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他们要是防御，我们会受到城楼上敌军的攻击，伤亡不小。”
谁也想不出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蕃军在护城河边汇聚。桑巴图也很急，他怕唐军的援兵赶来，聚了两千人，不敢再耽搁时间，组成一个锋矢阵，朝数量差不多的唐军发起冲锋。
“换长兵，”田百破大喊一声，后面的神甲兵纷纷将军弩放下，换成刀枪，与冲来的蕃军战到一起。
田百破不认识桑巴图，见他穿着一套神甲冲在最前方，正要迎上，旁边姓李的中年将领先他一步。人未至，一把大刀劈向桑巴图。
此时的桑巴图就像是包一触及炸的炸药，他已看见西面有些光亮传来，知道唐军的援兵快赶到。虽不认识对面的将，一点没留手。
桑巴图见大刀朝他劈来，双手紧握长枪，一枪击中刀锋。李将军的大刀迅速下落，见前方的长枪消失，心下大骇。正要朝后趟，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身体朝前冲出，被长枪的巨力扯下马去。
整个过程被后面的田百破看见，李将军穿着神甲，竟未挡住对手一招。他知道自己万不是对手，没敢顶上，速度慢下，待桑巴图冲过来时，他的周围已经聚了三个亲卫。
四人同时向桑巴图攻去，对方出招速度快得惊人，长枪化着一道虚影，将第一把武器砸开，速度并未慢下来，砸到第三把田百破的大刀时才被止住。最后一把长枪，被他身子一偏避开。
四人与桑巴图战了两招，未占得半分便宜。两招后他们再没机会，冲来的蕃兵不比唐兵少，很快后面的蕃兵帮桑巴图接住两人。
田百破和一个年青亲卫对战桑巴图，他心里暗暗叫苦，不敢主动出击。见桑巴图一枪刺来，已经举在前方的大刀扫向长枪，大刀一空，暗叫不好。
旁边的亲卫怕田百破架不住，挥刀朝桑巴图的长枪劈来，同样落空。待亲卫看清楚长枪时，已经将他身上的盔甲破开，将他挑落下马。
还好桑巴图一心想突破，挥枪将田百破迫开后没有追击，带着冲来的蕃兵杀入唐军阵营。
四周的惨叫声不断，田百破架住一个身穿神甲的狼卫，百忙中扫了一眼，见倒下的多为己方之人。大战没有半炷香，顶在最前方的神甲兵，剩下不到一半。
桑马图带领的这两千人，有大半是狼卫，多数都穿着神甲，就算是神甲兵也难抵挡。等李艺带兵赶来时，聚来的两千多蕃兵已经杀出重围。
第七百五十二章 被抛弃的人
一颗颗豆大的雨点打在帐篷上，里面的人有一种泰山压顶之感，心情有些沉重。
行军在外谁也不喜欢雨天，但雨也有不少作用，比如此时凤翔府的北门外。战斗还未结果，一场大雨来临。初时地上仿佛真成了血流成河，从尸体中冲出的血水，渐渐汇成泉流向低处。天亮后大家看到，地面有些泛红，几乎已看不到血迹。
雨仍在下，战斗结束了好一会，何浩然带着众将处理好善后事宜，来到北面主营中商量对策。
“昨天我们虽杀了两万一千多敌军，我方伤亡一万五千多人。我们还是小看了尚息东赞，没想到他会从北城突破。我方的损失太大，让弟兄些休息一天，天气炎热，先为牺牲的弟兄送行，我们先计划一下如何消灭里面的敌军。”
何浩然有些自责，昨天城北被打了个突然袭击，守在这里的将士一万伤亡大半。还好众将处理得当，在尉迟奉先、田百破的堵截下，逃走的敌人并不很多。他已派两万骑去追赶，外面大部分还是朱泚的地盘，结果怕是不容乐观。
现在围凤翔府的兵马，加上伤员还有四万三千多人。这里面包括四千多个投降过来的秦军，他们在凤翔府已经损失近二万将士，这样的损失，打破他领兵以来的记录。
这个结果许多将领都能接受，见何浩然有些想不开，李贤说：
“昨天他们突围的人绝不到一万，现在城内最多不过两万几千敌军。用这点代价攻破一座十一万的城，已经是很难得的胜利。逃出去的那点人，就算去朔方也没多少威胁，这一战我们打得并不差。”
“李将军说得不错，我们的目的就快达到了。”李皋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如今里面的敌军逃无可逃，要是不计伤亡，他们今天就能破城。
“现在里面的多是蕃军，怕是不会投降。能留下的都是忠于土蕃之人，定会顽抗到底，硬攻我军的伤亡太大不值得。谁有能减少伤亡的办法破城，都可以提出来。”
李皋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强行攻城。四面攻城的队伍，他那边的损失最大，虽说敌方的损失更多，比起众同僚，他的战果还差了些。
现在的凤翔府，看似已被他们置于掌中，里面还有不少敌军。他们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在这里耽搁多久。大家在这里商量，一个亲卫来报：
“郡王，城东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敌人。我们去试探过，那些敌军应该全藏到建筑内。只要走近房屋，里面就有射来。”
何浩然听得一呆，成昆说：
“他们想化整为零，利用建筑藏身阻击我军。就算我军能攻下这些地方，也会耽搁不少时间，将我们拖在这里。”
“这对他们并无好处，”何浩然松了口气：
“明天一早三门只守不攻，从东城开始清扫敌军。”
一些人没想明白，李水音问：
“为什么不攻城楼了？占领城楼后不是更有利？”
“已经不需要攻城楼了，”何浩然说得很有把握：
“只要深入里面或是占领他们的军营，城楼上的敌人自会下来与我们决战。”
李水音明白他的意思，对方的粮草全在里面，就算不为粮草，敌方也不敢看着他们占领内城。很少开口的马冰想出一个主意，令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还是要小心他们再次突围，如果以后遇到昨天那种事，一来一去传令太费时间了，我们可以用大的声音作为信号。比如东城门被突击，号角响一声，南城门被突击，号角响连续两声，以此类推。”
“这个主意非常好，就算不为这次战斗，以后也用得着，可以大大提升救援时间。”何浩然忍不住大赞这个小老婆，李水音惊喜问：
“冰妹妹是如何想到的？”
李水音现在想的全是劝降、设计等等，哪会动脑筋想传信之事。马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声音传信的源头：
“我马帮养马，若遇有狼群、敌人之类的袭击，会吹出不同的号角声。这样传信，总比马跑要快些。”
……
蕃军也是没办法了，出去拼杀死得更快，还不如呆在城内拖延唐军时间，让突围的人逃得更顺利。
留在凤翔府负责的是个中年蕃将，名叫伏尔赫，是个正三品大将。他有中奖的运气，尚息东赞为了公平，让除自己外的大将抽签，抽中红签者留下负责。一共十个人抽，最终他独得红签大奖。
城中还有两万一千兵力，朱泚的手下不多，只留下三千。怕这三千人背后捅刀子，伏尔赫将他们安排守军营，在城楼上下的全是蕃军。
没人想死，伏尔赫在城内平安渡过一个白天，晚上，他将几个将领招集到府衙，说得毫不脸红：
“我们已将唐军拖了一天，想来尚相他们已经走远。大家说说，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做？”
七个将领听得一呆，很快明白他的话。一个红脸无须、身穿文官官服的中年男子颇为惊喜说：
“我们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拖住敌方大军，已过一天多的时间，想来我方将士已到达安全区域。我们这点人也杀不了多少唐军，不如想办法突围出去。”
“宗大人说得是，突围同样是杀敌。像昨天那样，我方杀的唐军并不下于在城中的战斗。”
七个将领，没一人反对，伏尔赫当即拍板定下突围之策。
“他们已休息了一天，明日定会攻城，我们必须越早定下越好。大家说说，我们从哪个方向突围？”
几个蕃将全看向姓宗的中年文官，宗大人想了一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