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下意识问:“不是,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吃饭?是铁人吗?”
麦穗和周诗禾齐齐看着他。
李恒有些愧疚,当即收拾书本,道:“走走走,我请两位女士吃大餐。”
三人离开图书馆,李恒站台阶上说:“食堂这个点是没饭了,只能去校外,或者回家做,你们怎么选?”
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说:“太晚了,校外现在也不安全,我们回家做吧,我买了好多菜的。”
李恒觉得在理,对于周诗禾和麦穗这种颜值的女生来说,校外越晚越不安全。在平时,只要天一黑,她们基本就不出去了的。除非人多。
李恒大手一挥,“那就回家。”
这个晚上,他没做饭,甚至厨房都没进,先是洗个澡,然后进书房给宋妤回了一封信。
回信内容分三段。
第一段是,讲述自己在京城彩排的事,并告知节目是第6个出场。
第二段是,介绍《文化苦旅》的销售情况,对卖出200万信心十足。
第三段,他在信里说,由于春晚的缘故,今年没法回家过年,可能没时间去洞庭湖看望她了,用白纸黑字道尽相思。
写完,他细细核对了一遍,见没有遗漏后,从抽屉中找出储备用的挂号信封和邮票,把信纸叠成心型,放进去,最后用凝固胶封装。
做完这一切,他去厨房门口转了一圈,没进去。
洗完澡,他就不想进这种油烟重地了,不然总觉着脏,又想洗澡。
他扯着嗓子问:“还要多久?”
这问题麦穗没法回答,因为她还在学做菜呢,不知道腊鱼要多久出锅。
掌勺的周诗禾回头,温婉告诉他:“还有一个菜,十多分钟的样子。”
李恒道:“那我去外面溜一圈,等会回来。”
两女点头。
假道士回来了,陈思雅也在,还带了一头小哈巴狗回来,毛茸茸的,挺招人喜爱。
李恒问:“你们这是打算喂养狗?”
“嗨,你小子这问题问的,在这里喂哪门子?容易影响大家休息,这是帮朋友看两天。”假道士说。
陈思雅问他,“李恒,你有半个月没去练钢琴了,有时间还是要多练习,别浪费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李恒乐呵呵满嘴答应:“行,这阵子不是忙吗,不然我早跑你那去了。”
陈思雅知道他要排练春晚节目,非常能理解,然后笑着嘱咐:
“开春初10,你和麦穗可要记得来啊,我和老付还说,婚礼上要你和淑恒表演一个节目呢。”
“放心,你们这么大的喜事,我们肯定来。”李恒拍拍胸膛,保证道。
假道士问:“余老师是思雅伴娘,你小子要不要给我当伴郎?”
李恒问:“你们是中式婚礼,还是西式?”
假道士说:“中式,但也要伴郎,你来不来?”
都这样说了,能不来吗,李恒痛快道:“老付,只要你不怕这张脸抢你风头,算我一个。”
假道士逮着他的脸蛋瞧一会,咧咧嘴说:“,多大点事儿。这简单,我到时候让化妆师给你弄丑一点,反正那天你不能抢我风头。”
李恒翻记白眼。
三人站在院门口闲聊之际,余淑恒从巷子口慢慢走了过来。
陈思雅打招呼,“淑恒,这么晚回来,可是少见。”
余淑恒不自觉看眼某人,微笑说:“家里有点事,回来晚了些,外面这么冷,你们怎么不进屋聊?”
假道士指着李恒,“这小子还没吃晚餐,说等会要吃饭,死活不进屋。”
李恒眼睛一瞪:“屁!你就没喊过我进屋,地上那么多好吃的,便宜话都没一句。”
假道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少扯淡,这些都是结婚用的,还没开封,要吃也是先祭拜祖宗,现在我给你吃屁啊吃。”
见两人这就斗了起来,余淑恒和陈思雅非但不阻止,反而在一边津津有味看着。
不过论斗嘴,老付这种城里人怎么可能是李恒对手?
农村什么人最多?
毒舌妇最多,骂架一天能不带重样的。
李恒从小耳濡目染那么多年,就算没学来精髓,一点皮毛也足够把假道士按在地上摩擦啊。
这不,不到10个回合,假道士就已经面红耳赤要跳墙了,大喊:“斯文败类!斯文败类!你好歹也是一大文豪,骂起人来就像个小泼妇。”
陈思雅懵逼,插话:“大文豪,什么大文豪?”
假道士扶扶眼镜,“一直忘了跟你说了,《活着》和《文化苦旅》就是这小子写的。”
闻言,陈思雅呆若木鸡,更加懵逼了,盯着李恒东瞧西看,老半天才回过神,问李恒:“你真是?老付说的是真的?”
李恒昂头挺胸,特神气地地笑说:“那是,你看看你男人什么路数,一点都不懂尊敬人,就算大领导见了我都得礼遇三分。”
陈思雅笑了,围绕他转三圈,“确实是他不懂事,要不我跟老付退婚,嫁你算了?”
李恒大乐,不过还没等他瑟,老付已经怒气冲天地把他推出了院门外:“你小子以后滚远点,这里不欢迎你!”
李恒逗他,“陈姐,刚才的事当真?”
“滚!再伸头把你腿打断。”假道士拿起一根棒子追了出来,叉腰嬉笑怒骂。
余淑恒出来了,对他说:“跟我来一下。”
“诶,好。”
李恒应声,跟着她进了25号小楼。
见两人进了隔壁,仍处在震惊中的陈思雅低声问:“他真是作家十二月。”
“这还能有假,你没看到他天天在书房呆到很晚么?就是在写作。”说起李恒作家身份的事,自认为天之骄子的假道士也是服气的紧。
“他这年纪怎么这样厉害?”陈思雅面上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假道士说:“不厉害也住不进庐山村,不厉害,校长也不会力排众议把26号小楼给他。而且那些个当初争房的老教授,得知真相后都没再闹腾。”
见未婚妻杵在原地没做声,假道士说:“上次来他家的那两人,都是《收获》杂志的,一个是主编,一个是编辑。”
陈思雅半天才消化完这个消息,“难怪.!”
“难怪什么?”假道士关上院门,一边搬东西,一边问。
陈思雅侧头瞧瞧隔壁25号小楼,进一步压低声儿讲:“沈心阿姨可能相中他了。”
“谁?相中谁?”假道士嘴巴大张。
陈思雅说:“还能谁?当然是李恒。”
这下子轮到假道士震撼了,无比艰难地开口:“这小子能这么好运?让沈阿姨看上了?给余老师?”
话到这,他说不出口了,他觉得这太假,也无比荒唐。
无法接受。
陈思雅点点头:“你没看沈心阿姨前阵子一直对李恒照顾有加吗,来庐山村也比过去次数多了不少,我当时还纳闷来着,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总算想明白了。”
此时假道士嘴里能塞下一个鹅蛋:“淑恒什么意思?”
陈思雅摇头:“我观淑恒应该没那想法,沈阿姨估计是误会了,然后将错就错,想把李恒谋做女婿。”
假道士回过味,“你是说,余老师因为鬼压床经常去李恒家里过夜一事,被沈阿姨误会?”
陈思雅猜测:“应该是如此。”
“我嚓!合着我被水鬼纠缠了几个月,晚上睡不着觉,都成全这小子了?”假道士破防骂脏话,觉得天道甚是他娘的不公。
陈思雅纠正:“别一口一个小子的了,人家那身份,不好听。”
“那身份怎么了?你刚才还说要嫁给他,我不喊他王八蛋,哎哟,思雅你轻点轻点.”假道士滋滋叫痛。
陈思雅狠狠掐他腰间肉一把,“还是注意点分寸,喊习惯了到外边不好。”
假道士问:“那李恒和余老师什么反应?”
陈思雅说:“应该都比较反对。”
“反对?余老师反对我能理解,他反对什么?”假道士不解。
陈思雅沉思一会,说:“你想想肖涵的长相。”
“那肖姑娘五官确实精致无比,是少有的每个部位拿出来都是完美无暇的,但要说总体条件盖过余老师,不见得吧?”假道士客观评价。
陈思雅思虑半晌说:“这可能和李恒年纪有关。我觉得,28岁以前的男人估计更喜欢肖涵这一款。
像你这种老男人,则更沉迷淑恒的优雅、知性和书香气质。”
假道士咀嚼一番,觉得有几分道理,稍后感叹:“哎,这小子好福气,掉美人窝里了。外面万里挑不出一的女子,他身边有好几个。”
陈思雅笑说:“这可能就是虹吸效应吧。这种男人吸引过来的,自然都是顶个优秀的女生。”
假道士认可这话。
不管承认与否,那小子哪方面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果硬要挑毛病的话,相比余老师,应该就是家境略微差了点。
25号小楼,二楼。
余淑恒随身包放沙发上,想要倒热水,才发现几天不在家,没热水,于是放下杯子问:
“你家里在炒菜,你们还没吃晚饭?”
李恒回答道:“刚刚从图书馆回来没多久,等下老师要不要过去吃点?”
“我吃了回来的。”
说着,余淑恒从包里掏出一皮尺,对他招下手:“你过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量尺寸?做衣服?”李恒问。
余淑恒说:“对,上春晚的衣服。”
闻言,李恒走了过去,张开双手,任由余老师细细量肩宽、腰宽和腿长等尺寸。
见她十分专业的样子,他好奇问:“老师你学过?”
余淑恒回答:“没有,不过我定制的衣服比较多,一年百八十套,见多了自然就会了。”
李恒吃惊:“一年?百八十套?”
余淑恒打趣道:“小男生,很多吗?我别墅中的衣柜有5个。”
李恒呐呐无言:“平素没注意,还真没看出来,可能和老师你总喜欢穿黑色有关。”
余淑恒说:“我也穿其它颜色,只是一般不在学校穿。”
李恒问:“为了显得稳重些?”
余淑恒说:“老师太美,穿其它颜色衣服,你们就不会专心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