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57节

  教徒们经常通过舞神还有外部刺激来治疗疾病,他们自称有疗愈本领,这种本领不但可以治疗自己,还可以治疗他人,且不分肉身还是神魂。

  完颜希尹给萨满二仙教的大仙知去信,言说成破厉害,大仙知便派人往西北来刺杀赵柽家眷。

  一般来说,萨满宗派里有大仙知、仙知、大巫师、巫师、招舞、识,等等称呼职位。

  大仙知向来都只有一位,据说乃是唯一可以与最高神明,天地之神沟通的大祭。

  而仙知也不多,往往只有几个。

  大巫师则相对会多一些,但其实也很罕见,普通信徒或者百姓想看一面也难。

  巫师往下却稠密起来,因为巫师可以四处舞神治病,招舞也可以,识也勉力可为,所以这些在部落之内比较常见。

  至于巫师以上的职位其实也会舞神,但不会为寻常百姓施做,一般的部落族长或官员也请不动,没必要去给谁舞神治病。

  辽国信奉萨满,但后来还信奉了佛教,鞑靼也信奉萨满,渤海等一些其他的白山黑水种族也都信萨满。

  萨满的职务还有各种仪式,包括舞神在内,都是以女性为主导,历来的大仙知都是女人。

  萨满舞神治病,须两人合作,女子主导,请神上身,而男子在旁配合,接打下手。

  这次前来西宁州刺杀的萨满教人,本不知晓道君皇帝在这里,因为赵柽送道君皇帝和赵桓赵楷等人过来,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公告天下。

  但他们进入城中踩点,却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分出两人想要顺便刺杀了这秦国的太上皇。

  杀了摄政王赵柽家眷,再杀了前任皇帝,那这秦国必然大乱,前方战场肯定会告大捷。

  过来的两人都是招舞,一个老汉一个老妪,两个不仅相识,还是舞神中的搭档。

  舞神中女性主导的叫大神,男性配合的叫二神,两人就分别是固定舞神仪式里的大二两神。

  老汉在太上府前被沈飞杀死,老妪想从后面偷偷入府,但是被军兵拦住,便打了起来。

  沈飞听到声音迅速赶过,于是和老妪对面相峙。

  一般来说萨满教里的称号职位往往也与武艺有关,武艺越厉害,职位也就会坐得越高,倘若武艺不济,那职位也必然坐上不去。

  招舞这个级别,大抵在一流高手和小宗师之间,两者都有,前面的老汉是一流高手,但这老妪却是小宗师。

  不过老妪这个小宗师似乎刚进入不久,还有些不太熟练自身力量的变化。

  沈飞向来杀敌用全力,且兵不厌诈,之前哪怕看那老汉不如自己,却还是隐藏了自身实力,只求一击必杀。

  此刻也是如此,先用刀进攻,老妪的兵器是鸳鸯双拐,这双拐前面尖锐,拐身沉重,可刺可砸,无论对上长兵短兵都可一战,不过这种兵器并不能随意拿来就使。

  一般来讲,单兵可以勉强自练,比如单刀、单剑之类,哪怕练不出高深,但总也能练个五马抄,就算练不太好,却也练不过坏。

  但双兵不行,双兵必须有武谱或者师傅教导,否则伤了自己还是小事,真正临敌时绝非自家想象那样,双兵讲究左右配合,不是自己胡乱演造就行。

  老妪显然双拐造诣极深,浸淫多年,不是瞎练那种,有师承招式,使用起来虎虎生风,逼得沈飞接连后退。

  沈飞的单刀破不了老妪双拐,眼见不敌,就使用个懒驴打滚躲避,老妪此刻心急,一是四周的秦军越聚越多,二是没有老汉消息,这时看对方空门大开,便追杀过去。

  她双拐在地上乱点,想要穿死沈飞,可总差了那么分毫,不是对方闪避过去,就是用刀堪堪挡住。

  老妪不耐,用了一个金鸡乱点头,接连戳下,可谁知她招数只用到一半,就看沈飞突然一滑,这下迅速无比,也不知怎么会那般快,就到了老妪身后。

  接着沈飞腰中软剑瞬间弹出,只一下,就将老妪的后心扎了个对透……

第622章 大戏

  大军陈中京,并未如燕京那般攻城激烈,而是短短时间就打下。

  完颜宗瀚、希尹等人带军突围而去,金兵损失并不太多。

  赵柽纳闷对方为何如此不拖泥带水就放弃中京城,思索未解,只好认为对方战略性转移。

  中京繁华,虽然还不如上京,却是远超了燕京。

  军马清肃了一番城内,毕竟宗瀚和希尹两个都诡计多端,尤其希尹,掌握着女真的情报机构,难保不在城中留下些间谍细作。

  不过这个过程并非很顺利,因为中京和燕京一样,并没有纯正的女真百姓居住,都是契丹、渤海、鞑靼和汉人。

  奸细一定有,那就是在这些人中间,并不好往出翻找。

  按赵柽的分析,留下的奸细都该是单线联系,无数条单线,然后汇总到几个线头处,几个线头也是单的,然后再汇到希尹那里。

  线头可能在城内,也可能不在中京,可哪怕就算在了这里,又从何查起?

  于是赵柽思来想去只好发动广大百姓,贴出悬奖告示,有赏广纳举报。

  只要发现言行鬼祟,或者日常古怪者,皆可过来举报。

  查实了有问题,那么予以重赏,哪怕没有问题,举报结果只是对方的特殊习惯,或者别的无所谓事情,只要举报之人没有诬陷撒谎,对方确实表现了古怪,那么也给一些奖励,不叫举报者白忙活一场。

  这样一来,立刻在市井百姓间掀起一阵揭发狂潮。

  连年征战,中京百姓的生活已是拮据,而且他们都恨女真人,认为是女真人材导致如此结果。

  现在既能寻找女真留下的间谍报仇,又能赚些银钱贴补家用,又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掘地三尺,各处衙门应接不暇。

  “百姓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赵柽观此情况如是说道。

  对面的李彦仙不解其意,恭维道:“陛下好计策。”

  赵柽看了他眼:“少严来下棋。”

  片刻白霸白战将棋盘摆上,赵柽手捏棋子,久久不动:“少严倒是下啊。”

  李彦仙顿是一愣:“该陛下先手,陛下还没下子呢……”

  “我已经落子了,少严你没看到吗?”赵柽望着空空如也的棋盘,一脸认真地道。

  李彦仙嘴角抽了抽,棋盘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可陛下为什么说他已经落子了呢……

  翌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赵柽带着白家三兄弟,鲁达、李逵几个,在城中闲逛。

  中京最大最繁华的街道叫做金果大街,其中最热闹的路段又属金果大街和明辉街交汇处。

  金果大街自北向南,明辉街自东往西,交汇这里南北方向是各种店铺,绸缎庄、胭脂店、摆设行、果子铺、银楼等,东西明辉街则是茶肆、水坊、酒楼、勾栏园子。

  赵柽几个下了马,慢慢逛去。

  他和白家三兄弟还好,有闲情雅致看各色货物,体会风土人情。

  鲁达李逵两个则不住眼地往明辉街那边瞅,实在是此刻微微东风,那边酒楼里的肉菜香气顺风飘来,十分诱人。

  两个都是酒鬼,若无军情要事,那么大清早便喝,可今天要陪赵柽逛街,起来后就没敢喝酒,原本不去想也就忍住了,可那顺风而来的酒肉香气,立刻勾起了肚子里酒虫,暗中不停地吞咽口水。

  赵柽看到他俩模样,心内自是了然,却淡淡地道:“智深和铁牛早上没吃饭吗?实在饿得慌就先买几只炊饼垫垫肚子。”

  鲁达道:“公子,这个……属下不饿,属下不吃炊饼。”

  李逵却眼睛不离那边酒楼,舔着口唇道:“中午一起吃,中午一起吃。”

  赵柽笑笑,摇了摇头带着几人走进家银楼闲逛。

  片刻出来,里面实在是没什么好玩意儿,兵荒马乱的时候,金银升值,铜钱贬值,城内的大户早把家产换了各色元宝首饰,逃离了中京。

  所以里面货物乏善可陈,还少得可怜,明明银楼,居然把铜铁件都拿上来买卖。

  又向前逛了半晌,从马路对面折过,在明辉街口站了一站,李逵便道:“公子,公子,中午到了。”

  赵柽瞅瞅上方日头,哪里中午,还差不少,这浑噩之人怎么也学起了说谎?

  他道:“带你们去听听戏。”

  一说听戏,都很高兴,就连鲁达也面露喜色,李逵却愣了愣,挠挠脑壳:“戏……戏楼里可有酒喝?”

  白傲瞅他道:“茶水却有,点心管够。”

  李逵低声嘟囔道:“俺不喝那玩意儿,嘴里都淡出个鸟来。”

  白战道:“可以自买酒带上,公子不会说你。”

  李逵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往怀里摸,半天没摸出个大子儿。

  白战好奇道:“公子赏赐你那么多金银,半辈子喝酒都够了,怎没多久便全无了?”

  李逵不吭声,也不敢瞅赵柽,就是用手在身上乱抓,钱无一文,汗毛一大把。

  白霸打趣道:“莫不是铁牛有了相好,都填送进去?再或者逛勾栏,吃花酒,便是有多少也不够费的。”

  李逵闻言气怒,双拳紧握,喘着粗气,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哪个也打不过,之前曾经较量过,开始自家挺猛,最后结果却是趴地吃灰。

  “你们莫不是都在消遣俺……”他半天憋出一句。

  鲁达这时也感觉口干,摸出半锭银角子,望向赵柽:“公子……可否叫铁牛买些酒来解渴?”

  赵柽点了点头,鲁达过去解围:“铁牛拿去买酒,且莫叫人哄骗多给钱财,少买了酒。”

  李逵一把将银角子抓在手中,看鲁达道:“哥哥也来消遣,哪个敢少给酒,叫他识得老拳厉害。”

  说完,又偷眼瞅赵柽,赵柽淡淡道:“快去快回,往那边戏楼去找。”

  李逵立刻应道:“知道咧,知道咧,铁牛去去就回。”

  说完,他抬手打了个凉棚,看那远处有酒旗挑着,虽不识字,却认得那弯绕的模样,知道是卖酒的地方,便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边赵柽领着几人往勾栏园子走,这家是专门唱戏的,台子连着戏楼,此刻正是热闹时候,外面也围了不少人,虽然瞧不见台子正脸,但听听声音也算过瘾。

  戏台是临街露天的,在街这边只能望个侧面,而这边楼门前有迎客的小厮,看几人过来,立刻点头哈腰,往里请进。

  就在赵柽要迈步进楼时,眼角余光忽然一滞,他猛地转头,目光重新落进人群。

  只看一个粉衣婀娜的少女身影一闪即逝,消失在人流里,他不由双眉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公子……”白傲看出不对,立刻低声询问。

  赵柽摇了摇头:“上楼吧。”

  一楼不设桌,因为不好观戏,客人全都在二楼三楼。

  上去二楼,里面人并不多,实在是接连兵乱,这家勾栏戏园没有倒闭关门都已经是大幸,想要生意兴隆,几乎全无可能,只算是勉力维持,赚个杂工房费,人吃马嚼。

  在窗边坐下,点了茶汤点心应季的果子,摆了满满一桌,赵柽边吃边望向戏台。

  契丹唱戏其实都是学大宋的,扮相动作唱功大体差不哪去,就是戏文内容和大宋那边不一样,毕竟辽国治下,武戏都是契丹英雄故事,或者部落氏族之间的争霸,文戏城中的曲目也少,都是些草原上的爱恨情仇。

  这时台上演的乃是武戏,大抵是这些年不太平,接连大战,文戏看的人少,刚才观瞧戏牌一天十出戏,有八出都是武戏。

  武戏自然费功难演,演罢了武戏的角人,下台后都比演文戏时要多吃两个炊饼,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受战争影响,文戏现在没人爱看。

  台上这出武戏乃是表演契丹史上的一个英雄人物,叫做律尔曼,并非是辽国宗室,只是民间传说中的人物,历史要早过耶律阿保机,存在时间在辽国建国之前。

  这也是勾栏老板动了心思,虽然是演戏,但毕竟大辽亡了,不好演辽国存在时的那些将军英雄,更不好演草原之鹰耶律阿保机的事迹,省得女真也好,宋国也罢,当官的看了不喜,再惹来杀身之祸。

  这出戏说的是律尔曼出生在契丹一个大部落之中,乃是族长之子,这个部落经常和别的契丹部落开战,导致一直人倦马乏,不得安宁。

  战况则是有输有赢,后来另外一个更大的部落想要吞并律尔曼的部落,危机凸显,律尔曼想出一条计策,打算改头换面潜伏进那个大部落内,获取对方信任,然后一举刺杀对方族长,解决掉本族的这次灭亡危机。

  然后律尔曼就依计行事,经过缜密准备,果然顺利潜进了对方部落,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对方族长实行刺杀。

  后来他在对方部落认识了一名叫做何里舍的少女,这名少女是族长的女儿,两人相爱,但是律尔曼却一直没忘记此行目的。

  最后在爱人与部落存亡之间他选择了后者,通过何里舍接近了对方的族长,然后暴起杀之。

  接着,他又利用何里舍对他的情义,逃出了部落,何里舍送他到部落之外看着他离去,随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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