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81节

  而这三万多步兵,此刻全部排开,只为了对付铁鹞子和步跋子。

  铁鹞子三千,步跋子虽然不知有多少,但赵柽询问元果,元果说总数大概一万左右,也不知全没全带来,赵柽就算其全部被李察哥调来,那么就是一万三千多兵马。

  这便是他当前要对付的西夏主力,其他的一些轻骑和常规步军则不足惧,毕竟开战之后这些是要冲在前面的,只要将铁鹞子灭掉,步跋子铩羽,那么别的军队便不说立刻被震撼得败北而去,也怕丧失掉了信心斗志,直接难以再战。

  兵阵大抵排布完之后,就看鲁达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大声道:“王爷,我去前方迎敌!”

  赵柽看了看鲁达,鲁达身上没有藤甲,却着了铁铠,铁铠比藤甲重不少,这对旁人可能是个负担,但对鲁达却根本不算什么,鲁达天生神力,身上多担少担些,愈重愈轻,自己都未必会觉察。

  至于铁铠没有韧性,藤甲具备韧性,这对普通小兵来说,或许是对上重骑的保命关键,不过鲁达一身腱子肉,铁甲贴上身体,肌肉便有弹性,自然也不成问题。

  赵柽点了点头:“智深小心,不用冒进冲锋,只须使出钩镰手段,原地拒敌就好!”

  鲁达点了点头:“王爷请放心,我只管杀铁鹞子和步跋子,不向前冒险便是。”

  赵柽点了点头:“去吧!”

  鲁达抓起一杆近两丈长的钩镰,抱拳道:“王爷,那我去了!”

  说罢,哪怕身上穿着铠甲,却还是如猿猴般灵活,跳跃着直往前去,片刻就到了钩镰枪阵的最前面。

  张宪这时打马道:“王爷,属下也进军阵了,还请王爷退回后方帅旗。”

  张宪是要总督全军进退的,自然不能下马,赵柽点了点头,张宪也往里去,却是靠着丘陵处向前移走,边走边调整阵中军兵的位置方向。

  赵柽看了片刻,拨转马头回去,直往帅旗之下,他这次出兵陇右,并未带沈飞为首的血色近卫,百人的卫队都在西宁城中守护府邸,此时帅旗之下不过十几骑亲兵立马,白霸白战兄弟也在其中。

  看到他过来,两人立刻迎上前方,赵柽摆了摆手,马至旗下,淡淡道:“去高处观战就好。”

  随后,一行人开始往旁边山包移动而去……

  这时,就在北面几十里处,杜带着两千来骑兵正在山原之上向前奔驰,速度并不算快,每匹马的尾巴上还拴了树枝。

  如此便扫得后方烟尘滚滚,远处观望,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兵,且这时季节天热土轻,灰尘久久不散,尘土飞扬,便如上万大军一般。

  他往去奔跑,便有斥候来报,说是几里地外发现西夏敌踪,杜立刻笑道:“儿郎们,与本将去看看那铁鹞子什么模样再说!”

  后面骑兵立刻兴奋得“嗷嗷”大叫起来。

  杜一挥手中蛇矛,打马冲向前面,哈哈大笑:“记得不要交战,看看就跑,切莫让他们追上才是!”

  东侧五里左右,徐宁正带着一支骑兵向前,这是要骚扰西夏军侧翼位置,同样是骚扰为主,并不交战,只为了乱对方军心,让对方弄不清这边究竟多少人马。

  而再向东五里,已经是踩上静塞军司边界的位置,李彦仙带着两千骑兵向前,意欲绕到西夏军后方,伺机背刺。

  但这却是不容易的,毕竟对方肯定在正军周遭撒满探马,辐射八方,见到便会示警。

  不过这也并非一记闲手,绕不过去正好撤退去汇合徐宁,盯紧对方侧翼,不叫对方使用什么花招诡计。

  李彦仙带兵前扑,约莫五七十里,忽然竟听到前方同样传来马匹奔走的声音,未免神色大变,急忙喝令身后列了个可守可撤的阵势出来。

  接着,前方马蹄声见缓,显然也发现了这处队伍,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大概几十息后,李彦仙瞧到就在远处荒野之上,出现了一哨人马。

  他急忙举起单筒望远镜观瞧,见同样是支骑兵,只不过人并不十分多的样子,待得对面再靠近些,他心中暗暗计算,这支军马似乎与自己这边差不太多,都是一两千人。

  放下望远镜李彦仙微微皱起眉头,瞅情形对方应该打的相同主意,想绕去前军后方偷袭,却没想到与自家这里撞了个正着。

  这时那支军马速度更缓,似乎也在打量着这边,但是却没有什么畏惧模样,依旧向前靠近过来。

  李彦仙见状不由冷哼,若是对方人多势众,说不得自家这边即刻就打马撤逃,可看彼此军马差不太多,对方也不是什么重甲,都是披了皮甲的普通轻骑,那断然没有惧怕的道理。

  他手下的骑兵,都是赵柽特意改过装备的特殊骑兵,比寻常轻骑甲胄更要周全,兵器更要趁手,且人人配有弓箭手弩,游走之间如风,收割人头不在话下。

  李彦仙看那支军马靠近,不由纵马提刀来到队前,大喝一声道:“前方哪里的队伍挡路,天军驾到,还不赶快下马受缚!”

  他话音刚落,就听对面骑兵阵中銮铃声响,一匹枣红马分列而出。

  李彦仙在这边瞪眼观瞧,却看那队列中出来的竟然是一员女将,不由露出诧异神色。

  只见对面这女将生得面如冠玉,眉似春山,杏眼秋波,颇有几分动人之处。

  再头戴飞鹫银盔,光芒四射,身披鱼鳞细铠,外罩翠绿织花征袍,腰勒生绢红丝绦,细腰扎臂,十分利索,背后又插一口宝剑,武装之下更显娇媚。

  李彦仙不觉看得有些呆住,心中喜得“咚咚”乱跳,不知为何止不住稀罕,便暗自言道,此女顺眼,我须得生擒过来才好!

  他想到此处,不由满脸笑呵呵地道:“对面黄毛丫头,看你女流之辈,本将不忍出手杀你,我说于你听,本将乃是大宋秦王麾下军长,官居……高品,此刻室内少了一名夫人,你要是顺从了本官,终身富贵,不知意下如何?”

  女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骂道:“宋贼!敢讨姑奶奶的便宜,有你好看!”说罢,手上绣鸾大刀挥舞,竟然冲撞上来,意欲刀劈李彦仙。

  李彦仙嘿嘿笑声,打马冲上前躲过一刀,喝一声:“黄毛丫头!你有甚本事,叫你做个夫人这是本将抬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招刀!”

  他手上用的也是大刀,“呜”地一声将刀横着拍下来,两人顿时战到了一处。

第530章 战,战,战

  对面女将看李彦仙一刀力劈华山斩来,也不躲闪,绣鸾刀一挺,“当啷”声响,把李彦仙大刀磕出圈外。

  李彦仙料想不到这样一个娇柔少女,至少有三、五百斤的臂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口刀,乃是金背七星砍山刀,十分沉重,一般就算男子都会疲于招架,而对方竟轻松挡住。

  李彦仙心中暗想,看来这丫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不可小看了她,我要小心谨慎应付才是。

  接着二人刀来刀往,斗有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对面女将此刻也使出平生的本事,绣鸾刀舞得如同狂卷的旋风一般,战了一会,就看她忽然挥刀在李彦仙面门前方虚晃一晃,然后兜马跳出圈外。

  李彦仙一刀剁去劈了个空,用力过猛,几乎闪了腰肋,再看女将,早纵马驰出三五丈远,向本阵去了。

  李彦仙被逗得勃然大怒:“臭丫头,你待逃往哪里去?”

  他拍打坐骑,纵马来赶,看着就要追上,女将忽然从身上解开红绒套索,将腰一扭,扬手抛出,正套中李彦仙的头,随后滑落下他肩膀下方,缚了个结实。

  接着女将抽手着劲一拉,娇斥道:“狗贼,下马来吧!”

  李彦仙顿时大惊,两手一招,大刀“哐啷啷”跌落在地,整个人倒栽下坐骑。

  女将见状眉开眼笑,急忙把绒绳拴在马鞍上,纵马一鞭,那匹枣红马“嗯喇喇”地跑将起来,就想要拖得李彦仙进入敌阵。

  马匹拖拽李彦仙,却不料李彦仙刚才乃是猝不及防,他本身武艺高强,虽坠马却并未受伤,这时急忙在地上往前用个懒驴打滚卸力,然后双手紧抓到红绒套索边上,高喝道:“黄毛丫头,无礼太甚,看本将擒你!”

  女将顿觉一愣,没想到宋狗居然被套住还能稳当身形,不由嘴角出现一抹冷笑,一夹马肚子,用力磕马镫,那枣红马便欲拼力前冲。

  这时李彦仙原地扎起了个马步,腰直腿弯肩膀平,他这姿势并非寻常的桩功,乃有名堂,唤做金钟站。

  马步向来为武艺基础,又叫桩功,但凡学武之人最初都要练习,为了稳固下盘,腰腿有力,与人厮杀时不至于脚步飘浮,一触即倒。

  李彦仙这金钟站却是上等的桩功了,不是普通姿势,有宗派传承,暗含吐纳之法。

  他往这里一战,双手抓紧那红绒套索,吐气开声,大叫:“啊……呀!!!”

  那边女将枣红马往前急冲,这套索的另一边绳头被拴在马鞍,她一只手搭在上面紧握。

  李彦仙武艺精通,力气极大,虽然和鲁达等人比不了,那种是天生神力,但他却也打磨得一双臂膀不凡,至少有百夫不挡之勇。

  此刻就听“嘎嘣”一声响,红绒套索肉眼可见瞬间绷直,随后只是刹那,马上的女将脸色突然大变,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倘若那套索直接拴在马身上还好,就算马匹前冲之力极大,李彦仙能够对抗,那最后顶多是个绳断索裂的结果,而不是如当下……

  就听“嘎嘣”一声响,接着“稀里哗啦”,绳索竟然把马鞍给整个拽飞了起来。

  枣红马发出一声惨叫,毕竟马鞍于背上有固定之处,此刻生生扯开扯断,总有皮毛受伤地方,有些还裂开立刻见了鲜血。

  人马角力,中间绳索的结实程度,要远大于那头马鞍绑缚马背那里,这一拉之下,绳索没断,却把马鞍给扯了起来。

  就看女将惊呼大叫,从马背上直接掀翻了起来,马鞍飞的不知去向,她也掉落在地。

  但她武艺极好,腰身柔软似柳,这一下虽然是猝不及防的掀落,却是落地之时肘膝用力,腾了几个筋斗,并未受到什么大伤。

  那边李彦仙瞧见立刻眼睛发亮,伸手把套索取下抛弃,随后嘿嘿嘿笑道:“臭丫头,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还是乖乖从了本将才是良策,你且莫自误错过这大好时机。”

  对面女将虽未受伤,但被掀下马后总有些惊慌,正待跑步回去骑军阵中,却听得李彦仙这番言语,不语怒火冲天而起。

  她柳眉倒竖,杏眼含气,一抬胳膊抽出三尺腰刀在手,跳在一块平阳之地,立定脚后,指着李彦仙喝道:“宋贼,若是男子汉,不怕死的,你过来!今天姑奶奶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彦仙看这女将细腰扎缚,双腿立定,手擎单刀,好不威风,心中愈发喜欢,不住暗想:虽说战场之上生死敌对,但好男不和女斗,她毕竟是个女流,我与她在地上继续斗下去不雅,被后面军校看了也丧失威风,还是且让她三分,上马再说罢了,便转过身子就要回走。

  这一下可激恼了那女将,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横刀喝道:“宋贼,莫非不是男子汉,就这样走了?想走也可以,须在地下滚十八个滚,再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我才放你离开!”

  后方西夏兵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女子武艺放心,并未劝自家主将归队。

  李彦仙瞪眼瞅那些西夏骑兵,见都在嗤嗤地笑他,脸色从额头便火烧般红到耳根,一时心中冷笑,伸手指去:“臭丫头,不知进退!我看你是个女流,让你三分,你好不自知!来,来,来,我先和你杀上一场看看。”

  说着李彦仙跳到场心,抽出佩剑,立了个门户出来。

  对面女将平端单刀,便使了个饿虎扑食分心就刺,李彦仙不慌不忙,使个怪蟒翻身躲过。

  女将“唰唰唰”一连几刀扑了空,心中又气又恼,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这时两边骑兵纷纷高声呐喊助威起来,二人打在一起,军兵自然没法插手,也不好暗中放些箭矢,惟恐伤到自家主将,只能喝彩大叫大喊。

  此刻李彦仙虽然微微占些上风,但也并非就能直接得手,他宝剑飞舞,身形如电,在场子上打圈儿乱转。

  对面女将用尽平生力量搏杀,单刀仿佛雪团翻滚,各种奇招频出,李彦仙虽然一一接下,却也心中暗暗吃惊。

  这丫头好高的武艺!

  要知道他李彦仙能在家乡之地立威望,行豪侠,一呼百应,参军都有五六百乡人追随齐来,那他武艺绝非等闲,实是有着小宗师的境界战力,而他此刻看对方女将,虽然似微微不如他,但竟也是小宗师水平。

  李彦仙本就是这西北人,老家便在熙河路,对西夏较为熟悉,知道西夏军中有女将存在,但武艺这么高的却从未听说过,小宗师武艺的西夏女将,怕不会是哪个门派出来的吧?

  他这时越看对面女将越心头猎喜,神色之间不时表现出来,那女将却瞅他面皮仿佛猥琐,不知暗里思想什么龌蹉之事,不由得银牙暗咬,神情如霜。

  女将心中气恼,冷着脸猛地进前一步,拉好一副打虎架势,手中的单刀高高地举起,喝道:“宋贼,你不是男子汉,还是赶快死了去吧!”

  说罢,飕,钢刀带着风声,直奔李彦仙脑门劈来,谁知李彦仙早有防备,向前稍进一步,宝剑架住刀刃,右腿飞起,朝着女将肋下踢去。

  女将急忙顺势一侧,立好马步,运动身体,上盘来个“狮子大摇头”,下盘使出“金鸡抖翎”,“嗨”地一声,丹田之力迸发而出,躲过李彦仙一腿,那刀用力压下不说,一掌拍向李彦仙前胸。

  李彦仙立刻用个“雄鹰展翅”,大叫一声,抽剑让过这招,接着一只手挥拳来敌,只看二臂相交,“啪、啪、啪”,两人拳脚粘粘绵绵,打在一块。

  转眼又是十几招过去,李彦仙忽然用个“苏秦背剑式”,另外只手却二龙吐须直戳女将双目,女将吓得冷汗淋漓,慌忙使个“金蝉脱壳”,躲过了此招。

  可谁知李彦仙手掌旋起“按打天庭”,这一下女将哪里还能躲开?叫声:“不好!”头一偏,“叭”地这一掌正中左肩。

  女将“哎呀“一声,左肩骨被打得立时红肿疼痛起来,倘若不是穿着铠甲,怕就是要被直接打得骨碎筋折。

  她“噔噔噔”往后退去,李彦仙看她站立不稳,快步追上,手中宝剑一个“毒蛇出洞”使出,女将慌乱中拿刀去镗,谁知道李彦仙这招用的巧妙,正谓是四两拨千斤,“叭”的一声响,女将立脚不稳,顿时摔个仰面朝天,单刀都撇去了一旁。

  李彦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便欲扑上来个生擒活捉,拿下女将回队。

  谁知女将反应倒是极快,直接向后滚跑,后面骑兵队伍见势不好,拥迎上前,女将用个鲤鱼打挺自地上跳起来,一张白脸变成红脸,闪入骑军之中,指着李彦仙大骂道:“好宋贼,你要是好汉,等着我上了坐骑再战!”

  李彦仙嘿嘿笑了两声,也回了队伍,重新上马后却眼珠一转,大叫道:“臭丫头,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和你在马上再厮杀三百回合!”

  对面女将显然是打出真火,根本不疑有诈,立刻叫道:“好好好,卑鄙宋贼,就让姑奶奶好生教训你一番!”她说着催马便出阵向前。

  却不料这边,李彦仙偷偷使个眼色,两旁的骑兵卫长营长顿时心领神会,突然之间,立刻下了号令,后面骑兵见状立刻“嗷嗷”大叫冲向前去。

  这边轻骑骤然突击,那边女将立刻便是一愣,顿时知道上了这宋贼之当,可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时候对方已经箭雨如蝗,不由气得她大骂起来:“宋贼无耻,你这混蛋,不是男人!”

  她这边因为想要和李彦仙斗将,所以后面骑兵未曾抢先出击,失去了先手,这骑兵碰撞失去先手,基本就是败北一种可能,此刻立即大乱起来。

  女将不由高呼道:“守住,守住!”

  可她想得虽好,却又哪里守得住,后面骑兵只是象征性地回射了一波箭矢,便顶不住压力纷纷拨转马头向来路跑去。

  李彦仙见此情景顿时大喜,手上金背七星砍山刀用力向前一挥,大声喊道:“儿郎们,给我冲,灭了夏狗,活捉那臭丫头!”

  身后骑兵立刻呼喝大叫,跟随他向前冲杀而去……

  此刻,就在西南方向十几里外,另一场厮杀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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