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160节

卢小嘉应该也是不错的,胆大妄为、却又有流连花丛的本钱,这从他后来父亲死后逃往北京就勾引到了溥仪的弟媳唐怡莹并能让其从醇亲王府偷古董卖钱供他们潇洒可知。

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张伯驹一度名列四大公子之中,后人评价颇高的。刘海栗就赞他是“当代文化高原上的一座峻峰”,说他的可贵在于“所交前辈多遗老,而自身无酸腐暮气;友人殊多阔公子,而不沾染纨绔脂粉气;来往不乏名优伶,而无浮薄梨园习气,四周多古书古画,他仍是个现代人。”就像他的自陈:“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张汉卿对其的了解,却在于其视金如土收藏文物的“败家”举动,也许这才是他能够名列四大公子之一的主要原因吧?他嗜好收藏,却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把卖掉弓弦胡同李莲英老宅换来的和唐寅的画捐给了北京故宫,后来又把用全副家当甚至生命换来的、珍藏多年的瑰宝捐出:、“张好好诗》、等八件,至今,它们仍是故宫的镇院之宝…

既然来了天津,当然有机会见见真人为好。谁知道一打听,这位张家的千里驹现在却过得非常不好,原因还是出在他父亲身上。

张伯驹的父亲张镇芳在京津实业界也算鼎鼎有名,他曾是盐业银行董事,在金融界呼风唤雨。只是这年头搞经济的不如玩政治的,不见朝中起起落落诸位大员,哪个身家不是成百上千万?只是张镇芳毕竟是商人出身,对政治的敏锐性把握上差了不少,在“张勋复辟”时看不清形势,还喜滋滋地担任内阁议政大臣、度支部尚书,导致复辟失败后被捕,现在还关着呢。

张汉卿于是托请释放。这是小事,不谈他背后奉军的实力,就冲着他目前在京津的影响,各方都不能不给面子。更别说复辟后所逮捕的十二位“元凶”都没能伏法,何况这些虾兵蟹将?不管是总统还是总理都要给他这个面子。

释放出来的张镇芳重新担任盐业银行董事、董事长,他对张汉卿的恩情自然不会忘却,也是,名满京津的关外少帅伸过来橄榄枝,他又怎么舍得放弃呢?虽然前车之鉴之远,但是知恩不报,不是中国商人的本色,这一点,张镇芳是本色出演的。

他及时地派出张伯驹携重礼拜谒张汉卿,并成功地在天津“张公馆”里混个脸熟。后来张伯驹也是张汉卿在天津家里的常客,只要张汉卿来津,张伯驹、袁克定、溥侗、梅兰芳一定要过来聚聚的。时间长了,还真的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久而久之,“民国四公子”的叫法便出台了。但是此时的四公子,却没有卢小嘉、段宏业什么事了。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少帅对这位年长他两岁的张公子如此的给予厚爱,许多人理解为同宗之爱,也有人认为是同为“民国四公子”的惺惺相惜。只有张汉卿明白,他是对于这位爱国的纨绔的尊重:为了让更多古字画留在国内,张伯驹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智力、财力,不惜卖掉家产,不惜举债,不惜被人斥为“败家子”。在很多人眼中,他成了“张大怪”。

张汉卿今生肯定不会以名列各个版本的民国四大公子的“常委”而自喜,但对于这种纨绔到“伟大”境界的人还是相当钦佩的。如果说真的要列“四大”,他情愿与张伯驹为伍。一是情怀,二是那种坦淡的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玩票玩出真我来,这才是大境界。

天津会议统一了结论并推举段芝贵进京向冯国璋摊牌,他们表示一点婉转的意见:如果南军退出湖南和解散非常国会,就可以谈和,这是谈和的起码条件,如果总统不采纳,督军团将以对付黎前总统的手段对付今大总统----各省宣布脱离中|央而自主。

由于北洋各系纷纷响应段祺瑞的号召,主张继续对南方作战,一时主战派声势大振。

第290章 抢械 (上)

对于徐树铮来奉,张作霖是非常高兴的。至少,在这个乱世,自己现在也终于算得上是个人物,真正为当权重宿所倚重了。

张作霖虽然绿林出身,但他早有大志,他在关外拥兵自重,就是等待机会问鼎中原。不过无论直、皖,或是袁世凯在世,对奉天这支大军都是防之又防,历来奉军不能出关内一步。现在形势比人强,段祺瑞病急乱投医,自己“邀请”出关,当然开心。闻之消息,早已跃跃欲试。

反而是张汉卿出奇地冷静,在私下,他径直问张作霖:“父亲,您认为以目前我们奉、黑两省的实力,能够在关内政局上搅起多大风浪?”

张作霖沉吟不语。

张汉卿微微一笑,说:“现在直皖两系实力虽不分伯仲,但却远超我们。我们虽然表面上有五个师的力量,可是二十七师与第一师要照顾两个省的局面,而二十八师刚刚归顺,人心不稳;二伯的29师虽然划归我们阵营,却偏居黑省自成一体。老实说,这么点兵力,对大局却没什么决定性的影响。目前局势,无论直皖最后孰优孰劣,都对我们有堤防之心。贸然加入他们之中任一方,即成附庸,失去独|立地位。现在东北局势虽然风云莫测,但总体对我们有利。我的意思是不妨虚与委蛇,有利即可图,无利亦无伤,总之以壮大自己为已任才是第一要务。”

卫队师已经成了张作霖的总预备队,平时是不拿他们来算账的。

张作霖也是人精中之人精,这些事情本来也在其想法之中,自然一拍即合。于是父子俩商量已毕,决定由张汉卿唱白脸。反正,总的原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在会见徐树铮时,张汉卿自然在座,一俟双方转入正题,张汉卿故意向张作霖说:“父亲,执政有命,发兵关外自是应该。不过目前军械不足,若是仓促行事,万一有失,反而成为他人干涉政局的借口,致成取乱之道。”张作霖也是反应奇快,故意作难说:“这点我也知道,可是目前京城局势千钧一发,若是等待补给,恐怕时机错过,破坏执政大计。”

对张氏父子这一出双簧,徐树铮早有准备。想说动老奸巨滑的张作霖,没有一些功课怎么行?他奉命到关外召奉军入京,深知老张“无利不起早”的个性,知道如不许以重利,张作霖是绝不会奉召的。而事实上奉军不入关,北京局势不会一面倒地投向皖系。

对张作霖这奉天的土皇帝而言,最好的礼物非军械莫属了。徐树铮做过陆军部次长,知道段祺瑞购买日本军火的详情,同时在他交卸次长职以前,曾留下好几张盖了印信关防的陆军部空白公文纸,因此他决定用劫取一批军火作为交换条件换张作霖派兵入关。可是段祺瑞为人刚愎,事先如果向他请示,他一定不许,唯有用行动先做了再说。

徐树铮以支持和作霖任副总统和瓜分军械为条件与张作霖谈判,他说:“此次取械,四分之三归雨帅,四分之一归徐某。只要雨帅的军队以主力入驻天津、廊坊一带,迫使冯国璋恢复段总理的全部职务即可。”

即然有了兔子,当然会撒鹰。得到徐树铮的允诺,张作霖慨然应允,立即挥兵入关。这次入关,奉军以张作相为前敌总指挥。张汉卿虽然名义上为辅,实际上负责了全部的关内政策大计,只是因为他的资历沿浅,需要张作相这样的元老来镇住局面。

奉军入关消息传出后,最感不安的当然是冯国璋了。奉天是在北京后方,朝发夕至,说来就来。早在袁世凯时代对关外力量就刮目相看,极力怀柔。冯国璋不由想到一年前张勋率辫子军入京后,黎元洪就被逐下台,现在奉军入关,可能旧戏重演。他是个无兵无权的总统,在北京身不由己,他预感自己随时可能被逐或被软禁,因此他盘算三十六计,仍以走为上计,暗中布置第二次“南巡”,打算由京汉路南下到湖北,可是段系的人怎会放虎归山。当然不让他离开北京城。

为保证“兵贵神速”,1918年2月24日京奉路火车被奉军扣留运兵;25日奉天督军署总参议杨宇霆带兵到滦州。5个旅的主力强行进驻平津地区后,在天津军粮城设立司令部,张作霖任司令,徐树铮任副司令并代行司令职权。

同日,奉军第二十七师第53旅张景惠部开到秦皇岛,那里有日本政|府根据中日军械借款协议第一批运到的步枪30000余只及弹药,也是早就入了张氏父子“法眼”的一块肥肉!

这笔军火原是段祺瑞经过一番运作苦心搞来的日本产新式枪械,本来是借着一战后期对德参战的名义借款二千万,要自练参战军三个师四个混成旅用的,此是第一批。

负责看守这批枪械的是皖系外围势力毅军姜桂题属下常德盛部。毅军是淮军的分支,在府院之争中依附皖系。作为据称有10万毅军的“昭武上将军”、督理热河军务,兼热河都统,姜桂题老而弥辣。段祺瑞将这批军火经其地盘转运北京原本以为是再安全不过的事,但是哪知道口口声声拥护段总理的奉军一出关,第一件事便是要打这批军火的主意!说好的盟友关系呢?

怪谁呢?天津督军团会议上,姜桂题已经与张汉卿翻脸了。卫队师收编毅军宋九龄部已经没有和好的可能了,再说比起30000支枪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何况双方根本没友谊可讲!

毅军驻秦皇岛统领常德盛也无论如何想不到,奉军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主意打到段“中枢”的头上。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秦皇岛好歹也是热河节制下的地盘!本来以为奉军出兵天津,秦皇岛只是借过,然而奉军似早有准备,先头部队刚入城,前驱一个排便抢先围住“城南军需仓库”,这里,就是那30000支步枪的储藏之所。

毅军虽然在史上有过辉煌,但此时却是一支老朽的部队了。面对奉军气势汹汹的架式,只有一个新兵鼓足勇气质问奉军的“劣行”,却被早已接受命令的奉军先头排长扬起便将其打趴在地,而一向趾高气扬的毅军守备兵竟然集体失声,要知道他们可是足有一个加强连的力量啊!

没办法,不管有心无心,当初卫队旅英勇剿匪的事迹已经在东北广为流传,宋九龄就是被强烈震撼到的。人多、势大就是能够硬起来,反正一无作战准备、二无作战决心、三已衰朽不堪的毅军集体变怂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奉军迅速接管仓库,视若无人。这让毅军仿佛感受到了耻辱,纷纷端起手中的武器想挽回一点面子。然而奉军后继人马蜂涌而入,很快地变成奉军人数占优的局面了。这么一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就又泄了下去。这一次,再也起不来了。

面临如此重大的激变,常德盛没理由不表示愤慨和抗议。他一面命令所部驻军进入战备状态,一面亲赴城南,意图以武力交涉。若是任由奉军抢走这批军火,不但段祺瑞那里不好交待,这毅军的名声算是从此全完了。

可是令他傻眼的是,奉军早有准备,不但荷枪实弹的士兵封锁了整个仓库,还架起了几门大炮,摆起了武力“抗拒”的架式。按奉军一个整编旅的力量,据说还是张作霖起家的二十七师所部,绝非常德盛区区两个营不足2000人的“双枪兵”所能武力战而胜之。

姜桂题允许热河人种植鸦片,使得热河成了全国闻名的种烟区。他由于出身贫苦,成于军伍,多少还保留了作风雷厉、生活简朴的本性,同时也十分重视军队的战斗力和军容风纪,所以毅军战斗力在民国初期还能算上一支不能小觑的力量;但随着他进入暮年之后,毅军也仿佛进入暮年,由于军饷不足及多年安逸生活的熏陶,毅军已经渐渐腐化,吸食鸦片已成为军中一道风景线,也是中国最早冠名“双枪兵”的地方部队。现在的毅军,精神面貌已非昨日,与训练有素的奉军远不是一个档次了。

常德盛倒不怕奉军来个突袭什么的,至少在目前,明面上大家都还遵从中|央----段祺瑞的旗帜,虽然段此时已经在名义上剥夺了总理兼陆军总长之职。奉系得枪再杀人,也太不地道了,这将震动北洋!他准备晓以利害,用文争而不是用武斗的办法来解决事端。

可是他碰到的是少帅。

一身黄呢子大衣戒装打扮的少帅在张景惠少将旅长的陪伴下迎接常德盛。初次对外掌兵的张汉卿竭力想维持其风度翩翩的形象,但是他所期望的英武之气被年龄所掩盖,这是无可奈何的。谁叫他天生长得这么帅呢?

第291章 抢械 (下)

常德盛望着稚气未脱的张汉卿先来一场愤怒:“少帅,奉军毅军都为段总理股肱,奉军公然抢夺中|央准备编练‘参战军’的枪械,难道是要背叛总理吗?”

张汉卿微笑着说:“这从何说起?汉卿奉总理钧命,特来押解这批军火入京以备大战。有中|央调命在手,武器之事有陆军部徐次长出面安排,汉卿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具体事宜,常将军不妨询问徐次长?或者直接上达天听,致电总理?此事一问即明,再无虚妄。”

常德盛一生都在官场滚打,岂是张汉卿几句话所能打发?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少帅有调拨令,不妨让常某看看,若确有此事,当然悉听尊便。”

调拨令当然是没有,徐树铮给的是陆军部伪造的提货单,只有陆军部的大印----这是作为前陆军次长的徐树铮近水楼台的好处了----张汉卿是亲身策划者当然知道。

奉军是明抢,不过为此而首先翻脸却不是奉系的初衷。张汉卿微笑说:“元首训示即是调拨令,此事只家父、徐总长与元首知情,学良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当然按理总理明令奉军讨伐南军,岂有不支持军火之理?不说枪支,连军饷都是垫付了的。常将军如果不信,可以电告中|央询问此事,或者与家父沟通。”

常德盛听了半晌,原来如此!他也摆明立场:“枪械是中|央存放于此处,毅军有保全之责。未奉钧命,不敢苛私。奉军若有需求之必要,等我请示中|央,再做定夺,如何?”

张汉卿也有办法对付,他摆出一付势在必得的架式说:“兵贵神速,接获命令学良便即出兵,立刻便需奔赴前线。电文来往,手续繁多。若有军事上之耽搁,恐非学良所能承受。常将军不妨自行去电,俟学良有违背中|央训令之事,大可明示内外,以此绝奉军之私。”

他说得清楚,是我先将这批枪械拿走,生米煮成熟饭后,随你慢慢倒腾电文吧。若是段祺瑞这个元首不同意,目前正是有求于奉系之时,难道敢明着对国内外讲是我奉系不地道?

张汉卿一边示意张景惠,张景惠也是张作霖使老了的将领,岂有不明白之理?他大声质问说:“前方士兵没有武器弹药,难道要我们赤手空拳去打仗?”

常德盛气不打一处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有枪便是王!奉系只要将军火吞下肚,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过现在正是中|央用得着奉系的时候,也不至于为这批军火便翻脸。作为皖系的旁支,他这批毅军的骨干可是再明白不过段祺瑞的心思了:奉系等地方军阀要用,但要控制其发展,以防尾大不掉。一个强大的奉系,再加上之批军火,那可是如虎添翼的事情!

不过他目前可不是奉系的对手。一个少帅亲自带队一个整编旅,看来奉系对这批军火可是下了本钱的,志在必得。以奉军如临大敌的阵势,强留是不可能的,搞不好对方翻脸吃掉自己还能说是毅军干扰奉军行动,被迫自卫!以张作霖吞并奉、黑两省的传闻来说,这种事倒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常德盛无法,但还在尝试着作最后的努力。他缓了缓口气说:“同吃皇粮,同为国家做事,贵军坚持要如此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非将来自有中|央定论。只是贵军来得突然,人力可能不足,运送军火之事,毅军虽然老朽,还是可以做的。容少帅少待,我来安排人力搬运。”他这准备用拖字诀来解决当前的难题了。只要有时间,还可能有机会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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