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11节

  介亭县内的乡民们难得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回村之后,李贤让人把消息传了出去,就说赵家庄李贤为糜氏代购盐货,愿者可以前来贩卖,至于价格,只比行情贵上两文,比赵家庄的盐货贱了一文。

  熟人跟外人之间,李贤自然分的轻重,他故意搞出差价,为的就是增强赵家庄乡民的归属感,进而提高凝聚力。

  那些外乡的盐客原本还嗤之以鼻,他们不认为赵家庄的穷酸能与糜氏有什么联系。

  然而,当入城打探的人的带来确切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糜氏管事亲口认可了李三郎的行为,那乡民还探过口风,若是盐客私下去卖盐,又该是什么价格,谁知道,糜氏的伙计不无鄙视地说道:自然与市价一样。

  也就是说,手里的盐货要想卖出高价,必须到赵家庄去找那李家三郎!

  接连几日的功夫,前来赵家庄探亲、访友、问价的人多了几十倍。

  好在乡民们都在事前得了吩咐,把村前的晒谷场好生平整了一番,又在那里竖了杆旗子,上书两个大字“收盐”。

  这等堂而皇之跟朱家盐场作对的行为使人大为惊叹,要知道,朱游缴虽然死了,可朱家盐场依旧存在,赵家庄这么干,明摆着是要把朱家盐场逼上死路。

  不过,就算朱家上门生事,找的也会是赵家庄,与他们卖盐的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手中存有盐货的外乡人便群涌而至,仅仅三日的功夫便卖出了五千多斤的盐货!

  按照这速度,用不了几日,李贤就可以超额完成预定一万斤的数额。

  盐货收了上来,长时间堆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为防朱家过来捣乱,李贤亲自带人把盐运到介亭。

  没曾想,原本态度亲密的糜老九竟然神情萎靡,看上去焦躁不安。

  李贤情知事情有变,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糜老九苦着脸,说道:“我家公子有请。”

  糜家公子?是糜芳和糜竺的什么人?李贤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又是一个机会,一旦把握好了,区区朱家根本不足为虑!

  大步来到厅内,只见主位上坐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他身披锦衣,腰系青玉,脚蹬墨靴,看上去便是个大富大贵的富家子弟。

  仅从相貌上看,倒是个难得的俊俏公子,李贤进入厅内,拱手作揖,道:“介亭李贤,见过公子。”

  糜公子声音清脆,他清喝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

  李贤故作惊讶,道:“公子何出此言?”

  “哼,你做的好事,原本一担三百钱的盐货,硬生生被你抬高了几十文,这传出去,把我糜氏置于何地?”

  “公子此言差矣,糜氏在民间口碑极佳,百姓提起来全都大声称赞,不过是三文钱罢了,日后,糜氏收获的又岂是这几文钱能够买到的?”

  糜公子转嗔为喜,道:“你这家伙好利的嘴,怪不得连糜九都被你说服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贤连连摇头,不管是糜竺还是糜芳,他一概不识。

  “我是糜家三公子”

  李贤一愣,史书里可没说糜氏有三子啊?不是只有糜竺、糜芳跟糜夫人吗?怎么又冒出来个三公子?

  不过,这时候可没功夫考虑这些,对方自报来历,李贤只好又道:“原来是三公子,不知道三公子有何吩咐?”

  糜公子好整以暇地摩挲着下巴,努力作出一副成熟的样子,片刻,才听他说道:“听说你在赵家庄收的盐货每斤也只是贵上二三文,这与我们收购的价格一样,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这么辛辛苦苦,为的到底是什么?”

  李贤心中感叹,糜家的消息就是灵通,连这等事情都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为的就是想与糜家结一个善缘”

  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

  糜公子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连连摆手,道:“好吧,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只要对我糜氏有利,我便护着你。”

  李贤不卑不亢,“多谢三公子”。

  “你先别忙着谢,我还有句丑话说在前头,我糜氏最为公平,有功有赏,有过便罚!”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贤颌首应下,道:“糜氏乐善好施,风评极佳,我李三郎虽然不堪,却也不会做出鸡鸣狗盗的事情,这一点,还请三公子放心。”

  糜贞笑了起来,道:“听说你与糜九订下的规矩是月供盐货一万斤,这样吧,只要你能保证质量,我可以做主,每斤多给你二文钱的辛苦钱。”

  这就是难得的恩典了,李贤虽然并不把这点银钱放在眼中,可对方示好拉拢的态度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当下只好祭出杀手锏,道:“三公子,我有一秘术,可值万贯,愿献于三公子。”

  糜贞眉头跳了跳,什么样的秘术能值万贯?

  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糜贞眼神只是一扫,糜九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此时,糜贞并不急着揭晓答案,反而好整以暇地说道:“喔,我给你的恩惠可不值万贯,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贤很不习惯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可没法子,谁让他身份低微呢?

  史书上记载着,糜氏势力庞大,光是家中的奴仆就有上万名,而刘备刘玄德之所以能够连败**,转战千里,跟糜氏举家来投有很大的干系。

  这样看来,糜氏三公子确实有不小的本事。

  李贤抬起头来,目视前方,道:“不知道三公子可否为我谋个游檄的职位。”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李贤要想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名堂就必须掌握一支武装力量,而他的身份又无法名正言顺的统领乡民,当然,若是李贤身上多了个官职那一切就不同了。

  糜贞楞了好半响,忽而笑道:“我在想,莫非那朱富贵也是你杀的不成?”

  李贤心头一跳,这糜氏三公子竟然一语中的!好生厉害。

  “公子说笑了”

  “嗯,放心吧,朱富贵与我糜氏没有干系,至于他空下的游檄一职,虽然盯上的人很多,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糜贞似笑非笑,并不再言。

  李贤知道,对方是想看看他所谓的秘术到底价值几何。

  “三公子听说过河蚌生珠的典故吧”

  “不错,难道你还能养珠不成?”

  李贤差点吓了一跳,对方怎么猜的这么准,“没错,我有秘术可使河蚌个个产珠。”

  “什么?真能养珠?”糜贞一惊而起。

  “千真万确,我将秘术写下来,三公子一试便知”

  糜贞双眼眯起,嘴里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就不怕我夺了秘术之后食言而肥?”

  李贤挺立如松,毫不畏惧,“我想三公子绝不是鼠目寸光之辈,这养珠秘术只是其一,日后若是时机妥当,自然另有秘术献上。”

  竟然还有秘术!

  糜贞再不敢小觑,他快步来到李贤跟前,疑惑道:“你这厮倒是好大的口气,也罢,你将秘术写下,不管成与不成,那游檄的职位都是你的了!”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气,无数人垂涎万分的肥差就这样被一个弱冠少年一言而决。

  大丈夫当如是!李贤深吸一口气,道:“多谢三公子”。

  

第17章 生意兴隆惹人妒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冲突,即墨城是方圆数百里内的大城,城内自然充满了尔虞我诈,普通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吃上大亏,然而李贤每一次都能从这里牟取到不小的好处。

  第一次入城高价卖出盐货,第二次入城结识了糜老九,达上了糜家的线,这第三次,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难道说这即墨城还是自己的福地不成?李贤很有些兴奋,等级压迫在汉末尤其明显,一个身无官职的平头白姓要想混出个模样,难于上青天。

  就拿如今天下割据一方的豪杰来说,袁绍一门四世三公,是根正苗红的大地主、大世家;孔融乃孔子二十世孙,是天下有数的名门望族;刘表更是鲁恭王刘馀的子孙,正儿八经的天子近亲……

  在这种名望重于泰山的氛围之下,一个平民出身的家伙要想登上权贵的行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备刘玄德何等的人才,不也是靠着中山靖王之后的名头才哄来众人来投的吗?

  反观吕布,公认的三国勇力第一人,麾下谋士名将无数,可受累于三姓家奴的名头,日后不得不惨死于阵前。

  这说明,一个合适的官家身份至关重要!

  如今,李贤就把游檄看成了一块敲门砖,他要出人头地,要与众豪杰平起平做,就迫切的需要一个借力点。

  游缴官职虽小,但意义非常!

  眼下,机会终于来了,李贤怎能不兴奋?

  只要做了游檄,他就有把握训练出一支如臂使指的精兵出来。

  当然,无论做不做游檄,收购盐货的生意都不能停,这是他扩大影响力的重要一步。

  回到赵家庄,只见庄前的平地上又堆满了白花花的盐货,粗略看去,怕是不下三千斤。

  短短几日的功夫,赵家庄李贤的名头已经打响了,由于赵家庄帮忙收购盐货的乡民都是盐客出身,他们生平最厌恶克扣斤重、克扣铜钱的事情,因而,无需李贤吩咐,这些乡民都把斤重称的仔仔细细,不曾克扣半分。这么一来二去,多数去赵家庄卖货的盐客们都满意而回,只有极少数妄图以次充好,鱼目混珠的家伙不欢而散。

  对于投机取巧之辈,李贤的吩咐也很简单:一概不收,并且记下此人相貌,三月之内不再收货!

  有了几个前车之鉴,南来北往的盐客们便停止了混杂砂石的行为,老老实实的卖盐换钱,反正盐价厚道的很,不枉众人白走一遭。

  于是乎,从早到晚,每日都有盐客往赵家庄卖盐,,而李贤也不间断地把盐货送到即墨城去,源源不断的盐货供应让糜老九喜上眉梢,这可都是他的功劳呀,日后论功行赏,怎么也少不了这辉煌的一笔。

  至于李贤,他再度购买了八头骡马,凑成一个运盐队,专门运送盐货,与此同时,为了防止歹人截货,李贤特意为八十人的护粮队配上了竹枪,每日里好酒好肉的吃食,加上月薪一贯的俸禄让护粮队的成员心甘情愿地为李贤卖命。

  这时候,就算扯旗子造反,相信不少人都愿意闯一闯。

  要知道,汉时一国丞相也不过轶比两千石,也就是二十二贯铜钱的样子,至于县令、县尉之类的小官儿,年俸不过四五贯,当然,那些灰色收入是不在其中的。

  眼下,跟着三郎干,一年十二贯!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

  消息传出,李贤的护盐队一下子成了香饽饽,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来。

  按照惯例,李贤依旧优先考虑赵家庄的乡民,其他的人,除非特别优秀,不然的话一律不予采纳。

  对于刚刚起步的护盐队来说,忠实、可靠最为重要,至于个人的武力反而是次要的。

  就这么挑挑拣拣,护盐队的规模还是突破了一百人。

  每日天还没亮,李贤就亲自带队训练。

  训练的内容很枯燥,就是背着几十斤重的物事跑来跑去,然后再练习一个时辰的长枪刺杀。

  刺杀的动作很简单,没有繁杂的招数,只有最简单的一招:往前刺出,李贤强调的是刺杀的整齐划一性。

  无数的经验告诉李贤,长枪兵是古代最经济实惠,最容易形成战斗力的兵种,只要没有遇到大批量的弓箭手,几百人的长枪兵足以横扫数倍于己的流寇。

  弓手是珍稀兵种,没有长年累月的训练,等闲人根本把握不住准头,目前,李贤麾下连一名射手都没有。

  其实说实话,就是这一百名护盐乡兵,李贤都快养不起了。

  都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便是这冷兵器时代,人吃马嚼的都是天文数字。

  若不是李贤从朱富贵手里搜刮了十多斤的金饼,他连几个月都撑不下去。

  只进不出不是长久之计,李贤盘算着,是时候该增加进项了。

  赵家庄的盐货买卖越来越红火,食髓知味的乡民们纷纷卖出积攒多时的盐货,相对于这里,朱家盐场就冷清许多了。

  诺大的盐场空空荡荡的,八天的时间过去了,盐场收购的盐货连五百斤都没有!

  刚开始几日,还有几个不明真相的盐客前来,可等到后来,竟是门可罗雀,一整天都收不到一斤盐货。

  朱富贵死了,朱家没了主心骨,不过,朱家盐场总归是需要经营下去的。

  面对赵家庄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竞争对手,朱家少爷朱有德火冒三丈,他晓得,越是在这个时候越需要雷霆立威,他要让人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堂堂朱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

  要不是顾及糜氏与赵家庄那帮穷酸之间的关系,朱有德早就点齐人马杀往赵家庄了。

  朱有德可以不怕县尉、不怕县令,但是,他不能不怕巨无霸一般的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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