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骇欲绝,但还没来得及后退,刀光便已贯穿额头,同时从后方同伴心口穿过。
正是李衍的断魂飞刀。
有了勾魂雷索操控,二十米内如臂使指,和飞剑差不多。
断魂飞刀杀人,必然魂飞魄散。
通常情况下,李衍不会乱用。
一来能当做杀手锏,二来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但面对这些人,他却很乐意使用。
刀光闪烁,血光飞溅。
呼吸之间便有七八名东瀛蒙面人殒命。
与此同时,后方墙壁上再次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吕三。
他挥舞手臂,钢锥呼啸而出。
噗噗噗!
直接插入几名东瀛人后脑。
前有狼,后有虎,这些东瀛人彻底胆寒。
靠在中央的几人,同时从怀中摸出药丸,对着地下猛然一甩。
嘭!
爆炸声起,浓烟四散,剩下的东瀛人趁机烟遁。
而李衍则懒得理会,直接转身,阔步走入小院。
“鲁静海,别费心思了!”
看着想逃的鲁静海,他边走边沉声道:“这《妖蛇长生术》是谁教你的!”
张天魁走后,他便用了遁术暗中跟随,来到这玉皇阁。
鲁静海露出手臂青鳞,勾牒也同时捕捉到魔气气息。
用了点时间领任务,已弄清魔气根脚。
鲁静海所修,乃《妖蛇长生术》,来源于一个叫“桂龙”的魔神。
这魔神,原本是颛顼帝时的妖怪,长得像没有角的龙,善于驾驭云雾,游荡山川,喜食人脑,吞噬了大量妖眚之,不死不灭,封神之战后被打入罗酆山镇压。
关于封神之战,他此时也有了大概了解。
那同样是一场人道变革。
不仅人间商朝灭亡,大罗法界中,也经历了一场动荡。
其中牵扯颇深,事关上古神,人祭等习俗。
总之,自那之后人间祭祀和大罗法界,都发生了变化。
这《妖蛇长生术》十分凶残,修炼时要捕捉水中妖蛇,活吞入腹,还要经过诸多残忍秘法。
好处是,能模仿蛇蜕皮,一次次新生,保持肉身活力。
但隐患也着实不少。
既要承受蜕皮时的极端痛苦,也要定期食用人脑。
怪不得鲁静海会躲在此地。
他靠着钱财,已将驻扎观中的太玄正教道人收买,借俗神遮掩气息。
同时玉皇阁靠近码头,也方便他食用人脑,毁尸灭迹。
津门码头人流复杂,往来客商众多,有人失踪,根本看不出来。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李衍的话,鲁静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装什么糊涂!”
李衍冷笑道:“蜕皮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躲在暗处不敢见太阳?”
此刻,已是日落黄昏。
夕阳西沉,正好从偏殿顶部过去,而鲁静海却始终躲在阴影中。
这,也是《妖蛇长生术》的弱点,蜕皮七日内,不可见阳光。
“闭嘴,毛头小子懂什么?!”
鲁静海修炼邪法,心性早已大变,被李衍连连道破弱点,顿时有些癫狂,怒吼道:“老夫戎马一生,替这大宣立下汗马功劳,不过玩几个娘们,便剥了老夫官衣!”
“英王府看似厚待,实则只把老夫当狗,呼之则来,唤之则去!”
“这大宣负我,神州负我,老夫想多活些日子,都不行么?!”
多年积攒的苦闷,这一刻,似乎彻底释放。
脸皮和颈部,也浮现出细密青鳞。
而被他扣着喉咙的张天魁,此刻也终于找到机会。
他用出龙脊中仅存的罡煞之,身子猛然一抖,又抓着鲁静海手臂弯腰一甩。
如今的张天魁,名声还要盖过当年沧州跤王。
虽是余力爆发,但也极其凶悍。
唰!
他爬倒在地的同时,鲁静海也直接被他甩出。
“啊~”
刚从偏殿飞出,落地后触碰到阳光,鲁静海便发出凄厉惨叫。
皮肤上的青鳞,冒着黑烟,正迅速枯萎,片片脱落。
这种痛苦,和剥皮差不多。
鲁静海挣扎着想往殿内钻,但脚踝却突然传来刺痛。
却是李衍已然上前,挥刀一插,将其腿钉在青石板上。
“啊~啊~”
鲁静海疯狂挣扎,竟反手一扯,将腿硬生生扯碎,血肉模糊,向着殿内爬。
“李少侠,还请住手!”
偏殿内,瘫软无力的张天魁开口,眼中满是不忍与哀求。
虽说鲁静海对他下杀手,但从小抚育,感情已不输血亲父子。
李衍眼睛微眯,并未继续动手。
并非因为张天魁求情。
静海帮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些人哀求时,可是叫天天不灵。
同样,这些人落到他手,也别想着装可怜。
实则有些情报,还要从鲁静海嘴里问。
鲁静海两手并用,挣扎爬行,身后拖出长长血迹。
爬倒阴影中后,他终于力竭,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李衍紧随其后,又是狠狠一脚,踩在其伤口上,冷声道:“说,谁教你的邪法,津门藏着建木的哪个老王八,鸦片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
鲁静海白发披散,喘着粗气,却只是癫狂大笑,“日你姥姥的,老夫就是不说,你弄死我吧!”
李衍眼睛微眯,断尘刀挽了个刀花,噗嗤一声,插入对方另一条腿,拖着就往外走。
“啊~放开我!”
似乎是想起阳光照射的痛苦,鲁静海再次疯狂挣扎。
“义父,快说啊!”
张天魁焦急吼道:“李少侠,让我跟他说。”
李衍一声冷哼,停下脚步,刚好在阳光阴影交接处。
张天魁胡乱将解毒丸塞入口中,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强撑着爬了几米。
看着鲁静海的模样,他不由的悲从心来,“义父,你不是这种人,从前你可是教过我,挨打要立正,你也跟我说过,从不后悔去北疆。”
“你还跟我吹牛,说杀了多少狼国余孽啊…”
“呜呜~于文海那混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此刻的鲁静海,邪法被破,眼神已有些涣散。
似乎是张天魁的呼喊,唤醒了他的理智,鲁静海口唇微张,半晌才看了看天空,开口道:“教我秘法之人,名叫孔自在,是一名南洋商人,就藏在码头红毛番的船上。”
“孔自在?”
李衍眼中杀机闪烁,“于文海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认识的他?”
什么孔自在,多半就是烂牍先生孔晦。
这建木组织,果然与红毛番有勾结。
鲁静海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眼神却越发清灵,没了之前晦暗癫狂。
听到李衍询问,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于文海,是孔自在徒弟,至于如何认识,老夫不能细说,只能告诉你,京城,蟠桃会。”
说罢,就扭头看向张天魁,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你这混小子,知道老夫为何疏远你么?”
“老夫嫉妒你,若老夫也有这么好的天资,岂会跟这些腌之辈混在一起。”
“当年北疆,老夫若多立功勋,就不会…”
话未说完,已彻底没了气息。
“爹!”
张天魁顿时一声嚎啕嘶吼。
李衍眼睛微眯,也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他没想到,这张天魁对鲁静海,竟有这般感情。
让这浑人控制局势,怕是不会配合。
当务之急,是不能走了孔自在。
嘭嘭嘭!
就在这时,空中也掉下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