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三队的耕地都走了一遍,社员资料都了解了一遍,又去了县里跑跑关系,走走后门,现在我觉得,咱们可以搞点儿副业了。”
一听这话,开会的三队队委会成员马上把脸扭过来,一个个都笑得跟烂桃一样。
大伙陪着笑脸选这犊子当队长是为了啥,不就是这小子搞副业有一套,让他开动脑袋瓜子,帮大伙把生活改善好点儿吗?
这段时间谢虎山个王八艹的,可把他们挤兑够呛,不说马老五和赵会计这俩冤种,就连妇女队长刘凤莲都被吩咐的跟使唤婆子一样。
“十个妇女农机手不算,目前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三队之急。”谢虎山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之后学着马三儿他姥爷说书的语气说道:
“第一,奶牛养殖,这都多亏我大爷兽医站和县畜牧局的关系才能轮到咱们干的副业,搞个奶牛养殖场,安排专人负责饲养,挤奶,收奶,然后送去县食品公司交奶挣钱。”
“优点是兽医站咱们有人,奶牛生病病死的可能性较低,缺点是,成本大,投入多,回报低。”
听完谢虎山的第一点,车马组长老卢就有些坐不住,觉得这个好,干脆就干这个,好奶牛种不好买,有谢大茂和县畜牧局的关系,肯定能买到好的,而且还找了县食品公司专门收奶,天天都能进现钱,这好事上哪找去?
他刚要开口表示这个好,就被赵会计和马老五用眼神给瞪回去了,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至少都听完了再说。
“第二,咱队那个豆腐作坊扩大,改成个小加工厂,不能只靠二瞎子和王瘸子发光发热了,靠这俩,豆腐生意啥时候能做大做强?”
“大队如今三个工厂,轧钢厂,胶印厂,制管厂,加起来人吃马嚼两百多号工人,我的意思是,扩大之后,三个工厂食堂的豆制品采购,都归咱们豆腐作坊,这事我可以做主,三个工厂哪个反对,我收拾哪个。”
“那也没多少,用得着扩建吗?”赵会计听完谢虎山的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听起来二百多人挺多,但是人家食堂不能一天三顿吃豆腐。
“我还没说完呢,改成豆制品加工厂,能公对公之后,县畜牧局食堂,县农机厂食堂,县委食堂,这仨食堂分别是焦部长,供销社老张,老杨他们的关系,经过他们帮忙,人家食堂同意由咱们送豆制品,但人家是仨月一结账,平时打条,我们偷着说句难听的,这三个食堂的采购量可以很大,因为浪费也不起眼,甚至不送货光打条,只要跟食堂负责人搞好关系……”
“送,必须送,关系可以搞好,但邪门歪道咱可不能干!”马老五开口打断谢虎山的话。
“第三,家具作坊,我让港岛的港商给我弄了几本他们港岛本地那些小家具厂的产品介绍画册,都是那边的流行款式,一会老五拿着去让咱们队里那俩木匠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来,需要什么机器,物料,队里想办法给解决,如果可以仿制个七八成,我跟供销社老张谈好了,送他一个大衣柜,换他在供销社把咱们的家具摆在那试着卖卖看,如果能卖出去,注册个小家具厂,我去找关系,把它摆县城和尧山的商场里卖去,还能让木匠带几个学徒。”
赵会计挠着下巴瞧着谢虎山,琢磨好一会儿才开口:“虎三儿啊,大队俩厂子都跟钢铁有关,你就不能想想给咱队整点儿跟俩厂子有关的副业?主要是这便利条件摆在这里呢。”
“对啊,虎三儿,这三点都挺好,但是不是还能琢磨琢磨跟钢铁沾边的副业,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这仨,我知道你们想啥,有废钢的门路,有煤炭的门路,哪怕给三队垒几个炉子炼粗坯呢,是这意思吧?”谢虎山对俩人的想法嗤之以鼻,直接点出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
“做梦呐,那厂子是大队的,出事大队韩老狗能替我扛前边,你俩这样的鸡贼老货带那个能扛事的相吗?出事不得第一个把我供出来?再一个,公社能给韩老狗扛事,但未必能给你马老五或者我谢虎山扛,你和我跟尹书记是什么交情,韩老狗跟他是什么交情?”
“那就干这三样!”马老五看看其他几个人,最后起身拍板:“第一个来钱慢,第二个来钱快,第三个学技术,虎三想得挺全,我没话……”
外面韩老三的声音此时响起:“三哥,马三哥回来了,用绷带吊着胳膊呢。”
第197章 :一人一把号,都吹我的调!
谢虎山宣布会议暂停,走出队部,果然和韩老三说的一样,冬日的阳光下,马三儿穿着一身干净服装,正用绷带吊着胳膊一脸骄傲的戳在三队队部外面。
这造型整得谢虎山有点懵,和他想象中马三儿鼻青脸肿的模样有些出入。
最主要是他不明白,胳膊折了马三儿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看那德行,谢虎山猜测马三儿的胳膊应该不是跟人打架打折的。
他能放心派马三儿去外地,就是因为马三儿在他这个团伙内,相对来说算是比较热爱和平的同志。
他在谢虎山,老猛,韩红兵,陈大喜,马孟起这个儿童时期就一起厮混的核心五人团伙内,打架水平一直是最弱。
当然,随着老猛心智停留在九岁,马三儿现在应该能打得过老猛,排倒数第二了。
“怎么弄的?”谢虎山打量着马三儿开口问道。
马三儿吊着绷带,语气倍儿自豪的朝谢虎山说道:“搁长春让人给打的!”
“嗬~~好!真给中坪露脸!挨打都挨得这么骄傲!”谢虎山一听还真是让人给打的,气得差点扭过脸去,他缓了两秒钟,朝马三儿点点头,气得竖起大拇指:
“你去跟你们老马家好好说说,让本家都夸夸你,咋的,马旅长,因为全大队第一个让外地人揍趴下的荣誉称号归你了,所以你觉得挺自豪呗?”
“滚!回家去!现眼玩意儿,走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不是挺好嘛,不是出去打架,是出去认认门,了解了解长春那边采购钢管的厂家都是什么需求,这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他在马三儿去长春之前,特意叮嘱过马三儿,入乡随俗,别七个不服八不忿,那边遍地都是工人老大哥,待遇好,眼光高,全国最发达的地方,去的时候一定要低调,不然人家揍你都没处说理去。
“听我说完呢,我跟你说,谢首长,把我从砖厂调回来不白调,卑职可是真给卖命。”马三儿用完好的手拍拍吊着绷带的左胳膊:
“一条胳膊,帮制管厂在长春自行车厂换来了五十吨的订货合同,我是挨打的受害者,不是找茬打架。”
“真的?”马三儿这句话让谢虎山消了不少火气,也让他对这小子刮目相看:
“老马家和老陈家指望你和大喜效仿韩老二讹人捞好处,看起来你是先比大喜想明白了,这他妈是跑出上千里地碰瓷人家东北工人老大哥去了?”
马三儿格格一笑:“谢首长,你是了解我的。”
谢虎山不是因为五十吨这个数量对马三儿刮目相看,五十吨钢管在阳县撑死都只能算是蚊子腿,这么说吧,阳县自行车厂一年的钢管订单是六千吨,五十吨钢管也就是一个用管大厂撑死两天的量。
他是因为马三儿这小子第一次出门,就弄回来了订单,而且还是在长春。
那可是东北三省啊!
第一次跑业务,就代表阳县的制管厂在东北三省拿到订单,难度不亚于虎口夺食。
东三省工农业在建国之后支援全国,可不是随便吹吹,而是真的。
别的省有的,东三省肯定也有,别的省没有的,东三省还有,而且还能告诉你,缺啥,告诉大哥,大哥支援你!
建国三十年,养出了东三省的傲气,别的省份除非是原料物资,不然工业采购方面,很少有外省企业能在东三省抢份额,因为东北老大哥不相信,也不能接受,更不能容忍外省产品比他们的品质还要好。
老大哥有自己的骄傲,比如吉林某个工厂需要钢管,肯定优先在省内采购下订单,其次是东北三省范围内,可以说轮不到其他地区的工厂谈业务,人家东北三省啥都有,凭啥用你外省的。
所以谢虎山还真没指望马三儿第一次去就能拉来订单,他就是希望马三儿带几十斤样品去东北大城市认认门,再弄点人家当地的产品回来研究研究自家制管厂能不能生产出来。
没想到马三儿居然头一次出马,就带回来五十吨订单。
就是方式比较独特,听起来像是用胳膊换的?
难道这狗日的是跑东北去讹人家老大哥去了?
这边宣布休会,让马老五带着队委会先去隔壁那屋研究自己笔记本上的内容,谢虎山让马三儿坐在队部烤着火,还亲自给他倒了碗水,听他跟自己说起去长春的经历。
副厂长蒋敬文的工友一家子回去过年,看在老蒋的关系上带着马三儿一起到了长春,工友特意带着马三儿去长春自行车厂和长春暖气厂的大门口转了一圈,给马三儿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说这两个工厂是钢管大户,一年采购的钢管,最少的年景也得七八千吨,多了那就得上万吨,马三儿要是拉钢管业务,最好就是跟这两个工厂动动心思,如果走运的话,人家工厂手指头缝里漏出点儿订单,都够中坪制管厂吃个肚圆。
马三儿刚开始也确实是按照谢虎山吩咐的,在长春自行车厂招待所住了下来,天天去自行车厂门口转悠,想要找机会进去跟人家厂领导展示展示中坪制管厂的样品,哪怕不用,但是能拿样品去跟人家现用的钢管去对比检测,对马三儿来说那就是胜利。
结果转悠两天,别说展示样品,连大门都进不去,人家门卫一不收马三儿的香烟,二不听马三儿说话,完全公事公办,马三儿准备了一肚子套近乎的词,根本用不上。
好在马三儿脑子不笨,而且他还有一对从民国时期就跑江湖,一直活到现在的姥姥姥爷。
马三儿的姥爷孟二爷是走江湖说评书的评书艺人,燕京天桥,津门南市,尧山小山,沈阳小河沿,南京夫子庙等等地方都去过,那是民国时期真正走南闯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江湖人。
三教九流,人情世故,这辈子见过遇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姥姥孟二奶则是干牙婆和媒婆的差使,民国那时候在津门靠一张巧嘴给大户人家挑选丫鬟小子,给平民百姓撮合亲事为生,更是看遍了世间的千人千面。
马三儿和操马从小就是姥姥姥爷带大,听老人说起当年走江湖的故事不知道听了多少,所以遇到事之后,他就比其他没听过这些的青年有些不寻常的思路。
工厂正门进不去,他一点儿都不气馁,因为来之前谢虎山就跟他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谢虎山告诉他的解决方式不外乎和门卫套近乎,或者在上下班的时候蹲大门旁边留意门卫跟人打招呼的态度,记住哪些人是领导。
然后再跟着其中一个悄悄摸清楚他家住址,这样多摸几个领导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情况,就算马三儿这趟的收获,方便下次再来长春,知道该怎么走迂回路线。
按说谢虎山教他的已经不是什么正道,但马三儿脑袋里的想得更邪。
他住招待所的时候,发现自行车厂招待所的澡堂子,没几个住招待所的外地客人去洗,倒是很多嫌弃工厂内部澡堂子人多埋汰的工人来洗。
于是这小子天天买澡票泡在澡堂子里,恨不得把自己泡秃噜皮。
而且是带着干粮进去,从早上开门一直泡到晚上澡堂子放水彻底没有了洗澡的人之后才走人。
就为了听自行车厂的工人们洗澡的时候聊什么天。
一般工人在澡堂子的对话不会涉及什么太高深的话题或者什么工业机密,加上自行车厂可能也没什么工业机密,再加上马三儿作为一个从外地来东北,充满好奇,嘴也会说话的外地侉子,东北工人老大哥们泡澡时候反而愿意跟他聊天,做做对比找找优越感也好。
马三儿泡了三天澡,工人大哥心目中不算秘密的消息,都被马三儿弄明白了,比如厂领导叫什么,家住哪里,在工厂口碑怎么样之类。
人家老大哥听他是来跑业务,都觉得最少得混两三个月才有戏,一个月能把门卫打通放你进去展示样品,那都算是快的。
马三儿觉得自己不能在长春呆两三个月,他还得回去过年分红呢。
加之他还听工人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最近自行车厂的厂领导们觉得有些工人和家属实在是不太像话,偷工厂的自行车零件已经过于明目张胆,那墙都翻出个豁子了,保卫处也不管,丢多少自行车铃铛,脚蹬子啥的,都统一在文件上报呈废品,没到时候发福利呢,自己先给自己发上了?
所以工人们洗澡时都在讨论,说这次厂领导很生气,肯定要严查,我估计某某车间的某某等人和保卫处全体成员这次肯定得挨收拾云云。
马三儿记住了,他觉得别等两三个月了,速战速决吧,不是厂领导要收拾保卫处吗,我给你添把火。
他想的是,如果我要是被保卫处当成贼挨顿打,那就彻底占理了,我让你们东北人好好见识见识来自尧山的中坪人是如何以理服人的,我他娘讹死你。
没能帮老马家讹来十个瓷厂的工作,那是韩参谋长没带我去书店,这波可算是让我中坪保安旅马旅长赶上了。
这货想明白大概计划之后,转头就去抓了老蒋那位工友的壮丁,主动提出不白让对方一家子帮忙,可以给点儿辛苦费。
他跟工友一家子说的是,工厂保卫处瞧他整天在大门口转悠不顺眼,肯定找机会收拾他,他一个外地人怕被阴了没处说理,让这两天工友和家里的男亲戚在指定地方转悠转悠,这两天要是再进不去工厂,他就准备买火车票回中坪。
工友很仗义,一口答应下来。
马三儿确定找好了能在关键时刻救他狗命的人之后,又抓紧让工厂门卫和招待所的人都对他这个外地跑业务的侉子有了些印象,等这些人都知道他是来拉业务的之后,这狗日的开始动手了。
他背着自己一包样品,天黑之后守在工人家属偷运自行车零件翻墙的地段,整好赶上了保卫处姗姗来迟的抓贼活动,看到保卫处拿着手电筒出现,他背着样品转身就跑,还故意一嘴外地话,保卫处不想抓本厂家属,那还不敢抓外地人?
顿时冲上去把他当贼逮住了,马三儿还故意拱火,人家东北这边做事风格比较剽悍,与尧山有一拼,不惯着他,胳膊当场给打折一根!
幸亏工友带着俩男亲戚得了马三儿的交代,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跟保卫处解释说马三儿不是贼,是来长春跑业务的。
保卫处的人这才停手打开样品,发现里面果然不是自己厂里的产品零件,而且带回去之后,招待所和门卫的人都表示这小子确实是来跑业务的外地青年,整得厂保卫处想扣马三帽子都不好扣,保卫处把马三儿控制在工人医院,给他治伤的同时,给他做思想工作,想要马三儿闭嘴,当成误会,保卫处私下给他俩钱,让他从哪来回哪去,马三儿是中坪走出去的青年,那他妈多淳朴,当面主打一个听话,背后主打一个缺德。
他给工友钱可不是就让工友救他一次,东北人实在,收钱是真办事啊。
于是保卫处这边刚以为安抚住了马三儿能小事化了,那边工友已经在大冬天带着一家子人直接去政府告状去了,根本不提欺负外地人这事,按照马三儿教的,说自行车厂的工人欺负农民!厂保卫处抓不着贼就要逮农民冒功!把农民胳膊给打折了!要是不处理好,人家农村大队的农民准备都来长春政府找领导说话!
这帽子扣下来之后,长春自行车厂领导当时就被政府一个电话薅过去当场挨骂了。
最终结果就是厂领导正愁找不着杀鸡儆猴的鸡,保卫处撞上来,借着调查马三儿这事,被厂里清洗了一通。
对着保卫处,马三儿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看见人家厂领导来慰问,当场换上了中坪的刁民形象:
受委屈了,不活了,老大哥欺负外地农民……大队办个小制管厂当副业,自己代表厂子来跑业务,自行车厂门卫瞧不起自己,大门都不让自己进,愁的晚上睡不着觉围着工厂转圈,结果还被工厂保卫处把胳膊打折了!
自己已经给公社发电报了,让公社带着乡亲们来帮自己讨公道。
他甭管真假的这一通闹,让急着解决问题的厂领导有些心烦,不就是推销钢管嘛,行,人家厂领导还真把马三儿的钢管让工厂质检员拿去检测了,本来寻思是一个农村大队的土作坊搞出来的钢管,参数强度应该不合格,到时候这个青年看到报告也能死心,厂里再赔点儿医药费损失费什么的把人送走。
没想到检测结果一出来,马三儿带来的样品参数比他们厂现在用的钢管质量还要好,一细问才知道马三来自钢铁产量惊人的尧山。
马三儿看到报告之后,也来了精神头,按照谢虎山叮嘱的话跟人家厂领导保证,只要订货发货的钢管不如这次样品,他自己把自己胳膊再敲折一根!而且保证送货上门!自行车厂啥也不用管,就打开门收货就行,卸车都不用自行车厂的工人!
厂领导被马三儿这种受伤还不忘帮自家大队拉业务的锲而不舍的精神逗乐了,说既然这样,那就订五十吨意思意思,看看成品,质量好的话再说后面的事,质量不好的话,这五十吨就当给马三儿的汤药费了。
就这么着,马三儿吊着胳膊,揣着合同,坐着人家工厂出钱给买的卧铺票,风风光光回了阳县。
“去找四丫头,让她从制管厂的账上给你支五百块钱,算是厂里给你这趟出差的奖金和医药费,好好养伤,养好伤就抓紧跑业务去吧,以后只要不骨折,没啥事别回来。”谢虎山听完马三的话,拍拍马三儿的肩膀说道:
“这批货怎么发货,什么时候发货,你说了算,需要找铁路加塞,我让铁生他们那帮人帮你安排,回去歇着,伤好了再请你喝酒。”
这脑袋瓜子,以后只要不挨枪子,早晚有一天能成大事。
马三儿站起身,继续保持着那副骄傲的表情,挎着胳膊迈步走出了三队队部。
也是个狠人啊。
“我说,你本家侄子胳膊折了都不带关心一句的?”等送走了马三儿,谢虎山对正跟几个队委会成员一本正经拿着谢虎山笔记本讨论的马老五问道。
“我都听见了,那小子自己讹人弄折的,又不是被人欺负,再说,他是给大队制管厂跑订单,他要是给三队弄来五十吨的买卖,我过年都得给他磕头上香,可他不是没有嘛。”马老五看谢虎山闲下来,此时抬头问道:
“虎三儿,大伙看了半天,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要不你说说,咱们这仨活先弄哪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