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这些。”
李衍沉声问道:“现在牛背梁可否过得去?”
“过不去了。”
这土匪连忙摇头,“如果是昨日,以大侠您的身手,偷偷从夜里过,还有机会。”
“但现在,路是彻底不通了。”
李衍眉头一皱,“又出了什么事?”
土匪陪笑道:“就在今日,一个消息传来,原先的陕州左参政卢康要告老还乡,这老倌儿以自身为饵,吸引视线,实则暗中聘请了长安几个镖局,押送一批红货回家。”
“因这批红货价值惊人,所以那些镖师都不敢声张,而是乔装打扮,走的暗镖。”
“眼下,山上的寨子都已联合,想要吞了这笔红货再散伙,无论古道山道都有人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过。”
“商队就不提了,什么挑货郎、戏班子、甚至两只镖局都被挡在道上,大侠您带这么大一口棺材…”
“想不引起怀疑,都不行!”
沙里飞骂道:“好家伙,堵官道,杀大官,你们的贼胆也太大了些吧。”
土匪尴尬一笑,“反正也要散伙,不如捞笔狠的。”
李衍沉声道:“那些人被堵在什么地方?”
“七里铺,长风客栈!”
推朋友一本书,是一位真正学霸博士,成绩爆火,曾创造许多网络名梗,有趣又好看。
第99章 长风客栈
“啪!”
长风客栈内,汉子拍桌而起,对着四面八方抱拳,慷慨激昂道:“诸位同道,这牛背梁群匪猖狂,是彻底没了江湖规矩。”
“要我说,咱们人也不少,还不如联起手来杀个痛快,说不定还能得到朝廷赏钱!”
客栈大堂内三教九流汇聚,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甚至还有蹲在墙角的,但却没人回应。
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汉子见状,顿时脸红脖子粗,骂道:“一个个都是胳膊能跑马的汉子,怎如此胆小!”
“哎呦,话说的可真难听。”
一名背着凤阳花鼓的妇女不阴不阳道:“我是妇道人家,别人不好意思说,我可不怕你。”
“谁不知道你们定远镖局吃了大亏,不仅货被截了,人手也损失不少,想报仇自己去,别拿着大家伙当傻子!”
“就是!”
“土匪没规矩,你也不咋地道!”
事情说破,周围人也毫不客气讽刺。
汉子气得两眼发黑,“都是一帮乌合之众!”
他这话,反倒激起了更多嘲笑。
“呦,这帽子给扣得,不愧是长安来的大爷!”
“啧啧,比不上们呦,我们只是混口辛苦饭,有事就等等呗,何必玩命…”
一时间,客栈内吵吵闹闹。
东侧偏僻角落内,带着斗笠的李衍微微摇头,随后看向一边,微笑道:“周班主,您也去商州?”
得知路上队伍都给堵在七里铺,李衍他们天一亮动身,来到此地,看是否有办法过山。
然而,正如之前所见。
这里汇聚的江湖中人不少,一半是普通人,也有一些好手,但龙蛇混杂,且人心不齐,想联起手来过山,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惊喜,便是碰到了熟人。
正是咸阳皮影戏春风班。
这周班主的气色,比当时明显好一些,苦笑摇头道:“托李少侠和王道长的福,周家倒了,没人再逼债,我们接了些活,也闯出些名气。”
“这不,有人给联系,说商州那边有个大活,酬劳丰厚,我们想着年前挣上一笔,就立刻上路去商州。”
“谁曾想竟碰到这倒霉事,那可是大家族的宗祠建成典礼,万一误了时辰,可怎么办啊…”
沙里飞在旁低声道:“您也是老江湖,比我们来的早,有没有瞧出这帮人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
周班主笑道:“人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瞧这大部分人的意思,是想等山贼们办完事散伙,再继续上路。”
“等一等,顶多亏钱,但命却只有一条…”
哗啦啦!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跌跌撞撞冲进客栈,正是车把式老孟头。
他脸上带伤,满脸焦急高呼道:“李少侠,快,有人要抢棺!”
李衍面色微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客栈。
送亡人的队伍,因为店家不允许,便停在数百米外大树下。
此刻,那里已是吵吵闹闹。
几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正拳打脚踢揍着杠夫们,而有一人则一把推开阻拦的王道玄,手中拎着铁钎就要开棺。
“狗日的,不要命了!”
李衍一声怒喝,脚下暗劲勃发。
经过这些日子修炼,他功力渐长,暗劲使用越发纯熟,已能够连续使用。
嗖!嗖!
两腿连续发力,没跑几步便纵身一跃,好似八步赶蝉,转眼间便来到大树下。
“你谁啊…”
一名汉子刚扭头发火,便只觉劲风袭面,却是李衍一记迎风劈掌,直接拍在其鼻梁上。
啪!
鲜血四溅,那汉子哼都没哼,直接晕倒在地。
“是练家子!”
“果然有问题,拿住他!”
剩下的几人纷纷四散,拔刀出鞘,将李衍围住。
而那正准备开关的汉子,也扔掉手中铁钎,仓啷一声拔出腰间关山刀子,斜撇一眼,冷笑道:“刀客,啥时候也替人走起了暗镖?”
李衍一听,便想明白怎么回事。
按照土匪所说,卢康是用自身吸引视线,然后请镖局的人乔装打扮,护送暗镖回商州。
看来这消息已经传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多红货不仅引来土匪,就连一些凭刀子混江湖的都想分杯羹。
借棺材掩护,是镖局常用手法。
这帮人也是刀客,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护镖者。
即便弄清楚原因,李衍也没什么好话,冷声道:“不长眼的东西,里面是我一位前辈,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话间,客栈内已涌出一堆人看热闹。
周班主怒斥道:“你们这帮人好没眼力,这位可是咸阳城李衍李少侠,他会骗你们?”
“李衍,搬倒周家那个?”
“听说还是病虎的儿子…”
江湖上的消息,通常走的很快。
人群中有不少关中道上的,咸阳城发生的事,闹得轰轰烈烈,他们自然有所耳闻。
那汉子一听,反倒是乐了,“李虎的儿子,老子装模作样,儿子也猖狂,毛都没长齐也出来混江湖。”
“来,叔教你做人。”
“做你爷爷!”
事已至此,李衍也不再废话。
他父亲在关中道上闯出字号,得罪过的人可不止一个,这帮刀客肯定也吃过亏。
“断他手脚!”
话音未落,旁边已有人挥刀冲来。
这帮人之中,唯有那准备开棺的汉子踏入暗劲,剩下几人功力一般,但配合却很默契。
都是关中快刀,分取李衍上中下三路。
转眼间,刀光便将李衍笼罩。
然而,李衍的刀更快。
锵!
他手中关山刀子出鞘,侧身进步,转身后撤,同时提、撩、抹、挡,且暗劲勃发,力道惊人。
铛铛铛!
众人只觉其周身刀光闪烁。
几声脆响,围攻之人手中的刀,便全被荡飞。
然而,李衍的动作还未停歇。
那些刀客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片雪亮,紧接着惨叫连连,后退摔倒。
这时候,几只断手才掉落在地。
好狠的小子!
周围看热闹的只觉头皮发麻。
这些刀客,一辈子功夫都在手上,用刀的手被断,今后怕是再难吃这碗饭,下场凄惨得很。
这还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若在什么偏僻角落,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找死!”
棺材旁的汉子顿时暴怒。
刀客皆是刀头舔血,有今天没明天,从不怕与人拼命,兄弟被砍断手脚,若不宰了对方,今后就没法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