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300节

  这不禁让李建昆想起东野圭吾的一本小说,《恶意》。

  徐孙子跟里头那谁,也没多大差。

  晚上。

  娘娘庙胡同的四合院。

  夏夜闷热,吃罢晚饭,大家各自搬来马扎,在小院里纳凉。

  王山河最知道享受,从屋里抱出一张竹凉床,提起一桶清冽的井水,拿条毛巾拭擦一遍,遂又在旁边点上一盘蚊香,悠哉往凉床上一躺。

  欣赏起漫天繁星。

  李云裳坐在屋檐下,拿只蒲扇,不时在腿上拍打两下,驱赶蚊虫,笑呵呵道:“山河你是能躺着绝不坐着呀。”

  “姐你要想躺,我让给你。”

  “算啦,你自个享受吧。”

  李建昆跟梁家两口子搭着话,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小龙远在羊城,两口子嘴上说不担心,藉由关心小龙的工作,问东问西。

  李建昆也是有过为人父母经验的人,如何不知道他们所想?把小龙在那边的生活点滴,只要是他知道的,娓娓道来。

  夏夜短暂,聊着聊着,已至深夜。

  小龙妈身体不好,不能熬夜,老两口先告辞,结伴回了房。

  “哈~”李云裳打了个哈欠,“建昆,我也去睡了。”

  “姐你等会,我跟你说个事。”

  “啥?”

  “小酒馆开业,可能要延后一段时间,我现在手头有件事要办,另外,我想趁着暑期,把毕业论文写了。”

  李云裳刚抬起的屁股,重新坐回马扎上,“建昆你要毕业了?那是不是马上就能……呃,你是不是不想当干部?”

  都说考上大学,就意味着往后是国家干部。多少人奔着这个盼头去念书,偏偏她这个弟弟倒好,完全看不出有当干部的想法。

  其实在李云裳来看,钱算不上很重要,够用就行。

  身份、地位和名誉才重要咧。

  她的想法大抵也代表这年头的普遍共识。

  然而李建昆身在这个年代,却并非这个年代的人。他的视野,更着眼于未来。同时他对从政,真的没什么兴趣。

  “姐,人各有志,我心不在此,不能勉强不是?”

  李云裳叹息一声,“行吧,姐不多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没事的,你先忙你的,我又不急。”

  她从没做过买卖,小酒馆那边还不是小买卖,没人带带的话,真生不出自己饬的信心。

  目送二姐回屋后,李建昆拍拍屁股起身,来到凉床边,本以为山河睡着了,哪想这小子瞪着双大眼睛,望着璀璨星河,嘴角挂着一抹淫笑。

  八成在想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往那边去一点。”

  李建昆踢开拖鞋,在他对头躺下,两人各占一半凉床。

  “你跟鲁娜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牵手了吗?”

  “瞧不起谁呢。”

  “呦嗬!那睡了吗?”

  王山河:“……”

  这个没敢。也没试,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

  李建昆分析道:“我看哪,还是缺机会。毕竟你住在这边,鲁娜租住在大杂院,两处地方都不方便。要不……再置个宅子,你搬出去住?”

  咚!

  小王跺他一脚,没好气道:“你这拐弯抹角的,敢情想赶我走是吧。”

  “得,被你发现了。”

  王山河:“……”

  “出了点事。”旋即,李建昆把有人可能对他不利的事,大致道来。

  他没提徐孙子,山河跟徐孙子本就不对付,如果再知道徐孙子可能要搞自己,冲上门痛扁徐孙子一顿,几乎可以预见。

  没什么益处。

  别看山河现在在京城人五人六,但跟大学生的身份,仍然天差地别。

  “说白了,再在这个宅子里藏钱,不安全。”李建昆道。

  他的意思是,让山河去稍远的地方,比如海淀小镇上,低调置个宅子,弄个隐秘空间,专门藏钱。

  对于山河,他是绝对信任的,两世兄弟,靠谱的很。

  再说了,这小子他根本不爱钱。

  “玛德,谁呀?”小王眉头高挑。

  “你不认识。”

  小王咂摸咂摸,意识到这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真要有人查上门,这么多钱怎么解释才是大麻烦。

  虽然他也不知道建昆具体有多少钱,但料想肯定不会少。

  建昆现在还是大学生,被查到可不得了!闹得举国皆知,也不是不可能。

  “行吧,就这么办!”

  兄弟有难,舍我其谁?

  “我说的你跟鲁娜的事,也是真的,那房子我能不去就不去,你俩随便干羞羞的事,也不怕被人撞见。”

  “滚!”

第309章 第一步棋

  7月12日,一个好日子,这天《庐山恋》上映。

  在这个流氓罪还未废除,极度性压抑的年代。影片中堂而皇之的银幕一吻,不亚于一记核弹,炸得观影过的国人,脑壳嗡嗡响。

  李建昆也想响,嗯,跟沈姑娘一起响。

  奈何他现在身处密云,京城的边缘地带,山区乡下。

  说了要收拾徐庆有,不带开玩笑的。谁还当不了大银币?只是通常不屑而已。

  鼓楼公社。

  徐庆有和中文系的一帮学生,就搁这里搞暑期实践。

  午后,阳光犹如白炽,灼烤着大地,进入公社的山间土路上,灰土沉浮,连空气看起来都有些扭曲。

  李建昆戴顶大草帽,热汗滚滚,沿着路旁时有时无的阴凉,大步前行。

  陈亚军背只双肩包,蔫头耷脑跟在后面。

  这年头,来到这样的山野乡下,最好不要独行,这就是为啥每回山河下乡淘古董,李建昆一定要让他和马卫都同行的原因。

  至于90百货,这两天便交给鲁娜打理。

  这姑娘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单论卖货的话,陈亚军和金彪加起来,才能顶她一个。

  “昆哥,万一撞上了呢?”

  “哪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了,李建昆也没想真正进入大队,只是在外围踅摸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游手好闲的主。

  搁这种地方,田地稀缺,土地贫瘠,肯定不缺躺平摆烂的人。

  二人没晃荡多久,在路旁不远的一颗歪脖子树下,发现两个靠着树干打盹的家伙。李建昆驻足瞅了瞅:

  算是两个年轻人,具体年纪不好分辨,头发皆乱如鸡窝,皮肤黝黑,粗糙,满脸菜色。

  身上的衣服垒着补丁,也就刚好遮个体。

  两人脚边不远,有方脸盆大小、散落着灰烬的黑黢地块,地上有剥落的焦黑瓜果皮,难以辨认是什么物种。

  两人大抵刚在这里解决午饭,然后就地睡一觉。

  “昆哥,我看行!”

  陈亚军眼前一亮,恨不能赶紧办完事,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李建昆点点头,踱步走过去,“咳!”

  其中一人被惊醒,睡眼朦胧瞥了一眼,另一人呼噜声停止,显然也听到,但眼皮都懒得抬。

  很好,两个混吃等死的家伙。

  不过讲实在话,生在这种穷乡僻壤,一定程度上也怨不得他们。再过几年,羊城为什么会兴起打工潮,无数农民工往过冲?

  那是因为在他们本地,即使想奋斗,都没有门路。

  没有途径能变出钱。

  “你们?”瞥过一眼的人,发懵两秒后,双眼猛地全睁开,顺势给了旁边一脚。

  两个穷乡僻壤的邋遢青年,好奇打量着对面两个体面得不像话的人他们的衣着打扮,连前一阵来大队的一帮大学生,都比不了。

  金贵!

  身形稍矮、小名唤作细狗的青年,盯着李建昆的白色旅游鞋,着实欣赏了片刻,再瞥一眼自己黢黑的光脚丫,羡慕嫉妒恨。

  要说这金贵人就是不一般,戴顶草帽都感觉特时髦。

  另一个唤作大福的青年,则眼巴巴盯着陈亚军手上的半瓶北冰洋汽水,喉结滚动。

  陈亚军见他眼睛都绿了,生怕他冲过来抢,干脆手一伸。这时,李建昆道:“拿新的。”

  两瓶没开盖的北冰洋汽水,被陈亚军从背包里掏出,一人给一瓶。

  大福喜出望外,然而得到汽水后,拿在手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打开,急得脑门冒汗。

  “你个憨货,开盖,拿牙齿咬,这样……呲!”

  细狗做了个示范,咬下铁皮盖,小小嘬上一口,橘子的果香和甜蜜在味蕾中炸开,美滋滋啊!

  “咕噜咕噜~”

  反观大福,一口气底朝天,着实爽到一波。但爽完后,才发现意犹未尽,眼巴巴瞅着细狗手里的汽水。

  “滚!”

  细狗把汽水瓶藏怀里,时不时嘬上一口,慢慢享受着。

  李建昆将一切尽收眼底,大概搞明白这是对什么组合,一个脑子好使,块头差点;一个块头大,没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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