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
经过义王府一事后,长安城的天仿佛也变了,接连几日阴天,终于下起绵绵秋雨。在长安城内的行人少了一大半,全都是匆匆过客,忙完自己的事,然后回家。大家都怕麻烦,很少有闲逛之人。
两辆马车冒着细雨入城,一路用不算快的速度前行。马车左右车窗大开,几双眼睛好奇打量着一路的风景。
“朱泚真不是人,如此繁华的长安,被他弄成这个样子。以后抓住他,也要让他尝尝凌迟的滋味。”
后面辆马车上的三人,李水音恨恨说出一番狠话。不怪她,连舒小红也怒了。马车在宽敞的大街上跑,几乎不用等过斑马线的行人,开足马力只管向前也没事。人太少了,她们一路上连个路边卖小吃的也没看见。
何浩然很少和这几个不听话的老婆交流,原本他要一个人来,三人非要跟着,找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
现在的长安,人越少越不引起怀疑,只让卫康和周应虎赶马混进来。他们没带东西,又有通行证在,城门口的官兵只掀开车帘看了眼。
舒小红知道他在生气,将怀里抱着的右手紧了紧:
“好了,我们不去明镜庄看,在城里面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第一次进长安城的马冰和春妮一车,两人像对姊妹,一人问一人答,感情直线上升。马冰甚至说:
“我只比你大三岁,你在私下叫我姐姐吧!”
春妮没敢答应,带着她们一路前行,半个时辰后到达目的地。
今天的赵国公府人不多,却透着一丝喜庆。门口一切正常,只是多了十几个守卫。里面虽是下雨天,地上很难看到水滓,十来米就能看到一个拿着拖把的下人在打扫。春妮领着何浩然几人只管向前,一路不敢说话,直接走到内院。
内院只是门口就有十多个人守卫,还有更多的人守在内院四周。就算身手再好之人,也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睛下翻进去。
这些护卫有些杂,有下人打扮、有侍卫、士兵等等。春妮虽未说,李水音三人能猜到,这些人应该不只是江则祥一家的。
一路没人招呼,她们走进内院大厅才看见这里的主人,另外还有三个陪客。
“拜见圣贤公主、洛阳郡王、两位郡王妃。”江则祥夫妻起身还未开口,陶林三人已经朝何浩然几人拜下。何浩然先将中间的江汉年扶起:
“这一路上多亏有将军,否则我们难以到达这里。”
为了让他们安全抵达,江汉年带着长子江枫亲自出马。江枫至今还在那里安排,接另外押运东西之人。江汉年看着这位以前的部下,叹声说:
“帝都轮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条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只愿能为我大唐出把力,以赎前罪。”
何浩然听得十分感慨,当日长安之事他已经尽知,江汉年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今朝中那些大臣都不知道,他和两位皇帝让江汉年戴罪立功之事。他也只能做到让对方戴罪立功,免于叛逆之罪。
他第二个扶起之人是个中等身材、头大肩宽的中年男子:
“吴将军请起,能迷途知返已是不易。还愿将军能为大唐、为皇上出力。早日收复失地、清除反贼。”
这个中年男子叫吴石进,加上江汉年,他们一共策反四个高中级和几个低级将领。以前吴石进是神策军将军,在朱泚朝廷升至三品,是除江汉年外品级最大的将领。
吴石进的罪比江汉年小多了,看起来也比江汉年轻松:
“末将定为我大唐、为皇上效死力。”
他没有对陶林说废话,只是问:
“谢老还好吗?”
“师父还好,就是有些忙。”陶林叹道:
“朱泚与几国结盟后,那几国派了些王公大臣来长安治病。今日属下也是抽空来此,过两天不会去嶂山,要留在京城为他们治病。”
何浩然点点头,转身将江则祥的礼打住,看了眼旁边的春妮:
“一晃又过了好几年,如今春妮都已经长成大人,我们一年年老下去。趁现在还有些精力,早些平定内外之乱,让儿女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何大哥还是老样子,才满三十而已哪里显老。”刘云娥比何浩然还大一两岁,以前叫惯了,一直没改口。她一眼认出舒小红两人,来到两人面前将她们的手牵着:
“可惜现在看不到两位妹妹的真面,雪韵她们三母女都还好吧!”
“都还好,现在庭芳应该能叫父亲母亲了。”舒小红将马冰牵过来:
“她是五妹马冰,年纪虽不大,能文能武,比起我们当年更有本事。”
马冰脸色微红,朝刘云娥拜了一礼:
“马冰见过嫂嫂。”
大家一番礼见完,何浩然问了江则祥和陶林一些家事,转入正题:
“大后天是个好机会,我们决定收复长安,不去嶂山。”
江汉年点点头:“去嶂山的确非常冒险,朱泚对长孙有悔的葬礼很上心,已经定好当日的人员安排。我们参预此事的一共六人,到时候吴将军和李挺将军、晋县侯将会留在长安。因为事关重大,目前知道郡王来的只有我们四人。
我们在长安能调动的兵力有二千三四百人,这些人现在虽还不知道,有我们的命令,当天就能让他们投过来。听说郡王除神甲兵外,还有一万五千人混入周边城镇。那些兄弟有没有兵器?要是需要,吴将军在羽林军中管武器库房,到时他可以提供一些兵器。”
何浩然很满意这些人如此上心,他们全是绕道来此,那一万多人和大部分神甲兵怕被查,全是空手来。一部分士兵已经混入城中,分成十几组,每组皆有将领负责。因为要运输神甲,神甲兵的兵器他们几乎没带,只偷运五千把军弩来。
“准备七千把刀枪,若是方便,还准备些箭羽。待会我指几个地方,在大战之前,你们将那些运到那里即可。”
吴石进本就是管军库的将领,在城内运任何东西都不会有人查,完全没问题:
“郡王放心,大战之前,一定将那些东西送到位。只是查得如此严,一个地方聚的人太多,那些兄弟难保不会被查到。”
“酒厂和琉璃厂我可以安排三四千人藏身,”江则祥将这个小难题解决:
“太过分散对行动不利,我们那天又要抢时间,可以让剩下的兄弟进入我们几家府中。”
何浩然没有拒绝,七千人对于长安这种城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个不好被查一处,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计划。他们这样的冒险,可以说不敢出一点问题。
“当天朱泚派谁在长安负责?还有尽量能不让他们点燃狼烟。”
他想的这几人基本上都想过,江汉年说:
“原本定朱泚的太子朱朝阳,昨天朱朝阳被朱泚打了一顿,并将太子之位废掉。改由朱泚的二儿子朱煅在京城负责,朱煅比他哥哥朱朝阳要聪明,也不难对付。但朱泚将梁廷芬留下当朱煅的副手,郡王要小心,此人非常狡猾,不容易对付。
狼烟的事有些不好办,烽火台设在皇宫。留下的禁卫还未定,若是我那两个犬子能留下一人,看能不能作个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