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那么聪慧,不会只想考个秀才公就了事吧?”
韩瑾蓉去了祝老头那里,被他一阵狂轰乱炸,让她劝秦邵别只顾眼前利益。
“放心,我这县试还没考呢?到明年2月才能考,现在想那乡试,不是太远吗?”
“爷,你一定可以考上举人老爷的,我听观路说了,他们家老爷其实一直夸你聪颖,读书好。”
小三子对秦邵那也叫一个崇拜。
“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不也读读书识些字,以后总有用的。”
秦邵突然想起小三子的事情。
“爷,我去找王寅大哥,他应该快回来了,我去看看他今天带回什么!”
小三子一听说读书,跑的比兔子都快。
“爷,你不是不知道,他害怕读书,我找了三字经教他一些字,他觉得难死了,一直说自己是练武术的,不愿意读书!”
韩瑾蓉笑得直不起腰。
午后的阳光通过树荫斜照进来,留下斑驳的影子。
一切都那么美好。
……
第二日,趁早上天凉,他们带上水和食物早早地出发了。
秦邵说玄妙观香火旺盛其实也就是顺口而说。
他对这安陆州知之甚少,知道玄妙观,还是从观路那里听说的,祝老头闲暇之余喜欢到这里转悠。
玄妙观很是幽静,山上林木繁茂。
因上面有水源,汩汩流水不时从山涧流淌划过,没有一丝城内的燥热,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因为刚好是休沐日,观内不时见到有行人。
不过相比较前世假期景区的那种人挨人的状况,这种可以真诚称得上清幽。
韩瑾蓉想给自己舅舅一家敬个香火,秦邵不是太懂这些,就让王寅、小三子陪着过去。
他自己一人在道观内瞎转悠。
他沿着山路持续向上走,在一处拐弯处看到三人。
前面一人四旬出头,神色威严,只是身着道袍,让起和善很多。
他身后紧随两个黑色衣服身挂佩剑之人。
秦邵有些惊异,这道观当中行人竟然配备武器!
先前贼乱之事,不少人配带武器抗敌,但也是需要获得允许的。
至于他们逃难过来,带着冷兵器,那是特殊环境,都乱成那样了,谁不带的兵器,也自然没人管。
他进安陆城的时候,长戟早就扔在城外了。
如今安定下来,没有一定的身份,比如秀才公或者一些衙役侍卫能佩戴冷兵器,普通民众一般不允许带武器。
一般人防身,最多佩戴棍棒而已。
所以前世那些电视剧中,很多白身的侠客随意佩戴刀剑都是胡编乱造的。
这道观中这两人竟然配有冷兵器,说明身份不一样!
是什么大人物来道观了?要找这道人为其讲经布道。
秦邵突然想起,兴王父子都是痴迷道教,不会是这爷俩中哪个来了吧?
随即想想,也不会那么凑巧,说不定是那个官员家的女眷来了,有侍卫保护,且请道人讲经布道。
“世……”
一人突然朝秦邵喊道。
秦邵转身,讶然看着那两人。
那两人脸色惊异。
皮肤黑的那人首先反应过来,拱手:“抱歉,认错人了!”
秦邵也朝那人拱手,转身向前走。
“骆仪卫,那人跟世子有些像!”
皮肤稍白那人说道。
“跟世子只是三分相似而已,倒是跟王爷有九分像,如果不是年轻,我还以为是王爷。”
王佑说道。
骆安,兴王府仪卫副;王佑,兴王府仪卫司侍卫。
“要不要告诉王爷?”
两人迅速对视了一下。
秦邵在山顶转悠了一圈,觉得韩瑾蓉他们应该上香完毕差不多了,开始顺着原路走下上来。
在一处隐蔽的静室门前看到放置一个石桌,旁边几把石凳。
一身着道袍之人正悠闲地自己对弈。
看到路道上的秦邵。
那道士似乎不经意地抬头。
他眼神中有惊异,瞬间变为正常,肃穆的脸上露出些微笑意。
秦邵也正直视那道士,看他对自己露笑意,朝对方拱了拱手。
“小施主!”
秦邵正想走开,那人竟然出声叫住自己。
“道长,有什么事情吗?|”
秦邵走向前问道。
“小施主如果没事,陪老道来下一局。”
那人说道。
“这……”
秦邵没想到这道人竟然是叫自己下棋的,看来也是一棋迷。
秦邵前世的时候,也算是个小棋迷。
因为老爹再婚后,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和一帮老头喜欢下棋,他也跟他们养成了习惯。
虽然技艺谈不上多精,但是绝对不差。
如今看到棋盘,不禁有些心痒痒。
想想王寅他们也知道自己朝这个方向,他们那边如果忙完,如果要找自己,就会来这边。
随即坐下来跟那老道切磋起来。
那老道棋艺还算不错,稍微高秦邵一些,但秦邵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也不承让,两人倒是杀得激烈。
那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兴王朱佑。
第68章 县试时间有变
朱佑并不是偶尔来到这玄妙观。
这里是他经常呆的地方。
一个月有大半时间在王府,而另一半时间,朱佑基本就在这玄妙观度过。
都说嘉靖帝朱厚痴迷道教炼丹修仙之术是受老爹兴王朱佑影响。
其实说对也对,说不对不算对。
原因是朱佑并未像朱厚一开始就对道教那么痴迷。
他之所以喜欢在这道观,说到底是这里环境好、清幽。
另外,作为皇子,朱佑并不想其他藩王只是吃喝嫖赌、一味享受,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一个对外面自由世界有畅望之人。
只是却被困在这偏安一隅,除非皇帝召见,一辈子不能离开此封地,直到老死。
年轻的时候的朱佑是不甘心的,是的,他曾偷偷逃出封地,游历名川大山。
纵然经历了曲折和各种危险,当中他也受伤过,但他觉得这一生不算虚度。
唯一不足的是,他承受了安陆之地的藩王魔咒:子嗣艰难!
寄托他梦想希望的大世子朱厚熙夭折后。
兴王妃生下了女儿长善郡主,给这个阴云密布的兴王府带了些许慰藉。
可那女儿没满3岁,竟然在一天夜里突然就夭折了。
兴王、兴王妃差点一夜白发。
在幕僚推荐鼓吹下,兴王开始接触道法转移心中的苦闷,也结识了玄妙观的道长纯一道长。
兴王也只是在玄妙观喝茶静修而已,并未痴迷道法。
只是一天,他来道观,小道童突然告知他,纯一道长于前一天晚上突然仙逝。
他回到家中,家仆告诉他王妃刚被御医查出怀孕。
就有传言说是纯一道人投胎王府,朱佑将信将疑,无论如何,王妃怀孕是件喜事。
十个月后,兴王妃生下了二儿子朱厚。
这小子如今12岁,虽然身体看着瘦弱,但好在无什大病。
后侧妃王氏生下善化郡主。
王府有了两个孩子,安陆州封地绝皇室的谣言渐渐得到平息。
兴王朱佑觉得玄妙观是福地,那里就成为他经常休憩之地。
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玄妙观基本算是王府后院。
兴王的棋艺算不上差,只能说进步空间很小。
原因就是这是当权者的苦恼。
作为王府甚至安陆州的老大,知道他身份的人,有谁敢随意跟这位认真下棋。
基本跟他下棋之人都是虚与委蛇的,这就造就了朱佑很难遇到真正下棋的对手。
有时候明知道对方是承让自己,说出来又会让那人诚惶诚恐。
时间长了,他就索然无味,干脆自己跟自己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