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85节

一念及此,她忽然说:“说到这里,我们这里倒有一个姓于的大户人家,家里的姑娘也是在省城读过书的,曾经定了奉天城里张大帅家的儿子为婿。可是那家公子发迹后看不上这里的‘村姑’,嫌门第不够高,订亲时连门都不愿进。你说,这样的放荡公子,究竟是你说的‘现代男人’、还是陈世美之流?”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呢,貌似说的就是自己呢。当然,是自己的这副躯体。不过既享受着这份荣耀,就要承担着相应的责任。眼前的美女美则美矣,却不如于凤至实实在在。为了讨好她不惜“毁掉自己名节”似乎也并无必要。而且自己大张旗鼓动地来定亲,迟早要被小镇居民周知,与其将来被她耻笑,还不如现在光棍一点,拿出多情公子的范来,输什么都不能输人好吧?因此他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这些都是以讹传讹,若是张家公子有所谓门第观念,又怎么会不远数百里、亲自来这里定亲?”

于凤至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那他为什么不辞而别,让于家在郑家屯闹出天大的笑话?”

张汉卿一动:“姐姐,这事,说得就是你吧?”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和一个陌生女子絮絮叨叨了这么久,店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连张作相他们都走得远远的,一看就是给自己创造条件。自己来订亲,若是和其她女子这样谈天说地,在这个时代,那是要起地震呢。张作相老成周到,不会在未来的丈人地盘这样失策。眼前的女子年纪不过十岁,卓绰正当龄,知书达礼却又向自己这样一个“陌生”男子随意搭话,殊为奇怪。于凤至自己的老爸也偶尔提过是“蛮对得起自己了”,想来容貌总不会太差。这年轻漂亮的女子变着法子引出自己对这桩婚事的看法,不会漫无目的的。自己虽帅,但没到那种被别人一见倾心的地步吧,倒是自己,对她是一见倾心呢。

于凤至被他看穿,脸上一红,却依然故我,她轻声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妨和你开诚布公地谈。我也曾在省城呆过,那里女孩儿不乏名门贵媛、大家闺秀,你是省城的高官子弟,更当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良配。我只是一个小镇的商人之女,家父虽有少许产业和薄名,却难入你的眼。”

张汉卿大喜过望,早知道这个美女是自己未来的老婆,该早些娶进门才是。结婚,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很难相像,年轻的、未谙人事、或者人称“毛都没长齐”的小张副旅长、剿匪军副总司令,会真正被上万勇兵悍将所真正降服。为了服众,为了显示他已成熟,更为了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心态与年轻的身子骨不再在夜里煎熬,自己也该赶紧把美人儿娶回屋。

虽然这桩亲事只要自己坚持,于家基本上没得选择,但征服女人,总得有个男人的样子,特别是眼前这个窈窕秀美,气质典雅的女人,自己要从心底让她觉得自己是她的良配。

于凤至还是那么不徐不疾,如怨如慕:“早先我做了一首词,本想托人送给你,又怕母亲怪罪。现在你亲来,我也就亲口把它送给你,何去何从,由你一言而定。

古镇亲赴为联姻,难怪满腹惊魂。千枝百朵处处春,卑亢怎成群?目中无丽人。海誓山盟心轻许,谁知此言伪真?门第悬殊难知音,劝君休孟浪,三思结秦晋。”

来了!张汉卿暗自叫爽,自己文学修养有限,唐诗宋词是背了不少,那也仅限于背,要说现场作诗写词,那是要了命了。不过好的是《中外爱情诗词大选》自己前生为了泡妞也下了一番脑筋,张于二人的情史自然也是收录了的,这《临江仙》一唱一和,却是信手拈来。

他极度热情地叫着:“姐姐,先前学良年少轻狂,轻慢了姐姐,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张学良了(这可是真的!),这次我来郑家屯,一是赔罪,二就是恳请于老夫人将姐姐下嫁于我。姐姐有《临江仙》赠我,学良也有《临江仙》明志:古镇相亲结奇缘,秋波一转。千花百卉不是春,厌倦粉黛群,无意觅佳人。芳幽兰独挺一枝,见面方知是真。平生难得一知音,愿从今日始,与姊结秦晋。”

于凤至大羞,与陌生男子谈婚论嫁本就不该是自己这个淑女所能为,若不是母亲与舅舅安排,她是绝对不愿意与张汉卿在此地见面的。她是深受古风熏陶的旧式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深深地印在脑海中,自己所做的诗也好、词也罢,虽然表现出贞贞铁骨,她却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了不得的,私下也为自己的举止懊悔----一旦传到夫家,自己竟是这样的秀外,会不会认为自己轻狂?

第148章 毛脚女婿

面对张汉卿,虽然自己忍不住又卖弄了一把才学,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村姑”身份长脸,鬼才会冒着得罪未来夫君的风险做这些诗词呢。如果张汉卿翻脸,真不知如何是好;或者应对失措,扫了面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以后对诗词之道,还真不能太过于执着了。

正在患得患失,却不料张汉卿随口迎和,其文采让人赞叹呢。这个俊朗英武、器宇轩昂的翩翩少年,真正让她春心萌动了。这首小词,点燃了凤至心中的爱火。她害羞带笑地问:“既然如此,你不去于府提亲,到这里来做什么?”

张汉卿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要先探她个虚实吧?那也太伤人了。不过少帅还是有急智:“学良只是听说姐姐喜欢书画,来得仓促,也不及寻觅,故而踌躇寻找一些宝贝,让姐姐开心。”

于凤至似笑非笑地说:“不要听我舅舅瞎掰,他只是试试你的心呢。”张汉卿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在对方彀中呢,怪不得那个中年人这么热心!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他心中大定,自然又口花花了:“原来是咱舅舅,还好刚才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话音未落,书架另一侧传来一声清翠的笑声:“好了,舅舅都喊上了,我这回能吃上喜糖了。”于凤至羞得不能自已,连啐道:“一凡,不要胡说。”

说话间,一个清雅脱俗的小姑娘从一边冒出来了,一边格格直笑,这就是一直跟随于凤至的侄女于一凡。舅姥爷和张作相等人心有灵犀间离开此地,只有她一个小姑娘偷偷留了下来。姑姑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脾气,正是这个年龄的女孩所好奇的。两人一番试探和恩爱秀,早被她听个全。

于凤至在娘家人面前自然很不好意思,张汉卿却大觉可爱,这个俊美清秀的女孩儿很有意思呢。他和气地看着小姑娘问于凤至:“这是姐姐家的什么人?”

于凤至郝颜说:“这是我的侄女一凡,人小鬼大,现在读奉天国中,我娘很喜欢呢。”

于一凡撇撇嘴:“什么人小,人家今年虚岁都十三岁了。”她看着张汉卿,嘻嘻一笑:“姑爷,你什么时候娶我姑姑进门啊?”

张汉卿才不像于凤至那样恨不得把头缩地里去,人伦大事,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似是回答于一凡的话,似是询问于凤至:“这事自然要越快越好,今年立秋就是个好日子,也不知道你们家能不能同意?”

这种事,于凤至纵然有想法,也要母亲同意才行,她可是家教甚严的大户人家。于一凡却天真地问:“为什么越快越好,是姑爷想姑姑了吗?”一句话把于凤至躁得脸刷地红了,这童言无忌,挺尴尬人啊!

张汉卿却是厚黑学的嫡传弟子,骨子里在男女之事上经得住考验,他端详起小姑娘,呵,真的是美人胚子啊,关键是她的话让他更显主动,瞧那于凤至,刚才还有理有节,突然之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果断是人美言更美啊,值得表扬。

他拉起于一凡的手:“姑爷早点把你姑姑娶进门,好赶快做点事情啊。”是的,一日不成婚,他在奉天人民的心中就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做起事情来很难取信于人。贫瘠的奉天财政,让他很多事情想做又做不起来,刚刚理到一个思路,正是发展奉天的关键,还要抓紧时间落实了才好。

于一凡却拍手笑着:“我知道了,姑爷是要姑姑抓紧时间给我生一堆小弟弟小妹妹。”敢情这小姑娘一进入成亲的迷宫里,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连张汉卿都觉得尴尬了。有这么大方的女孩子么?谁教育的?旧式教育害死人呐!对着年轻的大姑娘小姑娘老谈些风花雪月有点不妥,他急忙转换话题:“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去于家吧。”

于凤至背过脸去:“要去你去,我们还要看些字画呢。”

于一凡却出卖了她:“姑姑,你早就在这里看画,还没看够啊?”

张汉卿不但善解人衣,也善解人意,这是风流少帅的本钱。他对着小姑娘说:“你姑姑害羞呢,肯定不愿意跟我们一块走。你就陪着你姑姑在这里慢慢逛,姑父就先走了。”

小姑娘却不屑了:“你也就比我大四岁,就想在辈分上占我便宜。”

张汉卿洋洋得意:“人家有‘摇车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子’,不管你再大再小,这声姑父你是叫定了。”

于凤至又羞又恼,还有这么没品的人呢,跟小孩子讲这些做什么,自己还没过门呢。不过想想又“扑噗”一笑,看着张汉卿胡须都没长出几根,却大言不惭地欺负小孩子,也真难为他有这份闲情。至于姑父的称呼倒没什么,自己两人早就订过了娃娃亲,在某种意义上那是凿凿的亲家关系。只是被他这么没皮没脸地说着,总觉得让人怪怪的。

于一凡赌气说:“我以后只叫你一声小姑父。”于家的家规还是有的,这辈分是变不了的事实,但是聪明的小姑娘还是找到一点可堪变通的新举措,想一想,觉得终于扳回一局,顿时也得意起来。

也许是于一凡的加入,让在外面“放风”的诸人觉得已经解除了“危机”,他们也三三两两进来。于凤至见了张作相等人,虽然不明白他的身份,但见他举手投足之间是这行人的头脑,便知他是此行的主事,纵不是张家长辈也是信得过的人物。自己一未过门的媳妇不便答话,便远远福了一礼,轻轻走开几步,低头又心不在焉地又翻起画来。

这张作相也是老成过人,要不然张作霖也不会把长子人生大事交给他操办。在外面与于凤至的舅舅叙了些家常,一边同看着店里的动静。张、于二人“亲切”聊天,两位长辈都是很欣慰的。等到与小姑娘说笑,便知道两人前结已开,可以拜见正主了。

于舅老爷欢欢喜喜地赶回于家报信,这厢张作相也让人返回客栈取聘礼物并牵来座骑。这一溜烟的功夫,于凤至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难为她能够走这么快。

女婿一行上门,于家此时已经大开庭院,中年人俨为于家主事,与张作相等人心照不宣地虚寒喧了几句,张汉卿知道这人姓高----原来丈母娘是高家女儿。

张汉卿虽然年轻,却是在京城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又在军营集训了这么久,见识也是不凡的,自然难掩英武之气。他恭恭敬敬地给于老夫人行了礼说:“早就该给岳母大人请安的,只是学良一直在奉天求学,近来又在京城羁留了大半年。如今诸事告一段落,家父的意思是想择日替学良与凤至姐姐完婚,不知岳母大人意下如何。”两家都是早定过亲的,按照这年头农村传统,那就是事实上的一家人了,雷打不变的现实。称她一声“岳母”,倒是应该的。

于老夫人对他满心欢喜,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也自然不会提之前那档子不和谐的事。毕竟,对即将成为女婿的人,有些事就让它成为风,飘过去吧。她和气一笑说:“按理,也是时候给你们完婚了。既然亲家老爷有意,过世的老掌柜也有心,那就遂他们的心意罢。”她致意张作相:“这位张兄弟是亲家老爷的兄弟罢?既然来了,也就请一并说说孩子们的亲事该如何办理才好。先夫去世得早,有些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来,还是张兄弟和我娘家这兄弟商量着办吧。亲家老爷现在不比以往,不要失了体统,让他面上过不来。”

人都谓张作相是张作霖的亲兄弟,只有奉天的几位老将们知道,其实不然。张作相是锦州义县人,张作霖是奉天海城县人。他俩只是名字上的巧合,并没有宗族关系。但是,由于他俩两次结拜为盟兄弟,又都是关东要人,所以不了解底细的人都这样地猜想和误传了。

不过张汉卿可是从心底尊重张作相了,这可是对张家尤其是对自己的前身极尽辅佐之能事的死忠,历史上高官利诱都没能使他哪怕变一点心,在张作霖被炸死后的艰难岁月里,是位高权重极有威望的他毅然力排众议把自己推向东北军的最高首长之位,前后也多次给自己铺路上位,即使自己的前身后来被关押多年,他一直为营救自己出力奔波。所以穿越后他除了孙烈臣,张作相是他最亲近也在平时最敬重的人,平时只以“八叔”相呼----张作霖最初与一堆草莽结拜时,张作相按年龄排行第八,故称。一是为了“抱恩”,一是为了敬意。

张作相也因此更加疼爱张汉卿,这卫队旅团长、副旅长的要职主要是他争取得来的。为了让他积累军功,张作相还极力“怂恿”张作霖同意张汉卿担任“剿匪军副总司令”,以尽快捞取军事资历。投挑报李,张作霖也对他欣赏有加,长子的婚事就交他一力承办。

张作相哈哈一笑说:“嫂子哪里话!大哥对这门亲事可是看重得很,这也是学良此次上门的重要原因。凤至是亲家老掌柜和大哥都同时看好的一对,大哥还怕有失礼之处,对不起于老大哥的热心呢。这不,奉天城里已经开始筹办了,这是此行大哥亲拟的礼单,老嫂子不要嫌弃才好啊。”

礼多人不怪,于老夫人也只是客气,她告罪接过礼单,只略扫了眼,便知张作霖此次也是下了血本了,不但丰盛,主要是有心。她是于家老掌柜死后的实际掌舵人,见识也是不凡:奉天省城内两家最大商号的金银首饰不说、“东北官银总号”可现兑的大洋十万块洋票不说,光是那产自吉林的老人参就有四根,这是有钱也难寻;奉天最大的裁缝铺“伊人飘影”的旗袍定做券八张,这是有心。

想起上回这个毛脚女婿的不辞而别,于老夫人也担心他年轻心性未定,为免夜长梦多,在张作相委婉地提出今年8月8日是个好日子、未来的亲家张作霖有意在这天迎娶时,于老夫人经过一番假意推让,也就答应下来。

第149章 决死团

正当督军府上下都在为张汉卿的婚事忙上忙下的时候,一件不期然的大事搅乱了行程。

高纪毅是张汉卿现在的副官长,是张汉卿穿越以来除其侍卫长谭海(彼时已辞去副官、侍卫长而专职做特务课的课长)外第一个信任的对象。少帅上任伊始,便从学生军中找到当时尚名不见经传的高纪毅,并不顾众人奇怪的眼光,让他做了自己的副官长。在奉情局成立后,又兼任局长助理。可以说,高纪毅是除郭松龄之外,张汉卿最快重用的第二人----王永江是张汉卿先敬其才,才用其人,目前尚处于相互敬重阶段,离嫡系尚有一段距离。

为什么用高纪毅?或者为什么少帅毅然认为高纪毅可靠?连高纪毅自己也不清楚。曾经有人问张汉卿:“为什么选择高副官长做局长助理?”张汉卿只是淡淡一句:“他可信!”就这一句,让高纪毅感激涕零,产生士为知己者死之慨。

民国前期的副官长,其实有多重角色:既是主官的第一决定执行人,又兼职秘书和机要员,实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用生死之交来形容绝不过份。虽然张汉卿已开始感觉一人身兼多职有些不合情理,但风气如此,且手边尚无人可以替代,姑且留之容之,徐图改之。

之所以副官长兼任“奉情局”的主要负责人,是张汉卿认为,副官长相当于中|央办公厅主任,肩负着主官的生活、日常工作调度与安全。没有足够的信息,副官就只能跑跑腿、传传话,而不是主官的副手和助手。另外,奉情局尚在筹措之中,许多事情都需要张汉卿最后拍板。高纪毅担任副官长,可以就近回报相当的消息,让初掌军权与政权的张汉卿多了解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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