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个电影，电视剧，都是他们从文字演绎、拍摄成影视剧的。
你自己联想都想不出，那就不可能拍出经典，他们要比正常人的想象力强大多了，也是这样，阿发受到的震撼和触动就越大。
杜sir一边看一边抽烟，烟都没有中断过。
看完，他红着眼道，“赵导，这本子给我拍吧，看了这样的故事，若错过……”
赵东淮端着酒杯道，“喝酒，吃菜，本子送给邵大亨了，你们想拍还是想演，找邵老板。”
他只是送了电视剧版，影版？也不是不可以，但没有目标可以照抄啊，不照抄，以他目前功力，只会拍出一团稀烂，糟蹋了。
与其糟蹋，都还不如去阿妹家收破烂！
喝了几杯酒，看杜琪锋和周闰发情绪还有点激动，赵东淮就笑道，“杜sir，现在要是让你请咱们新世界项目的幕后团队，你需要多少天拉起来？”
杜琪锋又喝了口啤酒，叹道，“赵导，你整体预算多少？拉人的话随时可以，你都说了，邵生答应钱到位就一路绿灯，而我这一个多月。”
“也经常在考虑在怎么拍，找谁……美指、灯光、摄影、化妆、道具等等等，钱到位，档期也可以拆借的，我三天能从TVB拉出一个架子。”
“但这都看预算！”
赵东淮大笑，“500万吧，暂时我就这么多了，武术指导你都认识谁？”
原本预算400，现在变500更宽裕了！
杜琪锋吃了一惊，笑道，“晓东怎么样？他年初的生死决，已经被誉为今年十佳电影之一了，票房一般，口碑很好。”
他说的是程晓东，未来名作就是倩女幽魂、清霞版东方不败、新龙门客栈等等。
杜sir和程晓东也挺熟，今年83版射雕英雄传，杜琪锋是执行导演、程晓东是武指。
到了明年徐珂开电影工作室，就把程晓东招揽过去了，开启了两人不少的合作。
赵东淮主动给杜sir倒了杯酒，“能请他自然是好事，虽然咱们这部戏卖点不是动作，但万子良饰演的丁青，也是要打出电梯战神称号的。”
“动作风格要求写实，不管是社团开片互砍还是其他的，都追求类似真正的港岛社团互砍，但画面要漂亮，更凌厉干脆些，西装，所有大场面都要西装革履，是瘦身显亚洲人身材的新款西装……”
他脑海中有很多划时代的动作片模式，比如孤胆特工和谍影重重系列，再如黑客帝国里的，但没必要。
新世界求的不是大哥程和洪宝那类动作片效果啊。
一边解释，赵东淮心下都有些感慨，他也是当过龙虎武师的，还两次参与两次重伤……不过这一行就是这样，不提普通龙虎武师的艰苦了。
大哥成、李莲杰、洪宝、甄子单、吴景等等，哪个不是动不动躺伤住院？？瘫痪几个月常有的。
还是那种手指破皮，或淋个雨都能在互联网掀起一阵敬业吹捧的日子轻松，令人向往啊！
前者拿命换钱，后者就……
杜琪锋对“电梯战神”的称号有点错愕，但听完赵东淮要求后，还是很轻松的，“这类要求，我感觉晓东胜任起来很有把握的。”
说三天就三天，只要钱到位，邵大亨那边也不卡，搞这些太容易了，别忘了他本身是电视剧导演多年，也单独拍过电影，就是程晓东年初也是当导演执导生死决。
………………
两天多后。
赵东淮和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抵达TVB邵老板办公室外，经过秘书通报，进去后聊了一会，喝了几杯茶，他就带着300万港币借款出来了。
和他一起的是粤东那家公有造纸厂的副厂，没有相关人员，债务账本，他也不可能借来钱。
就这来之前，还有相关人物提前打电话，给邵老板解释乃至背书副厂长身份呢，至于内地那位，这么配合原因也简单。
这是他们拿不出足够港币，才有这一步。
赵东淮以后继续从阿妹家进货，还卖不卖给他们？必须做事啊。
一个华夏，八十年代有多少地方需要用纸的？
机关政经科研刊物、各种报纸杂志、教科书用纸、写信……日常生活从最高到最基层，哪里缺的了纸？内地造纸厂数量呢？有多少个？
很多造纸厂可以从港岛收废纸，可社团管控供纸？以次充好、滥竽充数都是基操。
哪有赵东淮这从阿妹家拿废纸，至少是符合资本世界国际标准的废纸来的优质？更别提赵东淮供纸，比港岛那些供纸商更便宜。
纸业生意要打通了门路，环环相扣起来，和捡钱没差别。
这对赵东淮、内地造纸厂甚至邵老板都是三赢，最多是目前的邵大亨地位，看不上那一次几十万港币的利润，也觉得来回转移债务太麻烦太不值。
他更看重好剧本！
剧本邵大亨才开价三万块……现在有了抵押借300万都不麻烦。
当赵东淮拿着支票和副厂长离去后半小时，年近五十的方逸敲门走了进来，给邵老板倒了一杯水，笑道，“六哥，听说你在提携一个外面的后生仔拍电影？”
邵老板喝口茶，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看不透，有点看不透啊。”
打电话给副厂长背书的人，是值得他信赖的。
方逸愕然，“看不透什么？”
邵老板笑道，“一个新界围村的19岁中六毕业生，之前一年多夜总会当泊车仔，我不谈他哪学的影视能力了。”
“你说这样的后生仔，如何在两个月净赚四百多万？”
方逸沉默几分钟，“抢银行？？”
第18章 挣钱嘛，不磕碜！
方逸的话让大老板无言以对。
沉默后他还是摇摇头，没多解释，他怀疑赵东淮是捡破烂赚来的，但又十分质疑自己这个判断，以邵奕夫的地位和消息渠道当然知道，去内地卖废纸挺赚，否则哪有那么多港岛社团做这生意？
未来的张首富刚从内地过来，又哪会遇到那么多社团刁难？
但两个月捡四百多万太夸张了。
难道他是捡破烂里的王者？
这两天多，他知道了赵东淮更多事，包括一些义盛社团和赵东淮的冲突恩怨，但他没查到更详细的，比如义盛众人给赵导演众筹了第一桶金。
众筹者有太多不好形容的照片和合约在赵导手里，很多都是那种一暴露直接大型社死的照片！
谁会自曝其短对外乱说？
赚钱就是这样啊，第一桶金最难，有了后，就是滚雪球了。没第一桶金赵东淮连来往阿妹家的机票都买不起。
当然，就算确认了赵东淮是捡破烂赚的，邵奕夫也不会多做什么……你让他堂堂七十多岁的影视界大亨，传媒大亨，去和港岛社团抢饭吃？？那也不合适。
或许赵东淮第一桶金，还暂时没和社团起大冲突。
但他若持续下去，肯定会。
不管跑去阿妹家收购国际标准废纸，还能借助华远集团的空船以白菜价运回内地，是不是赵东淮首创，只要消息泄露，蜂拥而至者绝对不少。
这种钱社团绝不会嫌弃赚起来不好听，捡破烂？只要能捡的钱够多，吃米田共他们都不介意。
那原本轨迹里也算未来内地那位张首富的最大竞争者。
不过70多岁的邵老板，好好的传媒大亨，真没打算转行吃那口饭。
他坐在办公室思绪翻飞时，方逸又笑了，“六哥，让我看看那个后生仔给你递了什么剧本？我听天林叔说，你都说一字不改，播到一半会被禁播呢。”
邵老板大笑，从抽屉里抓起【长夜难明】的剧本就递了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方逸轻轻擦了下眼角，失笑，“好家伙，真是后生可畏，这还真敢写啊。”
邵奕夫无奈，“他敢写，我不敢拍？？这戏把鬼佬得罪的太狠了，但若改成华人警司、高官反派，那就没味道了，也不符合事实，新界……”
邵老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长夜难明的剧本有点令人小窝心，真是好本子啊，他一个传媒大亨其实也很想肩负一些社会责任感的。但赵东淮把这个难题丢给他，拍与不拍全看他自己决定，搞得他不上不下的，有点糟心。
更让邵老板郁闷的是，那家伙还说若是新的电视剧本，还能写出和长夜难明类似的高质量本，但……依旧是这种写了他也有点不敢拍，或拍了播不出去的，那还不如不看，眼不见为净。
这话一出，在TVB私下里被不少人称为六婶的方女士都无奈了，“六哥，别想那么多了，好本子多了去了，拍拍武侠或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不也很好么。
………………
1983年7月中旬。
邵氏兄弟清水湾片场，在一个货柜码头仓库附近，赵东淮为首、杜琪锋和程晓东、周闰发、吕良韦、万子良、曾江、秦沛等人陪同下。
似模似样的开机拜神仪式就开始了，只是剧组幕后就有数十人，若加上主演、配角和预先喊来的龙套们，人数更多了。
拜神仪式进行中。
一些围观的从业人员，或龙套们，有不少都在神色复杂的窃窃私语。
绝大部分议论焦点都是导演赵东淮了。
“听说了么？这什么赵导，5月之前还是广播道附近那个大富豪夜总会的泊车仔，跟和记一个泊车小弟混的。”
“不可能，泊车小弟当导演？你这见鬼的想象力……”
“何止，这衰仔就是新界出身，中六毕业一年多，毕业后除了偶尔飙车，道上瞎混，从没接触过影视行业。”
“这也能当导演？？还是杜sir当副导？毒药发虽然说不是什么电影界大牌，也是电视圈最红小生之一啊。”
“导演一副扑街相，不过这个剧本舍得花钱，我听服装组说，西装就订了上百套，全是什么瘦身显身材的新款式，美指特别去服装厂里下单做的，扑他阿姆，抢的钱么？一个泊车仔也敢这么浪费。”
………………
议论声或大或小，别说龙套演员、剧组底层里有，就是一些灯光、道具师，没明说什么，不少人看赵东淮的眼神，也充满了怪异。
看看这阵容吧。
导演赵东淮是前泊车仔，第一次接触影视行业，杜琪锋首次单独执导电影扑街扑的没信心继续做电影，主动回去电视圈深造，程晓东也是叫好不叫座。
阿发是鼎鼎大名票房毒药。
其他在电影圈也是默默无闻。
主创团队最重要的是这么一票伙伴，偏偏剧组吧，还挺大气，为了上戏，西服就特地制作了一百多套，这和一件道具服几十上百人轮着穿的邵氏对比，太糟蹋钱了。
就算里面有不少是杜琪锋拉来的人，也是这样。
谁让杜sir找的很多是邵氏兄弟电影，而不只是TVB电视台的人呢。
当然，会有这么多杂音和等看戏的，不只是什么恰柠檬情绪等，还有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因素。
后世一个陈大导坑内地投资商，一两亿投资拍一堆垃圾，怎么搞的？随便一个几块钱的草帽道具开五六千元，这是印钞票级的利润。
投资商问怎么这么贵？答这就是艺术，你特么不懂。
真碰到外行，一个道具项目，能上下其手的利润链就太多了，邵氏兄弟影业大致情况如何，邵老板抠门程度，懂得都懂。道具发财也只是一个例子，剧组盒饭都能赚不少。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投资”，一旦确定监制兼导演是门外汉，软脚虾？那就哈哈了。
这是大家上下其手的发大财机会！
挣钱嘛，不磕碜。
有了这样的动力动机，那别说他们是杜琪锋请来的，亲爹妈挡了发财机会也要骂一骂的，就算没人因为赵东淮的年轻、外行之类看不起他，那些想发财的也会主动制造挑衅机会。
那是发财！挣钱！
第19章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开机拜神仪式外围，各种杂乱声音传播中，当杜琪锋和程晓东听到了一些过分的话，刚想说什么，赵东淮就笑着摆手，示意众人继续拜神。
主创人员的仪式进行完了，他抓起话筒对着左右道，“诸位，我是赵东淮，也是咱们新世界剧组的监制兼导演，大家安静下，听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