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
“她猜出来的。”
“嗯。”
“我犯了傻。”
李恒笑了下,“没关系。”
听到“没关系”三字,麦穗没来由松了口气,仰头说:“今夜我想家了,想爸妈了。”
李恒跟着仰头望向夜空,“快了,再忍忍,还有一个多月放寒假。”
麦穗问:“你想宋妤吗?”
李恒回答:“想。”
“陈子衿呢?”
“也想。”
“你真是多情。”
“啊,你应该再问问肖涵。”
麦穗不由瞧了瞧他侧脸,俏皮说:“不问她。”
李恒反问:“为什么?”
麦穗说:“不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下个星期她会来。你们一个月要见好几次,对宋妤和子衿好不公平。”
“嗯!!”李恒不轻不重嗯一声。
麦穗反应过来,柔媚一笑,“我破规了,自罚三口。”
话落,她果真豪爽地畅饮了三口,直接把一瓶啤酒干完了,他拽都拽不住。
李恒皱眉,“这样喝,别着凉了才好。”
麦穗使个眼色:“不会,我身体比你想象的要好,以前冬天还洗过冷水澡。”
李恒惊奇:“我听过男孩子冬天洗过冷水澡,女孩也洗?”
麦穗说:“那时候爸妈不在家,我起床晚了,发现时间不够烧水了,就匆匆洗冷水澡上学。”
李恒问:“拢共洗过几个?”
“好多个。”麦穗回答。
“真懒。这么懒怎么做我朋友?”李恒打趣。
麦穗笑说:“那时小,初中爱睡懒觉,可又喜欢洗澡,就这样了。”
她问:“你洗过没?”
“我?肯定有过。我更过分,拿桶一桶一桶往身上浇,后来被我老妈看到了,拿棍子追了一里多路,后来是躲到缺心眼家才逃过一劫。”想起小时候的事,他十分缅怀。
麦穗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眉毛眼角都洋溢着笑意。
就在两人喝着酒、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时,斜对面24号小楼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一听就是老付的声音。
声音真的好大!骂骂咧咧,犹如春天打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显眼包!
麦穗吓了一跳,“老付怎么了?”
李恒侧耳倾听一会,禁不住大笑:“老付在赤身果体捉鬼呢。”
此时24号小楼根本没亮灯,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听闻他的话,麦穗满是疑惑。
周诗禾同样被惊醒了,从书中世界回过神,随后放下书本,下意识来到阁楼上察看情况。
可卜一出来,就碰到了一床被子包裹住的两人,她怔了怔,下一秒就想立即打道回府,回客厅,不做碍事的那只。
李恒叫住她,“诗禾同志,来都来了,一起喝点酒。”
周诗禾没动,而是用怪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个来回。
麦穗伸手拉过好友,“来吧,三个人喝酒聊天热闹。”
见状,李恒自觉把毛毯让给她们,紧接着戳戳地跑去卧室,拿了一床稍微旧点的出来,披自己身上。
就这样,麦穗和周诗禾共用一床毛毯,李恒独自一床,在夜色中聊起了斜对面假道士捉鬼的情况。
“哎,其实这主意是我出的,我原本就想逗逗他,老付当初也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态,特别鄙视我的土法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付老师转眼就用上了”李恒把早上从蓝天饭馆回来的事说了说。
两女不约而同笑了,轻轻笑出了声。
斜对面还在捉鬼!
老付那独特的浑厚嗓音和暴脾气响彻这片夜空:
“跑!跑啥子跑!我今天要捉了你下酒!要把你千刀万剐!要用大粪泼死你!”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我要你不能转世投胎!不开眼的鬼东西,敢跑家里来.”
老付的声音很大,可惜,到底是城里人,骂来骂去都没农村泼妇那种劲儿,不过配合起歇斯底里的暴怒语气,也别有一番风味。
24号小楼动静这么大,对面的余淑恒也被吵醒了,连同闺蜜陈思雅一起出现在阳台上打望。
老付谨遵李恒的说辞:没开灯,正在屋里赤身狂奔咧,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又从那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手里拿一把水果刀,在黑夜中不停朝前后左右劈来劈去。由于情绪太过激烈,一时竟然不觉着冷!
看不清隔壁楼的具体样貌,陈思雅担心问:
“李恒,老付家里出什么事了?”
李恒回答:“在做法驱鬼。”
“哪来的鬼?要相信科学。”说着,陈思雅转身下楼,打开院门,朝24号小楼行去。
她是有付岩杰家里钥匙的,都不用敲门,就开门走了进去。
没多久,隔壁灯亮了,随后“啊!”地一声,一声惨叫人寰的惊呼声传来。
接着就传来陈思雅的骂声:“你个死变态!”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灯再次熄灭。
李恒、麦穗和周诗禾翘首以待,死死盯着斜对面,但好久都没等到陈思雅出来。
余淑恒凭栏而立,也等了好半天,同样等了个寂寞。
“难道两人就这样好上了?”李恒兀自嘀咕一句。
闻言,麦穗和周诗禾互相看看,空气有些微妙。毕竟两女是知情人,从李恒嘴里知晓老付大概率是没穿衣服的,而陈思雅没出来。
呼!好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可以联想..
“我有些困了,我回去了。”视线不着痕迹瞟眼李恒,又瞟眼闺蜜,某一刻,周诗禾这样说。
“我陪你。”麦穗跟着站起身。
李恒本想留两女到次卧过夜,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我送你们过去。”
收拾好床单,三人依次下楼。
进27号小楼之际,麦穗回身对他说:“别熬夜太晚,明早我给你送早餐过来。你想吃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李恒思考下说,“帮我买个葱油饼回来,听说沪市这边的葱油饼不错,我还没尝过。”
“好。”
麦穗进到屋内,又回头瞅了他两眼,才关上门。
周诗禾全程把闺蜜的状态看在眼里,却没打搅。
上到二楼客厅,麦穗问:“诗禾,要不要我陪你睡?”
她是担心对面24号小楼今夜的动静把闺蜜吓到,所以才有此一问。
周诗禾说好。
晚餐过后,两女就洗过澡的,现在只要简单洗漱下就躺到了床上。
“你不困?”见周诗禾睁着眼睛,麦穗这样问。
“嗯,过了睡觉点。”周诗禾嗯一声,也没解释之前在阁楼上为什么说困了的缘由。
“在想什么?”
“在想《活着》里面的人物剧情。”
“撒谎,你是在想他怎么写出来的?”
周诗禾笑笑,恬静说:“第一次看《活着》,只觉着写得很好,情绪跟书里故事情节跌宕起伏。
今夜看,我感觉每个人物都非常传神。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他是怎么做到的?”
麦穗把自己知道的告诉道:“福贵的原型好像是他二大爷,听说以前家里也是地主来着,后面家道中落.”
两女虽然很聊得来,但以前聊得基本是生活、学习和各自的家乡风土人情等。现在是头一次聊文学类,却出奇的三观投缘。
耐心听好友说完,周诗禾问:“学校领导应该知道他就是作家十二月吧?”
“知道,我们开学来沪市的火车上,碰巧遇到了孙校长。”麦穗说。
果真如此,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周诗禾如是想。
楼下,李恒精神抖擞在巷子里张望了一阵,可惜哪,老付不给力啊,屋里没有传出铿锵铿锵的打铁声。
倒是余老师从25号小楼走了出来。
李恒迎过去,关怀问:“老师,怎么了?”
余淑恒转身把她自家院门锁上,微笑说:“去你家。”
李恒几乎秒懂,“不给陈姐回来的机会?”
余淑恒没回答,留给他一个能引起无限遐想的高挑背影,一马当先进了26号小楼。
那个熟练程度嗬,好比这是她自己家。
上到二楼,她直直地进了次卧,门关,世界瞬间清净,彷佛她没来过一样。
哎!好好的一女人,明明笑起来可以融金断铁,脸上却偏偏背一座冰山,李恒腹诽着,也是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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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少于4000字。).
第263章 ,我和余老师互相抵债,生事
稍后逐字逐句修改了一遍,又意犹未尽地精修检查一遍,这样一拖,当他落笔停歇时,时间竟然悄悄走到了5点出头。
“吱呀!”
外面传来一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