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一会儿还要换裤袜……烦死了。”她这么嘀咕着，却又乖乖的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穿起裤袜，白丝裤袜一点点包裹她的小腿，大腿，她幽幽怨怨的搂住了许落的脖子。
“好，好了……你，你来吧。”
“一，一会儿……一会儿温珈蓝的时候，换，换黑色的……还有，你，你不许又给我弄脏了！”
秦暮雪小声的碎碎念着，只是她很快就碎碎念不出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没意思
次日清晨。
许落被秦暮雪从床上赶了下来，还是在太阳初升的时候，许落无奈的看着秦暮雪抓着被子，幽幽怨怨的模样，还是穿上了衣服，从她的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今天倒是很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许落打算去钓鱼，太阳都还没有出来呢，天空阴沉沉的，这时候的天空有雾霾蓝的般的色彩，许落走到了山上的湖边，拿出了他的钓竿和小桶，坐在了湖边。
因为他运气不错的关系，倒是有四五条鱼上钩，这都够好多人吃了，接着他回了暮雪山的厨房，做了鱼丸，用鱼肉熬了一大锅鱼汤，煮了一碗鱼汤面，还放上了两只煮熟的河虾，煎了几个蛋，挨个去喊院子里的姑娘们吃饭。
光是暮雪山上，加上许落都有四张嘴，更何况，还有姜锦那边的君汐言，只是一大早，许落不知道为什么白初晴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而薛凝也偶尔瞥许落一眼。
许落被她们两个看的心里发麻，吃过了早饭以后，秦暮雪回去继续睡觉，颜倾上山去浇花，许落看向白初晴，“我脸上有花？”
白初晴轻哼一声，别过脸。
许落凑到了薛凝的身边，“你们总看我做什么？”
“你猜。”薛凝的声音清清冷冷，她一贯如此，只是她一般不会说这两个字眼。
许落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到底怎么了？”
薛凝看着许落的眼眸，她的眸子里倒是有了几分盈盈笑意，她伸出手，轻轻的抓住许落的肩膀，凑到了他的耳边，“昨晚初晴去你的房间，却一晚上都没看到人，明明你不在姜璎珞那边吧？”
许落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也看我？”
“因为我刚好在你的房间里面看到了初晴。”薛凝轻声念。
许落麻了。
薛凝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的，其实……你都猜到，初晴猜到一些了吧？”
“所以师姐你一直都知道吧？”
“你觉得呢？”
许落和她对视一眼，薛凝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白初晴收拾着碗筷，她倒是没有表现出幽怨的，委屈的样子，她就只是多看了许落几眼而已。
许落还得去给君汐言送饭，就先离开了暮雪山，朝着姜锦的院子御剑而去。
………………………………
君汐言的药，再上个三天，差不多就该好了。
许落把她又给抱了起来，现在她的伤势已经愈合了许多，倒是能自己坐起来了，现在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小吊带，松松垮垮的，头发也没有再打理的那么精致，即便如此，她这般慵懒的模样，仍旧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可惜许落免疫。
“你不是能抬手了吗？”
“累。”
于是许落只能拿着筷子，把面条一卷卷的卷起来，喂到她的嘴边，君汐言倒是这么吃的开开心心，最后还要嘟囔一句，“要喝汤。”
许落拿勺子给她吹凉，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小半碗，君汐言就乖乖的继续躺着了，许落刚打算走出去，君汐言再拽拽他的手，“戏本子。”
许落这里还剩下能给她看的最后一册，也就是结局。
君汐言松开拽着他衣角的手，放他走了出去。
……………………………………
姜锦还在抱着碗小口小口的喝鱼汤。
这样的动作或许并不显得优雅，但是却多了好几分的生活气息，让她一下子就显得没有那么遥远了，许落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她喝汤的样子，其实也算是心旷神怡的景象。
毕竟她好看嘛。
这是没法去否认的一件事情，可惜这么多年来，剑宗宗主姜锦，给人留下的都是不苟言笑的形象，明明这家伙，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打住。
许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危险。
“味道怎么样？”
“好喝。”姜锦的评价简简单单，许落轻声笑笑，她看着许落的脸，过了几秒钟，她问，“你心情不错？”
许落一怔，“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直觉。”
“确实心情不错。”
“怎么了？”
“倒是没怎么。”这肯定就是不能和姜锦说的事情了，姜锦哦了一声，别过脸，“你送我那条裙子，我试过了。”
“感觉如何？”
“还可以。”
“那应该就算是很不错的评价了。”许落无奈的笑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姜锦又算不算社交白痴呢？
谁知道呢？反正要是聪明玲珑，大概也不会这么久以来，都察觉不到花瑶雾的动摇，可这并不是她的过错，老实人是没有过错的。
有罪的，就只是贪婪的人而已。
可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许落和姜锦照惯例闲聊了几句以后，他就离开了，还得再准备中午的午饭，这段时间他在做饭上，可又认认真真的花了不少的功夫，毕竟要伺候君汐言，她的嘴可一直都挑的很。
…………………………
花瑶雾和花折镜，一起来到了剑宗。
花折镜下灵舟以后，就去找姜璎珞去了，女儿现在长大了，慢慢的也就不亲娘了，花瑶雾倒是习惯，只是近些日子，她心底一直都烦躁的紧，现在她到了剑宗，一步步的踏上了灵剑山，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到了姜锦的院子门前，却犹犹豫豫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伸出手，去轻轻的扣响那扇门。
院子门前有一颗槐树，槐树的枯叶落了满地，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裙，站在那里，恍惚了一个瞬间，仿佛忽然光阴流转，世界变迁，时间又回到她和姜锦刚认识那一年，她伤好以后，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姜锦的院子门前，犹豫着……是否要敲响这扇门。
那一次，是姜锦自己打开了那扇门。
而这一次。
花瑶雾在这里站了有半个时辰。
却没有勇气抬起手。
她就静默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具凝固的雕塑一般。
………………………………
姜锦知道有人来了。
在灵舟出现在剑宗范围内以后，她当然能够感知到，那属于花瑶雾的灵舟气息，所以她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她泡了一壶茶，茶水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冷冰。
花瑶雾始终没有敲门。
她站在门外，她坐在屋里，屋里屋外都有那么一棵树，树上的枯叶随着秋风飘落盘旋，仿佛没有人心急，就只是这么静默的等待着。
直到姜锦的指尖轻轻勾动门扉，门打开。
“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吧。”
她轻轻的念道。
这一次，还是她自己打开了那扇门，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花瑶雾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姜锦的对面。
…………………………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有事的话，你也不会来找我，说吧，你找我做什么？”姜锦淡淡的念着，那壶茶已经冷了，不能再喝了，她却没有再沏上一壶茶的打算。
“我就是，想找你聊聊。”
“我还不了解你吗？”姜锦安静的凝视着花瑶雾的脸，可她却又在说出这句话以后，自己都愣了一下。
若是换做以前，她大概是不会用这般冷冰的眼神，去看花瑶雾的。
其实姜锦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大概属于面冷心热的那一类，即便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可对身边的人一直都好，而花瑶雾，大概就属于另外一种，她表面对谁都和和气气，热切幼稚，但实际上，心底真正有位置的人，寥寥无几。
“听说瑾雅阁送了你一条裙子……”花瑶雾说出这句话以后，忽然就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的她，再怎么也会先和姜锦多聊一会儿，再仿佛不经意的提到这件事吧，可为什么现在，偏偏不自觉的就说出口了？
“是，许落那家伙送的。”
“你和许落……”
“什么我和许落？”姜锦微微皱眉，听不懂。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我能看看那条裙子吗？”
姜锦迟疑了一个瞬间，她原本该拒绝的，可偏偏却又下意识的点了头，那现在就没办法了，所以她站起身，带着花瑶雾到了她的屋子里面。
屋子里就挂着那条裙子。
这条裙子确实设计精美，用料奢华，可这对姜锦来说，其实无关轻重，她并没有那么在乎，而花瑶雾恍恍惚惚的看着这身衣裙，她再一抬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那一幅许落画的，背景是海边月夜的油彩画。
她就这么凝望着那幅画，手指攥着裙摆，指尖微微的泛着白，轻轻的咬住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觉得有点讽刺。
而姜锦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不闻不问，不说不念，待到花瑶雾低下头，她才开口，“看完了吗？”
“很漂亮，很适合你。”
“哦。”姜锦哦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花瑶雾跟在了她的身后，她望着姜锦的背影，枯叶在半空中盘旋，她忽然轻轻问，“近些日子睡的还好吗？”
“分外香甜。”姜锦淡淡的回答。
花瑶雾的脚步就停在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所以她开始笑，笑着笑着就掉下了眼泪。
……真没意思。
花瑶雾这么想着，没有打招呼，朝着门外跑去，只是因为她跑的太过于匆忙，恰好和进来做饭的许落，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