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沉思小会,伸手抽过别在老付左胸前的钢笔,在纸条上写:抱歉,没时间,等会要回去和朋友练习上春晚的节目。
本来嘛,按照他的脾性,是不想做任何回复的。
可一想到过往她送给自己的二胡、笛子和飞机票等,又做不到那么绝情。毕竟同在沪市,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对方一个脸面、一个台阶下也许更好。
叫过一个服务员,李恒说:“你好,麻烦帮我把这纸条递给靠窗的那位女士。”
“好的,先生。”女服务员态度不错,接过纸条朝黄昭仪走过去。
老付眼睁睁看着纸条落到墨镜女人手里,又眼睁睁看着墨镜女人离座去了洗漱间,末了忍不住问:“你给她写了什么?不会哭了吧?”
李恒道:“你小瞧了人家不是,能开奔驰的女人会这么容易哭?”
“也是!”老付歪头思虑半天,憋出这样两个字。
李恒说得是对的,黄昭仪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哭,都多大人了,很多事情早就能预料到结果。
更何况这结果比她想象的要好,至少李恒回了纸条,算是保全了她的脸面。
黄昭仪摘下墨镜,盯着镜子里的镜像凝视了许久许久,直到有人进来了,才再次戴上墨镜。
她知道今天突然抽疯的缘故出在哪,还是无形中受了柳月的影响。外甥女那一句“胆小鬼”戳中了她的软肋,导致她这次勇敢了一回。
但很明显,这种方式并不适合她。
早餐过后,老付去结账,结果被告知有人付过钱了。
闻言,两个大男人转头朝窗户边望去。
空空如也!
李恒问:“那位女士什么时候走的?”
前台收账员礼貌回答:“先生,那位女士大概10分钟前就走了。”
10分钟前么,那应该是吃了早餐的,李恒接着问:“她经常来这里吃饭么?”
前台收账员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看到李恒那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笑着说:“是的,隔三差五会过来一次。”
李恒道声谢,心中差不多明白为什么今次能遇着黄昭仪了。
走出蓝天饭店,老付问:“那女人什么来路?”
李恒抬头仰望天空,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从小就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围着我打转。”
老付挥挥拳,气得浑身发颤,他追思雅追了8年都还不明朗。
而这小子身边随便一个女人都是那么出挑。
真是让人嫉妒的家伙!
回去路上,李恒忽然问:“假若离开复旦,老付你打算做点什么?”
老付似乎考虑过这事情,认真说:“要是离开复旦,那就只能出国,我在美国加州大学任教时,曾有许多大公司邀请我担任职位。现在我那些师兄弟经常跟我书信来往,都希望我过去。”
李恒问:“你不是学的数学么?难道是金融公司之类的邀请你?”
老付脸上有些瑟:“差不多,摩根、瑞士信贷银行、高盛和一些对冲机构都不止一次上门找过我。”
李恒听得傻眼,凑近问:“这么牛皮?”
“你小子,老付我好歹也是孙校长亲自喊回来的人,没点本事能和你做邻居?”提到专业领域,老付像老头子一样背着双手,显得十分自负。
李恒跟在后面问:“是吗,那在数学领域,得过大奖没?”
“当然。”老付昂起头。
李恒问:“菲尔兹奖?还是沃尔夫奖?或者阿贝尔奖?”
老付瞟他眼,答非所问:“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书时,陈省身教授是我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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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余老师的挑衅,战国七雄
陈省身教授?
这位可是大牛,曾拒绝过与爱因斯坦合作,大名鼎鼎的丘成桐也是他的学生。
有很多人认为他是华人数学界第一人。
真没想到啊,老付竟然是陈教授的学生。仅凭此一点,老付就有骄傲的资本。
“那你如今和导师有联系没?”李恒问。
“暑假我去他老人家那里待了半个月。”老付学他装逼的样子,仰头望天。
李恒笑了笑,道:“我今晚打算约陈姐看电影,你说会不会成功?”
闻言,老付立马低下高傲的头:“你小子,身边那么多漂亮姑娘都照顾不过来,还来刺我?能不能做个人。”
李恒嘿嘿一声,转而问:“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余老师睡觉被鬼压床,最近你有没有遇到过?”
提起这事,老付直皱眉头:“这20多天,已经遭遇十来回了,不晓得是么子鬼门堂。”
李恒问:“昨晚有没有?”
“昨晚两次。半夜被惊醒,醒来半小时好不容易睡着,又来第二次。”老付郁闷地说。
李恒心想,难道公鸡血和引线有效?那玩意进不去余老师家,专心呆老付家了?
他说:“证明你上次请的道士是糊弄人的,建议找个厉害点的过来。”
老付表示:“可是我以前也有遇到,在美国也有经历。”
李恒开玩笑:“那看来你是香饽饽嘛,走哪里都能被惦记上。”
老付嘴巴翘翘:“满嘴喷粪,胡咧咧。”
接着假道士讲:“,怪事?我和余老师都出事了,你小子怎么没有受影响?”
李恒正义凛然说:“听过一句话没:读古今妙书,养浩然正气。我一写书的,那东西见到我不得有多远滚多远?哪敢找我麻烦。”
老付围绕他转一圈:“啧啧,难怪余老师经常去你家过夜。”
李恒眼皮跳跳:“你知道?”
老付咧嘴乐呵呵说:“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距离这么近,你们真当我眼瞎呀?”
李恒翻记白眼,给他出个主意:“对付鬼压床我有一套办法。”
老付不信:“你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法子?”
李恒自顾自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你以后要是还碰到这事,不要开灯,就赤身裸体在屋子里捉它,嘴里一定要骂骂咧咧,骂得越凶越大声最好。
双手抱来抱去,从这个屋角落狂捉到那个屋角落,速度要快,气势要足,这样多试几次它就会吓跑掉,再也不敢来了。”
老付迷惑:“一定不能穿衣服?”
李恒解释:“不能,赤身阳气重,能克它。最好手里拿点武器。”
老付把这话记在心里,嘴上却说:“我一搞科学的,不迷信这些。”
…
回到庐山村,李恒把从蓝天饭店带回来的早餐送一大份去27号小楼。
麦穗开的门。
他问:“你咋这么困,一夜没睡合眼?”
麦穗回答,“不是,我们三昨晚一直在聊天,到很晚才睡。”
李恒扫眼她背后,“她们两个还没起床么?”
麦穗说:“已经起来了,在楼上洗漱。”
李恒把早餐递过去:“从蓝天饭店带回来的,你们趁热吃。”
麦穗伸手接过,应声好。
临走前,他还不忘夸一句:“我们麦穗同志就算没休息好,也依旧那么漂亮。”
麦穗柔媚一笑,眼睛里满是他的身影。
李恒晃晃手里的另一小份早餐,“天太冷,容易凉,这份我得赶紧给余老师送去。中午吃饭记得喊我一块去。”
“嗯。”麦穗目送他敲开25号小楼院门,才上二楼。
余淑恒还是老样子,开门不说话,侧身让到一边,示意他进屋。
李恒本想转身就回家的,见状,走了进去:“老师,你找有事?”
余淑恒倒杯热水,坐沙发上一边小口吃早餐,一边糯糯地说:“20分钟前,京城打来电话,你不在家。”
“我二姐打来的?”李恒问。
余淑恒看他眼,慢声吐出几个字:“她自称陈子衿。”
李恒点头,然后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意思是相当明显:敬爱的老师,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腾出时间给我啊,我打个电话。
但今次的余老师不同以往,没了那份善解人意,根本没走开,低头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10分钟后,她吃完了,然后拿起一本书,优雅地阅读起来。观其架势,依旧没有走开的意思。
李恒不得不提醒:“老师,吃完早餐该洗下手。”
余淑恒抬起头,眼里的戏谑一闪而逝,但没做声,就那样子跟他对视。
你看我,我看你,目不转睛对峙两分钟后,眼睛累了的李恒败北,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说:
“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红唇微动,她好整以暇说:“谁?我认识?”
李恒回答:“认识,高中英语老师。”
余淑恒眼睛闪了闪,稍后诡异问:“小男生,你想表达什么?”
李恒抗议:“我今年虚岁19了。”
余淑恒不屑地说:“19也是小男生。”
李恒道:“对,就是这种,一开始她和你一样,对我也是居高临下的姿态,轻则颐指气使呵斥,重则直接下脚踹。但高考完,她跟着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余淑恒沉默,好半晌才开口:“你很自信?”
李恒咂摸嘴:“没有,我只是关心、提醒。”
余淑恒笑了,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问:“既然这么自恋,那要不要我下战书,给肖涵下?还是宋妤?或者这个陈子衿?”
接着她补充一句:“当然,我也可以展现非凡魅力,同时迎战她们3人。”
李恒:“.”
余淑恒似笑非笑说:“你身边那些异性,包括润文,包括今早你可能见到的黄小姐,我也可以一并收拾掉。”
李恒:“.”
他忍不住问:“你知道她?”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余淑恒一下子听懂了,“因为挨得近,下半年我和学校老师去过很多次蓝天饭店,碰到过她4回,每回都在靠窗的同一位置。我猜测,她是在等人吧,可惜她所遇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