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38节

呃,不知道啊,哥只是出于一时义愤好不好?哥只是看不惯你一个丧权辱国的政权代理人下了台之后还能活得这样悠哉,不但没有对人民有任何交待、还想继续爬在人民头上罢了。那些跪在地上把他敬若天仙的顺民愚民们,才是他发火的真相。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前朝皇帝能够像你这样活得滋润!虽然并不是每个下台皇帝都不得善终,但是他们都没有对中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乖乖地躲在你的紫禁城里,还可能有你善终的机会,再这样招摇过市摆皇帝架子,天都不容你!”

张汉卿义愤填膺,像教师数落不学好的学生一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自从早晨身体发出了生理成熟的信号后,他就开始压抑了。

溥仪是孩子,自然不知道如何应付比他更大的大孩子张汉卿,可是车里还坐着两位成年人呐。这两位,一个被称为庄和皇贵妃,一个被称为敬懿皇贵妃,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经历过皇帝退位的,当然有点底气了。其中一个人忍不住摇下车窗说:“清室都已经退位了,袁大总统都没有对我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你是谁?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有点重了,抬出了袁大总统,可是这更激起张汉卿的火气。若不是这位大总统,他现在会正在奉天搞他的兴国大计吧?被蒋、蔡夸耀军事上的远见也罢,被顾维钧赞扬政治上的学识也罢,都是虚的。自己一肚子军国大计,却被逼着困在这里混吃混喝被动地等着局势变化!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说:“那你更要感恩!你也该有逊帝的觉悟!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辛亥革命革了你的帝位,如果细行不谨,你连栖身之处都没有!不但是你,连你们的祖宗在地下都会不安生!”

溥仪在后世不是做了满洲国的皇帝了么?最后进了抚顺战犯管理所。要不是政|府宽容,他不出意料会身败名裂。最后成为北京市的一位普通市民是他的造化,对比他的几任妻子都没有好下场。

慈禧墓不是被挖开了么?她荣华一生,到身后却被赤果果地抛尸荒野。

从这个意义上讲,张汉卿说得没错。只是,真相没有明了之前,谁会相信对自己不利的预言呢?

第65章 冲突

“是谁把话说得这么大?”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让人听着疹得慌。张汉卿未见其人,但见前面的侍卫与警察们都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人也神采起来。就是朱淞筠,听到声音之后也禁不住拉了张汉卿一下,他便知道,有狠角色来了。

“民国政|府承诺优待皇室、宣统皇帝保留皇室待遇,是白纸黑字写在国书上并公告天下的,你敢拿这个说事,说大了,是蔑视国家;说小了,是威胁国民安全!你信不信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和你所说的话,老子让你吃牢饭!”

这个人身材板正,削瘦的脸,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年纪也正当年,一身军装不怒自威。神龙一般,没见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朱淞筠早已下了车,乖乖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喊了声“江叔好。”

这人便露出笑容,笑眯眯地说:“原来三丫头在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凶相毕露,突然便春暖花开,让人受不了他的变幻,看来也是见人下菜的主呢。

朱淞筠却没被这假象骗住,她规规矩矩地说:“是这样,我和汉卿弟弟来颐和园游玩,这不听说因为皇帝亲临不准百姓进入,弟弟他就发了火,就停车和他们理论。”

“哦,是这样啊。这个我要批评你了:圣驾亲临,是多大的事情,岂能儿戏?今天这个事,影响很不好!如果总长知道了,也一定会批评你!呃,这个汉卿,是不是那位雨亭的公子啊?”

朱三小姐还不知道雨亭是谁,张汉卿却要接话了:“小侄正是,敢问这位世叔怎么称呼?”能被朱淞筠称“三爷”的,肯定是和父亲平辈了,反正来京之后,他认识的不是世伯就是世叔,也习惯了。看天不怕地不怕的朱三小姐规矩多了的样子,他已经有些知道来者何人了,但是这一问还是要问的,有些时候需要装傻。

那人微笑说:“你不认得我也平常,虽然我和你父亲雨亭兄同朝为官,但却当不起‘世叔’二字。本人江朝宗,步兵统领衙门统领。”

张汉卿不由得“咯噔”一声,暗叫不妙。如果此人想化解此事,顺嘴一个“世侄”惠而不费即可。他不咸不淡地报出官职,一幅公事公办的嘴脸,那是准备把事情往明面上摆开了。联想到其人与朱启钤的关系,一切又都明白了。

江朝宗与朱启钤面和心不和已经很久了,没办法,他们两人一个是北京步军统领,一个是内务总长,在很多时候权力有交叉,难免就有些龌龊。前者掌握秘密警察,后者是明面上的治安大权,都是老袁的左右手,从权力上不分上下。但是从声望上讲,朱启钤却远远地把江朝宗抛在后面,这从老袁炮制的“登极大典筹备处”的成员名单可以看出。两人都是成员之一,但朱启钤却兼处长,亲疏自然可见。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斗争。在明面上江朝宗自然不会对朱启钤有什么不敬,但是一旦能够抓住机会,他是绝对会不遗余力去推动的,比如今天。

其实江朝宗在出面前就已经知道张汉卿他们的身份了。张汉卿能在朱三小姐的生日宴上坐主位,在有心人的眼里这本身就不正常。加上在朱启钤的撮合下,张汉卿当场和后起之秀顾维钧拜了把子,这是一个信号:难不成朱启钤要为张汉卿造势?所为何来?联想三小姐生日的敏感性,张汉卿在朱家家人面前露脸的不寻常状况,答案呼之欲出----这是朱家和张家联姻的节奏啊!

鉴于他们两家目前的显著地位,有作为的政治人物不可能不关注到。但是此时此刻,江朝宗必须要做出点什么来,至少态度是要的。也许,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充分利用这件事拿捏张汉卿一把,也顺带着将朱启钤一军,要让大家知道,京城治安的大权到底在谁的手中。

朱三小姐自然没办法敲打,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对她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那个真是要撕破脸来。但是对张汉卿则不然:虽然张作霖拥戴老袁称帝喊声挺大,但也就限于喊喊,起的作用并不大。被老袁信任的是“筹安会六君子”杨度那拨人和朱启钤这些京中实职,后称“七凶”,合称“十三太保”的,充其量,张作霖只能算作外围人员。

虽然张汉卿最近风头很盛,江朝宗却不把他当回事。一个毛孩子而已,无兵权的蒋百里和蔡锷夸得天花乱坠又怎么样?搞狗屁外交的顾维钧也上不得台面,张作霖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和朱三小姐的关系也没有昭示么。只要关系不明了,就不是他江朝宗对朱启钤直接翻脸,而却能实实在在地拿捏朱启钤一把。而且作为忠实的保皇派,他对张汉卿公然蔑视逊帝权威大为不满,否则也不会先训斥而非先后论交情。

通过对小人物张汉卿的梳理,给别人看,在京师,俺江朝宗还是有办法的!

不过张汉卿可不会被他的突然和气的假象所蒙蔽,别看他身在“校园”,眼睛却一点都没有拉下事。冯德麟父子昨天未能成功地攀上朱启钤这棵大树,当天晚上就听说去拜会另外一强江朝宗去了。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局外人都不会知道,但是据说冯德麟出来之后一脸喜色,而江朝宗则破天荒地把冯氏父子送出大门。后来传出消息,是冯德麟和江朝宗订了儿女之好。

然后,马上就有了今天这个事。

本来事并不大,说开了也只是后生辈与前清皇帝的小小口角,连普通的治安事件都算不上。但是江朝宗的口气与动作却不像善罢的样子,让张汉卿本能地警惕起来。

江朝宗气势汹汹,神色也开始不善起来。未等张汉卿说话,他便自己接话说:“虽然你称我为世叔,今天我仍然要帮理不帮亲!大清皇帝退位后仍享君王之礼,这是民国约法之初即保证的,况且这颐和园也是皇家私人园林,你这么大闹下来,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你打算如何收场?!”在北京这地面上,他才是王!张作霖再强势,也只是在奉天。

见他说话越来越严厉,朱淞筠觉得不妙了。虽然父亲向来不在她们姐妹面前臧否官员,但作为内务部长任上的劲敌,朱启钤多多少少还是在某些时候吐露出对江朝宗的不满,也让她依稀知道江朝宗的为人。

张汉卿现在在官场上已经打上她朱家的烙印,至少得到父亲赏识是众目睽睽的。如果他受辱,那和打父亲的脸没什么区别,因为才隔一个昨天呐。众所周知,父亲和江朝宗的关系一直不好。她于是圆场说:“汉卿弟弟年少无知,难免说话之间有些火气,虽然冲撞了皇帝,却好在没酿成大错。回去之后,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批评他。”

江朝宗脸上横肉抖了一下,冷笑说:“能得到这么多人交口称赞,年少无知吗?我看年少轻狂才是真的!三丫头,今天这个事,世叔我不处理一下,是无法向大众交待的。民法大过天,谁都不能幸免。”

朱三小姐开始担心起来,江朝宗要上纲上线,她也没有办法。这个人,有时连父亲都可以不鸟,还会在意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吗?她担心地看着张汉卿,脑子里一团浆糊。

张汉卿却很光棍,既然撕破脸,那就干脆撕大点!反正到最后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还有老袁的影响咧,再说还有蔡大将军的影响以及朱启钤的面子在,怎么着也谈不上什么罪过。至不济,老袁会把自己遣散回东北,那就更好了。想通了这点,他嘻嘻一笑说:“江统领能够大公无私,我父亲一向恩怨分明,当然会赞叹有加,就是学良自己也是很佩服的----不知道江统领准备以什么罪行处理我啊?”

江朝宗本来想的就是以势压人,让张汉卿服软之后就给个台阶下,反正折了他的锐气就好,他的醉翁之意并不在张汉卿身上。可是张汉卿这么不配合地质问他,倒让他一时半会无法回答。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给脸不要是吧?那我就打脸!你爸是张作霖也不行!

他嘿嘿一笑说:“你以一介平民,冒犯皇帝陛下尊颜,本身就是大不敬!阻挡交通,我完全可以依肇事罪处罚你!两罪并罚,你还想逛颐和园,去天牢看井去吧!”

张汉卿点点头:“乍听江大人的话,我还以为处在大清朝那回,还大不敬罪!请问江大人依的是大清的律例还是我民国的法典?学良学识浅薄,却也知道咱们民国没有这个罪名,倘若江大人忠于清朝,倒是可以拿这个大做文章的!但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这些老皇历也该翻翻了!

家父一直崇敬的是大总统,也力推帝制,但是他推崇的是袁大总统任皇帝,可不是眼前的这位小皇帝!怎么,家父和我有错吗?我现在知道了,原来江大人口口声声忠于的皇帝原来却是这位小皇帝!不过人有所爱,江大人不用把意志强加给我吧?”

第66章 誓言

一句话,江朝宗的汗都下来了。

现在正是老袁称帝紧要关头,各路诸侯都在争相表态支持,以图博得好感。作为老袁向来的亲信,江朝宗要比别人更深刻地了解老袁的心理。在这个时候冒出他倾向于前清皇室的言论,虽然不至于就被老袁取信,但不爽总会有的。天无二日,国无二王,这种不管怎样都是失分的。一旦老袁的耳旁有人说些什么,将来总有机会报应下来。

他是前清的老臣子,当然在心理上会有那么一点亲近。但是与现实的权力诱惑相比,当然抱紧老袁粗腿要比那个小皇帝靠谱。张汉卿“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倒把他逼向表态的地步。京师执法处的人无孔不入,焉知他的身旁没有个什么人在呢?

“胡说!”

江朝宗迅速调整了节奏:“把今天这个事和大总统之事相提并论,也只有你一介孩子能乱说。我尊崇前清皇帝,正是奉大总统之命妥善护卫周全以不失我民国约法之精神,那是我职责所在,分所应为!前清皇帝应受民国以对待外国君王之礼相待,这有何过错?”

他虽然如此说,却一口一个“前清皇帝”,吐字十分清晰,显然感觉到了压力。不管怎么说,不能老在这个事情上绕来绕去。张汉卿是个小娃娃无所谓,他可是身家性命都在老袁那里呢。

张汉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我大不敬的罪名不成立了罢?”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江朝宗却气得要吐血:这小子,想要我的好看呐!他愤懑难当:“你故意冲撞前清皇帝,便是违反了礼遇条例,按律当----”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目前民国法律还没有一条是规定这个的,因为正常人,谁会去找那个小皇帝的茬呢?

见他张口结舌,张汉卿见好就收,也不为己甚,接口说:“需要江大人体谅的是,在此之前,学良根本不知道他便是前清皇帝,只是与其他有了些口角之争。既不是有意为之,便谈不上故意冲撞。而前清皇帝再享有待遇,在民法上却也只是普通一公民,如果无意之中公民之间有口角之争,江大人,您觉得该做何处理?”

普通人之间的口角之争,以江朝宗的身份才懒得管它。即便上纲上线,至多也不过申斥而已,难道还能判刑不成?

江朝宗气苦。他是个武人,眼里只有行动,若非张汉卿的身份不一般,哪里会和他慢里条斯谈法律条文?不过真到了咬文嚼字阶段,他虽然是执法者,却对律法条文知之甚少,哪里比得上油嘴滑舌的张汉卿?关键是对方敢说,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屁孩,而他则是国家大员,既又防着在这种风头上不被抓把柄,还要照顾到上位者的体面。

看来想给张汉卿一个下马威是不行的了,至少今天不好办,因为有朱淞筠在,他不能贸然行事,不然朱启钤一定会借机给他一刀。两人分领秘密警察和公开警察两个体系,明争暗斗一直不断,这种低级的把柄不能被他拿了。

一个口角之争是无法让张汉卿入罪的。他一个统领将军出面仍然没能扳回局势,已经够糟的了,还是赶快结束这场冲突为好,否则拖得时间越长,传到同僚们的嘴里笑料越多----朱启钤不是一直想要他的好看吗?他越想越气,便不客气地说:“多说无益。现在你知道面对的是前清皇帝,还不赶快让路!难道要让我手下人请你离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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