赵云、颜良、文丑、高顺、臧霸、马超、庞德、马岱、魏越、郝昭、郭淮、满宠……
除了跟着张辽去了江夏的甘宁、徐盛他们几个外,全部都附了请战书。
自家有哪些武将林墨心里当然还是有数的,可是真正把他们的名单全部罗列出来后还是有种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些可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猛将,不知不觉中已然网罗了这么多。
这要是像过去三国群英游戏里来个武将阵容单挑,这头可以碾压对面三家合力呀。
“可以理解,秋收在即,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也注定是会被载入史册的一战,将军们哪个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不过……”
林墨轻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些墨后将高顺和魏越的名字划掉了。
吕布眉头轻皱,“允文,楚南这些年跟着我们打了多少硬仗,让他留下驻守京畿想来也没大问题,可是伯平,自北国战开始几乎就是一直驻守后方,这一回他还专门来找到我提及要参战,是不是换个人?”
话不错,高顺在中原大战前就是负责后方徐州的稳固,在版图上杀了一个大圈他几乎都没怎么参与其中,如今像是头被关久了的猛虎自然可以理解。
可这就是每个人都肩负的责任,林墨无奈的扼腕,“岳丈大人,等我们从荆州回来,不仅是天下一统之时,也是改天换日之际,此时干系重大,非我们自家人不可完全轻信。
放眼目前除了张叔父,魏叔还有高叔、子龙、文向他们几个,我都不敢冒险。”
闻言,老岳父轻笑了一声,“多虑了不是,我看他们就不错。”
说着吕布从林墨手中拿过毛笔将颜良文丑的名字划去,继续道:“这些年他们也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接陛下回来的时候,听下面人说子龙差点就动摇了,还是这哥俩给稳住的局面,在他们心里你我翁婿的分量绝不是一个天子可以比的。”
“颜良文丑……”
林墨轻呢了一声,要说降将里头,顶属这哥俩的忠心够让人放心,一声令下就是明知是死也会义无反顾,这一点林墨倒不否认。
一开始没考虑他们,也不是出于忠诚度的问题,其实是这哥俩在战场之上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绑在一起的话当世一流猛将在他们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多少有点不舍得丢在后方的。
大概,老岳父也是不想魏续他们那样的惨案再现,才会这么考虑吧。
沉吟片刻后,林墨终于还是点头了,“行,那就听岳丈大人的,我稍后去找这哥俩吧,晓以利害。”
“这就对啦。”
吕布嘿嘿一笑,满意道:“放心,这哥俩肯定一百个愿意,毕竟能做这样的事证明我们已经拿他们哥俩当自家人了。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你去找这哥俩说清楚,顺带让子龙开始调动兵马做准备,我带名单入宫,让陛下准备明旨。”
老岳丈摩拳擦掌,兴奋之色跃然脸上。
林墨先是点头,随后摇头道:“其他人也不都能跟着我们去荆州的。”
“嗯?”
“也没什么,到时候还需要分一拨人守在上庸道口,一旦他们兵败,就可以顺势入川地,避免再让曹操败军退回,浪费我们时间。”
其实这是后话了,但封锁住曹军的退路是必须要做的事。
三十多万大军都是步骑,本来就不可能全部投入到水战的战场上的,他们同行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威压。
“这好办,陆路入川是上庸口,水路入川就只有长江线,到时候这两条路都分几万人去封锁就行了,终归还是需要一起进入荆州的。”
吕布说完林墨没再反驳,沉思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需要补充才沉声道:“那就行动吧。”
……
荆州,长沙,临湘城下。
“都准备好了吗?”
“主公放心,五百校刀手全部埋伏于两厢,只等到时候主公摔杯为号便会一拥而上,将他们仨人斩杀!”
“好……好……”刘琦咽了咽口水,明明是炎热的大夏天,偏偏觉得身子发寒,甚至有些战栗。
今天的事情,关乎自己和手底下数万将士们的生死前途,也关乎长沙、零陵、武陵、桂阳四郡百姓的未来,与魏延深入聊过几次后已经是下定了决心非做不可了。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刘琦的内心还是非常煎熬,与其说是煎熬,不若说是惊骇。
说到底,他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没有战火洗礼和生死沉淀的心志,突然间要对当世一流的刘关张下手,要说没有一点心理障碍,那是骗人的。
眼看着刘琦来回踱步,双手似乎都无处安放般不自在,麾下校尉张虎主动安慰道:“主公勿虑,只要他们进了城就断然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了!”
刘琦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攥着,木讷点头道:“还有,还有毒酒准备了吗?”
“备好了,主公放心。”
“好,好,那,那城内巡防将士呢?”
“也都吩咐好了,除了五百埋伏的校刀手,城内八百巡防营,四门守卫军,我们足有几千人呢,他们是号称万人敌,还真能战过万人不成,主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张虎本是黄祖的部下,跟着黄祖这些年也算是和江东那头死磕过很多次了,说是九死一生不为过,这样的场面,他倒是丝毫不怵的。
听张虎这么一说,刘琦才做深呼吸调整,没事,有毒酒,有埋伏的校刀手,外面有巡防营,有四门将士,进来了若是能听劝也就罢了,若是一意孤行,那就怪不得自己不仁义了。
其实刘琦完全可以在刘关张进城后直接下令围杀的,这也是最优的方案,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不立危墙之下。
只是他跟刘备到底是有了几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几度在蔡瑁危害下救自己也是事实,他还是希望给刘备最后的机会。
“来了!”
随着张虎提醒,顺着他所指,远处烟尘卷弄。
刘关张三人竟是未带一兵一卒而来,这倒是让刘琦有些意外的。
“公子。”三人来到关前后纵身下马。
“皇叔一路辛苦了,多日未见,皇叔似乎清减了。”刘琦艰难的挤出一丝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的笑容。
事实上,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关羽张飞二人在侧,两人如同一堵墙的身材,眸子里透着不怒自威的霸气,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在烈日下透着寒芒,光是二人带给他的这份威压就让刘琦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去刘琦没有在意过,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人,这样的威压给他带来的是安全感。
可是今日,如果谈不拢那就注定他们要血溅临湘城了,这种敌对的感觉会让刘琦有种想远离他们的冲动。
“天子蒙难,社稷崩塌,我身为皇室后裔,却不能救陛下出水火,每日枯坐巴丘,如刀剑穿心,寝食难安,岂有不瘦之理……”
刘备感叹了一声后看向刘琦,“公子此次唤我前来是为何事?”
“入城说,府上备好了酒席为皇叔接风,请。”刘琦尽量避开关羽张飞审视的目光,做了个请的手势。
结果刘备亲昵的握着他的手,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便是一同入了城。
一路上,刘备都是拉着刘琦的手以示亲近,也会说起自己梦见了刘表,他也很期待自己能中兴汉室。
刘琦在给刘备机会,这样的想法也在刘备心里游离。
说到底,他是真的把刘琦当侄子的,不想双方撕破了脸,希望动之以情能让刘琦悬崖勒马吧。
来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刘琦讪笑着说道:“关将军和张将军既然入席,兵器就让下人代为放置吧。”
刘备不语看了眼二人,关羽冷傲着闷声道:“不必了,我便是睡觉也习惯于青龙偃月刀在旁。”
“吃酒而已,俺这长矛碍不了事的,走吧。”
其实入席放兵器这都是规矩,只是见两人态度坚定,刘备呢又不加以劝阻,刘琦只能硬着头皮作罢了。
入席之后,酒肉都已经备好了。
刘琦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刘备位列上席,只是关羽和张飞似乎并没有入座的打算,而是各自握着兵器在刘备身后充当护卫。
问题是,他们的位置距离自己太近了,刘琦本能的有些害怕,“皇叔,关将军和张将军……”
今日的反常,刘备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也明白到诸葛亮猜测的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并不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公子,听闻张辽他们已经进入江夏练兵,巴丘乃长沙前沿,责任重大,我们不能离开太久,不知公子今日唤我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在原本的计划里,刘关张三人入府是要解下兵器的,然后将他们分开坐,距离也拉的足够远,刘琦再伺机行动。
可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了自己先前的预料,他们不但不解下兵器,甚至都不入座,这么说来毒酒也没用了呀。
刘琦不适应的调整了下坐姿,迟疑片刻讪笑举杯,“皇叔,先请与我共饮此杯。”
刘琦举起酒杯后,一饮而尽,但酒杯却没有放下悬于半空。
看着这个动作,在一旁的张虎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宝剑上,只要刘琦将杯子摔下那就是行动的信号。
“这一杯。”
刘备举起酒杯,朝着西北方向而敬,“备先敬受辱的陛下。”
放下酒杯后,刘备再次问道:“公子,今日唤我前来,到底何事,可以说了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重回陆地神仙
所为何事,所为何事……
尽管在此之前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慷慨激昂陈词,无论是从自身利益、将士命途亦或者是荆州前景,刘琦都自觉自己的选择是站得住脚的。
可真正面对刘备的质问时,他还是从心的有些语塞,甚至避开了刘备的目光,右手攥着杯身的指节都发白了。
他望了望一旁蓄势待发的张虎,又看了看目光如炬的刘备,再瞥向眸光如芒的关羽和张飞,最后,咽了咽口水,怯生生的讪笑道:“皇叔,小侄近日思虑良多,偶有所感,若是说错希望你别介意。”
“公子但说无妨。”刘备从容道。
“就是……方才皇叔所说天子蒙羞,社稷倒悬之言,是否……是否言过了。”
眼看着刘备表情发生微妙变化,刘琦不敢停下,深怕一个打断就再说不出来了,“小侄听闻自从吕林入主许昌迎回天子后,恭敬有礼,极尽人臣之道,坊间盛传三公九卿之位的定夺全然是由陛下做主的。”
说到这里,刘备已然是完全确认了刘琦今日所谓设宴全然如诸葛亮所预测那般,是一场暗藏杀机的鸿门宴。
四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在这样的一场宴会中翻开了大汉皇朝的兴起篇章,只是刘备怎么也想不到,昔日的项羽变成了今日的刘琦,不由冷笑一声。
“当然,这事小侄也认真想过是否有谣传成分,可是细想其中皇叔与吕林亦有旧日嫌隙,可依旧得了嘉奖,想来应该是陛下的圣意吧?”刘琦不忘把刘备的处境也拉入其中,好增加自己话语的信服力。
刘备长叹一声,一脸痛心疾首,道:“所以,公子今日请我前来,可是要向吕林投诚?”
“这……是,也就是,想听听皇叔的意思。”面对刘备的质问,刘琦笑的比哭还难看。
言毕,将军府内宴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刘备盯着刘琦,有心痛,有难过,也有绝望,到底他是怎么了,刘备实在不明白魏延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
“皇叔……我有我的难处。”
刘琦缓缓低下头,低沉道:“诚如你所言与曹操联手抵抗吕林,于我又有何益处可言。功成了是曹操的胜利,而刘琮此时就在襄阳,被曹操假为荆州刺史,到那时候他还会记得我这个盟友吗?
若是败了……”
刘琦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看向刘备,“皇叔,我已经没的选了。”
“公子啊……”
刘备仰头长叹一声,再次低下头来看向刘琦的时候,目光如隼,“三公九卿之定夺虽也关乎社稷,可那不是江山之根本,吕林若真为忠义之辈就该交出兵权由陛下裁断,可是他们交了吗?兵权在手便是于人前再是恭礼陛下又如何能安心亲政?
我建议公子联曹抗吕林,是为大汉四百年国祚所想,谋断吕林一统之道,图他日中兴汉室之途,乃不得已而为之。
家国蒙难之日,日月无光之时,凡心怀汉室之人无不对吕林有切齿之恨,立志除贼,可公子呢?”
刘备目光肃然一凌,戟指刘琦厉声道:“你红口白牙今日却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言!景升兄在世时常怀忠君之心、报国之念,因为他一直都明白,今日之种种乃蒙受祖荫,流淌高祖龙血所拥。
你身为景升兄长子,不上承父志报国,却因一己之私生投贼之念,你不配为景升兄之子,也不配姓刘,死后更无面目见大汉二十三先帝!”
临湘将军府内,刘备一声键来,重回陆地键仙境界,他慷慨激昂,他铿锵有力,字字句句如刀似箭,此时此刻的刘备,放眼当今世上,怕是只有在许昌那位青州刺史能与之抗衡一二。
刘琦本就是怯懦之人,他先失至亲,又遭蔡瑁迫害,多少时光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今日在刘备一番指责之下,俨然是无颜立足天地之间,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是错的,不由悲从中来,神情恍惚。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