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267节

  “甭搞拙劣的激将法了,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招盘全接。”

  徐庆有笑了,瞧瞧,老贼就是这么自负,即使看破前面有坑,他也一定认为自己能跨过去。

  你不栽跟头,谁栽?

  现场众人总算看出点猫腻:这两人似乎有过节!

  难怪。

  “当下诗歌体裁,如果说最火的,无疑是朦胧诗,咱俩比这个。”徐庆有道。

  朦胧诗很不好写,越是对诗歌有研究的老派诗人,越难写。

  它与传统诗歌风格迥异,重意不重形。所谓朦胧,不是表现在诗句上,而是意境,往往一句话能带来诸多解释,带给读者无限的遐想空间。

  当然了,这是徐庆有对朦胧诗的定义。

  他不是不太擅长诗歌吗?

  所以升入大学,进入文学系后,刻意在恶补这方面的短板。恰逢诗人食指的一首《相信未来》,火爆诗坛,后有北岛、芒克、顾城,舒婷等人涌现,朦胧诗兴起。

  简而言之,他赶上了朦胧诗的潮流。

  他研究得最多的,就是朦胧诗,颇有心得。

  徐庆有刚才已经看出来,老贼所有诗歌的段落,情感充沛有余,而意象不足。

  朦胧诗,他绝对不会!会,也是个渣渣!

  李建昆呵呵一声,“好。”

  早晨社的阵营里,李春等人脑壳凑在一块。

  “卧槽,这家伙要跟建昆比朦胧诗?”

  “失心疯吧。”

  “一首《生活》,一个‘网’字,朦胧到他爹都不认识他。”

  “自作孽不可活啊。”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朦胧诗,建昆只会一个‘网’?毕竟……过于简洁了。”

  “春哥啊!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对自己同志缺乏鼓励,还老打击!”

  “……我只是就事论事。”

  沈红衣静静听着他们谈论,悄悄抬起头,望向舞台,心头小鹿仍然乱撞不止,仿佛下一秒行将蹦出。

  舞台上,徐庆有已经摆开造型,学着李建昆迈着仿佛绑了沙袋的脚步,目光沉凝,抬起手掌。

  “这个早晨,”

  “我,忘记了我们的年龄。”

  “冰在龟裂,石子,”

  “在水面留下了我们的指纹。”

  “我低头看,”

  “狂跳的心,搅乱着水中的浮云……”

  哎呦喂!

  现场咋咋呼呼。

  可以呀!

  就连裁判席上的众人,也听得频频点头。

  中文系教授点评道:“这首不错,远强过他之前那首《如你》,这位同学在朦胧诗上有些造诣。”

  诗毕。

  徐庆有将现场反应尽收眼底,心神大定,这可是他压箱底的作品,熬死也不知道多少脑细胞,近期刚写出来。

  只等着这次诗歌比赛上大放异彩。

  同时,在一首《如你》表白过后,近一步俘获沈红衣的芳心。

  不承想,还能一箭三雕……射死老贼这头畜生!

  快哉!

  徐庆有对着舞台下方,躬身致意。

  这一拨,给他挽回不少好感度。

  做完这些,他才扭头望向李建昆,眸子里有股戏谑,“到你了。”

  李建昆没有反应。

  哈哈!

  徐庆有心头狂喜。

  懵逼了呀这是!

  底下也议论纷纷起来。

  “完,情圣好像不怎么会朦胧诗。”

  “情有可原,我听人说,越是以前的老诗人,越玩不转朦胧诗。”

  “可朦胧诗现在是主流啊,情圣拿不下朦胧诗,以后很难在诗坛出头。”

  李建昆的心思,旁人哪里晓得?

  他正在合计着,拿哪一首出来,痛踩徐孙子。

  忒多了!

  行吧,选一首顾城,这家伙现在火,写的东西格外受这年头的人喜爱。

  虽说这首他好像快写出来了,但,毕竟没有发表……

  这首诗,被誉为“十大朦胧诗之一”,受欢迎程度,跟“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不分伯仲。

  李建昆向前两步,斜睨向徐孙子,朦不死你!

  随即,报了个诗名,缓缓开口,念得很慢。

  这首诗相当短,也是顾城的特色。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诗毕。

  现场鸦雀无声,朦了,胧了,没有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回过神。

  诗很短,内容很简洁,甚至没有一个复杂的字。

  但不知为何,就是这简简单单的24个字排列起来,仿佛饱含着无尽深意。

  越琢磨,越耐人寻味。

  充斥着哲学。

  透射出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思考。

  如一坛老酒,不品不知其味。细品,方知其悠长绵延……

第275章 封神燕园

  “不是…有一说一,这首诗我有点理解不了。”

  “乍一听希拉平常,细细琢磨,又晦涩如海。”

  “可真够朦胧的。”

  “我败了,谁能给我解解惑啊?”

  良久,有些眉头紧锁的学生,唉声叹气地放弃思索,大伙议论纷纷,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论调:

  一,这首诗平淡中隐藏着深意,一时半会难以剖析透彻。

  二,故弄玄虚。

  舞台上,你猜徐庆有会站队哪种论调?

  “故弄玄虚!故弄玄虚!”

  徐庆有愤愤道:“这首诗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和核心思想,我说句不好听的,大家忘掉他擅长的那些爱情诗,再去看这首诗,小孩子都能写出来!”

  李建昆瞥他一眼,这孙子,真是嫌跪得不够脆啊。

  这首诗好不好,他不做评价。

  但是,这首诗是历经这个时代验证过的,被时人奉为神作。

  放在别的地方,他还不敢保证有人能理解,这里,可是燕园。

  所以他干脆啥也不说,扫扫场下,再看看裁判席。

  “啪!”

  一只纤纤素手,猛拍在桌面上。

  看得李建昆高低有点心疼,查姑娘这明显是在替他出头。

  “蠢货,休得口出狂言!”

  查健英一张萝莉脸上,横眉冷对,无知真可怕,这样一首佳作,在他口中竟然成了小孩子的涂鸦之作。

  旁边,陈剑功拉了拉她,没拉动大姐,注意点形象啊,你好歹是裁判。咱有话坐着说不行吗?

  徐庆有:“……”

  这个看起来像小丫头片子的姑娘,他可真不敢得罪。

  几家文学社都有挂职,燕园内但凡出版的诗歌刊物,有一本算一本,多多少少跟她沾点关系。

  陈剑功在文学系男生中什么地位,她在女生中就是什么地位。

  但她自个不写东西,她说……累。

  “诸位。”

  查姑娘踢开靠背椅,环视全场,“诗歌因人而异,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朦胧诗尤其如此,我们可以读不懂,但请不要不假思索地去贬低一首诗。

  “如果要批评,你至少说出个子酉寅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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