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336节

  “谢谢你!”她幽幽地重复一遍。

  半分钟后,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怀抱,一改刚才的凄楚模样,右手撇下耳际细碎发,娇柔笑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恒拿起豆腐脑吸两口,特配合:“你问我什么?”

  麦穗笑容更甚,把茶几上的烧麦放他跟前,“我买了4个,奖励你为我们的友谊付出努力。”

  李恒:“.”

  没想到这姑娘也有俏皮的一面。

  随着这顿早餐在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过。

  “你吃饱了没?”她问。

  李恒摸摸肚皮:“饱了,今后还能吃到么?”

  麦穗回答:“能!”

  见她无碍,至此,李恒才彻底松一口气。

  是真的松一口气,宋妤带给麦穗的冲击,这一波算是过去了。

  收拾好残羹剩饭,麦穗问:“你今天有安排不?”

  李恒扫眼日历,站起来说:“我去余老师家打个电话。”

  “好。”

  安静地看着他起身,安静地看着他下楼梯,安静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当楼下传来开门声时,她刚才靠一股气伪装的羸弱瞬间爆发。

  只见她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沙发上,抑制着情绪,努力努力抑制着抑制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溢了出来。

  聪慧如麦穗,知道他面临前有宋妤后有肖涵的巨大压力,知道他从昨晚到现在的言行举止有安抚的成分,也知道自己成了他计划中的意外,给了他很大困扰。

  甚至在无形中,自己在逼迫他,逼迫他有所表示。

  所以,善解人意的她用三个谢谢,婉拒了他的好。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是个思想保守的人,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宋妤,无法说服自己跟最要好的闺蜜争男人。

  何况这个闺蜜是李恒最爱的女人。

  宋妤到现在都没谴责过自己任何只言片语,这让她更加彷徨,更加无措。他对自己好,宋妤对自己真心,自己却负了他们。

  “咚咚咚!”

  “咚咚咚!”

  “余老师,起床了没?”

  李恒在楼下敲门,并伴随有喊声。

  屋里没反应,就在他打算离开去校外时,25号小楼房门开了,余淑恒一脸睡意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打开院门,余老师扫眼他,随即转身往里行去,也不问他来干什么?

  这态度,同昨天和前天有着天壤之别,再次恢复到了初见面时的冰山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余淑恒自顾自走进主卧,关上门,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正当他以为余老师要继续睡觉时,主卧门又开了,对方换了一套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刚才慵懒,现在优雅,嚯!好家伙,搁这变装呢,又变了个人似的。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李恒坐她对面,指指了茶几上的座机电话。

  余淑恒瞟眼电话,惜字如金地问:“哪?”

  李恒回答:“《收获》杂志。”

  余淑恒眼皮下敛,没吭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恒懂了,要是自己刚才说打给京城或者邵市,她保准离开了,保准腾出空间给自己。

  想了想,李恒亡羊补牢来一句:“老师,我还要打到京城。”

  余淑恒眼神在他身上溜个圈,说:“我昨晚又遇到了鬼压床。”

  “又遇到了?”李恒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番,发现符和公鸡血仍在。

  接着他去阁楼和仰头查看,回来问:“老师,窗户上的符不见了,你有看到没?”

  余淑恒说:“昨晚睡觉前就发现了,估计是我不在家这两天被风吹走的,我以为过去这么久,会没事。”

  李恒热心道,“我改天陪你去寺庙求几张。”

  其实他觉得是这是心里作祟,要是昨晚没发现那符缺失,说不定就不会出现所谓的鬼压床。

  余淑恒点头,随后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李恒把座机挪近一点,拿起红色听筒拨打号码。

  “叮铃铃”

  “叮铃铃”

  等了一会,电话通了。

  “喂,哪位?”

  “老邹,是我。”听出是邹平声音,李恒自报家门。

  “老李,是你啊,你今天是不是找廖主编?”邹平对他和包老先生的约定一清二楚,所以很干脆地问。

  “对。”

  “你等下。”

  “好,麻烦你。”

  没多久,廖化拿起听筒,问候:“你从京城回来了?”

  编辑部人多,廖化没叫名字,而是用更熟悉的语气聊天。

  “回来了,廖叔你看哪天有空?”李恒问。

  廖主编说:“下个周末怎么样?到时候我来接你,巴老爷子这几天不在沪市,去了外地。”

  李恒没问去哪了,爽利道:“行,那就下个周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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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会,更迟了。

  先更后改。

  (还有)

第286章 ,他代表文坛未来

  岁月如流,不知不觉间元旦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1988年元旦,报纸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京城天安门城楼正式对中外游客开放。

  第一张天安门城楼参观券以10元的价格出售,这在报纸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第二件事则和李恒有关。

  12月份这一期的《收获》杂志直接斩获306万册,以恐怖绝伦的亮眼表现惊呆了整个文学界!

  这回不仅《十月》、《当代》和《花城》这些著名文学杂志看傻眼了,就连老大哥《人民文学》都有些眼红,内部为此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而首当其冲的就属陈小米,有好几位平时嫉妒她的编辑在背后大肆造谣,说她是靠关系进来的,说她还是太过年轻,把文坛当红炸子鸡给推给了《收获》。

  对此,陈小米没太大反应。而是在一众同事的注视下,她直接走到罪魁祸首周兰跟前,扬手就是两记耳光,随后一言不发地走人。

  周兰大哭,却不敢闹,因为她心虚,因为她得罪不起陈家。

  随着完结半个月之久的《文化苦旅》越来越火,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舆论跟着猛烈发酵。

  以前《活着》还只是在文人和读者群体广受欢迎。

  但《文化苦旅》打破了一个界限,主流媒体《人民日报》和《中国青年报》纷纷为其做了专刊报道。

  尤其是《人民日报》引用了以前余光中先生的评价作为副标题:中国散文,在朱自清和钱钟书之后,出了十二月。

  《人民日报》高度赞扬了《文化苦旅》和作家十二月,称其通过对中国文化的追溯、思索和反问,把笔触指向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展示出一位中国文人艰难的心路历程。

  十二月依仗着渊博的文学知识和史学功底,丰厚的文化感悟力和艺术表现力所写下的这些文章,揭示了中国文化巨大的内涵。

  从道士塔到酒公墓,从阳光雪到吴江船,从青云谱到天一阁,从西湖到苏州,他看到的那些隐藏在具体意象后的历史累积;他扛着痛苦,追寻着文化,书写着历史,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远行跋涉,向社会历史领域的深层探索,让我们看到了历史的沧桑和人文既定的渐行渐远.

  听闻十二月为了完成这本书,曾走遍过大半个中国,参考过几百本典籍、文献和各地方县治,本人深感钦佩和敬服。

  这趟旅行既是一场苦旅,但也是一场洗礼.

  《人民日报》洋洋洒洒发表了几千字的社评,沙发上的叶宁则是拿着报纸手舞足蹈地大声诵读,抑扬顿挫地朗读。

  读到激动时,她还对李恒和麦穗、周诗禾、孙曼宁几人说:

  “写得真好,这评论员是有水平的,我要是哪天能见到十二月,我愿意免费陪他睡一觉,呜呜,我好崇拜他啊!怎么办?”

  听到虎狼之词,孙曼宁四丫八叉躺到沙发上快活打滚,双手捂着嘴,眼神不停扫射沙发对面的李恒,极力忍着笑。

  麦穗娇柔笑看某人眼,起身给几人倒茶。

  李恒面皮抽抽,假装没听到,心里特别受用。

  周诗禾也笑了,她不着痕迹看眼他,随后低头看《中国青年报》去了,上面也有相关《文化苦旅》的大篇幅报道。

  且《中国青年报》对这部散文的推崇比《人民日报》更过分,主标题就是:十二月,堪比鲁迅的一代散文大家!

  逮着这个标题,周诗禾细细品味了三遍,稍后又抬头望眼那个老神在在剥着桔子的男生。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生的文化底蕴与厚重,感受到了他作为文人的巨大声望和人格魅力。

  “呀,你们看!你们看!金庸先生登报了,竟然在报纸上公开喊话想见一见作家十二月哩,想请他吃饭和聊通宵呢,李、这作家十二月好生厉害!”

  孙曼宁由于太过兴奋,差点把李恒名字叫了出来。

  “是吗?是吗?我瞧瞧!给我瞧瞧!”

  叶宁一把夺过报纸,等到看完后,立马咋咋呼呼跳起来举手宣布:

  “我决定了,如果有机会见到十二月,我免费让他睡两晚,呜呜不!三晚也行。”

  见好友这样,周诗禾这次也没忍住,轻笑出声。

  不过当注意到李恒的目光被自己笑容吸引时,她又渐渐没了声。

  随后,她把面前的报纸不动声色地稍微拿高一点,尽量遮住自己的脸,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有着深刻地认知,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绝对焦点,对这种目光见多了,已然习惯。

  周诗禾倒是没有怪李恒,知道他是出于本能,不是故意的,只是和学校其他男生一样,有时候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原来李恒也是凡夫俗子,是一个真实的人,不是那个让同龄人仰望、响彻文坛的传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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