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寿衣?”
王道玄眉头微皱,又看了看那重新放好的石阶,眼中恍然大悟,“贫道明白了…”
“有人!”
就在这时,房顶上的吕三忽然起身。
而李衍,早已踩着房梁,脚下发力,嗖的一下腾空而起,直接跳到田家大宅后巷。
只见一道黑影,正撒腿而逃。
对方明显已踏入暗劲,脚下连续发力,速度飞快,好似利箭一般前冲。
“哼!”
李衍一声冷哼,直接追了上去。
虽然比不上那些老牌高手,但他将各种劲道以阴阳八卦划分,用借势之法,也算是踏入了化劲层次。
脚下劲道连续爆发,好似缩地成寸。
更妙的是,每次踩地,都用了震荡劲,劲道在身体筋膜和地面之间回荡,速度又提升一倍。
这算是他不死印法的初步使用。
虽然无法吸收敌人劲道,再借势打出,但用于赶路,已远超寻常武者。
若此刻有人在旁,便会觉得他身形闪烁,好似鬼魅,和用了术法差不多。
几个呼吸之间,双方的距离便于拉近。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脚踩七星步,身形骤然止住,借着这股力量一个翻身,身形宛如游龙,一脚踢向李衍额头。
这一下,极其突然。
然而,李衍的反应更快,侧身换膀,身形一扭,让过这一腿,随后一个顶心肘。
嘭!
那到身影横着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滚三圈,才止住势头,挣扎着爬了起来。
而李衍则脸色阴沉,开口道:
“赤龙翻身,龙华拳?”
“武当的人,怎么也吃起了葛念…”
第二更十二点前
第276章 另有曲折
李衍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武当弟子。
想当名门正派,可没那么简单。
他们的戒律,极其严苛。
一些戏文中,经常会出现某个桥段:名门正派的弟子与妖女相恋,冲破老顽固的阻挠,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李衍江湖中厮混,知道没那么简单。
很简单,没有约束的力量,只会带来毁灭。
江湖上不是没有出现盛极一时,仗着力量称霸一方,却迅速败落的大教法脉。
他们有个共同特点,都是从内部崩塌。
就连国家,也同样如此。
帝国的毁灭,往往从人心败坏开始。
而玄门正教,个个年代古老,历史悠久,对这种事看得更清,故而规矩更严苛。
就如太玄正教。
五戒十善、正一五戒、初真十戒、仙道十戒、天仙大戒…各种戒律多的数不过来。
“吃葛念”,是仗着功夫做杀人、劫掠、绑架、陷害等差事。
龙华拳可是正统武当弟子才能修行。
敢做这种事,实在是胆大包天。
躺在地上的武当弟子,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被李衍叫破根脚,面带羞愧的同时,也有些恼羞成怒。
他一咬牙,脚踩九宫,猛然凝爪,身形摇摆似龙,三两步便来到李衍跟前,手腕一翻,化作龙爪抓向李衍面庞。
这一招叫青龙出水,好似寒潭龙跃出水,带着一股罡风,气势凛然。
然而,对方这一下却是虚招。
只见此人右爪前探,左手却在背后迅速掐诀,同时右手变爪为掌,一个摇摆。
其掌心处,忽然罡煞之气汇聚。
竟让李衍有种眩晕感。
武当吸魂掌!
又是一门不传绝学。
此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李衍原本还想试试其身手,这下也没了心情,身子一侧后退,同时掐诀,右掌噼里啪啦电光闪烁,阴雷掌直接拍了上去。
啪!
这年轻人被一掌拍在脑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当然,李衍也留了手,没拍死对方。
毕竟这件事,总要有个人证。
而此时,吕三也恰好赶到,取来绳子,与李衍合力将此人五花大绑,拎回了田宅。
……
“武当的人?”
沙里飞也有些奇怪,“已达暗劲,还会武法,不去郧阳护山,怎么跑来这里捣鬼?”
“待会儿问问看。”
李衍微微摇头,随后看向王道玄,“道长,可曾找到了原因。”
王道玄沉声道:“贫道弄清了。”
“这种厌胜法,乃是借先祖血脉施展。”
“若无意外,那些地砖,都是田员外祖坟老砖雕刻而成,铺在前堂地下,相当于阳宅变阴宅,祖宗还被后人踩,自然不安宁。”
“借血脉之力施咒,虽不致命,但夜夜噩梦,也会让人心生不宁,而且极其隐秘。”
“先叫醒田员外吧。”
田员外此刻已陷入梦魇,昏昏难醒。
但众人自然早有布置,直接将松动的石阶扒开,又取出几块棺材砖。
轻声呼唤,田员外顿时猛然惊醒。
他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喃喃道:“这次的噩梦,老夫记得清楚。”
“我梦到了老坟,睡在坟里,祖父一直直勾勾盯着我。”
听他一说,众人更加确定,王道玄便将自己的猜测告知。
“掘了老夫祖坟!”
田员外一听,当即面红目赤,咬牙道:“天杀的小贼,这次没完了!”
被施术暗害,这田员外还能忍着,并且借机弄些好处,但掘人祖坟,却令他难以接受。
说着,又看向地面昏迷的武当弟子,愕然道:“这不城隍庙的阳冲子么,怎么也干下此事?”
李衍问道:“田员外知道此人?”
“嗯。”
田员外冷声道:“汉阳城隍庙的风垣子道长宅心仁厚,虽不擅长术法,却精通道医,经常帮穷人治病,不惹是非,在城中名声很好。”
“这阳冲子是其弟子,原本是下一代城隍庙祝,却因一个女人,和师弟大打出手,被逐出城隍庙。”
“想不到,还来暗害老夫,肯定是自甘堕落,投靠了吴九诚!”
李衍点头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我也没想到,对方今晚就会来捣乱,眼下抓了人,吴九诚那边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沙老叔,你和吕三兄弟还有道长,陪着田员外去找那些匠人,我留下审问这阳冲子。”
“好!”
众人也知时间紧迫,当即动身。
田员外身为豪富,又处在在这三教九流汇聚的汉阳城,自然雇了家丁护院。
他当即叫了十几个人,打着灯笼,和王道玄等人骑马,向着城南而去。
待众人离开后,李衍这才淡淡一瞥,开口道:“既然已经醒了,何必装模作样。”
果然,那阳冲子已经醒来,听到李衍的话,便缓缓睁眼,坐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便是李衍留下的原因。
此人是武当真武宫弟子,方才还十分机警,装昏迷想弄开绳索,其他人留下可应付不了。
看着对方这死皮赖脸的模样,李衍知道,用什么门派名声质问,肯定没用。
他摸了摸下巴,眉头一跳,“我很好奇,是什么女人,有这么大魅力,能让武当嫡系弟子也动了凡心?”
“在哪个窑子,在下也去光顾一番…”
“闭嘴!”
果然,这年轻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咬牙道:“无耻之徒,别污人清誉!”
“无耻?”
李衍哑然失笑,眼中满是不屑,“为个女人,和师兄弟翻脸,不顾师门清誉,离开后还当人走狗,邪术害人。”
“武当戒律,你是破的一干二净,还跟我说什么无耻,笑话!”
阳冲子被说的面红目赤,又咬牙低下了头。
“不说?”
李衍淡然道:“不说也没事,反正此事早已传开,我迟早知道,明日拉着你游街示众,来城隍庙门口多晃荡几圈。”
看此人表现,他已了然于心。
玄门正教的弟子,都是从小培养,虽说根基深厚,远超普通江湖术士,但也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