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346节

只是盘算容易,实际执行难。不说如此之多的军队来回迂动是否如纸上谈兵那么容易,就是集中主力一战而胜奉军,这个机会虽有但经过多年充实的奉军已非吴下阿蒙。关外天津、唐山、秦皇岛等地是张汉卿重点建设的地方,是奉系在关内的工业重镇,自然有重兵把守,是谓生死之战。

另外川、滇、黔等诸路军阀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否做他的膀臂行使围魏救赵之策还要重重地打个问号。

云南、贵州远偏一隅,两地环侧有桂、川诸路列强,且自身孱弱,对直奉大战谁胜谁败并无切身之痛,因此对吴佩孚的游说虚而不答。他们抱定了主意,谁胜了,谁就是正统的中央,当然在名义上就要服从。

桂系自陆荣廷败退,内部一直陷入纷争,渐渐地以李宗仁、白崇禧为首的新桂系崭露头角。李宗仁有政治家的谋略,白崇禧有军事的敏锐性人称“小诸葛”,他们才不会贸然出头。

他们已打定了先平定广西内部,再视形势伺机而动的方针,因此对吴佩孚所提的只要桂军在人民军华南背后发动攻势,战后东南各地均在其榖中的大饼仅抱以道义上的支持----因为不管如何,曹锟已是合法的大总统----至于出兵,军饷、装备均不足,请中央给予补给吧。

马廷勷在不得已降张汉卿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回人治回”。虽然张汉卿控制下的人民军政|府给予了很高的自治权,仍不能满足其。只是人民军势力强大,这个念头一直隐而不发。吴佩孚所言,正合他意。

只是西北人民军拥有4个师的强大兵力,他只能冀希望于川军的率先行动,自己也伺机在背后插一刀。

然而因为川、滇、桂、黔各路军都各有算盘,对强大的人民军力量均怀忌惮,最终反奉之事只停留在构想中。马廷勷孤军当然不敢造次,只得观望风向。

为防止人民军从陕、鄂、皖、鲁等地在背后夹击,吴佩孚破釜沉舟,将驻河南各军全部撤往黄河以北,仅在黄河南郑州、洛阳安排张福来第24师及一个新编师、萧耀南第25师及一个新编师分别依铁路驻守,张及萧分别为两地司令。

他的意图是在北方集中优势兵力,在关内速战速决,打垮奉军。黄河天险不易渡过,只要有几天缓冲时间,解决关内直军不是问题。到时候携胜利之威,又有中央正统之名,不怕局面不向有利于直系的方面转化。

本来张福来的资历尚不足以指挥豫军,他用张福来是想讨个口彩。不过,北京城里有名的却在报道时把张福来变成张“祸”来,害得吴佩孚满世界通缉其社长成舍我,并且因此疑神疑鬼,总觉得北京城里不太平。

皖系仅剩的地盘在浙江,因为各方纷纷表态,浙江督理卢永祥也以反贿选之名向直系江苏督军齐燮元进攻,从而使江浙战争提前了一年多。为了给皖系打气,张作霖发电给曹锟称:“将由飞机以问足下之起居,枕戈以得最后之回答!”

华南人民军也从侧面支援北方的战事,于学忠以两师之力组成北伐军,讨伐亲直系的福建督军孙传芳。人民军从潮州出发,直逼漳州、厦门,之后将稳打稳扎依次从泉州、蒲田控制福建的政治、文化中心福州。

因为福建多山,于学忠受张汉卿示意,并不以急攻为要,而是造成声势;同时华中人民军在江西驻军已经奉令在抚州集结,准备南北夹击福建。人民军将尽可能造成即成事实,为在战后多分一杯羹打基础。

当初孙传芳慑于张汉卿的兵威,避祸入闽,被弃皖归直的李厚基收留。但是不久后即被鸠占鹊巢,素有“归心”的孙传芳联合皖系的24混成旅旅长王永泉一举将他驱离。之后李厚基抵达上海,虽被直系畀以全威将军等虚衔,但实力已失,再也不起作用了。

去年直系将领在保定会议提出先恢复法统、统一全国,是孙传芳发通电为直系投石问路,提出“巩固民国,宜先统一法统,召开旧国会,请黎元洪复位”的主意,接着又致电广东护法军政|府,要孙逸仙和徐世昌同时下野。

后来孙逸仙被国内外广泛质疑“恋栈不去”,是他先开的头。

皖系大将徐树铮在国外避祸多年后已被取消通缉,因无地可去,便来到福州安排王永泉等人欲图以皖系残存的实力与奉系、孙逸仙联合,共同反直。然而孙传芳联合12师师长周萌人,搞了个突然袭击,把掌握实权、刚晋升不久的福建军务帮办王永泉赶下台。

至此,皖系除了浙江督理卢永祥外,已再无铁杆。

而那个时候张汉卿刚刚炮击了孙大炮,皖系尚在叹息早期的“三方反直”之中止,因为孙传芳的举动,皖系也没多少精力来探讨双方孰是孰非。

当奉、皖系正式把孙传芳作为对手加以讨伐时,孙传芳压力倍增。不管北方战事最终结果如何,以华南、华中两在司令部的实力,他无论如何不是对手。

他一面密派人与人民军联络,表示不愿与人民军为敌的态度,并表示愿意缓慢让出南部福建,将主力调往北部向经济条件更好、守备也空虚的浙江发展。一旦控制了浙江,他将完全退出福建。

于学忠与张汉卿的心思不谋而合:好处当然先占了,既然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福建,何必让军队大动干戈呢?而且孙传芳与皖系卢永祥打仗,奉系其实求之不得。

表面上奉、皖现在是盟友,但是对战后政局的安排,张汉卿已有决断。最好的安排是扶持段祺瑞重新上位,但要打掉他赖以再度崛起的臂膀,削弱或者打垮卢永祥,他乐见其成。

三方与直系已成水火之势,曹锟希望孙传芳能进攻广东,但孙传芳却以“浙江虚弱,易于打通连接津浦县以北上驰援”为名执意向浙江发展。

千里之外,真需要孙传芳驰援吗?对他的小心思,吴佩孚表示很生气。他表示齐燮元实力远雄厚于孙传芳,在挡住华中人民军之时,完全能对卢永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孙传芳目前要做的,就是要挡住人民军对于福建的染指,并伺机进攻广东。

孙传芳也有办法。在压力下,他致电曹锟、吴佩孚,一方面大谈进攻广东的战略,一方面伸手要军饷300万元、枪弹500万发。都这个时候了,曹、吴就是能够拿出来也运不到他的地盘上啊?这下好了,没有军饷、枪弹,进攻广东的计划只能作罢。

好在他毕竟还是答应和皖系大将、浙江督理卢永祥交手,也算是间接支援了一下北方的直系,所以曹锟在确定无法指挥动孙传芳之后也就作罢。

看来打仗指望别人是不成的,关键时刻还需自力更生。12日,吴佩孚在四照堂点将。这里集中的直系全部的头面人物,曹锟等大佬均出席。

在会上,吴佩孚要求大家以直系全体利益为出发点,摒弃派系恩怨,全力打好这一仗。他打气说,只要打败奉系或者把其打回关外,整个关内的地盘都将是直系的,又何必拘泥于目前一省一城一地的争执呢?

第621章 直奉大战(上)

要说为什么每次大战前都要给部下洗脑?因为这确实可以短暂地提升上下的士气。

吴佩孚既有前景展望,又有后果提醒。他告诫各部,现在直奉之战对直系来说是生死之战。不像以往,在政治斗争失败后急流引退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奉系有鲜明的建国纲领,也有一套已经很完善的行政架构,还有雄厚的工业经济支撑,这些与直系诸位均无交集。一旦其上台,全国将无对手,再想翻盘就比登天还难。

与会者心有戚戚焉,几位主将都表态说将以大局为重,全力服从吴佩孚的调遣。

当然,这些话只能听听,最真心的肯定是吴的直系几位大将。至于其他人是否各有算盘,暂时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肯定有人不爽,至少王承斌是这样。

作为直系三派中津派的首脑,王承斌不像吴佩孚那样和奉系有很深的嫌隙,相反,他在天津和奉系有很多交集,也有很多扯不清道不完的关系。从切身利益上讲,他没有老吴这种危机意识,也自然没有同仇敌忾的觉悟。

因为他也是较早开府建衙的,又在天子脚下,所以对吴佩孚的异军突起很不感冒----和张作霖一样,他也有点对曹锟手下的一个师长和自己并驾齐驱不爽。

张作霖不爽是因为其自比肩曹锟,他不爽是因为当初同为曹锟手下且自己独立性还更强一些,吴佩孚作司令,他却要听其发号施令。即使此战以直系胜利告终,只是把吴架上神坛而已。

谁都不想矮着一辈啊!

不过,吴佩孚的军事力量确实占优,他只能默认其。

此战直军共分三路:安排第一路自廊坊,沿永定河攻天津。

彭寿莘、董政国、王维城都是吴佩孚手下的大将,由彭寿莘任总司令,计有4个师1个混成旅和2万人的“毅军”米振彪部,共约10万多人,为直军主力。吴佩孚的起家第3师也在其中,目的就是一战而击溃奉军主力;

第二路王怀庆部是三路中较弱的一环,为2个新编师,出怀来进攻张垣;

第三路分别由京津近郊之香河县往攻蓟县,由冯部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等担任主攻,孙岳代理京畿警备总司令,曹锐为军需总监。

直系副总司令王承斌任后路军总司令率2个师作为三路后援。

另令海军渤海舰队由司令温树德率领,相机突袭天津、秦皇岛、山海关、葫芦岛。三路海陆空共约25万人。

这个安排无疑是很正确的:洛阳派、保定派和京津派本来就貌合神离,借着战争的由头,吴佩孚乘机消弱京津派代表王承斌的势力。

王承斌能够成宗立派,有两个职务最重要:一个是23师师长,一个是北京卫戍司令。其他的像直隶省长也就是个挂名,毕竟直系还有个大佬曹锟在保定呢。即使这样,他的地位也相当重要,特别是北京卫戍司令,让吴佩孚如哽在喉。

吴佩孚肯定不会让政敌在战争中发展壮大,所以乘机拿走了他的卫戍司令的职务,交孙岳取而代之。当然,明面上,他还是直系副总司令并任三路军后援----做事不能太过分吧?动了人家的奶酪,好歹也给个甜枣啊!

虽然孙岳是冯玉祥的人,大敌当前,还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吧。此前和冯玉祥一直有嫌隙,现在把最重要的京畿防守交给其来掌握,既有充分信任、握手言和意思,也埋藏着冯、王不和的引线,为战后政治布局铺路。

对吴佩孚伸过来的橄榄,冯玉祥一边接着,毕竟这个职务不差。一边仍在通直与反直之间摇摆,他与手下将领鹿钟麟、孙岳密议。

“此前东北的少帅和我密约过战场上互不开枪,如果我部向其开火,则与我拥护孙先生的理念不符,毕竟现在他已经与奉系结成三方反直同盟。可是我有个担心,即使直系失败,战后奉系能容我吗?我现在对那个小子又恨又怕,不能不预作筹划。

但是若我不服从吴的命令,他必然会对我大加提防。万一此战不能如意,战后他必不能容我。

所以我现在是召唤坐针毡,进不可,退亦不可。你们大家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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