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照顾那些小娘子的生意,都是私下做的,这事情谁好意思放在明面上!
新皇竟然说得面不红心不跳,害得王琼认为新皇是个浪荡不爱读书之人,如今竟然知道新皇还有其他事情,他怎么能不好奇?
“你说陛下……陛下……陛下竟然参加了科举,还中了五元,如果不是先帝,陛下可能就是状元?”
王琼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说了你不要激动,你非要激动,小心人听到!陛下可是会试第一名,没有参加殿试而已,如果参加了,怎么会有那个所谓的状元,且那状元只是先帝故意压制杨家推出来的,如果陛下参加,定然是状元的不二人选!先帝对当今陛下那可是相当欣赏和佩服的!”
江彬拉住王琼,有些无奈地说道。
幸好他知道王琼想探情况,没让小娘子们进来侍候。
“先帝可知道陛下的身份?”
“那是自然,不过后来知道的,陛下可没想到自己会当皇上,说起来先帝还是心胸有些,也是有些太急,如果能听当今陛下的话,结局不会……”
“文宜不用难过,纵然先帝确实对咱们不错,但他有时候确实不太听人劝,能力不足跟杨廷和他们斗,包括咱们,新帝也许就是天命!如果那些人知道陛下差点就当了状元,恐怕眼珠子要掉地上了,估计也没了敢跟陛下叫板的心思。陛下着实牛鼻!”
“德花,你也跟着陛下说这词了!哈哈,陛下纵然学富五车,说话真是爽利!”
江彬哈哈大笑道。
“文宜,我说虽然陛下说话有些……见到他的时候,我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反正不敢造次,不像跟先帝一样,总要给些建议知道,新帝完全是指导着我的思路,想想陛下如果不是读那么多书,有那样见识,定然不至于……我先前还质疑陛下是否喜欢读书,真是关公门前耍大斧!不过,你说陛下这样聪明,我以后做事是不是得避讳着些什么?你跟陛下熟悉,得好好指导指导我!”
王琼最后的话,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也是今天要探的底儿
“德华,我们是自己人,就不说外话了,陛下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性格鲁笨,不善与人交际,也曾有你的顾虑,毕竟陛下如今虽然信任我,但我并非他最亲近之人。陛下表弟王曾在我麾下做事,那人聪明老道,我曾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在聪明人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踏实做事,不耍滑!陛下是做实事之人,早些年跟他交往就知道他心胸宽广,心思并非完全在这朝堂方寸之地,他很厌恶官员内斗,说那是妇人行为,大丈夫应该放眼四海,而不是眼前的小利益!他说只要跟他做事,定然不会让大家的腰包瘪着,但充实腰包而不是在内部争利,而是抓外面的大钱,冲出大明,走上世界!”
“冲出大明,走上世界?”
“是的,走出大明,走向世界!”
……
是夜。
清宁宫有人影鬼鬼祟祟晃动。
片刻只见功夫,只见有火光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
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喊声划破云霄。
第406章 没用活口
距离宫门处有一处低矮的巷子。
巷子里是两道胡同,低低矮矮地有一处处宅院。
这里的房子有些破旧,跟豪华的宫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要看不起这里的宅院,这可是京.城最金贵的宅院,寸土寸金,购买都不容易。
原因这里的房子原先都是属于朝廷的,后来渐渐被一些人占为私有。
不过那些人为了避免太过于张扬,不敢将房屋修缮得太过于华丽,只能让其看起来破旧不惹人眼,内里布置得奢华一些。
所以能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身份非一般之人。
先前的内阁首辅杨廷和在这附近就有一处院子。
别看这里的房子破旧,这里的院子也是京城官员梦想拥有的院子。
原因是这里距离宫门近,上朝方便。
大明官员上朝是很不容易的,卯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五点左右就会开始朝会,官员如果想及时赶上早朝,必须两三点就要起床赶到午门外等候。
京城居大不易,有些穷的官员没钱租赁近的房屋,选择远的话,需要绕大半个京城才能过来,其辛苦可想而知。
如果能在此处有个住的地方,那将节省多少时间和精力!
所以,这里尽管破旧,但谁要能住在这里,那是相当牛鼻的存在。
张璁一夜没睡,他现在所住的院落是距离宫门不远处牛鼻宅院。
他刚搬进来没多少时日,也只用了宅院前院的两间房子。
是的,是用了,并非是他值班的产业!
纵然小报和茶楼每年给张璁不少分成,张璁也只是在先前在秦邵建议买房下,在偏远的位置买了一处小宅院。
如今他的大儿子张逊志带着妻儿住在那里。
张璁有三个儿子,老大张逊志虽然二十五出头,但结婚早,如今已经有三个孩子。
张逊志读书不错,已经考中举人,如今正准备三年后参加会试考试,年前的时候到京城投靠父亲。
京城的教.育资源好,能有条件在京城读书,只要不傻都不会错过。。
老二张逊业十九岁,不是很喜欢读书,读了十多年也没混个秀才,有些想放弃。
张璁虽然如今功成名就,但对二儿子的想放弃科举的想法,倒是没怎么反对,也许是经历过多年科举不第,更能感受其中的不易。
二儿子不打算读书后,他就让他跟着老大一起过来,如今在秦邵茶楼那边帮忙跑腿。
安永贞本来要给张逊业安排个不错的差事,张璁却拒绝了,让张逊业直接做了跑腿的苦差。
老三张逊服十岁,还在家里读书,由张璁的老妻赵氏照顾。
张璁进京这么多年,虽然比着京城的达官子弟算是穷书生,但他当时已经是举人,在家乡早已出名,如果要拉赞助什么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宁愿清贫,从来不跟家族的人或者当地豪绅求助甚至来往,用他的话就是不欠人人情,也不会受人裹制!
多年来,他身边只有一位老仆照顾,别说小妾,连个半老徐娘的跟班都没有。
熟悉之后,秦邵看张璁一直清心寡欲,从不曾去温柔乡之地,很好奇他身体需要怎么解决。
毕竟说他年过半百,其实过了年他才四十五岁,前几年更年轻些。
先前在京城做小报时,那时候正是数九寒天,秦邵看张璁上身穿棉袄,下身只着薄单裤,疑惑问他为何不添加衣服,张璁只是笑笑说是习惯了。
“自明,你别问秉用那下身穿着太单薄的事情了!”
安永贞嗤嗤笑道,笑容很是诡异。
“为何?”
秦邵惊异问道。
安永贞笑得诡异,秦邵知道其中定然有事。
“秉用不让说……”
安永贞有些迟疑。
“嗯?”
秦邵抬眼看他。
安永贞立即就投降了!
刚开始的时候,安永贞跟秦邵处成好朋友、好兄弟,后来相处时间越长,安永贞面对秦邵的时候,变成了听话的小弟一样,要知道他的年纪可比秦邵大好几岁,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秉……秉用说是这样可以清心寡欲,小泥鳅……小泥鳅冻冻就会降温,不会那么火热……活跃了!”
安永贞停停顿顿地说道。
“小泥鳅?”
秦邵有些狐疑。
安永贞指指自己下面。
“考!”
秦邵直接骂出口!
这家伙不亏是写话本高手,说个荤话都这么隐晦让人浮想联翩,还联想到降温、活跃上。
只是那张璁也太……
为了阻止自己的欲.望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
秦邵想起前世看的一些野史,自己喜欢的一位文笔辛辣的作家,就是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zao树,另一棵也是zao树那位,据说为了清心寡欲,大冬天也是穿着单薄的裤子,活得拧巴,却阻挡不了秦邵对他的喜欢。
……
张璁买的的偏远宅院只有三间房,家里侍候的人,加上二儿子,房子根本就不够住。
秦邵还是去茶楼听安永贞说了情况,建议张璁再买一套房子,张璁却觉得太过于浪费。
他现在忙于朝堂工作,在小报那边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的小报都是他们找人帮忙打理,张璁觉得自己没做多少事,连小报的分成都不想拿。
他这人性格太过于耿直,秦邵知道不好相劝,杨廷和那处院落被查封后没有住人,秦邵就让张璁先住那里。
张璁看家里实在住不下才同意,不过并没有完全占用整个宅院,只选了两间。
知恩懂礼,贪念少,这样的人没有人不喜欢,秦邵也是一样!
如今张璁带着下人和二儿子在那里居住。
“爹!爹!皇宫起火了!起火了!”
张璁最近正在看一些京城皇庄的资料,新皇如今对各部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弄了很多材料让他们查看,规整后方便他查看。
张璁这些时日可是废寝忘食,有时候一熬就是一个通宵。
“食人之禄,受人之命!”
儿子劝张璁不要太拼,张璁叹气道。
除了夜以继日的工作,张璁跟原先认识的不少人减少了联系,甚至自己原先有些关系的老乡也疏远了。
“父亲,你这是为何?”
大儿子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样做。
这年头,加入老乡派可是很重要的。
“志儿!你知道陛下为何这样重用我,我没住的地方,还专门给我安排?”
“自然是父亲能干,才有这独有的殊荣!”
“错!你需要学习的还很多,陛下确实是要用我,
我的最大用处不是能力,比我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我唯一能赢过那些人的是:我能做孤臣!”
“孤臣?陛下是想父亲做孤臣?”
“对!”
皇上有大志,张璁早已内心佩服倾倒。
张璁年少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一人将他养大。
张母虽然只是个女子,但她出身大家,虽然家族没落,她却是个心气高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