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58节

人群在瞬间死一样沉寂,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铁家伙把大家的心都拧紧了。在下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涌起一个字:“跑!”

但为时已晚。

第484章 兵临城下

一声巨响,扬起的尘土像天女散花般洒落在各地,落到幸存人的肩上头上。如果用心细看,那尘土中分明掺杂着密密的血迹,分不清是血渗进土中,还是土与血和成一团。

这一炮,至少夺走三十人的生命,外带五匹以上战马。更关键的是,奉命指挥疏导交通的“草原之鹰”骑兵团的团长,颈上也中了一块弹片,当场阵亡。那是跟了祖列欣多年的忠勇部下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损在买卖城下!

旗开得胜的人民军炮兵发觉了“点射”这一好手段,便开始有意识地把炮口向人群密集处调转。本来买卖城周边还算平坦,但是因为人为的开沟挖渠以及土堆和石子胡乱地摆放,这一带已经成为骑兵的噩梦:无法纵马狂驰,而且地域狭小,骑兵的优势几乎等于零。几千人放在一起,就是最拙劣的炮手,一发炮弹也总能打倒几个人。

老于战斗的祖列欣也很快发现这个问题,马上发出了指令。不能不佩服哥萨克骑兵的训练有素和良好的指挥系统,就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他的指令都能被很快地执行。

他们迅速地分散队形,只用少量的“炮灰”部队稀稀拉拉地向前迂回推进,主力都远远地四散开来,随时递补。在这个距离上,步枪打不着,用炮火又太过浪费,所以在人民军火炮哑了的进程中,他们已经接近城下。

火炮之所以哑,是李杜的意思。经过刚才的一阵急射,炮兵已经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再对急驰的骑兵用功,作用已经不大。有限的炮弹还是放在更有用的时候吧,反正这一阶段的作战任务,他算是交出了完美的答卷。

没有了骑炮,亚洲骑兵师的威力便大减,特别在攻城上。买卖城再矮,骑兵也不能跃上城墙;买卖城的城墙再不结实,也不是马匹的血肉之躯可以撞破的。单一兵种的骑兵、稀稀拉拉的人群,正可以方便人民军步兵发挥优势、拒险而守。这炮,就留到敌人大规模攻城的时候用吧。

这时候就看出拒城而守的优势了。尽管买卖城在中原人眼里严格意义上讲只能算是一座土丘,但对于骑兵来说仍然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人民军步兵躲在垛后、墙眼里,和白俄骑兵展开对射可是占尽了便宜----彼方的子弹可以打得土墙簌簌地响,也簌簌地落土,却很难射中背后,毕竟他们在漫无目的地打,机动行走本来就考验着骑手的马术和枪法;反之,人民军步兵却可以从容地瞄准。此时,人少的人民军在这里却显示出相对人多的优势来。

固定对射显然对白俄军不利,所以他们自动地转入机动对射来。前一拨骑兵边行进边打完手中枪,便立即从前方撤离战场,后面跟上的骑兵便又重复着前人的动作。只是,在看似有序的换防与进退有度中间,似乎有一种悲壮的感觉,因为不断地有人从马背上掉下来。失去主人的战马无助地悲鸣,也无助地跟随着马潮向前奔去。

战况的激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随着每一轮骑兵队伍的换场,祖列欣总能听到下面人回报又折损了多少多少士兵。就是在场中,他也能够清晰地看到,许多返回的马背上根本就空无一人,原本矫健的骑士,有的跌落在城下,有的则战死在回来的路上。

对面的人民军是一支劲旅!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地搓着手。虽然买卖城近在咫尺,又城墙矮小,但对于失去了攻城利器火炮的骑兵部队来说,前面的路要走还会很艰难。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隐忧是,从库伦来的人民军援军迟迟不见动静,本来是一件好事,却越发让他不安。

没理由啊!买卖城和恰克图是中俄的咽喉要道,距库伦又并不远,以中国那位少帅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就此放任不管的。而且现在中国境内并无干戈,中国人是有能力进行这方面的动员的。

确实,正因为买卖城位于库伦向北的唯一一条公路线上,以及经库伦有一条通向北京的直达公路,这一条交通线如果能够牢牢地控制在中国手里,有唐努乌梁海地区的稳固,再加上东部呼伦贝尔的服贴,相当于把整个中国北方边境线稳定了。要不是日本人控制着满洲里在那里兴风作浪,根本不会有什么白匪作乱,光围,就让无后勤补给的白匪军饿也饿死了。

带主力殿后的温甘伦将军也是如是想。几乎在前线回报进攻买卖城的战斗打得异常艰苦他就知道,自己这回是撞上硬茬了。原本他的计划中,就是普普通通的“借”道而过,奇袭买卖城和恰克图这小地方后直扫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远东守备部队,根本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却不料,出师即不利,他的机动能力没有能够发挥,还没见正主儿,自己就陷在这儿了。

没有了大炮,想攻克城池就有些困难了,再要惹上从南到东一系列的援军,原本打算满满的突击行动变成了一场僵持,这就不是自己的强项了。人民军在城外都搞了这么个大阵仗,在狭窄的城里巷战,他的骑兵并不适合,而且天知道他们在城里做了什么工事!

从清晨到下午,已经浪费宝贵的一天了,温甘伦不愿为这个小城再耗精力了。从对面军人顽强的战斗作风和战术水平看,这无疑是一支劲旅,即使战而胜之也必将是一场惨胜。他决定放弃继续对买卖城的用兵,从而在战略上拥有更大的回旋余地。

这个决定在此时此地,无疑是最合适的,祖列欣纵然心有不甘,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决定。他派出一个骑兵团沿买卖城东、南两个方向远远地迂回,围而不打作为牵制,他亲率主力“草原之鹰”骑兵团当先杀向俄境,在那里,有他们的宿敌。

恰克图俄国守军其实早就听到中国境内传来的大炮轰鸣声和炒豆般的枪声,但是他们没有半分救援的意思。上头传来命令,既然中队严正拒绝了苏俄军队跨境“帮助”的友好,那么就让这些不可一世的黄皮肤猴子承受一下白俄军的厉害好了!虽然现在白俄军节节败退,但是在红军看来,就是这样一支败军,也完全会打得中队打不着牙。

凭心而论,苏俄政|府对以张汉卿为首的奉系政|府近期一连串的行为非常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强敌日本在侧,他们能不能忍受奉军对摩阔崴、呼伦贝尔等的占领,对蒙古的强力收复还未可知。远东小有折损倒也罢了,可蒙古是其西伯利亚腹心的战略纵深,是关乎其遥远的远东地区和欧洲中心联结的重要命脉,它的失去使俄国几十年来在这里的耕耘像被揭开一层土一般。

蒙古经过人民党的强力手段已经变天,如果不尽快在这里打开缺口,一旦全部亲俄势力被瓦解,那时候没有“带路党”,没有合适的理由,那真的要和这里说拜拜了。

所以白匪军入蒙,从苏俄政|府到远东地区领导人都是欣喜异常。只要人民军落败,或者慑于压力,中国政|府会“请”苏军帮助剿匪。那时候便可乘机借着这个机会再度进入蒙古,然后以剿匪为名逐渐培植代理人,重新恢复俄国在这里的影响力都不在话下。反正蒙古地广人稀,“匪徒”形迹无常,那么苏军也就会合法地在这个面积与东三省差不多大的地方捉迷藏。

可是如意算盘落空了。

张汉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尽管他好像并没有识破他们的计谋,可是他认为此次和白俄军的交手,有必要用自己的力量。保家卫国用别人的力量,一是拿人的手短,二来也会给对方看不起。中苏之间还有极重要的中东路问题悬而未决,以苏俄的胃口,一旦他们恢复元气,一定会在这个问题上大费周章。他需要适时地展现自己的肌肉,来为将来的谈判定下基调。

国际社会的谈判,向来遵循“丛林法则”,强者只尊重等量的对手。只要奉系军队打出水平,展现出强力控制国家领土的决心、士气以及能力后,他有信心让这个困扰正史中国二十年代最大的中苏问题得到完美解决。毕竟,和一个强大、友好的中国作邻居,是本世纪二、三十年代苏联的对华外交方向,当拳头无法获得他们想要的,对方一定会换作击掌为盟。

为了展现实力,张汉卿可是下了大本钱的,要毕其功于一役。温甘伦师长不知道的是,在买卖城守军殊死防守的同时,针对他的一条巨大的包围圈正在悄悄形成。无论他能否拿下买卖城,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当然,人民军成功地守住这个小城,除了政治上的意义外,给白俄军的打击也是致命的,除了士气,还有时间的迟滞。

不过,没有丝毫意识的亚洲骑兵师正以主力直扑买卖城的邻居恰克图,这个原本属于中国的边陲小镇。后者,正审慎地等待着来自中国政|府的求救呢。

第485章 墙头鼓角声悲壮

第5集团军为了消灭这股白匪军也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虽然肩负着整个远东地区包括中、东西伯利亚的安全,但在尽量不刺激日本人的大方针下,苏俄远东人民军重心放在剿匪上,特别是针对流窜于西伯利亚高原和蒙古一带的谢苗诺夫白俄军。和后来蒋先生“攘外必先安内”的思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列定的苏维埃政权要合法地存在,必须把彻底消灭白俄势力作为必要条件。

毕竟,日本人也好,欧洲干涉军也罢,都不是这块土地上的正宗主人。有强力外援支持的原政权力量,才是新生政权的最大忧患…

所以,在从赤塔到恰克图,第5集团军司令官马季亚谢维奇摆下重兵,要切断国内腹地与远东共和国之间的联系,让白俄军无法自由地获得来自东方日本人的补给。当然,也是作为日本干涉军与苏俄边境之间的缓冲。此外,是否还有其它深层次的想法----比如是否有必要部署这么多的兵力在孱弱的蒙古边境上以备“万一”,在张汉卿强力的否决下已经暂时不需要深挖了。

现在,来自恰克图一线的远东人民革命军要直面白俄军的压力了。以涅伊曼的步兵第35师为主力,辅以皮萨列夫的骑兵第5师、斯列坚斯克的骑兵第2旅、以及精锐的特罗伊茨科萨夫斯克的骑兵第1旅分别摆在恰克图的东西两侧,牢牢地守备着白俄军伺机跨过铁路深入苏俄腹地的企图----在中(蒙)苏边境摆下这么大阵仗本来可不单单是防着白俄军的,但最终演变成不得不防止白俄军的狗急跳墙却也是当时的决策者们未曾想到的,谁知道对面的数量极少的人民军那么狗血和能打呢?

听着一城之隔的人民军隆隆的炮声,苏俄军都是为之一振。这个时候的普通苏俄军队,还是有着相对“朴素”的觉悟的,在政治动员中知道这支正陷入苦战(臆想中的场景)的军队和己方一样,都是死敌日军的对头,都有着解放各自全国受奴役人们的政治抱负,因此难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情,哪怕他们的长官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政治伎俩。

不过,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死道友不死贫道是无论古今中外都一样的。对面的战斗越激烈,越是让人庆幸,迎来的白匪军有对面的黄种人先削弱了,不管最后的战局如何,对红军都是有利而无弊的。傲慢的中国人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了代价,那是应当的。虽然仗打到现在,在红军战斗力膨胀的当口,白匪军不值一哂,但是对于从废墟中崛起的黄皮肤邻居来说,绝对是无法小觑的存在。

不过,当呼啸而来的白匪军进入他们的视线时,他们还是大吃一惊:信誓旦旦的那位少帅的军队,在似乎进行了一场尚算像样的战斗后便迅速地无声无息了,这感觉有些虎头蛇尾啊!以至于坐镇城中的马季亚谢维奇忍不住臆想着:“中队的崛起毕竟时日太短,军队的战斗力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想全歼这股匪军,还是要靠英雄的苏俄红军!”

确实,经历数年内战的苏俄红军很有战斗经验。他们的后勤装备远远超过了白军,人数上也占有数倍优势,再加上是以逸待劳,只一个照面,两翼展开的红军两支精锐骑兵部队就紧紧夹住了亚洲骑兵师的先头部队,使其很快陷入苦战。

从恰克图小镇上呼啸而来的炮弹让白匪军魂飞魄散。苏俄军队有比中队数量远大得多的大炮、不计本钱的炮弹,这一切,都让吃尽了中队苦头的白匪军觉得,和刚才的中队交手还是能够忍受的。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漫天的硝烟、无数倒地的人或马匹的尸体让温甘伦和列祖欣明白这样一个事实:他们的亚洲骑兵师如果不撤退,将会陷入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没有后勤基地,没有补给,甚至没有任何救兵,和优势的苏俄红军面前死扛无疑是自寻死路,继续深入俄境太危险了。

买卖城的强硬还击也让他们了解到,南面的中队也不是好惹的,想据城而守的希望破灭了。惟今之际,是如何有效地保存实力,以待东山再起才是摆在面前的一道难关。

大概知道西北人民军在蒙古的兵力配置,库伦是不敢奢望攻下的,听说少帅已经集重兵向库伦支援了;向东也不成的,在东北的奉军已经派了一个步兵师在往这边赶的路上。从今天的交火情况看,骑兵师机动性还行,但是攻城拔寨,明显地火力不足。若和步兵硬扛,没有胜算。

能够做的就只有一个方向:向西,向西,再向西。蒙古广阔的西部人烟稀少,那里也几乎没有驻军,没有像样的抵抗力量,正好发挥骑兵的优势。只是,同样地荒芜人烟,恐怕部队要吃点后勤的苦了。

一念至此,温甘伦迅速和祖列欣交换了意见,然后立即下令:“放弃与俄国士兵的交火,全体向西转进!”

如蒙大赦的白俄骑兵迅速地脱离战斗,他们完美地在战场上展现了什么叫娴熟的骑技和训练有素,几千人几乎同时勒紧了缰绳,用极小的转弯半径实现了调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蔚为壮观。

只是苦了那些伤兵和丧失了坐骑的骑兵。白俄军队彪悍并富有战斗力,但是大多是一些冒险家和不满于苏维埃政权的原有利益者。他们对新生的苏俄政权有共同的仇视,但远谈不上同僚之间的友爱,一声令下,转身就走,根本不顾及地上无助的曾经的战友。

亚洲骑兵师行动很迅速,但没有坐骑的骑兵在茫茫蒙古高原注定是个死或俘的下场,不过这一切温甘伦男爵顾不得了。因为几乎在他下令退却的同时,在远处的东方出现了密密的一群小黑点。

凭借多年的战争经验,他知道这绝对是一支至少几千人的队伍。而依照这支部队的来向看,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援军----他根本没有援军。

没想到东北奉军的支援力量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486章 东北义勇军

都以为从东面来的军队一定是黑龙江督军吴俊升派出的奉军第4师,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一支杂牌军。

军纪看起来不咋地,军服也不齐整,有的竟有五花八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绶带、肩章,整在一起不伦不类的极好笑;武器也不是奉军通用的仿日本1912年式标准毛瑟步枪,而是俄式、捷克式、日式都有,用万国造来形容绝不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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