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301节

  倒挺互补。

  他摸出一包大前门,把烟盒往过一递,“抽烟不?”

  “抽抽!”

  细狗眼神贼亮,乖乖!大前门呢!

  三毛五一包。

  他们支书都抽不起。

  李建昆“啪”出两根,抛过去。

  “你个憨货,不会抽别浪费,给我。”

  “那换,把汽水给我!”

  “美得你,顶多给你留一口。”

  “也…也行。”

  “先等着,我要慢慢喝。”

  “你快点啊!”

  细狗烟已经薅到手,没理他,一口大前门,一口北冰洋,别提多快活。

  “你们是?”好在没忘记问一嘴。

  “跟你打听个人。”

  李建昆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他、钟灵和徐庆有三人的合影,还是在望海中学时照的,当年全校只有他们三人考到首都,学校生逼着留了张合影,后面给他们仨,每人寄了一张。

  他指着徐庆有问:“这人你见过吗?”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细狗倒认真瞅了瞅,继而摇摇头,忽想起什么,道:“噢!是不是那些大学生中的一个?好像瞟到过一眼。”

  李建昆收起照片,在他对面蹲下,问道:“他们不是在你们大队搞知识普及么,你俩咋不去听?”

  “有啥用?”

  细狗嗤之以鼻,“多认两个字就能填饱肚子了?净搞些花里胡哨的。我早看穿了,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来帮我们的?挣名声罢了,将来能分配好工作。”

  你丫的思想还真是通透啊。

  但是过于偏激了。

  平心而论,这年头多半大学生确实是一片赤子之心,响应号召,趁假期来农村扫盲。小部分人嘛,类似徐孙子这种心机深沉之辈,说是来攒资历,倒也不算错。

  徐孙子打心眼里是看不起穷人的。

  李建昆曾经想过,他如果不是农村社员家庭,也是个高干子弟,徐孙子还会对他抱有这么大恶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

  正因为他的出身太过卑微,同班同学,结果混得比徐孙子好,事情才会发展成这样。

  所以他的这一步棋,就是要利用徐孙子根植在骨子里的、瞧不起穷人的心理。

  李建昆望着细狗道:“想挣钱吗?”

  细狗蹭一下坐直,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想啊!”岂有不想的道理,就连旁边的傻大福都用力点头。

  搁他们这里,想挣个几钱,那比登天还难。

  李建昆重新掏出照片,指着徐孙子,道:“这个人,你敢不敢跟他起冲突?”

  细狗瞬间又蔫巴了,口条打结道:“打…打他?”

  人家可是大学生喂!

  “不,让他打你。”

  诶?

  细狗忽又眼前一亮,那没事。他甚至想着让大学生揍一顿,不亏。人家那是握什么的手?

  说不定往后还能指着这个吹牛:哥们可是被大学生打过的人!

  细狗确认道:“让他打我,你就给我钱?”

  李建昆点点头,“你想办法激他,他越生气,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但凡他在你们大队待不下去,我给你这个数。”

  他说着,抬起一只巴掌。

  细狗倒吸一口凉气,“五十?”

  旁边大福哈喇子差点没流下来,想着五十块得买多少汽水啊。

  “不是,五百。”

  “啥?!你再说一遍?”

  细狗震惊,弹射而起,汽水都脱手掉落,幸好大福眼明手快,一把接住,然后不待细狗反应过来,塞到嘴边就开始咕噜。

  “五百。我可以先给你一百,作为订金,事成之后再付四百。”

  “嘶!”

  细狗脸色涨红,脑门上青筋暴露,“你给,你先给我一百!”

  李建昆摸出一沓钱,正好五百块,“喏,钱我都准备好了,不忽悠人,办完事你来镇上集市找我,我这两天会在。”

  说着,点出十张大团结,递过去。

  细狗抖着手接过。

  玛德,五百块真到手,他跟大福的媳妇儿都有了着落!想起那白花花的软腻,刀山火海他都不在乎啊!

  何况只是被人打一顿,整出点幺蛾子,轰个人走呢?

  干了!

第310章 通往深渊的梯子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吃!”

  鼓楼大队,一条岔路口处。

  徐庆有属实被恶心到了,都说穷山恶如出刁民,果真不假!

  人的心眼怎么能坏成这样呢?

  这恶意来得猝不及防!

  他刚搁这边经过,一个社员拦下他,说他课讲得真好,非得表示感谢,请他吃一把花生。

  他徐庆有是稀罕一把花生的人?

  瞅着对方黑黢黢的手,他都想作呕好嘛!好在是带壳的花生。

  这不寻思跟社员搞好关系吗,人家由衷感谢,溢于言表,索性便接过来,谁承想走着走着,一把花生还没嗑完,对方嗖嗖追上来。

  川剧变脸样,拦下他,说他偷吃自家花生。

  我勒个去啊……

  “那你手上是啥?”

  “你给我的!”

  “我TM有病啊,给你花生还拦,你知不知我家啥情况,这点花生是留着做种子的……”

  “你可能真有!”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传染病,黑心病,屁股病,花柳病!”

  “你个垃圾,你再说一遍!”

  这边炒得不可开交,吸引来不少附近社员围观。

  大伙本还以为细狗挑事,想教训他一顿,怎么能对大学生不敬呢?

  可些微了解情况后,瞅着被徐庆有扔在脚边的花生,以及他嘴角沾着的花生碎……社员们又不知该教训谁了。

  干脆戳在原地谁也没动。

  一个大队的社员大家知根知底,细狗家那叫一个穷啊,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每年能变出一点活钱的营生,唯有山腰二亩地里种出的花生。

  大头早卖掉了,余下一点留着做种子,是绝不可能拿给人吃的。

  “我也看见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声音,大福瓮声瓮气道:“细狗哥把花生晾在门外的簸箕里,他随手薅走一把。”

  “这……”

  社员们望向徐庆有的眼神,高低多出些鄙夷,大学生怎么也干偷鸡摸狗的事?

  说话的这个大福,是个傻憨憨啊,他晓得骗人叫什么东东吗?

  徐庆有怒不可遏,一辈子也没被人如此栽赃过啊,满身血气直往脑门冲。

  “刁民!贱种!”

  嚯!

  这两组词一出口,那可不仅仅对细狗和大福形成伤害,周围社员有一个算一个,直戳心底最软弱处。

  多半人牙关紧咬,攥紧拳头。才知道这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看着和声和气的,顶关心他们的穷困,原来心里是这样想他们的。

  “你高贵?”

  细狗加足马力,“你不就是生在城里,投了个好胎么。看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丫除了一张嘴巴,有个鸟用啊,把你搁在我们这边,你要不卖屁古,都能饿死你!”

  “你他娘的……”

  “哟!怎么样,还想打我呀,来来,拿这个。”

  细狗从路旁薅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可劲往徐庆有手上塞。

  “你以为我不敢?!”

  “来呀!”

  细狗哈着腰,拍拍脑壳,“瞅这儿,有种你打,没种你就是个娘们!”

  徐庆有目眦欲裂,一把薅过石头,但总归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不敢朝细狗脑袋上砸。

  就在此时,细狗瞅准石头,飞快把脑壳往上一送。

  “砰!”

  徐庆有:“……”

  这人是赶着投胎吗?

  他附带满格怒火的一击,委实不算轻。当瞟到细狗鸡窝般的头发里,流下一行殷红的鲜血,被怒火冲昏的大脑,才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完犊子,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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