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613节

  也算是登堂入室,踏出了自己一条道路,从此可以自称大师了。

  《虎口遐想》一火,姜昆那儿马上采访不断,访谈文章一篇接着一篇的报道,大伙儿也都知道了,这相声背后还藏着一个江弦。

  街头巷尾议论起来,对江弦是无不佩服。

  可真够牛大的。

  先给姜昆师傅一个《五官争功》。

  又给姜昆一个《虎口遐想》。

  一手捧起这师徒俩人。

  当然,很快也有人发现,在江弦的新小说《顽主》之中,还有一段关于相声的情节

  不过这里面写的就没《虎口遐想》那么红火了,冷清“大师”的相声人如其名,实在冷清。

  《顽主》的相声和《虎口遐想》两桩事件就这么在这个时间点相撞在一起。

  读者们也都意会这是江弦在小说中面朝现实的一次联动。

  而这小说和现实的反差,就相当的可乐。

  一时间,《顽主》热度又迅速的狂翻好几倍,在二月份,也就是1987年第一期《当代》发行一个月以后,当期的发行量居然又迎来第二波暴涨,并且势头远超于第一波。

  这成绩登时惊呆了《当代》上下全部编辑。

  尤其是何启治。

  难怪江弦的小说都畅销呢。

  他太有招了!

  当初还奇怪江弦为什么忽然写了个相声演员。

  如今再看。

  原来这也在江弦同志的计算之中!

第528章 “谁说没有后现代?”

  “来了来了,《文艺报》出评论文章了!”有编辑兴冲冲的进来。

  “上《文艺报》了?”《当代》的编辑们一下子围过来。

  《文艺报》这份代表新中国文艺风云风向标的报刊,一字一句,都是所有文艺工作者密切关注的焦点。

  若是其他地方刊发了《顽主》的评论文章,《当代》的编辑们或许不会太在意。

  但《文艺报》就不一样了。

  《文艺报》能发表《顽主》这篇小说,某种意义上这象征着官方意志的认可。

  那就很值得一看。

  “哟,是阎纲的评论啊!”有人喊了一句。

  “刘老师,怎么没和我们说啊。”

  “就是就是。”

  一旁被cue到的刘茵老脸一红,“光知道他写了,他也没给我说是递给《文艺报》了啊。”

  “阎纲老师写了评论,这就是件大事儿啊,您还瞒着我们,不厚道、不厚道。”

  “刘老师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哈哈。”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让我看看阎纲同志写啥了?”闻询而来的章仲锷开口问道。

  见章仲锷都来了,编辑们也不敢再七嘴八舌,带着《文艺报》进来的编辑把《文艺报》递到章仲锷的手上,章仲锷在一个非常显眼的版块看到了阎纲的这篇评论文章《读江弦“顽主”有感》:

  当下的社会需要一个江弦!

  江弦这篇《顽主》里所有的“三T”(三替),都是精神层面的化解:

  替丈夫挨骂,让妻子高兴;替医生约会,让女朋友高兴;替小作家颁一个专属文学奖,消除他拿不到奖的遗憾;给一个冷门相声演员当观众,抚慰他的志大才疏,以及用各式各样的串编式语言劝解同性恋、手y癖、抱怨肉价太贵的人.

  “顽主”并不解决实际的问题,他们只负责抚慰、舒缓人们的愤懑与躁郁。

  从这一点来说,江弦的《顽主》其实极有价值。

  江弦笔下的人物,不论是马青、杨重还是于观,都是小人物,都没有改变体制、规则的欲望与能力。

  但他们都在自我贬抑与调侃反讽中完成了精神对现实的逃避,这恰恰是当下社会最需要的。

  由此可见,《顽主》的火爆,并非是在文学性实现了多大突破,有多么的杰出,而是中国的老百姓们共同选择了这篇小说。

  当下的中国社会需要一篇《顽主》,当下的中国社会需要一个江弦.

  一篇文章看的章仲锷喜笑颜开。

  首先,写这篇文章的作者阎纲,不仅是作家,更在《人民文学》《文艺报》《小说选刊》先后担任过重要职务,在国内文学评论界颇有名声,熟悉他的读者都知道,他的评论有八字风格:爱憎分明、风骨凛然。

  此外就是,发表这篇文章的刊物可是《文艺报》,作为咱们国家文艺领域最知名、影响力最大的刊物,《文艺报》的地位毋庸置疑。

  《顽主》这篇小说能登上这份报刊,足以说明小说受到了主流文学界,尤其是官方组织认可和肯定。

  这让章仲锷松了一大口气。

  《顽主》这小说危险么?

  当然危险。

  江弦在小说里,把严肃的话语做了戏谑化的处理,主人公们公然自居于庸俗,还公然把庸俗当做意义的价值肯定。

  公然的宣扬以无意义、无聊作为对抗生活的工具。

  这样的小说太黑暗了!

  太大逆不道了!

  最重要的是,江弦可是有前科的。

  章仲锷记得当年江弦曾发表过一篇小说叫《动物凶猛》。

  这篇小说刚发表的时候,国内的舆论因为这篇小说曾经有过争锋。

  最著名的就是当时刚以《班主任》等伤痕文学成名的作家刘鑫武,直言不讳的给这篇小说打上了“痞子文学”的标签。

  更别提当时其他的文学家、评论家、理论家对江弦发起的围攻。

  这在当年非常热闹。

  因此,《顽主》发表之前,章仲锷都很担心《顽主》再次被一些不待见的保守派群起而攻。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比他们预料之中理想很多。

  无论是文学界还是民间,对《顽主》这篇小说的接受度都很高。

  没有受到读者的冷遇,没有什么关注度较高的批评言论流出,没有文学界的大佬带头批判更别提,还登上了《文艺报》,收获了阎纲的评论!

  “好事儿啊!”章仲锷嘴角压不住的笑。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一场场文学思潮的发起和推动,加上现代主义文学为先锋文学的让步,以及人们思想上的解放,还有江弦在文学界地位的水涨船高

  而且《顽主》并没有触碰红线,它只是擦边,采取调侃、打诨的方式对某些敏感领域实施攻击或表达异端思想。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

  正是这一切的一切,共同促成了这次《顽主》这篇小说快速占领了舆论上的制高点。

  “哎呀,你们别看阎纲老师了,这篇文学评论可比阎纲老师还精彩?”正当编辑们围观讨论阎纲这篇文学评论的时候,另一名编辑着急道。

  “还有一篇?”

  “谁的?”

  刚才说话的编辑同志赶忙把一册《文学评论》拍到桌上。

  “你们快看吧,是王同志给写的评论文章。”

  “谁?”

  “王同志?”

  “哎呦,那真得看看才行。”

  《当代》的编辑们又集体炸锅。

  这一次,比刚才看见阎纲的评论要激动得多。

  首先,《文学评论》这是社科院主管的刊物,一份国家级的期刊。

  而且和《文艺报》不同,《文学评论》专注于文学评论领域,是文学评论领域首屈一指的专业刊物,在整个中国文学评论界有着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力。

  自然也是这样级别的刊物,才配得上王这个级别人所撰写的文章。

  在文学界,很多优秀的作家,同时又是杰出的评论家,整个文坛不乏这样的人物,王亦属此行列。

  大家都知道,王素以才思敏捷著称,不仅小说创作丰产,也写出了相当数量的文学评论,文学理论问题探讨、创作谈、作家作品评论更是数不胜数。

  但在王上位以后,他在文学界的表现就不那么活跃了,鲜有文章问世、发表。

  这也是地位使然。

  但这一次,他居然毫不吝啬的为江弦的小说撰写了这么一篇评论。

  那这就不只是表达自己欣赏《顽主》这篇小说了,同时也是表达自己对江弦这名作家的欣赏。

  章仲锷扫一眼,题目叫《论“顽主”所体现的后现代主义文学》:

  “我曾听某些同志说过这样的话:中国没有后现代主义。”

  “怎么会没有呢?”

  “我必须反驳,有,而且就在江弦的笔下。”

  章仲锷知道什么是“后现代主义”,对此有了解,因而看到这句话以后,惊的嘴唇都有点儿合不住。

  对于王来说,他和阎纲不一样,他的身份使他表达观点不宜调子起的太高。

  但是在给江弦的这篇文学评论里,他竟然还是一开头就给出了这么惊世的结论。

  当然,章仲锷知道“后现代主义”,那自然也有不熟悉哲学,不明白什么是“后现代主义”的。

  这些读者能读懂王这句评价的调子很高,但是对“后现代主义”的不理解一定会影响对这篇评论的理解。

  包括此时的《当代》编辑部里,很多编辑们看到这一句,都在忍不住的四下打听:

  什么是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毕竟刚传入中国没多久,大部分人对这个概念还比较陌生。

  好在王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在后续的文章中写道:

  “‘后现代主义是什么?’我用哲学家卡普托的一句话来解释:

  现代的主题是普遍的、精确的,后现代则是差异性的,个性化的,欣赏不规则的和混乱的。

  换句话说,我们追求进步、追求理性,那后现代就是,拒绝接受追求进步、追求理性这样的观念。

  举例来讲,就是拒绝承认上下级之间有尊卑,拒绝亲戚之间的道德绑架,拒绝融入世俗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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