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如两人回到逻娑后,首先当然是向赤松德赞请罪。有娑摩禅师在,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通土蕃众君臣。在何浩然的压力下,终于让土蕃四大家族第一次团结起来。
土蕃虽向大唐求和,但内部并未闲着。让两个死里逃生之人,再次领八万兵马,加上颧州的聚集的两万,再来对付何浩然。
牟如随着众人一同走进颧城,见奥克西和一些将领面有忧色,笑着问:
“奥将军可是在为我们对付何浩然而担忧?”
“末将不敢,”奥克西一句虚伪的话说出,接着又回到现实:
“据我们打探,何浩然在丹阳府聚集了近十万大军,论兵力已和我军相当。要是他举兵来袭,怕是不容易对付。”
从娑摩禅师身边传来一声冷哼,娑摩禅的的二徒弟布塔隆迪说:
“上次是我们大意,才让何浩然有机可乘。这次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不但有毒蜂,还有不少毒箭。这些毒箭药效极强,就算射中他们的手脚,只要见血,保让他们一命归西。”
颧州众将呆了呆,他们的见识不少,听布塔隆迪的意思,箭上的毒能见血封喉。这种毒只存在于传说,谁也没见过。
没让他们呆多久,布塔隆迪从后面拿来一支箭。奥克西接过来一看,箭头乌黑反光,离鼻子还有一段距离,就能闻到一股极为恶心的气味传来。布塔隆迪不无得意说:
“这是师父用数种毒汁制成,目前天下绝无解药,就算他们有再多酒精也白搭。”
“好好,有如此利器,就算何浩然能攻破我军,他的兵马也剩不了多少人,无力再西进了。”奥克西毫不在意布塔隆迪的白眼,问牟如:
“二王子,这次我军如何对敌?”
这话问得有些唐突,奥克西不得不问。牟如在瞿靖兵败的故事他很清楚,要不是听娑摩禅师的成什么椅角之势、分兵守城阻击,也不可能有如此惨败。他们还未到,颧州众将就商量过,这次哪怕牟如说出分兵守城,他们也不会答应。
牟如虽对这一战有信心,来的时候心情并不舒畅。在出军之时,赤松德赞亲自为他和沙摩禅师敬了杯酒,说出一番话:
“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胜过何浩然,这十万大军,只需将何浩然打得无力西进、不敢踏入我土蕃之地即可。记住,无论此战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看到上次那种情况。”
牟如虽是土蕃顶尖的猛将,大家对他没信心能打赢何浩然还算能理解。不希望看到上次那种情况?开始他以为赤松德赞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再分兵拒敌。后来一问娑摩禅师,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赞普的意思是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可再逃。要是再逃回去,死的将不会只有我们两个。”
谁遇到这样的死命令都不会开心,一路没答奥克西的话。来到主营后,牟如朝挂着墙上的地图看去,看得颧州众将心惊不已。一个骨大身瘦的老将实在忍不住,向牟如进言:
“二王子,这颧州城附近皆无大城,绝对无法做到首尾相顾、成椅角之势对敌。”
牟如的脸皮跳了跳,噶尔依维忍不住,站起来怒声质问:
“萨伊旺,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兵拒敌?你是不是老得双耳无用了?要不要将它们拿下来?”
众将一听他们没有分兵拒敌之心,松了大口气,作为以前颧州最高将领的奥克西出来和稀泥:
“噶尔大师息怒,这只是个误会,我带萨将军向你赔罪。”
这些人再闹腾,对军中士气也不好,牟如终于开口:
“这次我们的粮草充足,当以守为主。就守在这里,眼看冬天快要来临,我们最多守一个月,何浩然今年绝不会出兵攻我土蕃。待他明年想出兵时,他会发现,四周之地已无处逃生。”
众将大喜,一个年青蕃将问:
“二王子,明年还有援军来吗?”
牟如缓缓点头:“我土蕃暂时抽不出多余的兵,大家不用惊慌,何浩然攻我土蕃,已经让回纥、新罗等国深知其忧。他们将会派出援军来我土蕃,共同对付何浩然。”
“派援军来这里?”不少蕃将有些不以为然,刚才被骂双耳无用的萨伊旺说:
“他们来这里,只会多耽搁一些时间。还不如直接大军攻击唐国相邻边城,同样对我们有帮助。”
“那样能除掉何浩然吗?”噶尔依维瞪了萨伊旺一眼: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占领唐国土地,就算占得一些又如何?只要何浩然不死,那些土地不但能收回,还会附带将他们的国土一并收取。”
第八百零七章 军资运到
丹阳府是颧州两府之一,中间还隔了两个县城,行军要四天才能赶到颧州城。要不是县城容不下这么多兵,何浩然不会选在这里为聚集点。他分出去的最后一支兵马已经赶到,这天丹阳府东城外,同样迎来一支援军。
这支援军的待遇远逊牟如,在城门口有几百将士,领头者李山河朝李愻抱拳问:
“少将军送了这么多东西来,除了粮草,想必还有其它东西吧?”
“李大哥猜得不错,我们边走边说,”李愻兴冲冲拉着李山河进入城中。
迎接他们的人虽少,在城楼上观望的人不少。众将领见下面一万五千人,有近万赶着板车。其于之人皆是步兵,这些人中身穿盔甲的将领,最多只有五六人,一些眼尖的士兵好奇问:
“这么多兵,为何只有这几个将领?”
“我倒是希望一个将领都没有,”一个身穿低级盔甲的小都统,显得比其他将领更为兴奋:
“朝廷还算体贴我们,知道我们这支远征军的将领太多,只派援兵不派将来。”
他一说许多人明白过来,他们还在半路圣旨就到了。不说那些升职的将领,单是从什长百夫长中提拔出来的将领,就多达三百多人。这种在军队中极为罕见的情况,在朝廷诸公眼里十分正常。
他们中有不少是跟着何浩然,从京畿打到这里来的士兵。这些士兵不知打了多少仗,打得何浩然也压不住他们的功劳。没办法,只好将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提成九品末将。这不是何浩然搞特殊,谁要是参加这么多战斗、又能获得如此大的战绩,在哪支队伍中都能提升为将。
不说城外,城内的人早就知道援军赶到。李愻来到军营时,何浩然一家子带着众将,在这里恭候多时。
“四哥一路辛苦了,你和弟兄们先到营里休息,东西交由这里的弟兄负责。”
“没什么辛苦的,这次的东西非常多,我们一起清点一下。”李愻十分高兴,他的武艺还算不错,其它并不出众。李雪韵担心他受到伤害,让何浩然给他安排一个押运粮草的差事。
押运粮草并不比冲锋上阵的功劳低,有何浩然在,想打他们粮草主意的人还没出生。他现在是从五品将领,得了个县子爵位。这些东西基本上是他自己拼出来的,心里十分坦然。
东西陆续运到,军营外也摆了不少。何浩然没有清点,让大家依次将这些东西打开。
第一批近千车全是为众将士缝制的冬衣。大家来的时候天气并不算冷,没带几件衣服。现在感觉已是冬天到来,北方将士还好,南方的将士要生火才能应付。
这些冬衣和平时穿的不太一样,一个年青士兵抱着一件捏了又捏,惊喜说:
“好厚实,里面像是缝了什么东西。”
问同样问题的人不少,几女各自拿了件,曲盈盈笑着说:
“这些衣服是由天衣纺和锦玉纺为大家赶制的,我们在卫州时,相公将一些动物毛皮缝在里面,衣服又紧凑,穿上能抵好几件普通衣服,十分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