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外奔波营生,将把子女放在老家。
殊不知子女在家无人真正关注,实在是可怜。
“秦大哥,我有未了心愿,还不能死,求你带上我,等我完成心愿,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你!”
韩瑾蓉直接跪地祈求。
上京路途遥远,并且因为义军这几年骚乱,入上京的路引极严。
自己没有身份,韩瑾蓉更是来历不明,去上京根本不切实际。
虽然刘三的队伍被消灭殆尽,赵、刘六、刘七的队伍神出鬼没,不定在哪能出现,很多人慌不择路无头苍蝇一般,只能跟着逃难队伍而行。
乱世,最可怕的就是独行!
人多虽然有争抢,但大群人还是相比较安全。
如一人上路,一旦遇到饥饿的难民,那场面不敢想象。
纵使秦邵自觉现在力气惊人,一人干掉十人不成问题,也不能自信满满独行。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现在将她丢下,她,一细皮嫩肉的女子,后果将不堪想象。
“你家里谁掌财?”
“虽我伯母料理家中杂事,钱财还是我祖母掌管大头!”
韩瑾蓉回答,眼里却有迷惑不解。
“我们上路需要盘缠!”
秦邵有些无奈地说道。
大户人家的女子虽然懂礼贤惠,没结婚当家不知油盐贵,不懂人间疾苦。
自己姨母也是穷人,他的包袱里只有些许银两,还有攻城时候搜的那些,不够塞牙缝的。
乱世金银贬值,他们需要更多银两。
“我知道祖母值钱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韩瑾蓉立即起身,带着秦邵前往祖母房间。
房间有一大床,很是笨重,两人用力挪开。
果然发现有一暗格中,里面藏着一个箱子。
二人扒拉出金镯子、金叶子还有不少银两。
韩家果然有钱,想必家里银钱太多,逃亡觉得不安全,才留下的。
“秦大哥,我们要不要都带走?”
韩瑾蓉直接问道。
小姑娘这是忘记这是她们家了!
“捡值钱易带的打包!”
秦邵直接吩咐。
两人凑够五百两银子,包裹在包裹里面。
“这些够吗?”
韩瑾蓉有些不确信,她虽然是大家女子,但根本没单独出行,不了解一路需要多少银两。
在她的想法里,那就是多多益善。
“够了!”
秦邵利落地答道。
大明的银两甚是值钱。
一两银子就能买2石粮食,1石约合前世的190斤。
也就是一两银子能买390斤粮食。
这样折算,1两银子相当于660元人民币。
500两相当于33万元钱。
两人带33万元上路,那确实也够大手笔的。
就是现在乱军异起,物价飞涨,只要两人节省着花,也够吃喝到安陆州了。
带太多路途太过于招摇,不便行路。
太露财,说不定还给自己招来祸害。
“秦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背着包袱出来,韩瑾蓉回头望了眼荒凉的村庄问道。
“去安陆州!”
秦邵叹口气说道。
那里本来就是他的目的地。
跟几个逃难人打听,说是大部分人都要去安陆州。
湖广很多地方都被响马盗攻破。
虽然那些义军不做停留,可他们声东击西的,不知道哪天就会打回来。
湖广目前只有安陆州严防得如铜墙铁壁一般。
第9章 逃亡之路
安陆州知州方向居官廉俭、刚正明断,亲自督促练兵,走上城墙抗击义军攻城。
多次打退义军进攻。
流寇见多次进攻不下,损失良多,只好弃城,转战别处。
另外,安陆州的兴献王朱佑跟其他藩王不同,此人不像其他藩王只顾个人享受享乐,他性格严谨、品行端正,忧国忧民。
苗民起仪,胡民犯边,兴献王均遣内官护送贡银两到京师,帮助朝廷抗敌。
此次响马盗义军横行,流民刘六、刘七聚众数万,由襄阳,逼近安陆州。
朱佑不仅捐银万两帮助招兵买马。
为振奋军心,鼓舞士气。还赐给每人银钱酒肉,按月给粮米,致使流寇听说安陆州有备,不敢入境。
整个湖广,很多城池被攻陷,徒安陆州城内安宁,民众免受流离之苦。
很多人明言:
只要方向和兴王朱佑在,安陆州就是必定安然无恙!
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安陆州是一片祥和安宁的净土,也是能够有活路的地方。
不少流民此次前行的目的地就是安陆州。
乱世,多大的权利,多少的金银珠宝,都抵不上一点吃食的珍贵。
一路上,到处都是饥饿的难民,没吃的,有人开始挖蕨根、野菜,后来是草根、树皮。
找不到的开始吃蝗虫,吃干野草,甚至有人开始吃观音土。
因为吃的太过于杂,不好消化,再加上喝了生水,肚子腹胀。
一些人疼痛难忍,抱着肚子翻滚,第二天就不见了人,不知道死在什么不知名角落。
后来干草、树皮也找不到了,一些妇孺孩子首先承受不住,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没有人去查看或者扶起他们,亲人也逐渐麻木,刚开始的时候还悲怆地哭几声,后来哭声也没了,饿得没有力气了。
有些人,亲人去了,会用些稻草掩盖一二;有些人直接麻木地站起来继续前行。
没有人关注那些,因为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
“秦大哥,你吃,我不吃了,我今天不饿。”
趁人不备,秦邵再次给韩瑾蓉压缩饼干的时候,小姑娘怎么也不肯接。
“让你吃就快点吃!你信不信你不吃我就扔你到这?你就是想死,在这里死,你知道会是什么样情况!”
秦邵看着小姑娘乱糟糟头发,因吃不饱已经有些消瘦的身体,很不耐烦地威胁道。
前世做舔狗太长时间,结果还是被女朋友耍弄,他现在对女人这种生物其实没有太多耐心。
只是这韩瑾蓉倒是好脾气,自己冲他发火威胁,她不仅不生气,还满脸歉疚感激,弄得他有火无处可发。
这姑娘估计是觉得吃食太少,不舍得吃,其实也是一片好心。
秦邵虽然因为自己前女友对女人有些看法,但还是会维持男子应有风度,不一杆子打死所有女性。
那样跟怨妇有何区别?
秦邵也很懊恼,求生系统每天提供的压缩饼干也就三大块,让人饿不死的量。
匀给韩瑾蓉些,两人也就垫个肚子。
只能路上多烧些热水来喝,混个肚圆。
只是天热走路出汗,那些喝下去的水很快就蒸发,身体很容易再次饥饿。
路上饥民越来越多,吃食越来越少。
韩瑾蓉担心秦邵的粮食早晚吃完,她每天吃的很少,这几天甚至拒绝再吃。
秦邵威胁的话,让韩瑾蓉打了个冷战,讪讪地接过压缩饼干塞入嘴中。
难民中良莠不齐,有良民,也有囚犯,甚至还有一些歹徒。
他们亲眼见到一些落单的女人被某个不明的男人拉到树丛中,发出惨叫。
秦邵遇到一次,几脚就踢飞了那个瘦骨嶙峋的歹徒。。
只是过两天,还是在路边看到那个女人的尸体,面黄肌瘦,显然是饿死的。
韩瑾蓉看到惊叫出声,然后眼泪汪汪地将女人摊开的衣服拉上。
胸腔被堵得难受,秦邵觉得自己已经麻木,可是内心还是有些躁动。
顺手在旁边弄些稻草,给女人盖上。
这日他们走过一村庄,村子稍微偏僻一些,还未遭到义军的侵袭。
只是村中的村民和富户已经逃离。
难民在村中富户家里发现了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粮食,纷纷哄抢。
秦邵和韩瑾蓉也弄到一些大米和几个萝卜,甚至在一户的房梁上发现了一小块腊肉。
他们刚把吃食偷偷塞进背包里,外面就传来一阵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