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嘴角抽抽。
通过刚才的交谈,他确认了一件事。这位余老师啊,外表看起来冷得像冰山,其实阴阳怪气的功夫十分到家,在这点上,倒是和肖涵的某些特质有异曲同工之处。
李恒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师,早餐是校门口买的。”
余淑恒盯着他眼睛:“你会品美人,我会品美食,不过我没你这么脸皮厚,也没这么爱撒谎。”
再次四目相视好一会,李恒索性摊牌了:“哎,王老师是让你照顾我的,不是让你整天看笑话的。”
他的潜在意思是:这电话还能不能打嘛?
余淑恒微微一笑,起身去了洗漱间,刷牙洗手去了。
她有个习惯,每次用完餐,都会简单漱下口,以确保牙齿干净整洁。
李恒松了口气,终是走了。
他身子前倾,顺过茶几上的座机,按照京城的号码打过去。
随后就是等。
这个间隙,他发现外面突然下雨了,叮叮当当,雨珠子砸在屋檐瓦楞上,听在耳里格外的厚重。
这个冬天有点反常啊,好多雨水。还是说,87年的冬天就是这幅光景?
就在他思绪飘远之际,听筒中传来了声音。
是子衿的:“喂,李恒吗?”
“老婆,是我。”回过神的李恒高兴说着。
那头的陈子衿有些害羞,赶忙说:“开的免提,二姐和我小姑在,阿姨也在。”
这个阿姨指的是田润娥。
此时众人神色各异,陈小米心情复杂,不过还是为侄女感到开心。
二姐表面笑容满面,心里则狠狠鄙视老弟:这边喊着老婆,那边说不定就隔三差五抱着肖涵一顿乱啃,还惦记着一个宋妤。“老婆”这个名分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一定呢。
李兰甚至在思量:要是在复旦大学遇到惊艳的女生,呵!搞不好三国鼎立要升级为战国七雄。
田润娥脸上全是慈祥之色,尽管她对陈家依旧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但对子衿,通过这段日子相处,她是真心喜欢上了,懂事、漂亮、大方,还是大学生。
抛开陈家不谈,老李家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媳妇,已经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田润娥内心和二女儿一样,很是发愁。她是见过肖家姑娘的,那姿色估计满崽一辈子都放不下,还跟着人家去了沪市,将来总有一天要暴雷,要东窗事发,哎!该怎么办才好?
李恒脸皮厚实的很,二姐和老妈是自家人,陈小米也知道自己和子衿同床共枕好几回了,没那么多藏着掖着。
他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才问起了情况。
李建国同志不在,和陈高远一起散步去了,两家男主事人难得见一回,女人们就没去掺和了。
二姐在京城找到了一份事做,当学徒工,跟一老师傅学习糕点制作,她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由于丈夫的身体日渐好转,田润娥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经常性会跟着陈子衿去各大景点走走。其中去的最多的地方就属天安门,她比较喜欢那里。
得知李恒要上春晚时,那边爆发了惊呼声,随后被欣喜之情覆盖。
陈子衿笑吟吟问:“那你哪天过来?”
李恒说:“29号,我过来和你、还有老妈他们共渡元旦。”
得到确切日期,陈子衿满心欢喜地嗯嗯了两声。
恰在此时,余淑恒从洗漱间走出来,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他的小九九:早上还说帮买28号的飞机票,看来这小男生计划打时间差,先去北大看望宋妤。
我要不要给他买29号的飞机票?
说28号的飞机票卖完了?
余老师瞥眼某个人,心中忽地生出一个这样的念头。
由于好久没电话了,这通电话打得比较久,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后,李恒起身去阁楼上找余老师,掏出一把票子递过去。
余淑恒没接,远眺天际线说:“做伙食费。”
听闻,李恒把钱收回兜里,转身欲走。
余淑恒叫住他:“昨晚睡得安心,谢谢。”
李恒狗腿式地拍马屁:“不用,你是我老师,学生帮老师排解忧愁也是应该的。”
“是吗,立意挺高。”
余淑恒笑,“元旦我打算去趟邵市,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帮你高中老师排解忧愁?”
李恒眼睛睁到额头上,答非所问:“老师,你今天心情不错,比往常更美丽。”
余淑恒从天际收回视线,怪异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三秒,“要是润文,是不是该双手抄胸,骂你滚了?”
李恒张嘴就来:“王老师很温柔的。”
余淑恒说:“进门前夸麦穗漂亮,刚刚夸我美丽,现在夸润文温柔,等会遇到周诗禾,你该怎么说?是不是既漂亮又美丽还温柔?”
李恒:“.”
合着之前自己和麦穗的对话,这女人一字不落都听到了啊?
假若是这样,那以后在巷子里说话的更加小心点才行,真他娘的咧!自己可不想做个透明窟窿。
离开25号小楼,李恒没有浪费时间,马不停蹄钻进了书房,把钢笔肚吸满墨汁,摊开本子,静坐着酝酿一番情绪后,开始在白纸上写:
是的,按照计划,《文化苦旅》就剩最后三篇了,今天争取把40篇章写完。
他努力的神态,对门阁楼上的余淑恒尽收眼底,隔空端详一会后,她起身进屋打电话。
给闺蜜润文打电话。
“叮铃铃”
“叮铃铃”
“.”
电话响了好久才通,接起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钻进了王润文耳朵里:“我刚才看了他好久。”
“怎么看?脱衣服看?”
“你要这样,我挂了。”
王润文问:“知道虎门销烟么?”
余淑恒说:“知道。”
王润文呵地冷笑一声:“知道你还盯着他看?他可比鸭片还容易上瘾,你自己小心点,别着了道还以为自己是俯瞰众生的那个人。”
余淑恒饶有意味地说,“我就看了会他,没缺斤短两,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火。”
王润文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只是在尽一个闺蜜的义务,提醒你。”
余淑恒说:“你俩倒是说一块去了,一个小时前,他也提醒过我。”
王润文问,“他怎么说的?”
余淑恒把事情原委复述一遍。
王润文听完愣愣地没了声。
没等到回复,余淑恒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才问:“怎么不吱声?就算我家大业大,电话费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王润文叹口气:“他的事,你以后别管了。”
到嘴边的咖啡停住,余淑恒言简意赅地问:“理由?”
王润文开启嘲讽模式:“前车之鉴还不够?送一粒芝麻还得搭上一个西瓜?”
余淑恒淡淡地笑了笑:“西瓜?就怕他牙口不好,吃不下。”
王润文讥笑连连:“西瓜没正式上市之前,都比较贵,一旦到了季节,呵呵,烂白菜的价格。你以后别跟我诉苦。”
余淑恒小口喝口咖啡,眯着眼睛享受小会,接着又喝一口,“邵市这个地方到底是小了点,井盖大的天空以为是整个世界。润文,你该出来走走。”
王润文直起身子:“你是说我坐井观天?”
余淑恒继续喝着咖啡。
王润文双手抄胸,甩甩头发放狠话:“送你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送你第二句话,癞蛤蟆之所以是癞蛤蟆,因为它经常吃的是天鹅肉。你要是哪天真着了井中蛙的道,我会放100挂鞭炮庆祝。”
余淑恒清雅一笑,“听到这话,我终于相信你身体是彻底好了。”
王润文口干舌燥的喝口水,“他在干什么?”
余淑恒抬头望眼对面:“应该是在写作《文化苦旅》。”
王润文问:“大概什么时候写完?”
余淑恒说:“应该就这几天。”
王润文想了想,问:“他在大学是不是很受女生欢迎?”
余淑恒说:“这问题不应该出自你的口,没水平。”
王润文嘲讽:“刚还有人把他比作井中蛙,我怎么敢显示水平?”
余淑恒也不气恼,慢悠悠道:“不一样。”
王润文二郎腿摇啊摇,“是,你确实和她们不一样,挂了!”
余淑恒喊住:“等下。”
王润文打个哈欠,“有屁就放!别影响我午休。”
余淑恒发怔,好会才温润如玉地说:“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向我爆粗口。”
王润文沉默。
余淑恒说:“我元旦过来看你。”
王润文接话:“想吃什么菜?”
余淑恒说:“他做的猪血丸子挺有味道,你做这个就好。”
王润文撇撇嘴:“不做。”
余淑恒笑了笑,转着手中的咖啡杯说:“我要和他上春晚,到时候你来京城吧,一起过个年。”
闻言,王润文语气立即软了几分:“你把春晚的事详细说说。”
余淑恒把春晚的事详细讲述一遍。
听完,王润文拒绝:“京城就算了,你可以来邵市,或者我去沪市找你。”
女人懂女人,余淑恒顿时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去京城了,“邵市的话,得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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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余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
时间如水,四季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