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么一说,李恒不好意思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了。
导员似乎猜到他怎么想的,直接丢一句:“上午跟我交接房屋钥匙的人说,你不缺这个钱。你要是嫌贵,那人叫我别理。”
李恒:“.”
瞧这话说的,搞得好像自己蛮不讲理一样。
行吧行吧,40元就40元!
一年也就480元,舒服最重要,老子阔气一回,还真就不差这几个子。
李恒问:“老师,每个月几号给你房租?”
导员说:“1号。”
李恒掏了掏衣兜,数出40元,递过去,“这个月的,麻烦老师了。”
导员接过钱,转身欲要往楼下去。
李恒这时问:“老师,能不能透露下是谁.?”
他话还说完,导员一年不可思议地问:“你也不知道是谁?”
李恒面露笑容。
导员原地看了他好会,最后说:“别问我,问我也没法告诉你,对方让你猜?”
李恒:“.”
老校长?
还是英语老师闺蜜?
或者巴老爷子出力?
算来算去,他在沪市的人脉就这么多。
如果还要有,可能黄昭仪也算一小小小个,问题是他已经很久没和对方联系了啊,这概率实在太小。
挨个思虑一遍,李恒也没确定出是谁?
但无所谓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住下来再说,其余的,反正大学有4年嘛,慢慢来咯。
沿着木楼梯下到一楼,导员好像想起什么,回头问:
“李恒,军训完后就是87级新生开学典礼,学校让我问问你,你愿不愿当新生代表发言?”
新生代表发言?什么鬼?
老子后面还有34篇章《文化苦旅》要写呢,哪有那功夫的?
有这时间看看书看看文献资料、外出采采风,陪陪肖涵,不香吗?
几乎都不带考虑的,李恒直接拒绝,“老师,军训完那段日子,我有事,可能没时间。”
导员又看了他好会,深呼吸一口气说,“行,到时候我再问问你。”
她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新生开学典礼那天,学校所有重要领导都会出席,要是能以新生代表身份上去发言,是多好的亮相露脸机会啊?
以后不论是入D评优也好,留校保研也好,毕业工作分配也罢,抑或校团委学生会等,多么便利,这不是相当于变相增加了筹码吗?
这可是复旦大学,全国鼎鼎有名的大学,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算当个学生会主席,那在人生履历中也是很大加分项,未来说不定会有各种隐形好处。
但是,眼前的李恒,竟然拒绝了。
而且拒绝的十分果敢,不带犹豫的。
难道…
他真的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已经到了无视这些东西的地步?
无法理解李恒,看不懂李恒,导员索性不再墨迹,直直往门口走去。
李恒锁上门,跟了出来。
路过24号小楼时,他还仰头望了望年青道士。
道士不避讳,眼睛直勾勾瞅着他手里的房门钥匙。
要离开时,李恒回望一眼已经属于自己的26号小楼,尔后又鬼使神差地望了眼对面的25号小楼,今天没有好听的陶笛声音传出,也不知晓哪天会有?
骑自行车离开庐山村后,李恒问:“老师,24号楼那道士打扮的人,你认识不?”
导员点点头:“认识。”
李恒好奇问:“对方是什么来头?”
碍于李恒的神秘身份,导员权衡一番,没隐瞒:“那人叫付岩杰,他父母都是我们学校退休的老教授,他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硕士和博士是在哈佛大学读的。
他博士毕业那年,就被他导师推荐到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任教,2年前,校长亲自把他请了回来。”
李恒咂舌:“这么牛?”
导员面皮抖了抖,意味深长地说:“能住庐山村和徐汇村的人,哪个没点压箱底的活?”
李恒头晕,感觉背后这女人是在隔山打牛呢,试探自己成色呢。
经过相辉堂时,沉默一阵的李恒再次开口:“老师,我也想买辆自行车,哪里有卖?”
导员问:“你想买什么牌子的?”
李恒琢磨道:“耐用一点,永久牌最好。”
导员问:“你有自行车票吗?”
李恒摇头:“我才来沪市,没有那玩意。”
1987年,虽说凭票凭证购物有所缓解,放宽了很多。但粮、油、电视机、自行车和洗衣机等大宗商品,还是要票的。
至于其它品类商品基本上已经能做到敞开供应,凭票购买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名存实亡。
当然了,树挪死、人挪活嘛,在巨大利益面前,有的是人钻空子,也有的是空子可钻。
这不,导员想了想说:“我帮你打听打听,回头有消息告诉你。”
复旦校园这么大,对于经常需要往返寝室和租房的他来说,自行车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要是导员这里没办法,回头就去求助邹平,邹平不行,廖主编总能有法子的。
反正嘛,大不了去淘换一辆二手的先用着。
把导员送到校园“南京路”后,李恒没有再回4号楼寝室,而是转头去了五角广场。
也不知道邹平从沪市对外经贸大学回来了没有?他现在很需要对方的面包车帮忙。
至少,新家需要一大票东西填充。
包里随身携带的书已经看完,那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140多本书和文献资料也是时候回归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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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内媚只是一个符号(求订阅!)
赶去五角场的路上,李恒禁不住在暗忖:学校收自己40元房租,是不是做给其他教授看的?
毕竟,他第一天空降复旦大学就霸占了26号小楼,要说其他教授心里没有怨念,那几乎没可能。
也许
所以学校收了自己租房钱?
对于整个复旦大学来说,区区40元算个什么劲?
但对于教职工个体来讲就不同了啊,这年月的40元开支是很大一笔费用,兴许这样能让那些人好受一些。
但是,不管怎么样吧,就像接交之人跟导员说的:自己身价十多万巨款的人,还真不缺这几个子。
紧赶慢赶到宾馆时,邹平已经回来了,正跟麦穗一家三口在聊天。
见到李恒出现,邹平嗖地一下站起身,高兴朝他喊:
“老李,你总算回来了。我找到了一个安静又安全的租房,现在就带过你去看看,也许你会满意。”
听到这话,李恒心里有股暖意流动。人家是真把自己的事情放心上了的,当即表示感谢,然后不废话,把庐山村26号小楼的事情讲了讲。
闻言,邹平嘴巴已经窝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艰难开口:
“不是,老李啊,我昨晚回去还特意向廖主编打探了庐山村的事,廖主编听我们去那找租房,笑我们没摸清情况,你真租到了?”
李恒从兜里掏出钥匙,晃了晃说:“如假包换,刚交了房租。”
邹平愣愣地接过钥匙瞅了半天,最后说:“老李,还是你牛,不过也是应该的。”
一开始麦冬等人不了解其中的艰难程度和身份象征,等到邹平同他们解释清楚原委后,麦冬两口子看向李恒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就是天才的含金量吗,初来沪市初来复旦,就受到了这种规格的重视,这是身份的象征啊,两口子心生佩服。
旁侧的麦穗送上祝福:“李恒,恭喜你。”
李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要夸我厉害。”
麦穗柔媚笑笑,“不用夸,你确实很厉害。”
李恒随口说:“记住啊,庐山村26号,等会带你去认认门,以后有机会来家里炒几个湘菜,让我跟着打打牙祭”
话到这,他顿了顿,一脸期待问:“话说,你会做饭的吧?”
麦穗摇头:“会煮饭,菜能煎鸡蛋。”
李恒蒙圈,不死心问:“就只会煎鸡蛋?还有没?”
麦穗看着他,不好意思笑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恒无语,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是我对你期待太高了诶,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吧啊。
哎,其实呀,在我们村里,小孩一般三年纪就开始学做饭,不做就会被挨揍,我以为你也会。”
说完,他带着侥幸心理又问:“那孙曼宁同志会不会做饭?”
见他对吃食孜孜不倦,麦穗好笑说:“她和我差不多。”
服气,李恒彻底死心,决口不再提打牙祭的事。
一个个都是大姑娘了,连饭都不会做,以后还怎么哄老公?还怎么嫁人?真的是,太不像话了些。
腹诽一番,接下来李恒带着邹平跑遍了五角广场各大杂货店,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
嗯,麦冬一家三口在宾馆闲得无聊,也跟来帮忙。
比如什么锅碗瓢盆啊,床上用品啊,风扇啊,写作用品啊,防蚊剂、蚊香、蟑螂药啊,碰到什么拿什么,不大会功夫,面包车就已经装满了。
不是他爱显摆,爱浪费,而是别个用过的东西,他接受不了,必须换新,不然住进去搁哪哪都不自在。
最后李恒还咬牙买了一套沙发,把身上带的现钱全花光了。
邹平似乎很有眼力见,临时叫一个小货车,帮着沙发抬上去就说:
“老李,明天我把版税汇票带给你,放杂志社总不是个事儿。”
正好明儿要去银行取钱,一起把这事给办了,省事,李恒爽快答应了下来。
连着跑了两趟,一趟生活用品和家具,一趟140本书和文献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