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身子猛地朝金柱撞去。还好一个禁卫兵反应快,柱子没撞到,撞到人家的胸膛上。
“请皇上作主,”二十几人朝李豫跪下。这里面包括了韦家儿媳女婿,看得李豫脑袋直犯晕,不经考虑就说:
“朕当然会替韦大人作主,迟早会抓住凶手。凶手是那个叫燕英的男子,何爱卿也说了他不认识此人。这事非他所做,你们叫朕如何治他的罪?都起来吧!朕答应你们,在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何爱卿不准离开京城。”
李豫到现在还一口一个爱卿,终于将其他的官员惹火了。元载党羽皇甫温道德站出来质问:
“此事先不论是不是何浩然所作,至少他的嫌疑最大。以前他为舒家翻案时,韦大人尚能推掉一切事务,在家闭门谢客。现在之事比上次更严重。臣请皇上降旨,剥夺何浩然所有官职,停止他所做的一切事务。”
皇甫温这话说得有些公平,十几个官员站出来附合:
“皇甫大人说得是,一个嫌疑人,怎么还能处理其它事务?”
这种事情何浩然不好插嘴,李豫已经穷词,韩滉不得不站出来声援:
“大家都冷静些,此案现在只是悬而未下定论。我说句不好听的,未定论的案子大家都有可疑,非是何浩然一人。大家试想一下,如果真是他所为,怎么可能会在壁上留下那几个画蛇添足的字?他怎么会白白损失军功,来为舒家翻案?不要说剥夺官职,此时就停止他的事务也不公平。”
“韩相言之有理,未定论的案子大家都有可疑,不能凭个人喜好而迁怒于人。”
韩滉的话说获得不少官员的声援,正当李豫渐渐高兴,朱方杰和三司的官员赶来。破案最有经验的刑部尚书简阳介绍完,朱方杰说
“如今京城到处是心生激愤的百姓,他们一群群围在一起为韦大人请命。皇上,再不处理此事,我怕会闹得天怒人怨,到时事态无法控制啊!”
李豫终于坐不住了,从龙椅上站起来。每个朝代都一样,百姓闹事最为严重。他的脑袋还在惊惧中,元载站出来:
“未决之案,的确人人都有可疑。但可疑也分大小,如今京城百姓已将矛头指向何将军,要是不处理,闹事虽能镇压,但民心一失可就难恢复了。臣请皇上下旨,暂时贬何将军为民,锁于刑部。让三司抓紧时间查案,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百姓的怒火。”
声援元载的更多,大家都被朱方杰的话吓到。李豫看着何浩然,发现对方一脸平静看着他,那双毫无悲喜的眼睛,让他将到嘴边的话吞下,改口问:
“何爱卿,你认为现在应该如何处理?”
何浩然长叹一声:“官不官的臣没放在心上,只想提醒大家,无论何人接手谈判之事,万不能同意对方以三千换一万多俘虏。那些俘虏是众将士在战场上用生命换来的,得之不易。我大唐百姓在他们手里的人更多,能多救出一个是一个。至于我?若能平息百姓的怒火,进刑部大牢又有何妨。”
李豫心里非常愧疚,才保证保全他的家人没几天,就要让他接受这样的处分,强硬地做了回决定:
“何爱卿因涉嫌韦元甫被杀一案,暂停一切事务。官职不变,暂禁足于宫中静心殿。”
文武百官全都呆住了,到这种情况,何浩然也没被贬官进大牢,只是被禁足于宫中。说难听点是禁足,宫中全是皇上说了算,静心殿只针对犯错的皇子。在那里不但生活比外面好得多,安全上也不用担心。就这样看李豫的样子也十分不满,可想何浩然在他心里的地位。
作为臣子,知道这是李豫最后的决定,不容任何人反对。连韦元甫两个当官的女婿也没敢反对,只有他那个不畏死的女儿站出来:
“皇上,你这是什么处罚,臣女不服。臣女定会让天下百姓知道,你是如何对待我韦家,又是如何对待这个卑鄙小人的。”
“侍卫将韦家之人带回去,这几天没有朕的命令,韦家之人不得走出大门。”李豫本来就一肚子火,今日被韦元甫的女儿威胁几次。对方要不是苦主,他连问斩都有可能。
李豫总算没让何浩然失望,他刚被押到宫殿外,就碰上赶来的拉亚雷和佟卡林。两人以为他被打入死牢,拉着他失声大哭:
“何将军一心为民,如今却受到这样的待遇。不行,哪怕我们官位不保,也要将将军救出来,我们这就去求皇上。”
两个降将能如此,让他非常感动,将两人劝住,对押送他的禁卫军官说:
“我想与两个同僚谈谈,将军行个方便。”
这个军官是刚才押送他之人,原本就对他比较佩服,现在见皇上如此待他,哪敢不答应。
“这里离宫门太近,我们到那边去慢慢商量。”
何浩然与拉亚雷两人商量半天,还未被带到静心殿,已经被宫里许多人知道。她们的反应和众臣完全不一样,一致认为对何浩然的处罚太重。在静心殿没呆半个时辰,太子李适和清莲公主李水音来访。
第一百六十七章 洁妃之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洁妃之心
一座被白雪点缀的小山腰,有几座小而精致的别园。在一处正对着皇宫的小亭中,七男一女围坐在石桌前。外面的冷风对他们仿佛不起任何作用,石桌上几盘凉菜已消了大半。尚息东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发出一声长叹:
“想不到他在唐国如此得宠,难道会绞尽脑汁在前线拼杀。此人难为任何国家所得,只能除之。”
“何浩然再怎么利害,也斗不过尚大人你。要不是有李豫罩着,他已经被打入死牢。”泰加尔说完,看了眼在乌娜身边的葛雄,双眼闪过一丝妒意:
“此人连败我军将领多人,尚大人两次妙计,就将他逼得无容身之地。以后他再去边城,我看不如尚大人亲自领兵,定叫他有去无回。”
葛雄没听懂对方的话意,但感受到泰加尔的敌意,看着他冷哼一声。尚息东赞没管他们鸡毛蒜皮的事,谦虚地说:
“这可和行军打仗是两码事,何浩然的军事才能,不要说是我,就算是都元帅也不敢轻视。他如今还很年青,没经历过多少风浪。要是待他以后成长起来,今日这些小计,他定不会放在眼里。”
乌娜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属于大唐的礼部,左右两边能通行的地方,都是他们带来的亲兵。压低声音:
“尚大人,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悉索图万不可被他们发现,否则我们将会有大麻烦。”
“这你们放心,悉索图如今已不在京城。”尚息东赞笑了笑:
“他本就是唐人,在这里呆了十多年,找个藏身之地还难不到他。大家走吧!去看看唐国换谁来和我们谈判。此事还需尽早。看这架式,何浩然并没有多少麻烦。待事成之后,再给他添一把火才行。”
……
如他们所说,何浩然并没有什么事,在宫里吃得香睡得着。李雪韵舒小红实在不放心,求李水音带她们进宫。在关押他的静心殿,两人碰到一个美艳得让她们也羡慕的女人。
汪婧也是第一次来看何浩然,她听说后忍了两天,今日实在忍不住。何浩然没想到她还敢来,更没想到对方再次将人全遣出去,只留下一对年青的孤男寡女。
“洁妃,你不顾自己,也得顾及家人的性命吧?皇上的忍耐有限,再发生那晚之事,你和你汪家都不会好过。”
何浩然现在最怕的人就是汪婧,他曾经调查过,汪婧的父亲叫汪晓东,现是正四品的通直散骑常侍。家中只有一个弟弟汪玉成,家族也不显赫。
他也是没办法了,只好拿对方家人威胁。话刚说完,对方两眼泪汪汪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烦燥。对方要不是个女人,他真想一把掐死。
“你就如此绝情?那晚你紧紧抱着我,恨不得将我吞下。如今为了前途性命,就将那晚之事推得一干二净。你放心,皇上不会杀你的,真想杀你,有多少脑袋也不够他砍。”
那晚何浩然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对方设的美人计。恨自己也恨汪婧,对她已无半点情丝。
“真没想到,我与你以前素不相识,居然会如此设计陷害我。你这种女人虽漂亮,却胜过蛇蝎。以前的事就算了,当我们两清,你走吧?”
“哈哈哈哈,”汪婧一阵苦笑,将眼泪也笑出来:
“亏你还是个男人,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那样陷害你对我有何好处?莫非为了陷害你,将我自己也搭进去不曾?那晚是你自己太疯狂,连整理的时间都没有皇上就进来了。你可知道,我从未恨过你,相反,为了你,哪怕付出生命我也不惜。”
他现在虽有两个未婚妻,但对女人这方面还很欠缺。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说出如此情深的话,他心中那点厌恶消失大半,一点怜惜又渐渐进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