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王、郡王,怎么?原州侯他们莫非在里面忙活?”
长孙有悔不得不好奇,平时朱泚来此,李默巴不得将孙辈的婴儿也抱出来见礼。这次除了身后的李钦外,竟一个儿孙都没有。
李默行了个赔罪之礼笑着说:“琛儿的外家翁过两天满六十大寿,他们昨天就已经出发去了丰州。丰州才被我们收回没多久,大家好久未去过,除了我们几个糟老头,全都跟去了。他们已经向朝廷请了假,宰相大人才回来可能不知道。”
“此事我知道,”洛妃有很多事不知道,一大家人去丰州她倒是听哥哥说过:
“他们去散散心也好,若是能将洛阳收复,我也想去那里散心。”
朱泚挽着洛妃,两眼充满爱意:
“倩儿不用等多久,你很快就能去洛阳。”
洛妃叫李倩,这几年朱泚在长安只新娶了两个老婆,喜新厌旧是许多人的毛病,朱泚对李倩十分宠爱。
一群人在大门口唠叨一阵,终于走进森严得有些压抑的义王府。在大门对面喝冷风的赵卫看着长孙有悔的背影,向天发出一声惊人的诅咒:
“长孙老狗,祝你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家宴毒酒
第六百三十四章家宴毒酒
李默不但是第一个投靠朱泚的李唐皇族,现在还是朱泚的岳父。这义王府,朱泚和长孙有悔不知来过多少次。
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长孙有悔也说不出。一路走来,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上有成百上千根在刺他全身。走进大厅,看见一张新鲜血淋淋的虎皮,竟让他有些恐惧。
“王叔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朱泚见他一路不语,看了眼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赶忙出声询问。在对面的李默笑道:
“宰相大人,莫不是见到这张虎皮让你有些不自在?这也难怪,说实话,我从小就见过虎皮,但这种新鲜的虎皮还是在年青时见到,当时我的心情和你差不多。这么大一只老虎,一般的猛将怕也难以降服它。一想到它那虎啸山林的威武,就感觉到心惊胆战。”
“哈哈哈哈,一只武而已。好久没试身手了,要是在以前,我还亲自猎杀过。”朱泚自豪地说:
“那东西并不怎么样,说实话,宁可和一只虎斗,也不愿与一个猛将拼杀。老虎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下,人不同,打到感觉无法战胜你时,会不顾自己的性命,用上同归于尽的打法,让人防不胜防。”
大堂中只有李默两弟兄和朱泚两人,两弟兄听完朱泚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李默仿佛想到一个更恐怖的东西,显露出更惊惧的眼神:
“的确如此,臣觉得猛将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肚子坏水的人。就像、就像何浩然那种。要是能选,宁和十只虎斗,也不愿与他一战。”
朱泚颇有同感点点头:“的确,像何浩然那种人,比猛虎更难对付十倍,与一人之力很难抗衡。但现在不用担心了,如今我们与李怀光结盟,李怀光率四万兵马只是第一批。很快土蕃大军就会开来长安,我们只虽派几万兵马堵在潼关,分兵去攻击河北,河北之地很快就会落入我们手里。何浩然再有能耐,也解不开这盘死棋。”
“恭喜皇上,”李重终于可以发句话,一声喊出,心里放松许多。
一直未说话的长孙有悔也恢复不少,喝了口茶说:
“世间上没有解不开的死棋,我们还需小心应付才是。何浩然此人诡计多端,他绝不甘心与我们对峙。”
“宰相大人说得是,当年他的奸计能瞒过那些王爷,能瞒过天下人。只有受害者才知道,皇上还得多加小心。”长孙有悔见李默双眼充满浓浓杀意,知道对方在想洛阳之事,却万万没想到,仇人已经换成另一个。
“何浩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当年义王和大公子之死,我们也知道一些。唉!他在唐国只手遮天,又心计过人,到现在那些人还不知道那是他的奸计。以后有的是报仇机会,若何浩然为我们所擒,定将他交于义王府,随你们处置。”
“多谢皇上、宰相大人,”李默听到这些话,恨意和杀气收敛不少。正要开口,李倩扶着母亲从门外走来。
李默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忍。李倩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还以为义王府的仇人是何浩然。却没想到,天天陪伴之人才是大仇人。而这一切,都是李默一手包办的。
大家聊了一会,一队丫鬟盛着一碗碗山珍海味走进大厅,待两个侍卫将一大锅煮好的虎肉抬上桌后,宴席开始。
大家并没动筷子,从外面进来两个太监。一个中年太监捧着一个小盒,从里面取出几根针,还未试验,李倩一脸不悦:
“陛下,王叔也不是外人,不过是顿家宴,何至如此?”
朱泚一脸尴尬,他是反叛起家,现在他的手下,新人比旧人还多。怕有人下毒,他在宫里用餐都要让人试毒,何况在李唐皇族家里?还好李默很体谅:
“有规矩就得坚持,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皇上这么做一点没错。如今我大秦还远不能安乐,皇上的龙体比什么都重要。”
李默说的话李倩不敢争辩,两个太监用针一一试过后。一点不客气,拿起碗筷将每盘菜吃了一口。菜有十多盘,特别是中间锅里的。两个太监不知是不是想吃虎肉,挑了好几块尝。菜都已经快要凉了,颇为满意地朝朱泚跪下:
“陛下,奴才等告退。”
两个吃白食的太监下去,大厅里除他们外,只剩下六个服侍他们的丫鬟。在门口的人不少,有几十个禁卫守在那里。又不能关门,还好有一扇很大的屏风挡住,外面的人虽多,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朱泚正要当第三个吃虎肉之人,李倩叫暂停:
“今日是家宴,何不将三哥叫来一块吃。”
“爱妃所言甚是,让三哥一块来吃吧!”朱泚为了弥补李倩心中的不满,喊法也随她。李默指了一圈菜:
“别管他,让他在外面招呼其他兄弟,我们吃。”
他们这边还未吃,在另一座偏厅,三桌酒席早已开干。李钦和一群禁卫军官坐在主席,另外还有桌禁卫和太监,大家吃得热火朝天。已经酒过三巡,他举起酒杯对旁边一个壮年男子说:
“好久没与江兄一起喝酒了,来,我敬江兄一杯。”
这个叫江兄之人,是江汉年的二公子江浩。江浩因江汉年的关系,很得朱泚重用。平时在外面去,多数都要叫上他一起。
江浩早已经洗白,很看不起义王府之人,平时哪肯和他喝酒?举起酒杯说:
“江某愧不敢当,这杯应该由我敬郡王才是。”
“什么郡不郡王?在这里都是兄弟。”李钦的一句客气话,居然有不少傻瓜相信了,对他颇为佩服。
大家在这里吃了一会,一个侍卫跑到李钦身边,凑到耳边说了几句,李钦脸色大变,抱拳对大家说:
“各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在城外坠马,我暂时耽搁一会,你们在这里吃好。”
这下连江浩也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说他们,皇上和宰相在这里吃饭,他居然为了个朋友肯离去。可惜对方是义王府之人,要是平民百姓,他很愿意深交一番。
“郡王只管去忙,若是需要我们相助,待会工事忙完,定前去凑个人事。”
李钦出城不提,这边朱泚也已酒过三巡,又是喝的米酒,头有点晕乎乎感觉倒是不错,就是小腹涨得有些不自在,起身说:
“你们不用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摸着小腹说话,大家自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李倩站起来将他扶住,笑了笑:
“臣妾陪陛下。”
长孙有悔的酒量和肾都比朱泚好,才喝四小杯没什么感觉,看了李默两弟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