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219节

  县尉依旧耷拉着脑袋,打开城门等于向徐和服软,虽说城内的那些大族奈何不了他,可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很差,让他的心情糟透了。

  老二一直不同意老三的冒险之策,眼下得偿所愿,他当即笑骂道:“没听见吗?快些开门!再磨磨蹭蹭的,老子剁了你的爪子!”

  “且慢!”

  “吱嘎嘎”,吊桥放下一半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冲来一群劲装汉子。

  这些壮汉个个手持利器,他们在一名黑脸大汉的统领下快步冲来。

  下密县尉识得黑汉,他不禁变了脸色,道:“卞虎,你怎么来了!”

  “哈哈,苟老大,我若是不来,你这狗日的岂不是要降了李贤!”

  苟石脸色尴尬,找不到合适的托词,苟老二却不屑道:“卞虎,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我听说都昌城的魏记一家已经被一网打尽,连带着其他人马也已经沦为阶下囚,我们小小的下密城,八百名郡兵,如何能抵得住李贤的精兵强将?”

  卞虎冷哼道:“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一千名私军,再者,兖州的曹操已经应允,他会出兵牵制李贤,为我们争取时间的”。

  “私军?你看看城下的玄甲军,他们的军容、装备如何,你扪心自问,城内的私军敌得过他们吗?至于曹操,吕布两败曹操,曹操早已经是自顾不暇,指望他来牵制李贤,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好一个苟二,真是活腻歪了!”卞虎面带凶色,就要上前杀掉苟二。

  苟石脸色青白一片,他蓦然暴喝:“够了!”

  “喔,苟县尉也要与我们家老爷作对吗?”

  原本犹疑不定的苟石闻听之后勃然大怒:“来人呐,给我拿下这些意图作乱的贼子!”

  “噌噌噌”,变故在陡然间发生。

  城头的郡兵听从县尉所言,他们与冲上城头的私军厮杀起来。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间杂着浓郁的土骂,即便在城下都听得很清楚。

  徐九跃跃欲试,“大兄,怎么着?城头看模样已经乱了起来,咱们趁乱攻城?”

  徐和高深莫测地笑道:“不着急,拭目以待便是了”。

  “这是为何”

  “城头无非出现两种结果,第一,乱军胜,第二,郡兵胜”

  “不错,这又有何解?”

  “若是乱军胜,咱们正好一锅端,管他主犯从犯,一概捉拿是问”

  “若是郡兵胜呢?”

  “之前郡兵拒不开门,这已经是大错,大错要想弥补,那便要拿出足够份量的投名状”

  徐九眼睛一亮,“大兄的意思是说,待会儿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以了”。

  徐和微微颌首,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徐九释然之后又拧眉道:“可这样以来,弟兄们的军功岂不是又没了着落?”

  徐和瞪着眼睛,怒喝道:“真是猪脑子,此间事了,这三千兵马便要开赴徐州,日后少了谁的军功,也不可能少了你们的军功,到了徐州地界,难道你还担心无敌可杀?”

  徐九击掌叹道:“是呀,就是这个理儿,我咋就没想到呢!”

  徐和懒得搭理徐九。

  城头的躁乱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由于事发突然,卞虎只带了百十名私军便赶了过来。

  此番,苟石暴起发难,私军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

  没过多久,城头上能够抵挡的人便只剩下卞虎一人。

  十多名郡兵长枪翻飞,完全束缚住了卞虎的活动范围,同伴死伤殆尽,卞虎目眦欲裂:“苟大,你这个混帐东西,你杀我兄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苟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没有搭理卞虎,而是探手向城下吼道:“徐将军,城头来了一伙乱军,下官刚刚将旗镇压住了,这时候开门的话,不知道之前的话还算数不?”

  徐和眉头一挑,道:“算数,自然是算数的!乱军侵扰,耽误时间也算是情有可原,只要你现在开门,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

  徐九听得很是惋惜,可作为一军主将的徐和已然许诺出口,他也不好公开唱对台戏,只能暗暗发狠,待会儿入城之后一定得让麾下军卒活动活动筋骨!

  卞虎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苟石不为所动,他下令道:“放吊桥,快!”

  “吱吱嘎嘎”,粗大的吊桥缓缓地落到了护城河面上。

  徐九一马当先,嘴里道:“玄甲军,随我冲!”

  “冲!”

  徐和作为一军主将,这种冒险做先锋的时候已经轮不到他来做了。

  卞虎力毙三人之后,果断翻下内城,借着城下草垛的一缓之力,他顺利逃脱了。

  苟二喃喃自语“斩蛇不死反被其害,大兄,我这就追上他,杀了他!”

  苟石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么着急,先把玄甲军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吧”。

  苟老三面带愤恨之色,不过却也不敢多言,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都随我下城吧”

  “喏!”

  为了以示诚意,苟石决定把城防交给玄甲军。

  下城之后,一干人等侯在官道两侧。

  徐和见罢之后笑道:“哪位是苟县尉?”

  苟石前行一步,道:“下官便是”。

  “嗯,城中贼人有几处巢穴?”

  苟石咬牙说道:“一共有八处,二弟,三弟,你们带着将军前去抓人,我在这里交接城防”。

  “喏!”

  无论在什么时候,知情知趣的人都很受人喜欢。

  苟石留在城门口,一方面是为了交接城防,另一方面却也有拿自己做人质的道理。

  徐和是聪明人,自然领会到苟石的意思。

  苟二也就罢了,苟三见状之后叹了口气,只得收敛了小心思,老老实实地为玄甲军带路了。

  有了带路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即便遇到殊死抵抗的宅院,可却都耐不住玄甲军的攻打。

  城中的院墙再怎么修也不可能高出三丈,而对于玄甲军来讲,只要是两丈左右的院墙,攻下的把握足足有七八成。

  没多久,下密城喊杀声大作,间或有浓浓的火光冲天而起,此情此景与都昌城昨夜的景色并无区别。

  徐和也就罢了,他见状之后并未多言,而苟石却怔怔地发其了呆。

  有了徐和的命令,七百多名郡兵很快便从城头退下,将城池交到了玄甲军手中。

  “严守各门,不可放过一人!”

  “喏!”

  得了徐和的军令,玄甲军干劲十足。

  料想中的一场厮杀没想到又变了味道,虽说不能真刀真枪的拼个军功,可玄甲军却觉得苟石投降的很是时候。

  进入下密城之后,徐九便被城内蛛网般的道路迷糊着了,倘若没有知根知底的向导在前方引路,就算北海军有通天之能也别想在城中讨得好处。

  现在,有了苟二这些地头蛇的指引,玄甲军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意图叛乱的大族门口。

  有的人早已经得了消息,他们率领家仆誓死反抗,对待他们的,便是一家尽诛;也有的人很识事务,兵临门外的时候,便有人交出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说这些都是叛乱者的脑袋。

  人心最丑恶的一面在这时候暴露的很清楚。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城内最后一处的喧闹声消失的太过突然了,戛然而止,好像公鸡突然被人拧住脖子一般。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徐九兴冲冲而来,嘴里道:“回禀将军,城中叛军无一人漏网,尽数伏诛”。

  “喔,你却是辛苦了,嗯,下密城的兄弟们也幸苦了”

  苟石大喜,徐和这一声称赞,起码为下密城的郡兵洗刷了罪恶。

  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想来都不会有人去找军卒的麻烦了。

  军卒没事,不代表军将没事。

  刚开始,玄甲军先锋试图入城的时候,险些被弓手射杀,这等**裸的蔑视让人难以忍受。

  虽说郡兵小心又小心,为玄甲军做了很多事情,可他们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害怕玄甲军破门而入,夺他们的钱粮,睡他们的婆娘!

  一颗一颗面目不一的人头摞到一起,四月,阳光渐暖,温软的光芒照在头颅上,显得很是妖冶。

  “天气转暖,快些让乡民们把尸首埋起来,若不然,万一着了瘟疫,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喏!”

  对于汉末时期的医术来讲,瘟疫是最恐怖的绝症之一。

  徐和拿出瘟疫做例子,就是怕乡民们出工不出力。

  丑话说在前头,乡民们要想自己活的好,要想子孙后代不受瘟疫的胁迫,那便只有跟着玄甲军一条道走到黑,徐和让乡民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将尸首掩埋之后,还未用过晚饭的军卒们将号角吹的震天响。

  逝者已逝,号角是为亡者演奏的最后一曲。

  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了,可北海军还是折损了近百名军卒的性命。

  按理说应该是一场酣快淋漓的大胜,然而,徐和却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妇人之仁!”徐和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如果他能狠下心来,绝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报捷的信使早已经出发,下密城大捷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传到李贤耳中。

  想必,闻听这个消息之后,李贤抑郁的心情必定会晴朗些。

  八个大族在下密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短时间之内,下密城各行各业竟然都出现了物贵钱贱的现象。

  对于百姓们来说,价钱贵些还可以接受,可如果花钱都买不到的话,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徐和不擅长这种平抑物价的事情,奔赴都昌的信使已经一并把这里的消息传了过去,不过,这般事情多拖一刻是一刻。

  真要是逼的没有办法了,徐和便打算开仓放粮。

  据悉,下密城的府库内还囤积了不少的粮秣。

  两个时辰之后,都昌城的李贤便看到了报捷文书。

  虽然徐和将大捷的经过粗略的概括了一番,可李贤还是能够从中察觉到腥风血雨。

  这一次捉拿叛逆,如果不是下密城的县尉临阵反戈,凭借徐和的三千兵马虽然也可以威胁到城池,然而真正意义上讲,如果没有趁手的攻城器械,玄甲军是攻不上城头的。

  “苟石”,李贤喃喃自语,他做夷安县尉的时候,苟石已经做了下密县尉。

  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李贤从不入流的县尉成长到今日一州刺史的地位,过程可谓艰难至极,但收获也很是惊人。

  大汉朝开过至今,像李贤这般二十一岁便担任一州刺史的人物可谓绝不仅有,而且,李贤常胜将军的名头早已经响彻大江南北,风头远胜曹操、刘备,仅有河北的袁绍可以与之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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