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62节

以方孝孺的学问造诣,可谓当之无愧。

数学院院长为记忆超群、精通珠算之法的钦天监监副马哈麻。

医学院院长为太医院院使戴原礼……

无论哪一学院,杨士奇所选皆是德高望重,学问精深之人,其中不乏朝廷官员、地方名人,如匡愚、郁震,是江南名医。

明伦堂。

国子监官员、院长、博士、助教等纷纷入场,一些朝廷官员也走入明伦堂。

解缙、张含笑入场,坐在了前排。

祭酒杨士奇亲自招待内阁、六部、都督府官员,当看到朱棣冷着脸来的时候,杨士奇脸色丝毫未变,瞥了一眼其身后的朱高炽三兄弟,迎上前道:“燕王亲临,国子监生辉熠熠,还请王爷、世子入座。”

朱棣呵呵笑了笑,言道:“本王希望国子监一直生辉熠熠,而不是总噼里啪啦。”

杨士奇知道朱棣在怨自己打朱高炽三人,也不退让,直言道:“王爷说得有理,只是依我看,噼里啪啦也好过翻墙,毕竟,国子监大门是可以走人的。”

朱棣脸色一沉。

杨士奇是在警告自己,朱高煦等人再胡来,就把他们赶出国子监。

一个小小祭酒,敢威胁王爷?

“四哥。”

朱桂、朱耿联袂而至,见朱棣在门口挡着路,不由喊道。

朱棣换了一副尊容,与朱桂、朱耿等人打着招呼,一起进入了明伦堂。

“大人,燕王似乎不高兴。”

李志刚走到杨士奇身旁,低声说道。

杨士奇淡然一笑,道:“燕王不是小气之人,我们看到的,只是他让我们看到的一面罢了。你要记住,人对你抱有敌意,未必是敌人,人对你投之以桃,未必是朋友。你虽年轻,但未来可期,莫要走错了路。”

李志刚听闻,对杨士奇深施一礼。

官场之路,有人带,康庄大道,没人带,步步荆棘。杨士奇能如此教导自己,可见其心宽广、仁厚。

“那是什么?”

李志刚看了一眼外面,几个内侍抬着一个黑色的木板走了过来,不由问道。

杨士奇凝眸看了看,便上前拦住,问道:“此为何物?”

“杨祭酒,此物名为黑板,依皇上旨意,需榫卯于明伦堂中。”

内侍解释过之后,便带着几个匠人进入其中。

杨士奇站在门口,看着这些匠人抬着“黑板”进入其中,在明伦堂的北面墙上,用凿子开了小洞,然后用木销将黑板与墙壁契合,打牢固之后,还在黑板上侧打了九个木销,木梢之上有绳结,短小的绳子末端,挂着稍大于鱼钩的钩子。

国子监之人看不懂,官员也看不懂。

双喜来了,安排人将一摞厚厚的宽大纸张挂在黑板西侧,最外是空白白纸,众人看不到底下纸张内容。

杨士奇正疑惑着,一声“皇上驾到”惊醒了杨士奇,连忙跪迎。

朱允一身常服,挥手让杨士奇起身,走入明伦堂,不等众人拥挤着下跪行礼,便道:“此处乃是学问之地,无须多礼,大家请坐吧。”

匡愚、郁震坐下之后,看着登台的朱允,依旧有些震惊。

皇上言说的人体秘密,当真存在吗?难道说,医学不止是经脉阴阳,还有更多的奥秘?

也许,应该找个机会再与皇上探讨下。

朱允从讲桌之上的盒子中,抽出了一根白色粉笔,侧身看了看熟悉的黑板,然后对众人说道:“朕今日并非是讲述某一种课业,只讲述一点。”

解缙看着朱允走向黑板,抬手便书写下两行字: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看着黑白分明的字迹,解缙有些惊讶,杨士奇也瞪大眼。

这是什么?

竟可以直接书写文字?

哎呀,皇上写了错字,呃,擦掉了,竟然可以将字擦掉?擦掉之后,黑板依旧是黑板,并不妨碍再次书写,这种物件,古来不曾一见。

如此神奇,用于教学岂不是一件大利器?

方孝孺眼神有些放光,似乎看到了文盛的未来,制约文教的一大因素,那不就是缺乏书籍吗?

有了这黑板,哪怕学子没书,也可以完全识字、背诵经义学问,可让学堂内的所有人,一起看释义。这黑板,是个好东西啊,一定要在国子监,不,是在全国省府州县推而广之!

凡教化之地,皆应黑板悬墙,教识文字,以传薪火。

朱棣盯着黑板,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可以写字,那岂不是也可以绘制舆图,演示兵法?

横空出世的黑板,惊讶了所有在场之人。

朱允看着沉默的众人,也有些纳闷。

古人虽然学礼知礼,但一个个都是不文明的主,尤其善于乱写乱画。

比如苏轼,爬个庐山,回头一看有个墙,拿起笔就开始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再比如辛弃疾,睡不着觉,就在客栈墙壁之上乱写: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当然,乱写乱画最出名的,估计还是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与唐婉的《钗头凤世情薄》,不仅留名于当时,还收费于后世……

这些人搁在后世,估计是要上旅游黑名单的。

也不知道古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乱写乱画,就没一个人想到,在课堂上弄个黑板,满足下自己无处安放的躁动?

几千年来,不是拿着竹简上下抬头,便是拿着书籍左右摇头,就没一个想过变通,弄点教学设施啥的?

朱允拿起板擦,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朕希望诸位可以明白,学问如海,而海洋之中,不仅有四书五经,还有数学、商学、农学、医学……”

“有人告诉朕,学问只需学习四书五经,便可掌治民之道,看察天下至理。呵呵,朕不信这一点。在朕看来,种种学问,皆如人之奥秘。”

朱允说着,走至黑板一侧,将最上面的白纸扯落,显露出了一张图画,画中所展示的,则为人体图,以不同颜色,刻画着五脏六腑、骨骼与经络。

拿起竹棍,朱允点了点纸中画的人结构图上,严肃地说道:“四书五经,便如人之心脏,如人之骨骼,人无心脏不活,无骨骼不立。然于人而言,仅有心脏与骨骼,是活不下去的。农学便如人之胃肠,诸位不主张学习农学,岂不是要饿肚子?”

“商学便如人之皮肤,不研究商学,岂不是连皮肉都不顾了?人总是要穿衣要脸的,一个个过得像是乞丐,灰头土脸,朕也不敢喊出盛世之言。”

“兵学便人之脾肾,主精神。若是一个人少了肾,你还有力气吗?若是一个国家少了肾,还能硬起来吗?”

“天文学……”

方孝孺、陈迪、练子宁、杨博、金幼孜……

众人第一次感知到思维的拓展,意识到原来除了四书五经之外,那些往日里看不上的杂学,竟都与自己息息相关,从不曾离开过。

它们也是重要的,也是需要学习,钻研的,也是有用处的。

只靠四书五经,只靠诗词歌赋,是种不出来粮食,买不来衣服,打不出兵器,赶不走敌人的。

真正的学问,应该是海纳百川,而不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在这一刻,众人对于杂学的鄙夷,逐渐消解,转而以平视的目光,审视那些曾经不入眼的学问。

扯下人体结构图之后,下面展示的则是大明疆域简图,朱允讲述道:“朕主科考,以大治天下为纲,大明之大,如何大治,状元杨荣曾言,以农业为基,为百姓为基,垒出大治天下!朕深以为然,朝廷运转,官员俸禄,军士武备,哪一样不是以百姓为基?”

“可有些人,欺百姓如狗!没错,便是这里,凤阳怀远!甚至还有白莲教作恶于定远!”朱允指点着两地位置,然后说道:“朕深居京师,难去地方,可地方之黑暗,不可不察,这才有了郁阁亲出京师。”

“前段时日,有官员弹劾张显宗,说其以邻为壑,转嫁灾祸于山东,置山东子民于水火。呵呵,诸位你们且看看,当时大雨倾盆,黄河暴涨,已至堤岸!若不行分洪之举,开封、淮安、宿迁、涡阳、亳州乃至整个凤阳府,都会陷入沼国!”

“张显宗以身许国,浩然正气,竟也有官员污其名誉,朕答应,百姓也不答应!”

“再说新军之策,屡屡有官员上书,弹劾军费开支增大,甚至还有人提出,眼下江山安定,河海清宴,应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成百姓之福。呵呵,在朕看来,如此之人,就应该去边疆戍边!”

朱允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严肃地说道:“没错,眼下鞑靼、瓦剌正在内斗,无瑕南下,可诸位也是看过《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吧,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并非妄言!鞑靼瓦剌也会从内斗重新走上整合,走向统一,到时候,大明马在南山,刀枪在库,军士都在田间,谁来保护大明?”

“前宋倒在了铁蹄之下,妻离子散,国破家亡,便是不重民心,不重军制。朕绝不会重蹈前宋覆辙,军队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加强!加强绝非是数量问题,而是战斗力问题!眼下有三大营,日后还会有独立的二炮营,眼下有水师船队,日后还会有水师舰队!”

“说朕穷兵黩武?朕并非好战之人,只想告诉你们,大明若想要存在下去,便需要有人守护!我们享受的所有安稳,皆是因有人为负重而行!”

“新军之策,让利于军人,有错吗?他们为大明江上戍边,生死一线,凭什么就不能被世人尊重?难道我们一边被他们保护着,一边鄙骂他们为不值一提的武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淑妃句容省亲

朱允的话语,震颤着众人的灵魂。

徐辉祖眼眶湿润,宋晟更是哽咽难言,军中之人无不动容。

自洪武二十一年捕鱼儿海战役之后,大明战事便变得极少,除了平定泰宁卫叛乱、西南麓川叛乱之外,几无大的战事可言。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军伍之人再无用处,这几乎成为了很多官员、士人不可动摇的观点。

在他们的意识中,军伍之人,是割据一方,祸国殃民之本,一个个引经据典,只为了说明一个问题:

军人靠不住,只能靠文人!

军人不是人,只有文人是人!

这是很多文人的看法,也是很多朝臣的看法,虽然他们知道军人守护着这个帝国,但依旧把军人贬到了极致。

张嘴就来的是:粗人,武夫,匹夫!

徐辉祖一直承受着来自文官集体的压力,而且这股压力越来越大!

兵部不断想方设法,找机会在军队中安插文人,如水师总兵陈被查之后,兵部没有推荐武勋接替水师总兵,而是选择了文人古朴!

水师船队的最高负责人,已然转移到了兵部麾下!

户部对于都督府与军队费用,更是管控严苛,说多少就是多少,一文钱都要掰开算。而对于文官,能宽容则宽容,几百两银子的尾巴,说抹掉就抹掉!

若不是朱允推行了新军之策,将军队作为施政重点之一,恐怕五军都督府早已被兵部压得喘息不过来,一切行动完全听命于兵部。

兵部之人什么货色,武勋是一清二楚,他们从来都瞧不起没文化,只会舞蹈弄棒的武夫,在他们眼中,提笔安天下才是真正的豪杰。

武夫?

那不就是大明圈养的打手吗?

徐辉祖深知文官的手段可怕,在三大营整顿期间,对于兵部之人照顾有加,可徐辉祖也清楚,这些举动,于大局无补,重文轻武的时代,依旧会碾压过自己的身体,留下一个软趴趴的躯壳。

徐辉祖从没想过皇上会站起来为军人正名,为武勋证明,这意味着大明江山,很可能会走一条“文武并重”的道路。

良弓未必需要藏起来,走狗未必需要吃掉。

武人,是有价值的,也是有未来的!

徐辉祖看着朱允,深深折服于这位年轻的帝王,他的雄才大略与勇气,有着太祖爷的风范,只是少了几分杀戮与偏执,多了几分理智与稳重。

朱允不仅肯定了军人,还第一次公开了推行募兵制的设想,提出了“报效大明,参军光荣,杀敌立功,保家卫国”的口号。

朱棣看着意气风扬的朱允,暗暗点头,自己这个侄子十分不简单,他的思想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远见,然仔细思考,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这些合情合理的想法,自己竟从未想到过,好像某一件事物,它一直存在,却没有人发现过。

朱允从军政,谈论到北部边疆,从北部边疆又折至东南沿海,转至南洋……

一张张纸,刻画着相应的情境,配合着感染人心的演说,将众人带至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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