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皇上太子回宫。”
声音很大，连站在原地的官员也拜下大喊。大家都清楚，普通人失礼数还不要紧，要是一国之君失了礼数，丢脸的不止是他本人，还有一国之人。
“草民拜见皇上，”一大群商贾惶恐拜下，他们中间见过李豫之人，简直是一只手也能数清。一些巨贾的智商并不比官员低，知道今日何浩然要谈士农工商之事，见他居然将皇上太子也请来了，心里大为激动，猜想他们翻身的机会已经十拿九稳。
李豫让大家平身后，摸了摸额头：
“朕今日才听到浩然说，他研究的几个东西有很大进展，今日大家来得较齐，想在此给大家展示一下。这些东西关系着我大唐亿万子民、千秋万世，哪还顾得了那些礼法。朕要是不来，怕是要后悔一生。”
几个大臣虽有些不爽，没等他们有开口的机会，一些官员兴奋地问：
“何将军，你的纸张造出来了？快拿出来看看如何？”
“大家不要急，今日会让你们看见的。”
何浩然对李豫的话有些不满，在两日前就给对方说过。结果今日李豫在宫中告诉他，要来这里凑凑热闹。
陪着李豫进入文官坐的亭子，将残羹剩饭换下，重上一道道新鲜菜肴。这一番弄下来，何浩然被一些人在心里骂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等他招呼完两父子，一些官员实在忍不住了，催促道：
“何将军，到底是些什么？现在可以拿出来我们看了吧？”
何浩然登上中间的高台，双手压声说：
“今日耽搁大家不少时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既然皇上太子都到了，那我也不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品贵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一品贵人
高台上摆了三张长桌，八个下人抬上来四个箱子。很快又上来一个女子，并肩站在何浩然身边。
这个女子有不少人认识，是舒小红的丫鬟小莲。有些人皱了皱眉，因为李雪韵和舒小红两个正主也在下面，她居然大模大样上台，还与何浩然并肩站在一起？
此时的小莲十分激动，哪管那些异样的眼睛，打开第一个箱子。不出许多人所料，里面装的非金非银，全是纸。
有些泛黄的纸张被她放在桌上，带着略为激动的声音说：
“我们造出四种纸，这种纸是最下等，十分柔软，不伤皮肤，可以作饭后擦嘴清手之用。还可以、还可以作入厕纸用。”
“啊！”她的话音刚落，不少人惊叫出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将裁成一张张小方形的纸放到桌上，由八个下人一叠叠拿起朝四周走去。
先得到纸张的当然是李豫那桌，那桌坐了十一人，除李豫父子和原来的八个文臣，郭子仪也被留下。
李豫很文明，拿起一张看了又看揉了又揉，有点像丝绸，手感很舒服，虽然有些薄，一点没有损坏的迹象。他双手用力一扯，纸撕裂开，但边缘并不像那些草纸，没有出现纸筋。
“不错，的确如那姑娘所言，此纸不伤皮肤，可作清洁之用。”
不少人都在试验，有些试验完的人发出质疑：
“这种纸用来清洁当然好，想必在坐的也不能尽用吧？”
小莲看向何浩然，对方给她一个鼓舞的眼神，她脸上的红晕顿消，心神回到正常状态，朝质疑之处大声问：
“这位大人，你认为这一箱大概用多少银子可以买到？”
这个质疑之人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他想了想站起来说：
“起码要几十两吧！”
“几十两可以买一百箱了，”小莲的话让李豫也嘴巴大张。下面嗡嗡声大作，震惊声不断：
“怎么可能如此便宜？这纸是如何制成的？”
“好可惜，这纸很吸水，要不然用于书写能节约不少。”
此时的小莲让舒小红也有点小忌妒，她根本不像是一个丫鬟，仿佛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女官。站在何浩然旁边，也不减半分气势。
“如何制成的我不能说，反正很便宜。这一箱纸如果卖出去，大概要四五钱银子。大家放心，这只是下等纸张。”小莲的话说完，将第二个箱子打开。
大家接到的纸比第一种更薄、颜色更白。有些人做试验，发现这种纸不大吸水，但易碎，轻轻用力就能撕开。就这样也让太子李适十分惊喜：
“这种纸能作书纸用，虽然比不得现在所用的纸张，用来当不长久的书写一点问题也没有。众学子和朝廷一些衙门也可用此纸。”
东西的实用性大家都知道，没有人再猜价格，全看向小莲，她旁边的何浩然此时已被忽略。
“和大家想的大概相同，这种纸可作书写用，只要不在潮湿之地，保存上百年绝无问题。这一箱纸，卖出价格大概在八钱银子左右，反正不会超出一两。”
“苍天啊！终于有这样好而廉价的纸出现。以后我大唐子民皆可识字习文，所有寒子皆不再寄人篱下了。”
哭喊出声的居然是个年青武将，他最激动。有不少人都在抹泪，看着他点头附合。
在上面亭子中的李豫大受感触，含着泪说：
“此纸一出，但愿天下皆是识字之民。”
“皇上说的一定能实现，”卢杞抹着泪接道：
“臣虽出生富裕之家，也知道谁不想认字习文，谁不想考取功名？刚才哭喊那位小将臣认识，他叫柳进，在神策军当职，听说学识还不错，想必因为家贫，途中弃文从武。”
不管卢杞出于何种心态，反正柳进之名和样子已被李豫父子记住，以后他的命运会被这一哭改写。
掉眼泪的人不少，特别是官员。这些官员并不都是大家族之人，有些属于大家族所投资的成功品。要是以前有这种纸，谁还会寄人篱下？这种人哭得最是伤心。
大家族的人也有不少落泪，他们不用为纸墨发愁，但此纸一出，毕竟对天下之人都是件大好事。
眼泪最少的是商贾区，别说这点价格，再贵百倍他们也有能力供应。有些商人学识不高，但用的纸墨，恐怕连一些大臣也比不了。
待大家痛快发泄完，小莲打开第三个箱子。
大家手中的纸比刚才的更厚些，也更白，简直白如雪。稍用力也不能撕破，防酒性能也很不错，滴些酒在上面，擦干后只是有些透明，想必晒干后不会影响到书写。
“这种纸可用于朝廷重要书文，保存期我们虽未试验，想来存上千年也不是问题。大家已经试验，我就不说它的好处了。这种纸不便宜，一箱大概近二两银子。”
“啊！以后我就用这种纸了。”不少官员喜滋滋地说。现在最好的纸，能够达到这样的质量，但一箱的价格起码在六七十两。就算身家颇富之人，用起来也有些心痛，除非像另一边的暴发户，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