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75节

张、平安、盛庸连忙下跪,都司衙门中人也纷纷下跪。

驿使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军之策乃强军强国之根本,不可懈怠一日……以北平府为先行之地,废卫所,商卖屯田,一应军士,凭其意愿,考其体能,优者编入北平卫,次者改军户为民户、匠户等,遣送地方……”

“督查屯田买卖,厘清土地来源,一应交易皆需入册,按新商之策税之……未发卖屯田,评其贫瘠,不宜五谷者,还林还泽,以林泽为产……”

平安激动不已,皇上不仅准了商卖屯田,还以大气魄废除了北平府与周围诸多卫所!

这意味着,自己不仅可以继续推行新军之策,还可以在卫所之中遴选精锐,剔除羸弱!

作为军人,不就是渴望所有的军士,都是精锐吗?

张深呼吸,依旧难以平息内心的激动。

同意了!

皇上竟然同意了!

张无法想象皇上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作出决策的,但很清楚,皇上给了自己莫大的信任,莫大的荣耀!

若商卖屯田顺利推进,卫所制瓦解,新军之策畅通无阻,那自己与平安等人的名字,必镌刻于史书之上!

“我马上召集北平府各大士绅!”

张在接旨,送别驿使之后,连忙对平安、盛庸说道。

平安肃然道:“拜托了!”

张凝重地点了点头,既然朝廷给了政策,给了许可,那自己就需要将这一切做好!

布政使衙门要请客,北平府的士绅也躲不过去,只能忐忑不安地去了。

让这些人感到诧异的是,布政使张说请客,还真的是请客。

酒宴满香,虽谈不上奢靡,但也是美味佳肴。

张见来人基本已至,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此番筵席,价值二百两。这笔钱,本布政使是出不起的,所以诸位在离开筵席之前,可要留下点银子才是。”

一群士绅顿时傻眼,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请帖是你发的,筵席是你布置的,现在还没开吃,你就让我们结饭钱?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布政使!

“呵,布政使大人,我们梁家为响应朝廷国策,硬生生亏出去五千两银子,如今手中可没什么余钱。不若撤去筵席,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六十余岁的梁隽,乃是北平府内有名的富绅,仅仅在北平府,布行便有十二家之多。

生意做大了,自然少不了买田,虽然都签了田契,但田契之上的价格,属实太低,一亩田产还不到一两银子。

平时这是赚了大便宜了,但在遏兼并国策之下,这便要人命了。

张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然后派人一查,其买的都是上等肥田,一亩田契,应合八两至二十两银子,再次,也不会低于五两。

可其一亩竟不到一两,摆明了是巧取豪夺,大肆侵吞!

在国策之下,梁家不得不吐出去了一大批田产,还赔了五千多两银子,可谓是亏损惨重。

“梁老说得是,这饭不清不楚,我们不吃!”

同样被割肉的富绅吴辉不满地喊道。

其他人哄闹起来,大有直接走人的架势。

张嘴角含笑,目光看过众人,定格在梁隽身上,平静地说道:“国策施行,凡大明土地,皆行无误。诸位若是记恨于我,我张也无话可说。”

“你们谁想要离开,现在便可以走,只是走出这扇门,屯田商卖,低税之利,便再与你等无缘。想走,请便!”

梁隽等士绅愣住了。

吴辉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小心问道:“张大人,您刚刚说什么?屯田商卖,低税之利?”

张淡然一笑,自顾自饮酒起来。

吴辉看向梁隽,梁隽也看着吴辉,其他人也开始议论起来,嗡嗡一片。

梁隽摆了摆手,众人安静下来,梁隽看向张,凝重地问道:“大人莫不是寻我等开心?屯田商卖?屯田乃是卫所军兵之田,如何可能商卖?”

张挑出一根鱼刺,品尝一口,咀嚼吞咽之后,才慢悠悠说道:“怎么,没人走了吗?若是没人走,这顿饭钱,诸位可是要出的。”

“二百两我出了!烦请大人说清楚!”

吴辉迫不及待地喊道。

张满意地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杯美酒入肚,道:“张某深知,国策推行虽利万民,然有损于士绅,士绅与万民,皆是我大明子民,应善待之。然国策立足长远,为大明盛世之基,不可不为……”

张一席话,让这些出过血的士绅不禁落泪,暗暗感叹,张布政使,他是个好人……

第一百零五章 鱼之大,一个人吃不下

好人与坏人,很多时候,只是感性的评价。

若理性起来,就张的所作所为,足以让这些士绅去山西泽州府挖他家祖坟了。

张久经官场,通达世故,知晓谈生意和打仗一样,最不能做的便是示弱于人。

虽然商卖屯田,张有求于士绅。可张也清楚,若自己低三下四,哀求这些人来买走屯田,那这些士绅必然趾高气扬,将屯田价格压至极低。

可若是让他们来求自己,那事情就两说了。

张脸上带着悲情之色,继续说道:“张某不止一次地想,士绅为国策施行牺牲重大,朝廷是否可给予些许补偿?毕竟一个个家大业大,手里没几千亩地,睡觉总不踏实。”

梁隽、吴辉等士绅连连点头。

可不是吗?

以前吹捧,见面都是:

阁下手中田亩几何?

哦,失敬失敬,大户人家啊……

现在吹捧,见面都是:

阁下手中田亩几何?

哎,惭愧惭愧,不值一提啊……

没有田亩,哪里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又如何配得上富绅二字?

不信你看,富绅富绅,里面都是有“田”字的,没田的话,那还叫富绅?

以前风光无限,手握田亩两三万!

如今凄凄惨惨,一朝回到十年前。

张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啊,我们需要买点田。可是北平府内外的情况,你们比我更清楚。原本没有田亩的,如今获得田亩,自然是珍惜万分,不会轻易买卖。而那些原本就拥有田亩的,也听到了朝廷新策,都盼着过好日子呢,怎么可能会卖田?梁老你说,现在北平府外面的田亩,多少银一亩?”

梁隽嘴里很苦涩,说道:“一条鞭法与国策之前,寻常田亩五两银,上好良田,也不过十两余。只是当下田亩越来越贵,上好良田,竟达二十两,便是如此,也很难大量购置。”

以前利用各种手段,可以让自耕农破产,然后低价买其田产,可现在这招不管用了。

农税司主管田契,对于低于市价的田契一律不予处理,不仅如此,还需要调查双方交易意愿,若是存在欺压百姓,恶意打压的问题,那就等着布政使司衙门来人吧。

田产交易管控严格,加上一条鞭法保护了自耕农的利益,降低了其压力,这就遏制了田产发卖。

物以稀为贵,田产发卖的数量少了,价格自然便涨了起来。

富绅想要买田,成本不仅增加许多,而且还只能买一小块一小块的地,无法连成一片,给人显摆的时候,只能指着东面说,这三块地是我家的,哦,对了,西面还有一块地,北面还有……

磕碜的让人心酸。

张微微点头,敲了敲桌子,道:“农户的田,大家是不可能大量购置了,对吧?”

“这是自然。”

吴辉等人垂头丧气。

张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所以,本布政使便给朝廷上书,准备把屯田卖掉,给所有士绅一个安家之本。”

“屯田!”

梁隽、吴辉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谁都知道卫所制中有大量屯田,甚至其他地区的一些富绅与卫所军官勾结,瓜分了一些原本属于士兵的屯田,

只不过在北平府周围,这种现象很少。

主要还是因为朱棣长期坐镇北平府,加上明初对鞑靼的军事攻势一直存在,卫所制只有加强,没有弱化。

面对治军严厉的朱棣,没有几个军官敢分军士的田。

梁隽喝住吵闹的众人,对张问道:“大人,卫所屯田乃是国家田产,是军士所有,如何能发卖?且不说卫所军士答不答应,便是朝廷那一关也过不去吧?”

张笑了笑,说道:“当今皇上乃是明察之主,知晓士绅损失,不仅同意了商卖屯田,还为了照顾你们,给出了三年二十税一的低税方略。”

“大人可是当真?”

梁隽、吴辉等人顿时兴奋起来。

这年头,有大量田产购置已经是惊喜至极,何况还有低税之利!

“本官身为北平布政使,自不会欺瞒你等,何况,若没朝廷允许,这等掉脑袋的事,谁敢说,谁敢办?”

张面色一沉,严肃地说道。

梁隽、吴辉等一干士绅,一个个笑容满面,欣喜不已。

北平府周围屯田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两百万亩,若在向北一些,可是有三四百万亩。

如此多的田亩,还愁买不到田?

虽然地方远是远了一点,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安排几个仆人,亲戚搬过去。

自己去不去,田都在那里,粮食都在那里,钱就在那里。

“张大人,卫所制与军士去向乃是朝廷机密,我等不敢探寻。不过这屯田何时可以发卖,价格如何定,我等还需知晓。”

梁隽沉稳,询问道。

张笑了笑,说道:“今年卫所屯田已然是青苗遍野,土地肥瘦一看便知,不若以青苗长势,土壤肥瘦,定田亩优良次劣,区别定价,如何?”

“如此,甚好!”

众人连忙回道。

张微微点头,说道:“至于屯田商卖的时间,可不取决于本官,而是取决于诸位啊。”

“大人这是何意?”

吴辉有些疑惑。

张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说道:“屯田商卖,一在弥补士绅损失,二在维持新军之策。想要施行,就需要确保屯田可以卖出去。若诸位接手不了这批屯田,或接手少了,导致大量屯田荒芜,那屯田商卖,不做也罢。”

梁隽、吴辉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敢问大人,有多少屯田?”

吴辉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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