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5节

张汉卿等人都是年轻气盛的主,当然不会就此放手,这种也太欺人过甚了!谭海肩负保卫张汉卿之责,也对这种极具危险的驾驶风格极为不爽,于是纵容张汉卿他们对着汽车屁股大骂。除朱光沐斯文人一个外,大家都来自军中,自然提不上什么素质,连张汉卿也在乱军之中竖起了中指。

逞逞口头之快是必然的,骂一骂总能让人身心愉快,这事也就算了。不成想那辆车的司机见一行人痛骂,驶出好远后竟然停了下来,然后倒向这边。

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时代能够拥有汽车的,绝对是非富即贵、而且是大富大贵的角。以张汉卿的身份尚不能得----正史上他拥有第一辆汽车是在张作霖做了全东北的主人之后。

谭海见对方来意似乎不善,本能地作了警惕。只是张汉卿见对方只是一辆车,顶天连司机有五个人吧,因此很有底气地迎上去。

“你们怎么开的车,这么危险知不知道?”首先说话的是张汉卿义正辞严的指责。穿越前最恨那些二世祖,仗着家里有权有钱,把整个马路都当自家后院。而且低调了一个月,也该有点动作了,不然以老袁的精明,也该怀疑自己的反常了。

对老袁来说,也许一个纨绔的张汉卿可以最合他的心意吧?只要做坏事不触及他的底限、不严重违背国家的法律,惹惹事是好事情。细致地盘点过京中人物,除了袁世凯、段祺瑞,还真没几个人是张汉卿害怕的。所谓害怕,是为袁之后的政治大局少招些不利影响而已。

车子停下,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司机气势汹汹地下来,指着张汉卿一群人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东西,敢对三小姐的车子不敬?你们要死不成!”就下来一个人,竟敢对着十几倍于他的人群大声指责,想来平时也是很跋扈的人,应该也有些底气的。

可是张汉卿是什么人?就是袁克定也敢招惹,还怕他什么三小姐四少爷的?哥还是奉天的少将军呢!年少之人最是冲动,他也就倚“小”卖小,叉着手反驳说:“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狗仗人势瞎叫唤!他妈的差点撞到小爷,你不来叩头赔礼道歉,还咋咋唬唬地想打架啊?哥几个去削他!”

随他而来的都是军中精英,自然有军人血性。张汉卿说去削他,他们还真敢。说话之间便有几个人捋起袖子上前要动粗。

司机根本不会想到报出三小姐名号后还有人敢打他,也是第一遭碰到这事,不过他兀自嘴硬:“呵呵,这是朱总长的千金出行,你们敢惹事,不怕执法处的人让你们进局子!”弱势之下,他终于不再提打架的事,又把什么朱总长拉出来,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别看张作霖马匪出身,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陪同张汉卿来京的这十几号人,都是唯张汉卿之命是从的。别说总长,就是总理也是敢动手的,再说民国四年间换了五六个总理,这总理也不值钱的。

所以连说至说之间,几个人已经围住司机。司机见势不妙,正想往车里钻,却被一个魁梧的侍卫拎住,脱手一个大嘴巴子。这一抽很是得力,司机平时狐假虎威惯了,真要动手起来,才发觉一点力道也用不上。

见司机吃亏,汽车后排终于放下帷帐,露出一个打扮得极时髦的年轻女子来。她略带惶恐、但又有几分衿持地大喊:“还不快住手!要是雷震春雷处长知道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提到雷震春,谭海就示意侍卫不要轻举妄动。现官不如现管,袁总统位置太高了够不碰上,这雷震春可是京师执法处的处长,相当于后世国家公安部部长的身份。不知这女子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很铁,张汉卿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他们这帮小弟被刁难是难免的。人在屋檐下,就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汉卿蓦地想起一段民国公案来,他随即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怪笑来,淡定地说:“我以为是谁!这不是朱三小姐到了嘛。‘一辆汽车灯市口,朱三小姐出风头’,三小姐深夜飙车,也不要危害行人安全啊!人都说朱总长家教渊源、颇有西洋之风,可是蔑视人命仗势胡为,似乎与西洋人权观念格格不入。朱总长若知道他的一片苦心变成画虎类犬,不知道有多难过。”

“一辆汽车灯市口,朱三小姐出风头。”这是上海《时报》发表的该报驻京特派员濮伯欣的一首打油诗,诗曰:“欲把东亚变西欧,到处闻人说自由。一辆汽车灯市口,朱三小姐出风头。”讲的就是内务总长朱启钤家三小姐朱淞筠的花边艳闻。

北京灯市口某会堂是当时中外“仕女”舞宴的中心,朱三小姐是当年这些舞宴的风头人物。《民国野史》中记录了两则题为《三小姐与汽车》《三小姐与西犬》的短篇小说,均以朱三小姐为绯闻主角。文中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这位“三小姐”影射的就是朱三小姐,称:三小姐为某钜公之女公子。北京社会称之谓“交际界之花”,“通国之人殆莫不闻其芳名者,风流倜傥,艳事争传。谈者谓朱三小姐之风貌实足以倾倒一时,愿为东床客者颇不乏人”…面对众多追求者,朱三小姐左右为难,想了一个办法。她与众多追求者相约,自己驾汽车疾驰,追求者自后跑步追逐,谁能追上三小姐的汽车,她便会嫁给谁…

敢情三小姐以为张汉卿等人的跑步,是上赶着要追求她所为?这个有点自恋了,张汉卿看着她打扮得极重的妆容,路灯下恍若夜店女郎,一时倒了胃口。美,我所欲也;色,亦我所欲也。若美若鬼,则色心亦不起也。

恐怕当着朱三小姐的面这样直揭其短的,当世无出其右吧。她的父亲朱启钤可是当过现今北洋中交通系的干将,民国后即任交通部总长,今年在内务总长任内又兼了一任交通总长,前后涉足铁道事业约五、六年的时间,是袁世凯身边极得力的人员之一,还曾给他特制了一把银镐。要不了多久,他另兼任登极大典筹备处办事员长(即处长)。

如此显赫家世,让他的十个女儿个个不凡。这个朱三小姐,闺名淞筠,是京城交际圈内的名人。当然从现代的眼光看,她的那套作派比之后世之二世祖尚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在当时,她的一些行为足以惊世骇俗了。

他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吃这套,至少朱光沐就是明显地对这个响彻北京的名媛很有好感。他见张汉卿不以为意反而出口即讽的样子,为免场面尴尬,于是主动接口说:“原来是三小姐,真是失礼了。”

谁失礼?张汉卿暗自诽谤:“这个朱光沐做事稳重,见了女人却一样斯文扫地!”

他不知道,在朱光沐等即将或者终将跻身这个时代名流之列的天之骄子来说,这个时代的最引人注目的女性打扮就是这样,反而是张汉卿这等经过漫长时间打磨过的后来人看不惯、或者觉得这样的打扮粗俗不堪。时装界经过了百年熏陶,张汉卿从漫花丛中一个跟头翻到百年前,不觉得落后粗俗便不正常了。

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视,尤其是张汉卿这样一个半大孩子。等到朱光沐挺身而出时,她才有了些安慰。还好,这群人里还有对她和气的,不至于有宝珠蒙尘之慨。

尽管张汉卿自诩小帅哥一枚,但在朱三小姐眼里,他一身尘土夹杂着汗味并不会给她有更好印象。在她的身边,一向都是风格迥异但绝对西装革履的风度男,温柔体贴极尽绅士,哪像张汉卿这等人,一点肚量都没有、张口就是国骂?

加上她的司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打,当然很不开心。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打司机的事如果不好好处理了,传扬出去,以后怎么在社交场上混?她难得的大发脾气:“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的司机如此粗鲁?”

第45章 战鼓擂

朱光沐虽然是后来搭的话,但见多识广的朱三小姐立刻发觉张汉卿是这群人的头。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掩藏不住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和谭海等人对他的恭敬。她的话,是向张汉卿而发的。

张汉卿很讨厌她的倒打一耙。为什么,你难道瞎吗?

讲起来,在正史上朱家与张家及奉系的渊源不是一般的大:像朱光沐,娶了朱家的五小姐、也就是这位朱三小姐的妹妹;朱六小姐,嫁给了自己的胞弟张学铭;朱九小姐,嫁给了还未出场的奉系元老吴俊升的独子…可是,自己已经横空出世,天平已经开始偏转,他也不喜欢这种纯粹为交际而交际的女人。民国以来,洋风渐开,可是,有些女人却简单地把它看作身体上的解放,而非心灵。

所以他没好气地说:“打他,自然有打他的道理,因为他该打!我处事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打他!”作为张作霖的长子,他天生就有一股痞气,不因张汉卿穿越而有损丝毫。

朱三小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难缠的主?她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你…你…”地乱指。

张汉卿淡定地看着被紧紧按住的那个司机,慢慢地说:“你仗着是朱家的司机,想必骄横惯了,从没把升斗小民放在眼里过。只怕在你心中,撞了也就撞了,凭朱家的身份,凭朱三小姐的脸面,大不了赔几个钱了事,朱家一定可以摆平这事。但是你要记着,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现在类似的情况加诸你身,你可以理解无助百姓的心情了吗?”

张汉卿骂得痛快,朱三小姐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放眼北京城,谁敢直接当她的面教训她的司机?父亲有西洋之风,对下人一向平等相待,不会做这种事;其他人看在父亲面上,也当然不会不给她台阶。这是谁家的孩子,把司机当狗训!

她怒意渐盛:“朱家的司机怎么了?轮到你来教训!你父亲是谁?赶明儿我亲自去拜访去!”

张汉卿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向她叫板,肯定是来者不善了。不过在脑海里盘旋半天,始终琢磨不透他的来历,因此虽然愤怒,却不想把事态扩大。而且她自诩是京师名媛,在大场面上自然不能像泼妇一样和张汉卿这个小皮孩吵----身份累死人呐!

她认为像张汉卿这么张狂的人----甚至比她都张狂,一定是仗着家中的地位,当然也不会吝于显弄他的地位。哪知道张汉卿摇摇头说:“路见不平,总有人会把路铲平了的,倒不一定要找铺路的人,那有多累啊!你要拜访我父亲?他现在忙得很,没功夫理会你。再说关外风沙大,若是把你三小姐的妆容吹乱了,重新整理一次,得费多大功夫啊!”

他洋洋洒洒,骂人不吐脏字,把朱三小姐气得柳眉倒竖。她很想破口大怕,却与淑女身份不符,再说对方人多也看起来不像有素质的样子(张汉卿:原来素质就是任你朱三小姐张狂而唾面自干?),在这夜深人静的地方免得吃亏。

但是朱湄筠毕竟是聪明人,张汉卿随口的一句“关外”她是听得很清楚了。原来是东北的土包子到北京城来耀武扬威来了,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过先得把眼前的事给摆平了,其它的事情可以再徐徐图之。她按捺下怒意,大声说:“今天的事,你想如何善了?!”

张汉卿浑似没注意到她的生气,略想想说:“那你向我这位兄弟道歉,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位兄弟,就是朱光沐了。张汉卿给他打抱不平,他却没有感恩的觉悟,反跳进来和稀泥:“也没多大事情,这道歉的事就算了吧。”

算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当事人都这么说,张汉卿也无语了。看着朱三小姐满怀怒意地摔门上车,张汉卿埋怨朱光沐:“这种女人,你越捧她,她越是上天!你也太好说话了,不至于是因为把你迷住了吧?”

朱光沐摇摇头:“哪里话?都大半夜了,一群男人拦着个女人,总归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再说我这不也没什么吗,能够不得罪朱家,还是别出头的好。”他推推眼镜:“至于朱家的小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摆着的,我可高攀不起啊,呵呵。”

他的稳重之言获得谭海的赞同,对后面的玩笑话也就只能陪着呵呵了。可是张汉卿却不放过他:“朱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将来你的成就,将远在你本家之上!你信不信只要你喜欢,将来朱家小姐会上赶着追你?”

他没把话说死说透,朱五小姐可不是到后来跟他结婚了么?可是在朱光沐心里,却以为说的就是这位三小姐。那种名声和气质,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高攀的。就是将来张作霖有幸做了奉天督军,也不过堪堪和朱启钤平起平坐而已,何至于要人家的女儿“上赶着”追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光棍?就是发迹,也要五年十年之久,那时节,朱三小姐恐怕早就嫁作他人妇了。

所以朱光沐把张汉卿的话理解为玩笑,所以他也毫无忌讳地说:“朱家会上赶着追我?就凭我身上仅存的五百个大洋?恐怕这还不够人家一晚上的消费!”

张汉卿笑着说:“不要这么悲观,这样,你和朱家小姐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君子无戏言,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朱光沐呵呵了。自己决定跟着张汉卿筹建人民党,何尝没有赌一把的意思?北大的风气,是同学互找高枝,他难免不受点影响。张汉卿是奉天最有权势的张作霖的儿子,现在跟着他,好歹也是一个副官秘书什么的。水涨船高,只要地位上升足够快,一个好前程是跑不了的,何愁婚姻?到时是不是朱家,倒没有必要了。张汉卿和自己开玩笑,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承诺----一种笼络?

他就笑着回应说:“那我就等着汉卿给我拉一门好亲事,在此之前,我就不考虑婚姻大事了。”

朱三小姐可是在车上听着呢。被这两个男人当面把朱家的女儿损得不要不要的,她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听到两人说得兴起,忍不住伸出头来,怒气冲冲地说:“呸!除非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会看上你们这些乡下佬?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朱家是什么身份,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今天的事,我和你们没完!”

望着朱三小姐一溜烟的车屁股,朱光沐无奈地看看张汉卿。口舌之快是逞了,可是,不显得太无聊了吗?还徒得罪了朱家。虽然注定和他们没多少次,但毕竟看到名闻京师的朱三小姐,也是大快人心之事。

张汉卿却没有这份觉悟,他反而认为在正史上朱家的几位小姐,分别嫁给自己的弟弟、副官、秘书竟有四、五位之多。自己来这个世上只要稍微那么动一动金手指,奉系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相应地,身边人都是水涨船高,到时候恐怕不是朱光沐等人能不能得到朱家小姐们的垂青,而是他们能不能仍然看得上她们的问题。

他嘻嘻一笑说:“男儿何患无妻?将来总要朱家女儿排队求着嫁给秀峰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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