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不只是请我们来喝酒那么简单吧?”
两弟兄为了今天的事,不知想了多少办法,排练了很久,这些自然想到了。李重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李默替他说:
“宰相大人英明,是这样的。二弟家三子自宇,在街上偶遇汉王千金朱钰,回来后茶饭不思。唉!我们做长辈的看着心急,想让皇上或是宰相大人做媒,去汉王府说说。”
长孙有悔皱了皱眉头,他能看出李默两人有心事,没想到是为这些儿女私情?一想很快想明白,义王府怕自己地位不够稳,想攀上汉王。有些为难:
“汉王家的朱钰我也见过,的确是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你们结亲也门当户对,只是这辈份?”
长孙有悔的意思两兄弟知道,按道理说,他们是汉王的长辈,李重的儿子朱钰要叫叔。李默摆摆手:
“什么辈不辈份?我们虽与皇上结亲,却从不敢以长辈自居,那层关系不用考虑。可能皇上有些不好出面,那就得麻烦宰相大人了,不知肯不肯帮忙?”
长孙有悔心里略有些鄙视,见他们都不怕,自己何必考虑那些?
“这个忙我帮了,与你们结亲,想来汉王不会拒绝。当然我也不敢将话说死,明天去汉王府探探口气。”
“多谢宰相大人,”两兄弟举起酒杯,同敬长孙有悔。此时长孙有悔心里的疑惑已解,一点没感觉到,在他后面,两人手拿酒壶的丫鬟,倒了些白色粉末在壶里。神色颇为慌乱,手却没闲着,轻轻摇动手里的酒壶。没过一会,一身轻松的朱泚到来。
第六百三十五章 最后的证实
第六百三十五章最后的证实
长孙有悔本以为朱泚会不好意思,说出刚才作媒之事,对方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关系?这是明媒正娶,比他唐国强了十倍。玄宗连儿媳都能娶进宫,我大秦比起他们,礼数不知要好多少起。”
一番话说得李默两兄弟十分尴尬,朱泚也知道自己不该当着李隆基两个孙子说,举起新倒的酒:
“来来,朕敬大家一杯。此事你们放心,要是王叔说不通,朕自会去汉王府劝说。”
朱泚回来,长孙有悔喝完第二杯后,突然感觉大脑一阵晕眩,刚才那种全身被针刺的感觉又重新回来。比刚才更甚,不但有万根针刺,心里瞬间一阵惊惧。他知道,这绝非是喝酒醉的表现,今天喝的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如此醉。
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两弟兄,只看见两道昏暗的人影。脑袋再也使不上力,倒在酒桌上。
旁边的朱泚比长孙有悔好不了多少,见对方晕倒在桌上,脑袋甩了甩。这一甩药效发挥得更快,极快失去意识。他没有倒在酒桌上,被旁边的李倩抱住。
“陛……”李倩只喊出一个字,就被李默捂住嘴:
“别惊动外面的禁卫,扶他们到三楼去,我自会将事情给你说。”
外面守着的禁卫听力不错,一个字也被他们听到。一个侍卫刚跑进去,李重坐屏风内走出:
“皇上有些不胜酒力,我们扶他到楼上去休息一下,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李倩如傀儡般跟着他们走上三楼,见三楼上已经有三人在这里。这三个人她都认识,看到一个特别的人,将她的意识唤回一些:
“蒋六,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蒋六朝李倩跪下,看了眼正被两个侍卫五花大绑的仇人,心里十分解气。不用李默解释,他指着朱泚:
“小姐,我们的大仇人不是何浩然,是他们,王爷和大少爷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李倩一阵天旋地转,被一双最温暖的手扶住。她很快清醒过来,转过头问扶住她母亲:
“母亲,蒋六说的可是真话?”
她的母亲郑氏含着眼泪点点头:“是真的,朱泚恶贼想让他的手下戴尤娜潜伏在何浩然身边,利用我义王府。你哥哥当时被戴尤娜那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他被那贱人利用了。”
说到这里,郑氏已是泣不成声。李默说:
“等会你就知道了,没一下子弄死他们,只是想从他们嘴里得到最后的证实。”
两个最亲的人都已经证实蒋六的话,李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开始李默让她嫁给朱泚,她并不愿意。她恨何浩然,恨对方害死自己的亲哥哥,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可她并不恨大唐,并不恨这个国家。她反对大家投靠朱泚,可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家里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嫁给朱泚后,朱泚对她非常不错,并不是为了笼络义王一族。她能感觉到,朱泚是真心待她。她一直没有忘记家仇,但已经将国恨忘了。她只想做朱泚的女人,陪对方一直到死的那天。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无法承受住打击,被郑氏抱在一张椅子上,呆呆看着已经绑好的朱泚。
长孙有悔的大脑同样一片空白,做了个极短的梦,梦到黑暗的世界里,突然一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瞬间将他淋透。那种冰冷的感觉让他分不清是梦是真,眼睛一下子睁开,才知道自己猜得都不对,没有雨,但全身被淋透是真的。
他的嘴巴塞了一大块布襟,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李默,嘴里发出唔唔声。李默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拿着一把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我义王府那些人没有去丰州,他们已经逃走,永远不会再来长安。钦儿也走了,这里剩下的只是我们几个。你不用拿任何人的性命威胁我们,在我们死之前,保证你和朱泚会先走一步。现在我问几个问题,你不用叫喊,这个房间已经被封闭,一般的声音都不能传到下面。当然要是你叫喊一声,你就先朱泚一步去。”
李默说完,将长孙有悔嘴里的布襟取开。长孙有悔是个聪明人,他没叫喊,只是一脸想不通:
“你们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我父王和群儿的死,”长孙有悔一脸发呆,李默问出第一个问题:
“戴尤娜是不是你们的人?”
对长孙有悔来说,这个问题不难答。李默很得朱泚器重,有不少事参预进来。就连一些商人,也在怀疑戴尤娜的身份。可他是聪明人,从对方一句话就知道最终目的。
李重比哥哥李默的脾气更暴躁,也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刺到长孙有悔的咽喉左侧,匕首的力度越来越大,锋利的尖刃已经刺破皮肤,第一滴血流出,他终于开口:
“是不是何浩然给你们说的?”
李重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正要继续被李默阻止,指着蒋六:
“在以前我就知道戴尤娜是你们的人,这个问题你答不答无所谓。他叫蒋六,是我府上一个下人,在郡儿临死前,曾让他送封信给戴尤娜。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利用我义王府,将戴尤娜送到何浩然身边是谁的主意?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是不说,你们现在就去死。”
长孙有悔第一次佩服李默,李默一直是个军人,从事的职务也是武将。说话十分干脆,他知道李默不怕死,在洛阳城外义王死的那天晚上,要是李默怕死,就不会率那么多人去追杀何浩然。事后他打听到,那天要是没有张延赏,说不定何浩然已被李默所杀。
“是我的主意,”他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朱泚,长长叹声说:
“我训练了一批人,全是从各地买来的女孩,取名为潜心者,戴尤娜就是潜心者之一。利用义王府,是因为你们最适合。义王在洛阳霸道惯了,凭何浩然的脾气,一定看不惯。一旦起冲突,我们的计划就能成功一半。”
终于听到长孙有悔亲口承认,房里的几人忍着怒吼的冲动,眼泪却忍不了,顺着脸颊流下。义王李玼的亲卫长李自忠朝西面跪下,喃喃说:
“王爷,害你的人终于找到了,今日我们会替你报仇,用他的血祭你在天之灵。”
李默强忍着杀人的冲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何浩然如此聪明,难道他也被你们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