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看向付旺年,对方说:
“我年青时在酒坊做过,虽然酿出来的酒不一定有这种好喝,但一般的酒还是没问题。怎么、你要学酿酒?”
由于兴奋,差点就将计划说出来,想了想还是不妥,点点头:
“有时间付老教我几次,要是能酿造出好酒,以后大家的生活我都可以包了。”
“酿出好酒哪有那么容易?”付旺年看傻瓜似的看了他一眼:
“佳酿岂是那么容易酿成?我酿了好几年的酒,也没能酿出如黄酿源这样的美酒。我可以教你,事先说好,那一套酿酒的工具你自己准备,我可没现成的。一共花下来,怕不下七八两银子。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恐怕要节约一年才够?”他叹了口气答应下来。端起酒再尝了一口所谓的佳酿,这次有心里准备,没有吐出来。正在此时,远方传来一阵锣鼓声:
“军中所有将士快到军营集合,限半个时辰必到,违者军法处置。”
在开心吃喝的众人吓了大跳,连人肥胆大的吴默也将酒放在桌上。付旺年起身说:
“大家不要再吃了,怕是有紧急军情招大家回去,恐怕要出征了。”
刘云娥母女也从房里出来,走到张则祥身边问:
“出了什么事?”
“你们就呆在家里,千万不要出城。”张则祥拍了拍春妮的小脑袋:
“可能又有仗要打,等我回来。”
……
此时外面的情况与刚才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许多士兵朝军营方向跑,民众也不安身,有些家里在收拾东西,有些抱着孩子奔跑,街两边收不及时的摊铺被撞到地上,一些哭喊声、咒骂声连成一片,一副战乱时的景象。
在中军军营,李抱玉看了眼下面两排,本应该到二十六人,现在只来了十八人,狠狠在案台上拍了一巴掌,怒声问:
“剩下之人去了何处?”
右边以李晟为首,左边是李崇客,两人对望了一眼,李晟站出来说:
“大帅,今日众将士发放军饷,他们想必到城中游玩去了。在规定的时间里,定能赶回来。”
李抱玉也是气糊涂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哪个军队都有,不是敌人来到眼皮下,根本就禁止不了。
他挥了挥手:“不等他们了,上地图。”
没过一会,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箱子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将领。他一进来,李抱玉连在铺的地图都不管了,瞪着眼睛问:
“慕进,为何现在才来?”
来人正是他的儿子李慕进,任右军主簿。有些将领一脸担心看着他,他一点事没有,行过礼后从容地说:
“禀报大帅,今日是大军发放军饷之日。上次在定秦堡一战伤亡的将士,这个月同样有军饷,我送名册到裴刺史那里,故而来晚,请大帅责罚。”
他的话让许多人很是佩服,李晟一脸惭愧。那些是他的部下,他居然没考虑到这个月的工资。李抱玉脸色微喜,也没说嘉奖的话:
“一同来看看。”
李抱玉指着地图上处地方:“此次蕃军兵分两路,向我大震关、崇兴两地。恐怕等不到我们去,他们就会攻城。此番他们两地投入至少八万兵力,两地皆不满万人。我灵州城内总共只有四万,你们说说,应该如何去救?”
他手下两员大将还在考虑,一个中年将领说:
“此次他们几乎带了东征所有兵力,莫非他们的粮草这么快又运来了?”
几个将领看着李晟,李晟摇摇头:
“不可能,他们的粮草有大半都在定秦堡,上次全被烧毁。不说土蕃国内还有多少可用粮草,单是靠这十来天,加上筹集运输,断不可能如此快运来。依未将看,他们定是缺粮,退又不甘,想一举看能不能攻下两处,以作最后一搏。”
“未将也认为如此,”李崇客附合:
“这两地是打开土蕃与西北的门户,要是被攻陷,他们只要死守,便可随时来攻我灵州,甚至陇右等地。无论胜与不胜,他们暂时都不可能再行进攻。”
两个大将的话说得大家很是心服,李慕客说:
“大震关易守难攻,再有杨元将军守,足够能支持到援军去。唯一崇兴城,那里不是关卡,马镇东将军只有八千余人,恐怕不容易守。必须先派一支兵骑前去支援,其它援军紧随其后。”
李抱玉想了想,看了两个大将一眼,坐回帅位下令:
“将雄领一万两千兵前去支援大震关,只需死守切勿出关迎敌。良器先领一万骑支援崇兴,我率一万兵随后。大家快去准备,敌军破城之前务必赶到。”
第十三章 不平静的朝堂
第十三章不平静的朝堂
初春的严寒渐渐散去,大地回暖,百花从寒冬中醒来,高大的城墙内外也有了几分生气。
在一座被围墙分成一片片区域的建筑群的中心,有一座极为宏伟的大殿。玉石栏杆环绕,琉璃金瓦相映,让四周的百花也失去颜色。
大殿之人,坐着一个面容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他身穿一套金龙皇袍,下巴流着一缀短须,上额高突,在黄榻上直坐身子。人看起来虽文弱,颇具威严。
此时他脸色带着喜意,双眼看向对面远处的大殿门外。在大殿下方左右两则,站着长排手持玉笏的文武百官。大家仿佛受了他的影响,一个个精神中带着兴奋。这些人正对着他,有些人不时回头朝殿门口看一眼。
没过多久,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朔方军翊麾校尉李愿,押送土蕃慕容谷钟、慕容夫……前来觐见。”
“来了,”中年男子叫了一声,身子动了动还是忍住没有站起来。此时下方之人很整齐地转九十度身,左右对立,眼睛却朝门外看去。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皮肤较黑的年青将领,领着十几人走进大殿。
年青将领一点不怯场,包括反绑着手的六个男子也如此。他们走到大殿中间,除六个绑手男子,全都朝上方的中年男子跪下:
“朔方翊麾校尉李愿、朔方军将士拜见皇上。”
中年男子就是当今大唐天子、唐代宗李豫。他还未开口,在左边靠前位站出一人,指着慕容谷钟怒斥:
“慕容谷钟,你土蕃被我大唐教化这么多年,莫非连礼节也不懂了吗?”
出来之人是个一身紫色官服、长着一对棱形眼的中年文官。脸色有些憔悴的慕容谷钟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我乃土蕃大臣,被你们如此礼遇,怎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