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民到处乱窜,鲁廉献要负责的工作很多,好不容易今天有个空闲,可以早点下工,就想着街上买点东西,不想碰到这样的事情。
“小人没……没有,只……拾到15两。”
金大虽然紧张,还是如实回答。
鲁廉献觉得这事就是扯皮的事情,按照以往惯例,这事既然没有查明,就先接受案件,让人记下,将当事人关押,接下来调查就是。
他刚想跟身边衙役说,让书吏过来记录案件收录在案,其他人拿人关押,一个声音就突然响起。
“大人,我们冤枉呀!”
金老太见到县令也很害怕,但想想为了儿子,必须得出头。
“老太,你们有什么冤枉?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岂可胡言乱语!”
鲁廉献看着金老太,他也是按规矩办事,怎么就有人喊冤呢,当个文官怎么这么多麻缠呢!
鲁廉献原是个武官,在边关多年,这刚到京山任职三个多月的时间,
前些年他岳父的一个同科升任上京吏部侍郎,岳父看这女婿在边关风吹雨淋,沧桑得比自己这个岳丈看着年纪都大。
不忍他跟自己女儿长时间夫妻分离,就疏通关系,为他谋得这京山县令一职。
鲁廉献为人还算耿直,就是他在行伍当中多年,一向喜欢利落行事,什么事拿大刀说事。
比如先前跟着兴王、知府他们保卫城池,跟响马盗搏斗,他可是一马当先,那叫一个爽快。
如今整天处理这些东家丢只鸡,西家被狗咬,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真是让人烦得透透的!
金老太听到县令大声训斥,一时没了注意,只呜呜哭泣流泪。
秦邵有些心生不忍,他已经看出这县令估计是业务不熟练了。
先前还听人议论,这县令刚上任没几个月。
“大人,学生有一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鲁廉献正在烦躁这事不知如何处理。
忽听一人说话,抬头看是一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身姿欣长,行为举止磊落大方,倒生几分好感。
“你是?”
鲁廉献疑惑问道。
“学生是路过之人,先前在前面汤饼屋食饭,刚好看到事情大致经过。听闻大人清正廉明,喜采纳良言,学生就想献策一二。”
“你是读书人?”
“略读过几年,还未曾有功名,不过学生平时更喜欢舞枪弄棒!”
秦邵已经看出此人行为举止不像读书人,更像一个武夫。
果然,那鲁廉献听说他喜欢舞枪弄棒,眼睛亮了许多。
他最烦那些叽叽歪歪的读书人,特别是自己接受京山县令一职,那些原先的官员,比如县丞、典使他们故意给自己下马威。
明知道自己不熟悉那些鸡毛蒜皮的案件,不仅不帮忙,还故意让他处理出洋相!
如果是在边关,他早就给那些人几棒子了,特别是那个整天之乎者也的秦县丞,看了就来气。
看这小子说话多利落,还是练武之人爽快。
“好!很好!你来说说这件事怎么处理更好!”
秦邵没想到这鲁县令会问得这样直白。
按照他的脑回路,他只是给点点播,那样鲁县令就可以将功劳归到他自己了。
看来这位也是个实诚人!
“学生不敢妄下断言!这金大捡得15两银子,来此寻找失主;胡小屠户丢了30两银子,在次寻找失物!二者数量不尽相同,这是不是说明这金大捡到的银两可能不是胡小屠户丢的!”
“既然如此,这金大捡拾的银两可上交衙门,可等真正失主来领,也算好人好事一桩;胡小屠户的银子丢了,如今不曾有人来送,可报案寻找。”
秦邵不慌不忙说道。
说完,秦邵抬头看那鲁县令的反应。
第36章 王爷名讳不可乱叫
“妙!妙哉!他娘的……”
鲁廉献粗话刚要说出口,警觉自己身份,急忙住口。
这事这样处置倒是利落。
“嗯!这样不错!金大,你拾的银两,可愿意上交!”
“小人愿意上交!”
金大母子急忙叩头道。
反正这银子也不是自己的,还惹得一身骚,送出去也无妨,比给了胡掌柜那个黑心的强。
金大毫不迟疑将手中的银两奉交给过来的差役!
“那……那是我的银子!”
胡兴旺急了,想上前抢,但看到衙役凶狠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你丢失的银子不是30两吗?这是15两,不是你的银子!”
鲁廉献呵斥道。
“这银子就是小人的,小人情愿只领这15两!”
胡兴旺急切地说道。
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要,自己那些银两就打了水漂,他怎能不急?
“这银两是15两,你的是30两,数目不同,你怎么能冒领?你丢那30两,自己去寻找吧!起轿!”
鲁廉献不愿意跟这些人搅缠,他今日本就心烦,整天这种鸡毛蒜皮杂事。
说完,直接钻进轿子,让人离去。
胡兴旺看鲁县令走了,众人都笑望自己。
深觉丢脸,也不再纠缠,狠狠瞪了眼金大母子,说是要找自己大舅子帮忙,定将那银子要回来,然后狼狈地离开了。
众人哈哈大笑,知道他这是为了顾全面子。
胡兴旺那大舅子虽然是县里的县丞,仅比县令低上一级,只是他跟这新来的县令不是很对付,能把银子要回来才怪呢!
其实这银子还真是胡兴旺的,胡兴旺是本地的屠户,祖辈经营着一家肉铺。
他老爹胡屠户在肉铺摊更是出名。
主要原因是这抠唆字不识一个的家伙,竟然投资了一个秀才公,将自己女儿嫁给他。
那秀才公后来不仅考上了举人,还在本县了做了县丞。
胡家的肉铺摊在京山这些年可谓是风生水起。
胡屠户如今年纪渐大,生意逐渐交手给胡小屠户经营。
早上胡小屠户去上公共茅房的小解,不小心将装有银子的裹肚拉在茅房。
那些银子本是他打算交给买办买猪的。
本想着找不到,回去定被老爹胡老爹一阵臭骂,心里很是焦急。
不想那金大拾了银子,刚好来找失主。
他很高兴这金大能还给自己银子。
不想有嘴快的说既然金大做了好事,就应该给些赏钱。
并且为给多少赏钱打起了嘴仗。
最后有人甚至说平分也是应该的。
众说纷纭,弄得胡兴旺很下不了台。
那金大也是个实在的,见众人说要给奖赏,也看着胡兴旺如何表示。
胡兴旺认识金大,经常走街串巷卖油。
纵然他也是个做生意的,自觉跟金大不一样,很看不起金大。
担心金大真问自己要一半银两,就起了欺诈之心,反而赖着金大。
不想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胡兴旺离开,众人散了去。
“恩公!”
那金大母子齐齐上前,再次跪谢秦邵他们。
今天如果不是这人,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不定还要吃上官司。
秦邵急忙将其扶起。
金老太为表示感谢,让金大将一侧的油担子挑过来,非要给他们一些油。
这是他们家最为珍贵的东西,并且如今油本也是珍贵之物。
“我们是新到这里,可能要住客栈,家里未曾开火,要油也无处可用!”
秦邵解释道。
他们吃饭开火是要开火的,只是这母子二人看着生活并不是很宽裕,不至于要人家赖以生计的东西。
金老太听说他们从外地来,要去找客栈,很是热心。
让金大挑着担子送秦邵他们前往龙门客栈。
龙门客栈距离这边不远的距离。
只是秦邵他们赶到的时候,客房已满,根本没而来住的地方。
秦邵本想找掌柜,看能否通融一下,
店小二却说店主说是出去办事了,刚好不在。
金老太虽然年已过六旬,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恩公,如果你们不嫌弃,老身家里还有空余的房子,虽然简陋,但还可遮风避雨,你们可以暂时住下,等找到你们家人再搬也不迟!”
金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她原先在街那边等着儿子,时间长看儿子还未曾回来,就也赶了过来。
“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秦邵很是感谢!
既然老太家里有空房,不妨去住,到时候给他们些银两,就算租住了。
金老太告诉秦邵他们,这段时间来安陆州投靠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周围的人的亲属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