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问:“老师,特意换的衣服?”
余淑恒温润地讲,“你上次不是说,你父母忌讳黑色?所以我今天穿了红色。”
李恒夸赞道:“要是穿大红,可能更美。”
“大红?我衣柜里确实有,但会比较妖艳,不符合我的老师身份。”余淑恒说。
讲着话,两人到了院门口,他抬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妈,是我,开门。”
今天太阳高照,田润娥原本在院子里听京剧、晒太阳,闻言,高兴地小跑过来,打开门。
“满崽,你.余老师也来了。”
看到儿子身后的余淑恒,田润娥立马停止和儿子打招呼,赶忙跨出门槛,双手接过余老师手里的东西。
她还不忘客套:“余老师,你人来就行,不要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余淑恒微笑说:“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
老实讲,李恒也不晓得老师提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但觉得应该不便宜,毕竟她家里就没几样是便宜的。
进院门,余淑恒直直看向石桌上的录音机,里面播放的正是京剧《穆桂英挂帅》,黄昭仪的声音。
余老师不动声色扫了眼李恒,后者没任何反应。
他确实没反应,因为注意力没在录音机上面,而是径直走向屋里,同老爸李建国说话去了。
“老爸,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好多了。余老师来了,快请坐。”李建国看到余淑恒,赶忙起身让座,还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整理,接着马不停蹄去倒热茶。
余淑恒很有涵养地坐下,然后同老两口拉起了家常。比如问身体啊,问在京城居住情况啊。
李恒四处走一圈,问:“诶,老爸,二姐呢?没在家?”
李建国说:“她送子衿回家了,要等会才能回来。”
李恒愣了愣,转身:“子衿回家了?”
李建国看眼余淑恒,说道:“考完试,这几天一直在这边陪我和你妈,明天她大姑的女儿结婚,所以回家了,下午3点左右走的。”
李恒有些郁闷,回忆一番,她大姑的女儿应该是这时段结婚的,毕竟前生自己和子衿的第一个孩子是94年年初出生的,对方的孩子比自家的大5岁多,他模糊记得。
听到“子衿”,余淑恒一直在悄悄留意老李家一家三口的表情,从刚才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断:貌似田润娥和李建国已经把陈子衿当儿媳妇看待了,还经常生活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这两口子知道不知道宋妤和肖涵的存在?
假若知道,却还如此偏向陈子衿,那陈家为对方治疗身体这一步棋走得太正,暂时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不知情,一切还好说。
这小男生真花心,一个女人都住家里来了,却还在外面惹是生非,回头得好好跟沈心同志说说,这一卦该如何做解释?
余淑恒思着想着,眼睛突然一凝,她有些愕然。
竟然能在这里看到黄昭仪的照片?
一盒合影摆在柜子上端,里面从左至右分别是:陈子衿、田润娥、黄昭仪、李兰和李建国。
黄昭仪一身贵妃醉酒的戏服,站正中央位置。田润娥手挽着陈子衿的手,五人面带笑容,一齐看向镜头。
李兰和李恒的长相都继承自田润娥,三人有几分相像,黄昭仪难道看不出来?
还是说,正是因为看出来田润娥和李恒的相貌有相似之处,才愿意配合拍照?
见余老师的目光盯着柜子上的照片,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他半晌问:“老妈,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田润娥喜不自禁地取下照片,介绍道:“上个星期合的影,还过两天我和你爸不是要回老家了么,你二姐见我们喜欢京剧,于是就专门带我们去戏院观看了一场。
你看这个人,她叫黄昭仪,是我和你爸最喜欢的大青衣。”
李建国在旁边搭腔:“为了看这场戏,你二姐在两个月之前就开始筹划了,这黄昭仪来京表演的机会不多。
一个月就一两场,有时候一个月一场都没有,比较受欢迎,一票难求。”
李恒和余淑恒对视一眼,心绪莫名。
田润娥还在卖弄,“满崽,跟你讲,这大青衣特别好相处,拍照的时候,人家不愿意站中间位置,说这样有点不尊重我和你爸。
你看,多谦和一人啊。
我和你爸没那么老,还是我和你二姐硬拉她站中间。”
李恒嘴角抽搐,不知道怎么接话?
余淑恒盯着照片中的黄昭仪,雅致笑笑:“叔叔和阿姨还是挺年轻的,看起来不比这大青衣大多少。”
李恒:“.”
没瞧出来啊,这老师还有点焉儿坏。
一句话,把田润娥说得心花怒放。
以前她在农村都有点显老了的,但来京城小半年,由于吃得好住的好,也不再为丈夫病情发愁,皮肤白皙,容貌意外地逆生长了,恢复了她几分原本的美貌。
四人热聊半个小时左右,二姐回来了。
李恒瞅下时间,起身道:“妈,你替我好好陪下老师,我去做饭。”
田润娥满面笑容说:“诶,去吧,多做几个余老师喜欢吃的菜。”
“嗯,晓得个。”李恒进了厨房。
没多久,跟余淑恒唠嗑一会的二姐也跟了进来,关上厨房门就开始调侃:“今天的余老师好有女人味,老弟,你尝过了没?”
李恒翻记白眼,“老妈说,你们过两天回老家?”
“对,2号下午四点钟的火车票,子衿跟我们一起回去。”李兰说。
李恒问:“那医生怎么讲?”
李兰告诉道:“医生说回去一段时间没问题,开了一些中药和贴的膏药,等初六大姑的女儿出嫁后,我们就立即赶回京城。
李恒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回前镇后,尽量多带子衿出去玩,别让她单独和肖涵在镇上碰面。”
李兰讥笑:“你在怕什么?怕她们打起来?”
李恒无视她的口吻:“打架倒不会。但她们两个积怨已久,碰到一起难免会唇枪舌战一番,你帮我拦着点。”
李兰摇头,“不一定拦得住,昨晚子衿是和我睡的,还说想去初中母校看看,而那肖涵的家就在镇中对面,搞不好就会碰到。”
李恒道:“年底镇上都会赶连场,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碰到?你上点心,回头我给钱你开店做生意。”
李兰问:“愿意借多少?”
李恒道:“你说个数。”
李兰崴着手指头算了算,“5000。”
李恒答应爽快:“我还以为你要好多,原来就这么点,5000就别说“借”了,老弟无偿支持你。”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我不占你便宜。还有,你现在有钱别太瑟,好好存着,我看你女人一茬接一茬,以后养老婆孩子估计得不少钱,心里有个数才好。”李兰如是说。
李恒嘿嘿道:“别担心钱,我这辈子不可能缺钱花”
他话说到一半,老妈闯了进来,对李兰说:“兰兰,你去陪陪老师,我跟你弟说几句话。”
李兰歪歪嘴,洗个手走人。
把门关上,田润娥问:“满崽,跟妈说句实话,你和余老师真没有一腿?”
李恒把白眼翻到天上,“你儿子对天发誓,现在真是清清白白。”
闻言,田润娥松口气,然后责怪:“以后说话归说话,别对天发誓,老天爷不爱搭理你这种风流事。
我刚才偷偷看了余老师送的礼,有一支胡须这么长的人参,估计得有50年份。”
李恒倒不怀疑亲妈能不能辨别出?毕竟外公一家以前是开当铺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见过?
他惊讶问:“这么贵重?”
田润娥点头,慎重地看着儿子眼睛:“一个老师送这种东西,妈妈不敢收,有点怕!
满崽,你花心得有个度,可千万别碰这余老师,咱家惹不起。”
李恒道:“我知道了,老妈你放心。”
好鼓不用重锤,田润娥感慨,“看来余老师的家庭比我和你爸想得还殷实,这种人参一般家庭别说有了,一辈子都看不到一回。”
李恒认可这话。
接下来母子俩没再说感情的事,而是说起了老家。
儿子要上春晚了,其实田润娥和李建国不是太想回去,因为京城有电视机,能看到直播。
而老家的话,才刚刚通电不久咧,电视机是不可能有的。而且就算有,大山窝窝里信号也不好,估计最多能收到一两个地方台,想看春晚非常难。
不过他们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一是新家建好了,要过火。
二是奶奶一个人在家。
三是,听说二大爷身体不好,可能捱不了多久,他老人家无儿无女,李建国是最亲的人,得回去。
同时,香江湾湾那边放开了政策,大爷爷一脉要回来探亲了,李建国得接待。
第四个,大姑的女儿初六结婚,就一个舅舅,哪能不去撑场的?
晚餐比较丰盛,菜非常对胃口,余淑恒比平素多吃了半碗饭。
晚上9点过,由于惦记家里的周诗禾,两人决定早点打道回府。
田润娥原本死活不收人参等贵重礼物的,但不知道余淑恒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
只见田润娥眼珠子一瞪圆,后面再也没说不收礼物的话,反而是亲自送两人到巷子口,还热情地千叮铃万嘱咐下次再来,还说会从老家带老师喜欢的猪血丸子、腊肉和野味过来。
回去的路上,副驾驶的李恒特好奇:“老师,你跟我老妈到底说了什么?她怎么那反应?”
余淑恒问:“什么反应?”
李恒双手比划比划:“跟中了邪似的!”
余淑恒失笑,饶有意味地说:“想知道?”
“嗯。”李恒一脸期待。
余淑恒风轻云淡说:“没什么,我把我们俩上床的事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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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