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攸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差点当场气死过去,拍桌大骂鲜卑人愚蠢无用。
同时,郑攸心里也嫉妒至极,杀死四千鲜卑军,外加活捉了个鲜卑大将,如此大的功劳,怎能不让他分外眼红。
如果这笔功劳是自己的话,再加上郑家的权势,怎么都足够升任将军了,那可是实打实的将军。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那功劳捞过来才行。
郑攸在心头拿定了主意,召集人手直奔吕布大营,这才有了上面这一幕。
吕布带着一干士卒出营相迎,吕布是军侯,而郑攸比他高阶的校尉,吕布自然应当主动行礼,这是军营里最基本的礼仪。
郑攸不说话,吕布便开口问了起来,语气不卑不亢,“不知郑将军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郑攸一开始被拒之营外,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又听到吕布这番语气,心头更是火大。但为了自己的将来,郑攸还是暂且将怒火压下,看似平常的问道:“听说你抓了个鲜卑将军?”
吕布听到这话,已然猜到了郑攸的意图,冷笑一声,回了句:“郑将军,好灵通的消息。”
郑攸见吕布没有否认,也不兜圈子,骑在马背上趾高气扬的说着:“把他交给我,咱们以前的恩怨就当是一笔勾销,如何?”
末了,郑攸还加上了一句,“你应该知道,郑家在并州的势力,不是你所能惹得起的。”
在整个汉王朝的统治疆域里,有这样一句话:世家权重可遮天,寒门卑贱如猪狗。
郑攸出生并州望族,自然看不起吕布这样的寒门武夫,觉得自己跟他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十分抬举了他。
“哈蚩怙你不可能带走,如果你要用郑家来对付我,我吕布接下便是。”
吕布昂首直视郑攸,回答得干脆无比,却又霸气十足。
若非是戏策的意思,哈蚩怙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既然戏策有用,吕布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郑攸这鸟厮说要就要,还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就是,这人是我们抓的,凭啥该他拿走。”
“有能耐自己去抓一个呗。”
“你看他那怂样儿,有那胆子吗?”
“……”
吕布身后士卒毫不掩饰的议论,自然也落入了郑攸的耳朵里。
郑攸心头恨不得将这群莽汉杀之而后快,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退让半分,再次说道:“吕布,你就算得了这些军功,顶破天也就一个军司马的职位。这样,你把这份功劳送我,我保你为军司马如何?”
吕布面色一沉,下了逐客令:“如果郑将军没别的事,还请离开。”
郑攸见吕布不肯买账,脸色也不好看,怒斥道:“你不过一介小小军侯,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双方对峙,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吕布随手抄起方天画戟在手中舞了个圆,看似无意的说了句:“我军准备训练了,万一不小心伤到将军你,那可就抱歉了。”
吕布这话中的威胁和挑衅的味道十足。
郑攸只带了一百人,自然干不过吕布这一群豺狼之徒。他本以为能够成功说服吕布将哈蚩怙交送于他,哪曾想吕布这般油盐不进。
“吕布,你等着罢!”
郑攸怒哼了一声,放下句狠话,带着一干骑卒夹着尾巴而去。
回到营中,郑攸愤怒无比的踹开帐门,将头盔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
既然你不给,那可就别怪我抢了!
片刻后,郑攸召来一干心腹将领,下达了自己的命令:“传令下去,今夜全军集合,三更冲杀吕布军营,一个不留!”
至于如何向上面汇报,郑攸早就想好,就说吕布勾结鲜卑人,进攻崞县,被横都校尉郑攸率军英勇击杀,并且歼杀鲜卑人四千,击毙鲜卑大将一名。
第三十章 反杀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无月,适合杀人。
黑夜中,有一支人数过千人的队伍擒着火把,自东向西急速前行,人人披甲,手持长枪,此时已是三更天。
及至瞳孔之中映射出点点星光,这支队伍才灭了火把,摸黑前行,好在地形平坦开阔,行军速度并不曾受到影响。
率先前去探路的斥候已然折返,青年校尉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下令压低脚步声行进,距前方驻营百米处,开始冲锋,杀一人,赏百钱。
近乎三倍的兵力差距,外加趁其不备夜袭,这场战役似乎没有太大的悬念可言。
驻营处外仅有三堆篝火,巡夜的士卒更是不足十人,披着破旧的皮甲,围坐在篝火旁边打盹儿。
篝火堆里的干柴,偶尔会发出一声细小的爆炸,噼里啪啦。
夜深,人静。
已行至百米处的青年校尉哑然失笑,为了这次夜袭,他甚至连军中伙夫都配发了腰刀,一路行军更是小心谨慎,而敌人此刻却还熟睡正酣,朦然不知,连巡防的士卒都惫懒得呼呼大睡。
终究,还是高看了你。
青年校尉右手缓缓抬起,身后士卒全神贯注,屏住呼吸。
下一刻,那只右手以迅雷之势挥下。
“杀~”
上千士卒呼吼向前而冲,呈一张散开的巨网,扑向前方驻营。
百米的距离,也就几息的功夫而已。
青年校尉骑马走在最后,数十名精壮军士护卫左右,慢悠慢悠,像是前来野外踏青的闲游公子。
他出生士族,身份高贵,自然不屑于那冲锋陷阵的莽夫之举。
冲至驻营处的士卒,抬腿踹开各处的营帐,一群人蜂拥而进,黑灯瞎火之余,也不管那许多,手中锋利长枪对准床铺就是一阵乱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