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偷袭不成反成瓮鳖 水师主力围歼
济州岛的黎明静悄悄。
日军很开心,五百艘战船越过牛岛,直接冲向城山港。
这也是孤注一掷了,天杀的旱灾,让人不得不铤而走险。
好处是,今年海上的风暴也少,使得日本水师可以五百里奔袭济州岛。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两百余艘战船作为先锋冲入城山港,迎面撞上了大明水师的半月形口袋阵。
待日军战船进入射程,明军一声炮响,将士们收到号令,撤去伪装。日军眼中的运输船,摇身一变,成了新式战舰。
日军过于兴奋,冲得太猛,等发现港内不是运输船,而是明军的新式战船时,自己前方和两翼全是黑黝黝的炮口。
百年以来,不论是明军还是日军,都没有打过数百艘战船的海上会战。
而且日军水师擅长的是攀登敌舰,搞贴身近战。
明军一百二十艘战船首尾相接,排成半月形口袋阵,每艘战船单侧舷炮二十门。分成三批,轮流发射。
日军见这场面之后都慌了,进而产生了分歧,一部分想调转船头往外跑,一部分想以舷炮与明军对轰,还有一部分想咬着牙冲过去,与明军近战。
明军一轮齐射,七百枚炮弹砸向日军战船,二轮齐射,又是七百枚炮弹,三轮齐射,又是七百枚炮弹。
三轮齐射下来,日军将士的意见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还能动的船只,纷纷调转船头,向港外飞奔。
陈明德在自己旗舰上,望着抱头鼠窜的日军战船,不由得摇头感叹:“人生啊,真是奇妙。
圣上有句话说得好,选择大于努力。如果日本水师在釜山没有得手,便立即集中全力来偷袭济州岛,那他们很可能就成功了。
可惜啊,他们非在釜山磨蹭,一直磨蹭到咱们的水师主力回来。”
副将在一旁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肯定认为海上很可能遇到风暴,所以不愿意冒险往济州岛来。
有了大元攻日,在海上遭遇风暴,导致全军覆灭的先例,日军也害怕。
釜山离对马岛只有一百里出头,自然要安全的多。
等他们被逼的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偷袭济州岛时,咱们水师主力已经回来了。”
陈明德笑道:“他们也怪可怜的,室町幕府里出了吃里扒外的内奸,有些足利义政发出的命令,咱们比他们知道的还早,你说这还怎么打呢。”
副将问道:“我们要不要追击?”
陈明德连连摆手:“千万不要,如果乱了阵形,万一日军后面没受损的那两百多艘战船冲进来拼命,还挺麻烦的。
等日军水师后队也被打散了,咱们再冲出去收割军功。
打完这一仗,我的兴汉侯当的就理直气壮了。”
却说日军后队的两百多艘战船,本来停泊在牛岛与城山港之间,被逃回来的前锋战船一冲,自己就有些乱了阵脚。
日军统帅、室町幕府管领斯波义敏果如陈明德所言,极力收拢溃兵,准备伺机再战,以图反败为胜。
可惜,陈明德岿然不动,没有半点要追击的意思。明军新式战船都包裹着铁皮,是真正的坚船利炮,在阵形不散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机可乘。
进退两难之际,斯波义敏又作出了一个错误决定:先占据牛岛,与明军对峙。然后根据情况,可以选择夜袭明军,可以选择连夜逃走,返回博多港。
其实济州岛上兵力空虚,而且适合登陆的地方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城山港。
斯波义敏选择弃船登济州岛的话,济州岛东西长一百五十里,中间还是一大片山区。
只要斯波义敏肯在岛上打游击,那济州岛就废了,这么多人漫山遍野地往岛上一撒,明军抓到牛年都抓不完。
等斯波义敏指挥水师接近牛岛之时,陈明德也指挥舰船开出城山港,横在了牛岛和济州岛之间。
斯波义敏还没来及喘口气,亲兵便来禀报,水师东面是牛岛,西面是城山港的大明水师。
北面、南面突然各自出现了二百余艘战船,南、北、西三个方向彻底被围住了,东南的牛岛也是一条死路。
斯波义敏怒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牛岛西岸与济州岛东岸之间的海面宽五六里,明军水师有多少船只,怎么可能完全围起来呢!”
亲兵回道:“远远望去,大明水师那都是三千料到五千料的新式战船,一字排开,可不就如一条长堤,把海面围得严严实实嘛。
而且明军舰船在轮流前进,一点一点缩小包围圈。到不了傍晚,我们就会被明军压制着缩成一团,然后明军千炮齐发。
我们的舰炮射程远不及明军,也就是说只能他们炮轰我们,我们轰击不到他们。完了,彻底完了。”
气得斯波义敏一刀把亲兵砍了。
但事实果如亲兵所言,明军执着地使用又蠢又笨的战法,大部分战舰用舷炮对着日军战船,随时准备开炮。小部分战船向前行进百丈,之后另一部分船只再向前行进。
阵形不乱,一点一点往前挪,一点一点将套在日军脖子上的绳索勒紧。
到了傍晚,包围圈缩小,日军战船进入射程,明军开始了快乐的炮轰。
陈明德在旗舰上都看乐了,一轮炮击下去,硝烟弥漫,木屑横飞,实在是有点太解压了。
陈明德对副将笑道:“好好看吧,圣上了数百万两打造战船,就是为了让咱看这场烟的。”
副将问道:“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血肉横飞、鬼哭狼嚎的场面。”
陈明德回道:“那没办法,咱们借了牛岛的地势,成功围住了日本水师,让他们没办法逃窜。
凡事有利就有弊,日军也因此可以弃船登牛岛。
不过万幸他们没登陆济州岛,登牛岛还好,牛岛南北长七八里,东西长四五里,岛上大部分都是良田,就东南角有个小山包。
派重甲卫军上去,个把月就清剿完了。而且岛上百姓都提前转移走了,随便这些日寇折腾吧。
什么叫瓮中捉鳖,这就叫瓮中捉鳖。”
第717章 海战全胜追亡逐北 成事述功酬劳
三月二十九日,陈明德留下二百余艘新老战船围困牛岛、保卫城山港。自己则带着三百艘新式战船、两百艘运输船向博多港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日本水师的另外两路舰队也遇到了大麻烦。殿后的一路,百余艘战船被朝鲜水师一千多艘战船死死缠住。
日军也是无奈了,朝鲜南面沿海区域到处都是岛、港、湾。这些朝鲜水师战船之前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猫着呢,想跟他们打的时候找不找他们。
现在日本水师主力一撤,朝鲜水师立即冒出来了。一百多艘殿后战船对一千余艘朝鲜战船。
虽然朝鲜战船比大明水师战船差远了,但朝鲜水师有四十多艘龟船,龟船就是在板屋船之上搭了一层铁甲船壳,专门克制日本水师、海盗喜欢攀登敌船的战术。
朝鲜水师就这样硬拖着日本殿后船只,反正也不拼命,就这样来回袭扰。
另一路日军顺利地渡过对马海峡,眼看就要进入博多港了。
可惜,临近港口,却发现博多湾之外,横着一百余艘艨艟巨舰。
远远一望,就知道这都是五六千料的巨舰,也只有大明有如此规模的舰队。
这支明军早就到了,也不主动进攻,就横在这里。他们的任务是阻止日本水师返回博多港,并等待明军水师主力前来围剿日本水师余孽。
博多港的日军想支援吧,没船出海,岸边的火炮又够不到明军战船。
诡异的对峙开始了。
日本水师只得后撤到岐岛附近,就这样在海上漂着,也不敢去其他港口。
因为其他港口的近岸防御不像博多港那般完善,一旦被大明水师堵在港口里,就完了。
没办法,只能在海上漂着。这场景有些耳熟,当年的大元水师就是在海上漂啊漂,漂着漂着就没了。
四月初二,对峙结束,陈明德率大明水师主力抵达岐岛之西。
朝鲜水师和日本殿后船队在岐岛之北、对马岛之南。
方圆二百里的海面上,有大大小小的船只两千余艘,彻底变成了大混战。
这次想再搞封锁,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要日本水师战船肯分散开逃命,那就变成胡乱跑胡乱追了。
最先绷不住的是日本殿后船队,这些人把船只一扔,带着物资上了对马岛。
朝鲜水师直接放弃了追击,上次就已经吃了大亏。这对马岛上有山有水有密林,南北绵延一百五十里左右,三四千人跑上去,往密林里一钻,神仙来了都搞不定。
更何况对马岛上本来就有三四千日军,这下加起来六七千人了。
这个对马岛实在没办法占领,随时都可能有日寇从山里窜出来,占了也过不安生。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室町幕府投降后,再进行招抚。
大明水师主力一到,日本水师剩下的四百余艘战船,无奈之下,只得分散开各自逃命了。
不分开,目标太大,面对大明的新式战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必完。
分开跑,还能有一丝活路。
于是,一场海战,很快就变成了捉迷藏游戏。三百艘明军战船、一千余艘朝鲜战船,追四百余艘日本战船。
一方乱跑,两方乱追。
四月初七。
朱祁钰一左一右搂着两只小可爱,在被窝里温存着不肯起。
浅雪喜气洋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向朱祁钰道贺:“恭喜夫君,贺喜夫君,大喜,大喜,双喜临门。”
朱祁钰问道:“喜从何来?”
浅雪笑道:“第一件喜事,日本水师主力跑去偷袭济州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五百多艘战船全部被击沉。
日寇全部被困在牛岛上打游击了。咱们大明水师主力已经开拔,去攻打博多港了。”
朱祁钰长长舒了口气:“赢得真惊险,那帮人幸亏逃到了牛岛上,要是流窜到济州岛上去,济州岛不就废了嘛。”
浅雪笑道:“幸亏足利义政的乳母今参局向安国公传递军情,安国公才下定决心,将水师主力派回了济州岛。”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虽然今参局做的很好,但我有些不大懂,她为什么如此配合咱们呢,不止是收钱办事这么简单吧?”
浅雪答道:“足利义政不是和日野富子完婚了嘛,然后日野富子就和今参局进行宫斗嘛。
今参局为足利义政生了一个女儿,被日野富子派亲信强行抱走,秘密送到乡下抚养。过了没多久,这女儿就夭折了。
那今参局能乐意吗,就玩命报复呗。”
“等等,等等,今参局是足利义政的乳母,却给足利义政生了一个女儿?”
浅雪反问道:“很奇怪吗,万贞儿相当于深哥儿的保姆,不也被他纳为妃子为嘛。”
朱祁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听懂了。今参局的意思是,我过不好,你们也别想舒坦。
理解理解,要是有人敢动我女儿,我直接诛他九族。”
浅雪又问道:“以前是咱们派人秘密游说今参局,自从女儿死后,她就通过说客,直接联络到了安国公。
安国公秘奏里提到,今参局需要我们给她提供承诺和保障。
夫君说要给什么样的承诺呢?”
朱祁钰又好奇地问道:“连远在日本的权贵们都相信我的承诺吗?”
“那当然了,夫君的信用之好,您自己都想象不出来。实际上,现状是:普天之下,只要太阳能照到的地方,夫君的承诺就好使。
只要夫君敢承诺,别人就一定敢深信不疑。”
朱祁钰自豪地点点头:“那你说答应到什么程度?”
浅雪回道:“要不给个一品诰命吧。按说她这样的,应该给内命妇,某圣夫人。但她又不是您的奶娘,某圣夫人肯定不合适。
要不某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