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162节

不是张汉卿偏心,实在是重武器不足,这才导致亲疏有别。对自家儿子的这点小算盘,张作霖只能是豁达一笑,肉烂在锅里总比没有的好。

两次六万支枪被夺到手,相当于全体奉军更新了一次装备。这次张汉卿没有吃独食,没必要嘛。连卫队师新划归的宋九龄混成旅都从上到下换装了,不如豁达。一些老式步枪、土枪被淘汰下真正回了炉,奉天军械修理厂也终于有了些备件物资可以使用了。

可是经此以后,段祺瑞对张作霖是恐惧异常,奉、皖翻脸势在必行。此时奉天背后有吉林如刺在哽,冯国璋也已无力和段祺瑞明争或暗斗。表面上奉军第一次入关风光无比,但一旦段祺瑞缓过手来,仓促之下,奉系却不是如日中天的皖系的实力可比。若不能尽快解决奉系与皖系之间的这个心结,对奉军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第294章 徐树铮的计策

关键时刻,张汉卿打起了分化直、皖的主意,他对张作霖说:“父亲之所以现阶段不能与段祺瑞相抗衡,是因为直系力量不能有效牵制皖系。现在段祺瑞重新上台,形势对我们不利。要想解脱未来困境,不如在那位‘两栖督军’身上下手。只要曹锟反皖入直,则段祺瑞顾忌前后均有大敌,必不敢与父亲翻脸,我们则又有较长的缓冲期,且看将来变化如何,这叫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自段祺瑞第三度组阁后,徐树铮就成为那时期的政坛宠儿。他也踌躇满志,以段阁后台自居。有人说当时的北京政|府,一切军国大计都在段手中,而段则一切取决于徐,他简直是内阁中的内阁、总理下面的总理。老段对他的信任达到这种地步,也是民国时一大异数。

针对徐树铮想做直隶督军的野心,张作霖指派与他私人关系较好的杨宇霆向他献计:只要把现任直隶督军曹锟再升一级,升曹为两湖巡阅使兼湖北督军,调现湖北督军为江苏督军,这样既解决了李纯,又打击了直系,更为自己开了一条路,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

这个动脚趾头都知道不合理也不可能的主意,徐树铮竟然同意并大张旗鼓地进行了,也是民国间一大奇葩事件。后世研究者多方挖掘,都不明白为什么被段祺瑞倚为长城的徐树铮竟然变得如此昏庸,只能理解为他一向行事过于跋扈惯了,在国家大事上免不了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徐树铮也认为曹锟由一省督军上升为两省的巡阅使,又仍兼掌一省督军,应该会心满意足的,如果曹锟同意,自己的直隶督军便垂手可得。不料这个消息传出后,曹锟大为光火:自己起家便是从保定这块宝地,军阀纷争之际,离开自己的地盘则是贬迁的信号。他认为这是段祺瑞政|府明升暗降,故意调虎离山,是皖系将要对付自己的象征。因此在4月4日打了一通电报给北京政|府,请辞两湖宣抚使,在未获批准前先请假一个月,以便到信阳鸡公山“养痾”。

当时北洋军人常用辞职或养病来威胁政|府;与曹的行动配合的,是前线总司令吴佩孚亦致电北京,称因所部作战疲劳,请将全军调回直隶休息。这是表示吴部随时可以撤军北返!剑指意味,不容人不多想。

曹锟是主战派的第一号大将,他虽然能力平庸,军事上也无多少建树,但其用人之术却颇为了得。吴佩孚便是他一手简拔,直做到一师之长,统率着曹系军队主力,在湖南前线任前敌总指挥,在岳阳、长沙等地与护法军作战,连克重镇,时称“常胜将军”。

曹锟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放手让他带兵,从来不管不问,但愣让吴佩孚对他死心踏地,终其一世未敢对他有丝毫违拗,在政治上与他牢牢同进退,甚至连曹锟在正史上最大的政治败笔“贿选总统”一事发作并有机会让吴佩孚取而代之的机会出现时,吴佩孚仍守住忠诚底线对曹锟言听计从甘居老二,不能说不是他的本事与奇术。

湖南的捷讯刚好挽回了北洋派威信,而吴佩孚部又是湖南战场上的主力,如果曹锟真的倦勤,吴部真的撤回,则段祺瑞武力平南的政策就功败垂成,付诸流水。

在当时人眼中,国家统一的希望寄托在吴佩孚身上。因为南方仍做革命大梦的孙逸仙没有实力,有实力的云南、广西、广东军阀们各有算盘,历史几乎不用假设:只要吴佩孚一声令下,他的大军即可底定三湘并进而荡平粤桂两省,北京政|府“武力统一”的梦想则指日可待!为了笼络吴佩孚,段祺瑞亲往前线劳军,并于1918年6月破格授予吴佩孚“孚威将军”衔。

段为了解释误会,特要徐树铮亲自跑到汉口来向曹锟道歉,劝阻曹锟不要辞职或请假,也劝曹令吴佩孚不要从战场上撤退。因此,徐树铮这一遭碰了大钉子。

丢了面子的徐树铮恼怒异常,他在汉口同时部署了新的作战计划,打算把计划调往四川作战的奉军改调到湖南战场上,用以监视直军,以防直军作战不力或撤退。

冯大总统知悉曹锟与徐树铮不和之事后,欣喜异常----这可是分化曹锟与段祺瑞政|府,让他脱离皖系怀抱、重新回归直系的大好时机。于是安排总统府高等顾问、陆军上将陆建章到天津来,其目的是要利用陆建章说服曹锟重新回到直系来,与李纯合作,把督军团会议转变为有利于冯而不利于段的一种局面。

陆建章是个主和派的幕后活动者,和各省北洋军阀都有一些直接间接关系,冯玉祥的主和,就和他有关,皖系早已把他当作一个危险人物,必欲除之而后快。

老实说,民国初期对于政要人物鲜有杀害者,这也许是旧中国学习欧美日政治的一大收获。徐树铮虽然有心彻底解决这一麻烦,却还是有些胆量不足。而按照张氏父子密议的结果,让杨宇霆怂恿徐树铮杀陆,从而在直皖系之间打下暗桩,对渐已在中国中|央政坛成“三足鼎立”之势的奉系来说,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张作霖亲自安排与徐树铮交厚的杨宇霆,要他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促成此事”。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双方一拍即合。

在什么地方下手颇让两人费了一番思量。冯大总统既有心与皖系一竞高下,对作为重要棋子的陆建章,又如何不特别注意于他的安全?京津冀历来是直系传统地盘,皖系力量虽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直接拿下这位直系要员的机会是不多的。既要其心内不疑,又要一击必中,思来想去,杨宇霆建议的奉军驻津司令部是一个绝佳的去处。

对陆建章来说,表面“中立”的奉系当然比味正浓的皖系地方安全得多了,其戒备必然松懈,成功的概率很大;对徐树铮来说,在奉军地盘上而且是戒备森严的司令部杀了直系要员,奉系不论怎么辩白都脱不了干系。这一石二鸟之计甚是绝妙。

第295章 陆建章之死

起初张作霖对选择这个地方颇为不满:他喜欢真刀实枪地干,搞暗杀已经与他的一贯作风不同,且又发生在自己地盘上,这样子黄泥涂在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别人将如何评论自己?他本来对杨宇霆极为欣赏,现在却有些讨厌其行事之歹毒了。

倒是张汉卿洞悉了父亲的心意,微微一笑说:“天津奉军是由杨宇霆负责的,徐树铮虽然名义上是奉军副司令,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不可能调得动奉军,没人会把这件事怪罪在奉军身上。只要事发时父亲远在奉天,自然可以说对于约束属下力有不怠。只要有证明此事为徐、杨二人私下所为,父亲再以雷厉之处置方式公布于众,即可弥消与我不利之舆论。”

张作霖有些吃惊地看着张汉卿,徐徐说:“小六子,我知道你和凌阁一向不和,不过他的总督办还是你推荐的。凌阁虽然出此下策,不也是按照当初商谈的决定来做的吗?这样卸磨杀驴,要让官兵寒心的。你怎么会有如此想?”

杨宇霆是他一直甚为倚重的,甚至不比跟他起家的孙烈臣、张作相等人差。杨宇霆能力出众,总能在杂乱无章中找到症结点,在作为自己高参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让自己从繁重的一般务中解脱出来,奉系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居功甚伟。

不管张作霖身价如何改变,有两个职务,杨宇霆一直抓在手里:一个是张作霖的总参议,一个就是兵工厂的督办。前者,是参赞军机;后者,是奉军的命脉。

他在奉天也团结了很大一批人:像张作霖拜把子兄弟暨二十七师老旅长张景惠、元老暨二十七师副参谋长于珍、奉天讲武堂教育长熙洽、黑省督军署总参议丁超等一大批有名望的人。他们占据要职,要兵有兵,要械有械,已经成为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

在张汉卿一系的崛起的过程中,势不可免地要侵蚀他们的利益。正因为如此,杨宇霆进行了私下里的抵制,尽管在奉天改革中杨宇霆是极力支持军、警分离的,那只是因为他同样看汤玉麟不爽、借张汉卿的力量清除而已,不代表他对张汉卿的力量不排斥和不打压。如果不是因为他,人民党在奉天的发展不会受到束缚,早就该全面进行的奉天土改也不会拖到去年年末才全面展开,张汉卿也不会被迫表示“不在东北三省进行人民党夺取行政权力的努力”。

当然,对张汉卿与杨宇霆的些须龌龊,张作霖是乐见其成的。一个组织,若是一潭死水或老是一个声音说话,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上位者要做的,一是适时挑起组织内部的纷争,二是要把握这个度,不使它影响大局。老张虽然没有上过系统的管理学课程,但是在长期勾心斗角中,他读完了社会大学的课程,而且成绩优异。

张汉卿轻轻说:“父亲如果知道杨宇霆在关内做了什么,我想您一定不会怪罪我手狠。”他只静静说了几句话,张作霖即暴跳如雷,大喊说:“没想到我的身边竟然窝有这个白眼狼!”

止住张作霖将要命令副官将杨宇霆拉回来质问的动作,张汉卿淡定地说:“父亲,事已至此,且看事态发展,借这个事由,父亲一可以将事情一推干净,二来自然可以乘势将杨的势力一撸到底,三者,我想我们更可以在这个事件里再捞些好处。”

张作霖看着张汉卿半晌不作声,忽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六子,当初让你好好读书是对的。喝过洋墨水的到底和我们想得不一样!”

陆建章到天津后,徐树铮写信请他到驻津奉军司令部一谈。陆建章自恃为现任将军又是北洋派的老前辈,又是在奉军司令部内,绝不怀疑会有人下他的毒手。他如约而往,徐树铮殷勤地请他到花园密室中谈话,当他走进花园的时候,他的侍卫被挡在了外面。此时,他仍没有往坏处想。

不过当他看到几个手持短枪的徐树铮的卫兵涌进园内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他盯着徐树铮说:“徐副司令,我是国家大员,你既无大总统手谕,又没有国会授权,凭什么要逮捕我?此一事件,必不会善罢罢休!”到这一时刻,他仍然没有料到,这次徐没按常理出牌,是要判他的死刑。

徐树铮笑着说:“我是没有手谕,不过我有手枪。”他对着卫兵大声说:“陆建章身为国家大员,勾接乱党,意图不轨。我奉大总统命令,将其就地枪决,以儆效尤!”

陆建章听到这句话,方知道大祸临头,未及答言,就有卫士从后面开了一枪把他打死了。

凭心而论,如果陆建章说动曹锟重入直系,则皖系无故失一主将,京畿危矣。所以按徐树铮的立场,陆建章有取死之道,徐树铮有必杀之心。只是这个作法大失人心,却是段祺瑞等所始料不及的。

杀陆之后,徐树铮从长途电话中,嘱咐院秘书长方枢拟就一道命令,请冯国璋盖印发表命令全文如下:“前据张怀芝、倪嗣冲、陈树藩、卢永祥等,先后报称陆建章迭在安徽陕西等处,勾结土匪,煽惑军队,希图倡乱,近复在沪勾结乱党,当由国务院电饬拿办。兹据国务总理转呈,据奉军副司令徐树铮电称:陆建章由沪到津,复来营煽惑,当经拿获枪决等语。陆建章身为军官,竟敢到处煽惑军队,勾结土匪,按照惩治盗匪条例,均应立即正法。现既拿获枪决,着即褫夺军职勋位勋章,以昭法典。”

他还不是很傻,还知道用“奉军副司令”的名义来发电,意在把奉系也拉进这汪浑水里。

冯国璋吓得心惊胆战,当天还拒绝盖印,却又感觉到自身也有危险,16日终于盖印发表。表面上,徐树铮大占上风,各方都对此事低调反应。只是此举却破坏了民国初年政坛的潜规则:无论敌对双方政见如何不同,下野即止,鲜有直接做攻击者----后来吴佩孚、冯玉祥、蒋介石、汪精卫等人莫不如此。

冯玉祥是陆建章的外甥,他闻舅舅死难的消息后,异常地镇静,不动声色地接受了总统府为安慰其而进行的“授勋”,并自告奋勇愿意调往福建进攻广东护法军。

其实冯玉祥已探听到陆建章真正的死因,作为陆建章甥女婿,他自然不能忘记这亲仇|和提携之恩----陆建章是冯玉祥的老上司了。不过在伺机对徐树铮下手之前先要保住自己的命,因为而今皖系势大,“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道理他是懂的。他申请远调福建,未免不是为了远离是非之地。

暗杀事件让徐树铮遭到多方质疑,名望大损。也挑开了皖系特别是徐树铮与直系外围冯玉祥之间的仇恨,给直皖两系带来新的不和的种子;奉系虽然未能如愿分化直皖,但是通过徐树铮之手,敲掉了吉林孟恩远的强援陆建章,对张作霖有百利而无一弊。

这次暗杀事件造成的后遗症已经把段祺瑞架在火上,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再去追究奉军两夺其军火的事了!因为张作霖为了削除内外对陆建章死于奉军驻地的质疑,以杨宇霆事陷“暗杀门”、对关外奉军控制不力为由,命令撤消其奉军关外总参谋长职务,改由张作相顺势接掌。

张作相还兼任“暗杀门”调查组组长,同时建议北洋政|府免除徐树铮的关外参战军----直奉联军副总司令职务,成功地转移了这个火|药筒。

杨宇霆失势,张汉卿是最得意的人。老奉系三大派中孙烈臣、张作相都是支持自己的,现在前进路上最大的阻力自己落难,就怪不得小张不客气了。趁这个机会,他向张作霖说:“督军署有总参议和参谋长两个职务本来就有部分职责重叠,如像杨宇霆这样资深将领担任督军实质上的副手总参议位高权重,如果此人野心膨胀,架空督军也不是难事。所以我认为今后不宜再设总参议这个职务较好。考虑军队的特殊性,军事上的重大事情由督军决策、参谋长委派任务,一般事情都由下属各个师自行处理就够了。”

张作霖恨屋及乌,很想同意这个想法,但是督军署里还是有许多琐事要处理的,张作相更多的精力用在替他掌控麾下各师方面。正值人生际遇的张大帅,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想处理琐事。

对此,张汉卿退了一步:“那至少要用文官,只要到了那个位置,武将难免会滋异心,也较容易产生威胁。”

张作霖闻言,心中暗忖了一会,忽然摇摇头说:“又要能干,又要忠心,难不成让你做这个位置不成?”

哎,这正是张汉卿所想!

第296章 赢家

除了实打实的卫队师师长职务,张汉卿在军界只有人民党军事委员会主席这个在奉天人眼中花里胡哨的新名词而已,且都只是针对第一师与卫队师而言。在政治上,也只有一个督军署参议是挂名最大的职务了,那个“奉天土改委员会主席”的职务是政治上作用不大、也没有级别的行政职务。同样地,人民党主席也影响不到奉天的政治决策。

只有总参议,那才算得上进入奉系的核心,杨宇霆的奉天总参议之职还是留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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