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继续再买东西,胡车儿对这座城池依旧充满了热情和好奇。
“爷,你看前面好多人围在一起,肯定有热闹看!”胡车儿说完,身如矫猿,三两下就钻进了人群。
早知今日,当初在浊河就应该心狠一点。
吕布心力交瘁的叹息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得跟进了人群。
众人围观的中央位置,三丈的高空左右横牵起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绳索,绳索上站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抖落着一柄长刀,在背上,胳膊,大腿,颈子等处来回翻转。
围观的百姓们叫好声一片,当底下的中年男子拿起一块铜盘讨赏时,吕布毫不吝惜的拿出五十钱,投入那铜盘之中。
那中年男子见到吕布出手如此阔绰,惊愕之余连忙道了好几声“谢谢爷,谢谢爷”。
吕布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人群。
然后在胡车儿四处乱窜的带领下,吕布又欣赏了‘胸口扛大石’‘铁枪扎喉’等一系列叹为观止的表演,看得主仆二人是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胡车儿差点就准备去拜师学艺,好习得一身铜墙铁壁的本事,好在吕布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才作罢。
“投壶,投壶……”
不远处的吆喝声成功吸引起了胡车儿的注意,他走上前,见是一灰衣老叟,便问了起来:“这个怎么玩儿?”
老叟见胡车儿穿得阔绰,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子,遂笑着跟他介绍起了简单的规则:“看见前面那个铜壶了没,五支白羽箭,投进四支,奖励五十钱,若是投进五支,奖励一百钱,站这根线外投,十文钱一次。”
问清楚规则的胡车儿,看了看那铜壶口,碗底大小,地上有一根白石灰划好的粗线,到铜壶也不过一丈距离,他径直走到吕布面前,死皮赖脸的又讨了十钱。
吕布也很好奇,如此近的距离,投中简直轻而易举,照此下去,这老者还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胡车儿将钱急忙交到那老者手中,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继而大笑起来:“来五支,哈哈哈……本大爷我百步穿杨,箭无虚发,老头儿,你就等着给钱吧!”
一百钱的奖金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再不济,五十钱总归是没有问题的吧。
周围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他们最主要还是想看看胡车儿能否将羽箭投进。
胡车儿撸起袖子,走到那石灰划的线后,三根指尖捏住羽箭的中间,眼睛瞄准了那铜壶口,控制住力道,轻轻一扔。
“铛~”
羽箭撞击在铜壶半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被弹落在地上。
第一支就出师不利,围观的百姓是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亲自上来给胡车儿做个示范。
胡车儿稍微平息了下心境,又拿起一支羽箭,重新调整了下力度,此刻他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一百钱挣不到,还可以挣五十钱嘛。”
第六十三章 变异的黑虎
羽箭再一次抛投而出。
胡车儿的一对大眼珠死死盯着那支羽箭,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如中魔怔一般的念着:“进,进,进……一定要进,一定要进!”
然而,胡车儿再一次失望了,那支羽箭飞过铜壶的上方,超出了近一尺的距离。
两支不中,就算剩下的三支全进,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胡车儿赌气的将剩下三支接连抛了出去,结局如刚刚那两支一样,全都落在了铜壶外边。
围观的洛阳百姓随之起哄起来,胡车儿的脸面挂不住了,走到那老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怒叱道:“你这老儿诓我,这根本投不中,快快还钱,否则老子今天掀了你这破摊儿。”
老人显然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并不曾被胡车儿的话语给吓着,将衣袖一抖,轻松挣开胡车儿的束缚,看向这个准备撒泼的男人,捻须笑了起来:“切莫要胡说,如何投不进?”
胡车儿捡起地上的五支羽箭,横在老者面前,“那你投个给我看看,要是投不进的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了!”
老叟从胡车儿手中接过羽箭,也不瞄准,随手一扔,那箭矢划过一道大大的圆弧,不偏不倚的正进了铜壶口中。
胡车儿瞬间懵了一下,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就进了呢?
老人又拿过一支,轻轻一抛,再次投进壶中。
等胡车儿反应过来时,五支羽箭已像士兵般,挨个儿整齐的在壶中站好。
胡车儿哑口无言,只好作罢砸烂摊子的想法,抓了抓耳腮,嘀咕了声:“还真他娘的邪了门儿!”
老人见胡车儿转身欲走,开口叫住了他,一脸笑眯眯的说着:“公子,您要不要再试试,刚刚兴许是你手感不好。”
胡车儿一想也对,于是又找吕布讨了二十钱,说是先借着。
胡车儿向老叟交了钱,又玩了两把,结果还是一样的不忍直视,要么力道不够,要么抛在铜壶上,十支羽箭,也仅有一支投进。
胡车儿还想再试,吕布直接将他拽出了人群。那老者能够将五支羽箭轻松投中,而且都不用眼睛去瞄,说明他早已烂熟于心,这和军中的神射手是一样的道理,除了丁点儿的天赋,其他就是永无止境不间断的练习,才能箭无虚发。
吕布敢肯定,若是叫这老者跟他比骑马射箭,格斗搏击,老人一样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胡车儿听完似乎明白了些,离开这一处,又往别处继续转悠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晌午,洛阳城中依旧热闹非凡,没有半点冷清的迹象,溜达了近两个时辰的主仆二人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暂作歇息。
洛阳城这么大,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逛得完的。
歇息的时候,吕布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情来,刚才光顾着跟胡车儿到处瞧热闹去了,把正事儿居然都给忘了,今天要找不到抬宣馆,他主仆二人晚上就得流落街头了。
胡车儿可不管这些,探着脖子四下张望,忽然眼睛一瞪,指着一处惊讶起来:“爷,你看那胖婆娘,居然抱了只虎在怀中,胆儿挺肥呀!”
吕布顺着方向看去,在右前方不远处的槐树下有一位丰腴妇人,怀中抱着个小东西。通体墨黑,长不过两尺,四足虎须,身形娇小,周身却无斑纹,垂荡着的尾巴,看样子应该是头未成年的黑虎崽。
吕布十四岁就博杀过猛虎,自然不会将区区一头虎崽放在心上,但这小黑虎的叫声着实将二人给吓了一跳。
喵~
其声音绵柔懒散,不似普通恶虎的呼啸山林,也没有低吼呜嗷,极为怪异,更没有丝毫万兽之王应有的气势,但配上那对金色的瞳子,实在令人感到发怵。
胡车儿以为是那‘黑虎’发现了自己,做贼心虚的赶紧从那妇人胸脯撤回目光,问向吕布:“爷,你听见没,它这叫声怎么怪怪的,听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要问战马兵器,吕布或许还能解答一二,至于这个从未见过的物种,吕布哪会知道,便胡乱的回了一句:“可能是虎崽的异种。”
说完后,吕布起身准备去寻抬宣馆的位置,胡车儿拍拍屁股上的泥尘,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