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556节

  点兵聚将,杀他个片甲不留!

  天子尚在长安的时候,李贤征南战北兴许还有些约束,不敢放手去做,可是,等到天子入下邳,李贤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时候,李贤便彻底掌握了朝廷的话语权。

  攻打冀州?

  袁绍有不臣之心,其子贼心不死,罔顾圣恩,袭杀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只这一条便足以成为李贤大举北伐的理由。

  官字两个口,只要有借口,李贤可以堂而皇之地用大义去碾压对手!

  建安元年十一月,秋冬交际,冀州天气已然转寒。

  围绕冀州的掌控权,袁谭与袁尚争的头破血流,双方各有拥簇。

  袁谭身后有辛毗、辛评,袁尚身后有审配,袁谭有个长子的身份,可袁尚却有袁绍遗诏。

  无论如何对比,袁谭与袁尚总是难分胜负。

  当青州军大举进犯巨鹿的消息传来,袁谭也好,袁尚也罢,二人都意识到,必须携手对敌,否则的话,一旦青州军大兵压境,谁也讨不到好处。

  可是,双方仇怨已深,谈何联手?

  李贤无所顾忌,急令太史慈挥军北上,正是料准了这一点。

  袁尚也好,袁谭也罢,二人不可能屈居人下。

  青州大军来袭,双方有可能短暂停手,但是,若想让他们心无旁骛地联手,自然绝无可能。

  青州,巨鹿。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的涌向了城池。

  “敌袭”“快关城门,关城门”“去禀告将军”

  城头一片慌乱,但那厚实的城门还是在骑军到来之前及时的关上了。

  黑压压的骑军大队给城头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强忍住心头的惧意,城中的一员偏将大声喝问“城下何人,为何犯我城池!”

  胡庸单骑而出,手拿马鞭往墙头一指,嘴里叫道“让你家军将出来答话,我们是来让他恪守承诺的”。

  偏将脑袋一缩,牵扯到自家军将确实没有应对的权力,当下只得回道“还请稍等片刻,我家将军便到”。

  胡庸轻哼一声,以示回答。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城头还没见动静,胡庸打马回转,来道:“过了这么久,难道这厮闻风而逃了?不然为何许久未出?”

  “之前大军未至的时候,兵马便有所了解,据你所知,此地军将可是弃城而逃的小人?”

  “此人虽然行为不端,但却爱民如子,临近的百姓都在传诵着他的好处,如此品行,应当不至于弃民而逃”。

  “那便是了”,胡庸忽然笑道“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闻声望城头看去,只见门楼附近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而女墙附近则露出一张黑黝黝的瘦脸,“哎呀,城下的可是胡将军,数月未见,实在是颇为想念呀,不知道李维中李使君可还安好?”

  陈武没好气的回嚷道“使君自是无恙,只是睡梦中曾偶然惊醒,说这世上食言而肥之人何其多也,却不知马将军以为如何呀?”

  “哈哈,陈将军多虑了”,马严揉了揉眼睛,好像还没睡醒。

  “袁谭、袁尚兄弟相争,不知马将军意下如何?”

  马严觉得世事难料,嘴里道:“胜负未分之前,在下两不相帮,眼下,将军大军压境,巨鹿自不能敌,只是,将军若想入城,还需应我一事”。

  陈武大怒,“好你个马严,莫非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到了这时候还敢谈条件?我答应,我手中的刀箭却不答应!”

  马严不见惊色,只是大笑“将军此言差矣,马某绝无恶意,此番自要实践诺言。”

  陈武哼了一声,“那还废话作甚?打开城门让我等入城!若有半个不字,便是踏平巨鹿又如何!”。

  马严忽然正色道“将军纵是有数万铁骑,若马某拒不投降,你又能奈我何?”

  陈武大怒“你!”

  “听他说”,胡庸忽然作声,制止了陈武的动作。

  “马某只是想让将军的人马莫要侵扰百姓,如此而已”,马严叹息一声,目光直直的盯向胡庸。

  这是应有之义。

  “那是自然,昔日高祖入关约法三章,如今李使君却也约法三条,军士扰民,立斩无赦!”陈武高昂起头颅,似乎在为拥有如此英明的使君在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却是马某多此一举了,开城门,换城旗”,马严大声暴喝,引得卫卒纷纷侧目。

  不过,马严好像在卫卒之间拥有非常高的人望,那些军卒虽然不情不愿,可却也缓缓的放下吊桥,收起了城头的袁字大旗,转而换上一杆迎风飘荡的汉字旗。

  “这倒是个妙人儿”,能够把兵丁控制的如此稳妥,却又能想到旗帜这种小细节,胡庸对马严更感兴趣了。

  甫一见到马严,胡庸便暗叫一声“妙人”,此人身着粗布衣衫,未着官服也就罢了,在前头领路的同时,左晃右摆的看上去很是惬意。

  到了郡守府,马严驻步而立,嘴里道“文书、户籍全在府内,将军可一一验收”。

  陈武惊奇“那你要去哪里?”

  “我已不是郡守,天下之大,又岂无容身之处?”马严悠闲的挠了挠痒,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嘴里道“若无他事,我便就此离去了”。

  胡庸翻身下马,快步行至马严跟前,嘴里道“且慢”。

  对方黑色的眸子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傲,看来,他应该猜到了胡庸的身份在陈武之上,但却毫不畏惧,竟然与胡庸对视起来,而且目光上上下下的扫了起来,着实嚣张的很。

  陈武大怒,抽出马鞭就要教训这个狂士,哪想胡庸竟然大笑出声“不必如此,我与马郡守相见恨晚,还要秉烛夜谈,是吧,马郡守!”

  马严哈哈大笑,三十岁上下的他,个头不高,面容消瘦,虽是不修边幅,但那挺巧的鼻梁还有斜飞入鬓的眉毛都在诉说着他的不凡。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与你相谈”

  同一个人,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陈武面色大变“不识抬举!”

  “慢”,胡庸摇摇头,正色道“郡守又何故掩耳盗铃,我是何人,你岂能不知,便是为了这满城的百姓,你都应该与我谈上一谈”。

  马严冷哼一声,眼中精光四射,“我已打开城门,即便你屠戮这满城的百姓,罪责也只在你们,与我马某人并无干系”。

  胡庸笑了笑,低声念诵道“马严,字仲允,初为蒲阪令,后转距离。为人慷慨,历位宰守,所在以恩德为治,不好刑杀。”

  “哼,入府”,马严拂袖而走。

  胡庸爽朗一笑,这便是狂士么?将如此狂士纳入麾下,才不枉自己金城一行!

  哪知道在途中,马严却好像梦呓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胡庸,草莽之辈也,善用奇兵,然其夺巨鹿之时,若非马严降,其人已被孟公威所擒矣!”说罢,他还摇头晃脑,好不自在。

  胡庸心中微恼,这厮好生狂傲,当下便激道“你为一方郡守,不为朝廷保境安民,却甘做那墙头草,可是道义之士所为?”

  马严忽然止步,讥诮的看了胡庸一眼,嘴里道“道义?道义何用?可作饭吃?可当水喝,你即言我需保境安民,我即保一方平安即可,又管他谁胜谁败”。

  “嘶”,胡庸暗吸一口冷气,如此作为,还真是员狂士呀。不尊权贵,不为名声,不被名节所累。

  “不错,说得很不错,你既能保一方平安,我便是上报使君再让你做这一方郡守也并无不可。即使日后发生不测,你再降过去,我也一样认你这个官儿”,胡庸哈哈大笑,“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冀州只能是大汉的冀州”。

  早就听说李贤麾下人才济济,如今,见识了胡庸,此人竟然不在乎自己的一切过往,如此,还真是有趣的很,马严心神微动,“那微臣便代满城百姓谢过将军”。

  胡庸眉毛抖了抖,“谢我什么?”

  “谢你为他们保留了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呀”,马严好整以暇的眨了眨眼。

  “哈哈哈,好,好一个爱民如子”,胡庸大笑,并不为对方的狂傲感到无趣,有才之人,难免会很有性格,不就是性子倔了点,待人无礼了点儿么,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李贤最为爱才,像马严这等人才,对方定然不会放过。

  进入郡守府,各自落座之后,马严大大咧咧的说道“将军此番西行巨鹿,可是欲行大事?”

  胡庸摇摇头,“我若说不是,你也一定不会相信”。

  马严拧眉,“那所为何事?”

  “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胡庸盯着马严的眼睛。

  “这倒是可以一信”,马严与胡庸相视大笑。

  笑归笑,胡庸言归正传:“李使君有意在巨鹿召见冀州各路军将,肯降者,既往不咎,你觉得如何?”

  马严摇摇头,“难矣,纵是伏波将军在此,只怕也难收冀州军心!况且,羌人虎视眈眈,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通过李贤所言,胡庸认为,羌人一直是困扰大汉边境的不安因素,百年来,更是因为种种矛盾屡次叛乱。先有北宫伯玉,后有韩遂马超兵寇长安,如此以来,为了尽快的在幽州、并州地区稳固李贤的统治地位,胡庸必须尝试一次,“据我所知,羌人悍不畏死,好勇轻生,但却内乱不休,所以造反百年,却难成大器!”

  马严侧目不已,看来青州李贤还真的不是一时兴起,他想怎么做?那帮羌胡豪帅可不管什么百姓的死活,“将军准备怎么做?”

  “传檄各方,齐聚巨鹿,但有不从者,皆斩之!”胡庸微微一笑,似乎在诉说一件普通至极的决定。

  “嘶”,马严暗吸一口冷气,对方是带着刀来的!会盟?只怕杀鸡儆猴,立威才是真的!

  很好,也只有这种杀伐果断的君主才能震住这帮胡作非为的羌胡人马,若是胡庸上来便想跟羌胡谈民生、谈理想,那马严绝对会嗤之以鼻,对蛮人,只有运用更野蛮的方式,才能让他们的敬服,一味的安抚,只会是长远的放纵。

  其实,自打袁绍战死之后,马严便意识到,己方人马绝不是李贤的对手,一旦青州军大举进犯,唯有早日投降才是正经事。

  正因为如此,荆州孟公威蹿啜马严出兵厮杀,却为马严拒绝。

  开什么玩笑,十万冀州兵都已经一败涂地,马严麾下不过几千郡兵,如何是青州军的对手?

  与其愚忠,牵连百姓,倒不如爽快些,交出权力。

  至于青州军如何作为,马严无法干涉。

  眼下,胡庸果然引军前来,来的虽然不是李贤,不是太史慈,让人颇为失望,可是,马严别无选择。

  青州兵多将广,真要是惹恼了胡庸,巨鹿绝不是对手。

  孟公威早已经抽身离去,对此,马严并未强留。

  

第600章 争论

  

  冀州下设安平、常山、中山、河间、清河、赵国、巨鹿、渤海、魏九个郡(国),土地广袤,物产丰富。

  建安元年秋,青州军兵锋所指,清河郡、渤海郡、安平郡纷纷偃旗息鼓,归顺朝廷。

  一时之间,与青州接壤的魏郡、河间国蠢蠢欲动,大有投靠李贤之意。

  一州之地九去其三,剩下来的郡县也摇摇欲坠,袁谭也好,袁尚也罢,他们都明白,大敌来袭,灭族之祸就在眼前,若再勾心斗角,袁氏一族便要从冀州除名了!

  袁绍好不容易才为袁氏一族打下了偌大的根基,袁氏兄弟不想将其葬送到自己手中。

  一番决断之后,在荆州孟公威的指点下,袁谭、袁尚决定携手对敌。

  如何对敌?

  首先要摈弃前嫌,袁谭也好,袁尚也罢,他们相互间都有太多的猜疑、忌惮,如果不能深入地交流一番,即便“携手”,也难以成事。

  如此一来,孟公威便出现了,他极力促使袁谭、袁尚相见。

  地点就在常山国,距离张扬的河内不过数十里。

  为了以示诚意,袁谭、袁尚并未携带大军同行,可是,青州军神出鬼没,青州暗营更是凶名在外,为了保护袁氏二人,孟公威说服张扬,使其亲临五千兵马抵达现场。

  孟公威虽有辩才,却无实力,张扬的加入,使得说和的可能性大幅增加,毕竟,张扬也不想直面青州兵锋,如果冀州袁氏能够抵挡青州军的侵袭,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在数千兵马的保护,袁谭见到了袁尚,这是兄弟二人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相见。

  单从身量上看,袁谭、袁尚全都继承了袁尚的优点,省的高大魁梧,唯一不同的是袁谭皮肤略黑,而袁尚面目白皙。

  甫一相见,二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孟公威、张扬只是做个和事佬,并没有掺和袁氏家事的打算,确定兄弟二人不会火并起来之后,二人便远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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