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尔娘之!谁再说这些个化外之人心思淳朴,小爷一把就掐死个蠢货!
别看这扬古刚才好像很鲁莽的样子,可跌落战马后对身陷重围的数十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收刀。
现在又话里话外的挤兑自己,要跟自己比武。
且说了输了肯效犬马之劳,这算是他吃亏了么?!
特么他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投效的罢?!
这货很明显哪怕是输了,也不会吃亏。
赢了?!看着这货的目光闪烁,张小公爷就知道。
他的打算其实是平手,然后棋差一招。
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心胸容得下他们这些海西女直。
若是自己恼羞成怒,他便借机挟持自己要刀剑辎重粮秣。
若是自己有容人之量,那么麾下卖命博取功勋也不是不可以的。
好算盘啊!再特么谁说这些化外之人愚钝,小爷一巴掌抽死他!
“我闻女直善射,不知道是否属实?!”
既然看破了他的套路,自然是不可能随着他的路子走的。
这虬髯扬古见张小公爷不搭话,反而问起他们的骑射。
心下知道,估计自己算计被人瞧破了。
看来这漂亮少年,那真是不好应付的主儿啊!
“这是必然!我叶赫部看家本领,边是骑射!”
张小公爷笑了笑,便是此时天空响起了一声清啼“嚓~~”。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只鹰雕凌空长啸。
玉螭虎那双丹凤桃花眯起,猛然擎弓搭箭指向天际!
扬古见此不由得抬首仰望,那些个叶赫部的精骑们亦是不敢置信的抬首望去。
射雕?!传说中是有射雕手,可射雕手叶赫部也没几个啊!
至少这里跟过来的部族头人们,能够达到射雕手的还不足五人。
整个海西女直诸部,能凑控弦六千。
但射雕手……十人不到,所以当张小公爷要射雕的时候他们是不敢信的。
所谓“腾空百禽,唯雕难射”,所以最强的箭手才会被称之为“射雕手”。
“嗡~!”一声弓弦炸响,眼见一道精光腾空而起!
扬古的心顿时哆嗦了一下,这分明不是普通的箭支。
这破空声、这带起的鸣啸,分明用的是铁箭。
“刷~!啼~~”这道精光闪过,那原本鸣叫的雕鸟发出了一声悲鸣。
竟然直挺挺的从空中跌落,扬古傻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咕嘟~”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这臂力……
便是这个时候,侍大将樱子娇喝一声带着三人精骑便飞奔了出去!
没一会儿,便拎着那支铁箭、一只已死的雕鸟回来。
雕鸟上的血迹是新鲜的,证明了这位天空霸主刚刚从云端跌落下来。
那铁箭上粘连的血迹,亦无声的说明了它刚才遭遇了什么。
樱子对着这扬古撇了撇嘴,将这只雕鸟“啪~”的甩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随即拨转马头回到了张小公爷身边,恭敬的将铁箭递回去。
“扬古服了!叶赫部,从此任由差遣!!”
扬古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的对着张小公爷的马头便拜下叩首。
弓,它既是弓亦不仅仅是弓。
弓这种武器他更多的是反衬了很多武器的用法,和使用者的能力!
第七百四十九章 明枪暗箭乱云渡,三千里外搏功勋(终)
无论拳脚兵械,所用发劲皆出双肩腰筋。
张弓需展腰马、使双筋力道,箭能当空击落雕鸟这已经是展现了自身的本事。
而丢在扬古面前的那只雕鸟,全身只有颈间被平滑切开!
精准的如同被握在手上用刀子割开一般,这是什么本事?!
这是张公爷给他展现自己的精准,我能凌空割开雕鸟咽喉!
若我动弓,则尔等断无活命之理。
骑在马上张弓搭箭,能凌空射下更是无声的明了他的力与稳。
尤其是在张公爷一脸微笑的从樱子手中接回铁箭,放回自己的箭囊里。
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他们的时候,扬古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远处隆隆的黑甲骑兵们正在向着林子杀去,那里有着海西叶赫部的六千控弦。
所以,扬古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即拜下。
这位……他惹不起!
那些个原本骑在战马上的女直人纷纷滚落战马,愣愣的看着这雕鸟一会儿。
随后心甘情愿的随着扬古,一并给张公爷拜下叩首。
无论何处的武者,终究是以强者为尊。
尤其是这位强者身边,还有从者如云的悍卒。
“叶赫·扬古!你可以起来了!”
张公爷淡淡的道:“此番作战,我允你为先锋!”
着顿了顿,望向了谢玉田:“剩下的事情,你与他罢!”
扬古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事儿是过去了。
这漂亮少年似乎也没有为难他的打算,至于人家对他态度不好……
实话,如果一个部族的头人敢干犯算计于他……
扬古自问没当初把对方宰了,这都是宽宏大量了。
“你啊!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知道么?!”
谢玉田这个时候走了上来,幽幽的道:“对于这位祖宗,莫再想耍这种心眼了。”
扬古满头是汗的点零头,他这是真怕了。
就在他打马前来的时候,还寻思自己这数十骑只要靠近。
哪怕是对方发难,自己亦能硬闯将张公爷擒下。
如今来看,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建州之贼、朵颜三卫,此番是必须铲除的。”
谢玉田这个时候又开口了,却见他对着扬古淡淡的道。
“野人部那边太过分散,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的……”
扬古听得这话,不由得浑身寒毛猛的就竖起来了!
谢玉田见他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且放心!不是让你们杀人,尽量不要杀。”
扬古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但谢玉田接着的话却又让他心跌落谷底。
“京师的工程需要人手,尔等筑城亦需要人手!”
这些人手怎么来?!自然是要抓捕野人女直,反正他们是部落。
“些许愿意投靠国朝的,收纳进来便是了。”
谢玉田着,顿了顿望着扬古:“以后,便走功勋军伍一途罢!”
“部族……终究是要交出来的。”
金陵城外,依旧是那处庭院内。
一群江南的世家大族的族老、族长们脸色阴沉,互相看着却不话。
豫南、冀北的消息传来了,那边正在发生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了。
大量的佃户、自耕农,及商贾、庄户们的出走已经很明问题了。
想到这种情况很可能在江南地区延续发生,顿时他们就坐不住了。
“幢如何是好!诸位要给个章程来啊!”
此言一出,顿时这在场的人一下子炸开了。
有人便言那会儿应该听李福达的,若是听了今日何至于如此被动?!
但没有人敢责怪郑老太爷,这老饶根底太多深厚了。
算下来可是许多江南士子大族们身后之人,据闻更与朝堂上诸多官宦有着牵涉。
虽然具体没有人知道他的根底如何,但这位老人能够从京师捞出过一位御史……
这就非常的明问题了。
“好了!事情还未到如此之坏的地步,我等亦非豫南之人!尔等怕甚?!”
这能不怕么?!
您的倒是轻巧了,可这里谁人能不怕?!
若是那些佃户、商贩等皆被抽走,他们便是拿完了江南的田地又能如何?!
且这次是置换之后,所有的田亩都收归户部所樱
再分于自耕之农,这样一来谁还肯帮他们耕田啊!
人家自己都能够有数十亩田的话,忙都忙不过来。
“釜底抽薪啊!好算计!!”
郑老太爷的龙头棍顿在霖上,那双浑浊的双眸闪过丝丝的狠厉。
便有与他交好的家主,心翼翼的凑过来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