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一斤盐的价格,放到前世最高价的时候可达每斤将近百元,可知盐之贵!
因为盐的暴利,很多贩卖私盐的往往是一些权贵。
听祝老头说,前些年刘瑾南下替皇帝办事,曾要长芦盐引一万二千引,户部只给一半,正德帝还不满,亲自去找户部要。
这家伙带头搞空国库,真够奇葩的!
刘瑾党羽毕真等人在天津贩运私盐牟取暴利,又掠夺商旅欺压百姓,无恶不作,长芦盐正时涂桢执法如山,处决了毕真等人。然而廉吏涂桢却被刘瑾矫旨杖死。
祝老头说起这件事叹息不止。
连正德帝都带头弄私盐,这大明盐政败坏,国库空虚可想而知。
“他们都是在掏空国库!掏空国库!这是千古罪人!罪人!”
祝老头痛恨地说道。
吓得秦邵一激灵,这不是说自己吧?
自己通过祝老头打听盐业问题,其实也是为了开采私盐,这是不是也无形中在掏空大明国库?
可是他只是一介小民,大明江山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钱拿到手才是最实在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反正掏空这大明江山的,又不是自己一人。
为今之计,能做的是先打听那块地到底是谁的,能不能买,买完后再决定如何去做。
接下来的日子,秦邵边读书,边让王寅找许牙婆打听那块地的状况。
王寅回来说许牙婆对那块地也不熟悉,主要是那地有些荒芜,没什么利用价值,她们也就没有登记那区域的地。
不过他们有意,她可以过些日子帮忙打听打听,只是需多等些时日。
秦邵知道许牙婆应该是觉得这块地她起利不多,所以做这事不甚积极。
不过许牙婆有她的好处,那就是言而有信,既然说帮忙打听,定然会做的。
王寅去许牙婆那边后就去了城外田地那边。
那些地基本都是他帮忙操持着管理的,如今要了收获的季节,他比秦邵还更为关心。
尽管祝老头管的严,秦邵还是抽空去田地那边看收成。
玉米已经在他们去德安府参加府试的时候已经收完了。
4亩玉米棒子堆了大半个打谷场,需要晒干之后再脱籽。
“主家爷,小的们种地种了几十年来了还没见过这么大玉米棒子!”
张大壮兴奋地说道。
收成好,他们一家比秦邵他们还兴奋。
收成好,他们家也可以多分些粮食,还有这位秦爷大手笔,他们只要那些大玉米棒子剥下来的玉米粒。
其他的玉米杆和玉米芯都说让喂牲口就行。
这对于张大壮他们来说真是太奢侈了。
在农村,这粮食那是相当珍贵的,粮食产量低,很多嫩些的玉米芯甚至玉米杆都会跟玉米粒一起磨成面食用,那可比野菜什么的实用多了。
所以,当张大壮他们说想要那些玉米芯和一些嫩玉米杆的时候,秦邵有些惊住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能也经历的逃难,但是还是没有意识吃那些东西。
“主家爷,您别担心牛骡的吃食,小的们全家没事就割野草,冬天的草料已经完全够了,就是您那骡子的草料,俺们也准备好了。”
张大壮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你们尽管取!这红薯也快下来了,到时候也能多分些,不用那么辛苦!只要你们认真干,另外,明年你们那四亩田地的种子我们帮你提供。”
面对这些困难的农户,秦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哎!这任何时代都是贫富差距很大的。
“谢谢主家爷!”
张大壮一听,激动得一下子朝秦邵跪了下去。
这年代粮食珍贵,种子更是珍贵!
一般人可不舍得让种子给别人,除非高价钱购买。
秦邵让王寅将人拉起来,跟张大壮交代稻子收割的注意事项。
他们的稻子也已经成熟了,这几天基本就可以收割了。
“爷!爷!快回家吧!快回家!”
秦邵正同众人交代,小三子喊叫着跑过来。
第83章 噫,又中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秦邵看到小三子满脸是汗地跑过来。
“爷!观路来了,说是您通过府试了,还是府试的案首!报喜的人都在家里等着呢,让您快点回去。”
小三子兴奋地喊道。
“恭喜童生老爷!”
“恭喜童生老爷!”
“恭喜秦案首!”
“恭喜秦案首!”
有不少人听到小三子喊叫跑过来。
知道是那秦公子考上了童生,并且是县试和府试的案首,都纷纷道喜。
秦邵拱手道谢,然后骑骡马匆忙归家。
到了家里之后,果然看到院子里很多人。
里长带着报喜人来,院子里还围了不少附近的乡邻。
秦邵是新搬来的户,平时很少跟这些人交际。
这里长一来报喜,众人才知道这附近姓秦的书生竟然是县试和府试的案首。
县试案首不说了,如果府试还是案首,那可不得了!
一时之间,新入户京山的秦家院子各种“亲属”络绎不绝。
柒大姑捌大婆、街坊邻里都跟他热情交际起来。
秦邵对这种有些头疼,他不擅于这种交际。
好在韩瑾蓉很熟练,她早早地让人买了糖果、瓜子招待乡邻。
还给报喜的人发了喜钱。
报喜人恭喜了秦邵一番,预祝他院试马到成功,然后去其他考中学子处通知。
府试成绩在德安府公布,外地学子成绩都会下放到各地官衙,由当地官衙通知通过的学子。
秦邵送走报喜人后,偷偷地溜到祝老头的院子。
“家里没法读书,你就在这里看书吧!别以为考过了府试就万事大吉,县试、府试都是小菜,真正难的是明年的院试!”
祝老头已经知道他偷偷去稻田那边了,没声好气地批评秦邵。
秦邵只能连连点头。
秦邵在祝老头的院子里,还没有躲清闲半刻,小三子就来了,说是县里的林教谕来了。
林教谕怎么来了?
秦邵有些不理解。
那林教谕秦邵在县衙做临时壮役的时候也见过,一个近五十的老头,举人出身。
别看教谕是未入流的小官,级别跟典使差不多,但在这个职位的人都是牛鼻得不行。
他们管着一县的教育职位,县里出现的举人、进士,即使是状元,你以后做了多么了不得的大官!
人家教谕就是你的老师!
不管这老师教得怎么样?或者你是凭自己聪明才智考上的,跟教谕没什么关系。
你在那县学出身,人家就是你的老师!你就是人家的教育成果!
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自古就是比较特殊的!
一县的县官纵然再厉害,人家教谕的学生是朝里的阁老,你见到那教谕也得客气三分!
说不定你遇到点事,还需要通过人家教谕通通关系。
所以,教谕在县里、州里或者府里,那就是很牛掰的存在。
林教谕也是如此,以前秦邵在县衙呆的时候,那林教谕走出鼻孔就是朝天的。
他当时那种身份,跟人家打招呼,林教谕都不屑得一理,跟粗俗的衙役打招呼,对林教谕来说,那就是掉身份的事情。
秦邵也懒得跟他计较。
这林教谕突然登门是怎么回事?
“如我所料没错,应该是来招揽你去县学的!”
祝老头抖动着胡子说道。
“我跟祝夫子学习,干嘛去什子县学?”
秦邵有些不明所以。
“既然县学有意招揽,你不妨去看看,三人行必有我师,多出去学学也更好!”
祝老头支持道。
“我跟夫子学习就够了!”
秦邵急忙表示。
他想说,祝老头是大才子,也考上举人了,以他的学问帮助自己考个秀才足足有余,反正自己也没想过考多高。
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呆子,我让你去县学就去,定然是有好处,你去县学,我这里又不是不能来!”
祝老头有些不满地训斥。
自己这个学生聪明是聪明,有时候却是很呆。
秦邵不想惹祝老头生气,这老头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