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第526节

1931年1月斯诺和洛克共同开始云南之旅,从昆明走到大理,一路颠簸,看到沿途人民的生活,他和洛克有一个共识:华国会发生非常残酷的革命。上层的人在寻欢作乐,下层的人遭受残酷的剥削,谁振臂高呼,必应者云集。

斯诺开始对革命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是当时华国现状给他的感受,1955年他这样写道:

革命并非由革命者和他们的宣传所造成。坏的、无能的和腐败的政府造成了人民忍无可忍的情况而导致了革命。在中国,共产党人要比蒋介石更能动员广大人民去进行有价值的斗争和牺牲,所以他们能取得胜利。

显然,斯诺的这些话属于真知灼见,是他在华国生活多年得出的看法,坏的、无能的和腐败的政府,此非骂语,而是切身感受。斯诺的名声在国外有一定争议,认为他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立场,按照今天的说法是“屁股早就歪了”,实际上他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从观察和感受得出结论的,渐渐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冰淇淋吃完了,徐畅然找小伙子又要了一杯热咖啡,见小伙子没什么事,徐畅然跟他聊了几句,问他是否一个人经营酒吧,回答说请了服务员,晚一点会来,小伙子说现在这个时段老外还在吃饭睡午觉,没什么人,下午四五点以后人会多起来。

徐畅然注意到柜台那边一直小音量播放的音乐,很轻松欢畅的旋律,就问小伙子这是什么音乐,小伙子面露得意之色,说这是“瑞根音乐”,发源于牙买加,有布鲁斯元素,也有拉丁美洲的音乐特征,有一种摇摆放松、不修边幅的节奏,外国人喜欢听。

听了这番话,徐畅然对小伙子不由刮目相看,他看着那张具有县城青年特征的面孔,感觉也有一些故事,就说“你看着年龄不大”,小伙子回答说23岁,徐畅然问他开店多久了,他回答说三个月。

热咖啡喝完,徐畅然又要了一块披萨,小伙子端上来后,谈话继续进行,小伙子说出了他的经历。

他原本在昆明师范学院读书,毕业后不出意外的话,要回到乡下教书,以后争取调到县城,他不愿意这样。大学二年级暑假来到大理游玩,特别喜欢洋人街的氛围,那时正是旅游旺季,很多酒吧招工,他进了一家酒吧打工,心情愉快,还能赚钱,开学后他没有回去上学,继续留在酒店打工。

几年来,小伙子在多个酒吧打工,学会了酒吧里的一切,也攒了一笔钱,几个月前,一个酒吧歇业,他接过未到期的租约,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开了这家酒吧。

“不错,有特色,服务也好。”徐畅然对小伙子夸奖道。吃完披萨,付账后,又进来几个游客,大声问小伙子有没有吃的,徐畅然则走出店,继续在大理转悠。

1932年1月,洛克和斯诺从昆明带着一只骡队出发,两个星期后到达大理,这时正是春节,他看到街上有一条巨龙在腾跃,周围是拥挤的人群,孩童穿着开裆裤放风筝,穿绣袍的妇女把三寸金莲塞进比巴掌还小的鞋里,三三两两聊天。

洛克和斯诺在此分道扬镳,“到了大理府后洛克就要把我扔下,率队北上,只消再花6天工夫,就可以到达丽江,而我却还要朝南折腾一个月左右才到得了缅甸边界。”实际上,并非洛克要把斯诺扔下,这是两人事先约定的。

但两人的确闹得有些不愉快,斯诺和洛克这次共同旅行,两人的性情差异越来越大,到大理后基本不说话,只是讨论了一下斯诺结账的问题,因为他是搭洛克的顺风车出行的。

据说两人的主要矛盾是在楚雄的一个夜晚结下的,当时斯诺有一把手枪,是为了这次“危险的旅行”买来防身用的,外面一阵意外的响动把他惊醒,他起身打开手电筒,到桌子上取回手枪和钱,同屋的洛克也惊醒了,看见拿着枪的斯诺,以为他要谋害他或者偷他的钱,两人大吵一架。

洛克这人性格孤傲,不愿与人接触,他后来选择定居在相对隔绝于世的丽江,前后加起来住了20多年,死后被称为“纳西学之父”。斯诺则选择了另一条路线,他根据马可波罗的路线决定行程,正是后世所谓的南方丝绸之路,也是古老的“蜀身毒道”。

斯诺离开大理前,去洛克的营地结账,洛克索要的数字比原来讲好的要大得多,斯诺很生气,但还是按洛克的数目结账,两人大声嚷嚷着分手了。

徐畅然走的正是斯诺当年走过的线路,不过没法和斯诺那样和马帮一起在古道上行走,只能坐长途大巴前往下一站,保山。

第627章 古村探秘

大理到保山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前两年大保高速通车后,两个小时即可到达。徐畅然不会这样赶路,古老的蜀身毒道穿过这块土地,沿途留下一些古村古镇,值得一看。

蜀身毒道在大理境内另有一个名字,按现今地名,从祥云开始,经下关,到永平,然后翻博南山,渡澜沧江,到永昌,叫博南古道。

由祥云至永平一段,因滇缅公路和古道重合,古道消失殆尽。永平至保山一段,因公路改道北上,古道得以保存,一些古村古镇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有风貌,试想,如果主公路通过这些古镇,必定会拆掉大片老屋,修建楼下店铺楼上住人的那种千篇一律的房子。

徐畅然在永平县城下车,看到的就是常见的县城景象,他找了一辆三轮车,说出要去的地方,师傅报出价格5元,徐畅然上了车。途中问师傅是否有住宿,师傅回答说有,还可以洗温泉。

半个小时后,车到目的地,徐畅然下车四望,很多人戴着白帽子,果然是回族聚居的村落。按照三轮车夫的指点,找了一家小店住宿,放好物品,拿着相机出门。

看到那个大清真寺后,心里挺震撼,谁会想到这个地方,会出现这种带有异域风情的宏伟建筑呢?不过,内地城市见到尖顶的天主教堂,倒是习惯了。

中午吃的是当地特产黄焖鸡,加一份素菜,黄焖鸡的汤汁拌米饭,吃起来特别香。蒜瓣、葱叶、姜片、红辣椒,这些调料让人联想到蜀菜,感觉做法和味道有相似之处。刚吃了几口,突然心思萌动,让老板拿一瓶啤酒,还得冰镇过的,待清凉冰爽的啤酒下肚,感觉是难得的享受。

吃完饭,又赶往老街拍摄,但面对无沿白帽,不大敢举起相机拍摄。无论在大城市还是乡镇,徐畅然都比较注意拍摄方式,尽量不引起对方注意,他觉得拍摄对象一旦看着镜头,这张照片基本就失败了,而且还带着风险。

碰到很想拍的屋子或人,徐畅然就把相机放在腰间盲拍,自动对焦,多拍几张,总有一张能过关。

晚上回到小旅店,在楼下的温泉池子洗了澡,洗温泉需要另交5元。回到屋里,想着白天所见,特别是那个清真寺,有些奇异的感觉,把无线网卡打开,上网查询此地历史,得知回民进入本地是南宋时期,1253年,当时忽必烈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大理国,许多从中亚细亚和阿拉伯国家征调的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充当士兵,征战结束,他们留在当地成为今天的回族。

记录完当天的见闻,还不到10点,上床睡觉尚早,就又打开无线网卡,继续查询,突然,发现只言片语,暗示此地曾经遭受劫难,但没有更多信息。

劲头上来,换一个方向搜索,可以找到事件的一些背景,却没有本地相关的历史记载。是从学术方向进行搜索,依照一贯的说法,叫回民起义,发生于一百多年前的太平天国时期,咸丰、同治年间,当时在甘肃和云南发生了大规模的“回民起义”,云南的领头人叫杜文秀。

此次“起义”延续十多年,征战无数,在战争中死亡的人数超过百万,造成巨大灾难。徐畅然看到这里,睡意全无,以前他只知道太平天国的惨烈,也知道一点甘陕发生的事,没想到在云南也发生过如此惨烈的战争。

几经周折,找到一篇外国人写的文章,角度与国内强调阶级矛盾的分析略有不同,民族矛盾的确存在,也有地方官吏处理不当的问题,后来林则徐专门去处理永昌惨案,实行“只分良莠,不分回汉”的方针,仍未能公正处理此事,战争爆发后,清政府当时主要力量对付太平天国,无暇顾及,待1864年太平天国平定,清军开始围攻杜文秀占据的大理城。

除了找到本地发生过的一次战斗,并没有找到更多记录,那次战斗是清军守备被起义军另一个首领蔡发春大败,看来,发生在本地的事件,更多是大理城被清军占领带来的后果。

根据调查的外国人记述,1873年1月,杜文秀见大势已去,毒死自己的三个老婆和五个女儿,将财产投入湖中,服毒后坐上轿子,让人抬着他去城外和清军谈判,希望用他的死换来部下和民众的活命。

杜文秀见到清军指挥官后,要求喝一杯水,水进入肚子,毒药发作,他立即死去,但他以自己一死保住更多人性命的愿望没有实现,清军进城后关闭城门……

历史是沉重的,但又像轻烟一样消匿在远方,对待历史,不能轻易忘记,也不能过于偏激,你既得了解历史,又要朝前看,因为人还得活下去。徐畅然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看看时间已过12点,倒床睡去。

第二天早起外出拍摄,见一地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赶过去一看,原来是集市,很多核桃,这就是云南的薄皮核桃?徐畅然把光圈开到最大,不停地拍着。

在古村拍到上午十点过,坐车赶往另一个古村花桥,花桥是博南古道上一个重要的驿站,从古镇望出去可见一山,即博南山,行走古道的马帮在翻山前在此歇息,喝水吃饭,攒足精力后再翻越博南山,抵达保山。

徐畅然走在古村狭长的青石古道上,感受到难言的幸福,他喜欢古道两旁老旧建筑散发出的沧桑,村边的一条河,水流清澈,人们的脸上带着平静和怡然,和内地某些小镇上看到的那种漠然的表情不同。

去看了小学里的元梅,巨大的树冠,感觉35的镜头有点不够用,下一步真得考虑买一个好的变焦镜头了。

晚上住在客栈,向老板问起博南古道,老板说从花桥走古道可以到杉阳,3、40公里的路程,走得快的话一天能到,再过凤鸣桥,到江顶寺,最后到澜沧江,是一个经典的穿越线路。

从花桥起步到澜沧江边,需要两天时间,这一段算是博南古道保存最好的,偶有户外爱好者结伴而行。

徐畅然听了很是羡慕,思考再三,不敢冒险,毕竟路程不短,而且只有他一人,他的行走,原则上不独自走户外,打算在花桥多住两天,再乘车赶往杉阳古镇。

第二天,徐畅然沿古道往博南山上走去,看到古道向山上延伸,知道当年斯诺跟着马帮由此走到杉阳,自己却不能前行,带着遗憾返回花桥。

这时手机接到一条短信,又是三里屯酒吧发来的信息,说是一个号称“小babyface”的歌手献艺,欢迎光临,徐畅然明白自己的手机号码被加入到酒吧的短信名单了。

不过,和眼下他看到的事物比起来,三里屯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此时就是最幸福、最具存在感的时刻。他嘴角轻笑了一下,把手机放进兜里。

第628章 圆梦

从永平县城坐车到杉阳,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实为无奈之举。博南山一边是花桥,也即徐畅然住过两晚的地方,另一边是衫阳,如果走古道翻越博南山到杉阳,是最好的安排。

但眼下只能返回县城,坐车前往杉阳,至于那段山上的古道,只有留待以后圆梦了。

1945年8月,一架运输弹药的飞虎队飞机坠落杉阳,飞机坠毁,弹药爆炸,爆炸声与火光持续了三天三夜,三名美军飞行员跳伞逃生,其中两人伤势较轻,一人伤势较重,当地村民组织人手,用担架抬着重伤员,沿博南古道把伤员一直抬到永平县城,救活了他。

这块地方,历史上博南和永平两个名字交替使用,多次反复,目前县城以永平为名,或许以后博南两字又会出现,所谓世事无常。

到达杉阳,在客栈安顿好行李,拿着相机出门,心里暗暗惊喜,老房子果然不少,据说是明清时代的建筑,相信住在这样的屋子,心态和住在大城市的楼房会不一样。徐畅然拍摄时,往往在街边耐心等着,尽量把人物放进画面,和这种老建筑相匹配的人物,让照片更具韵味。

古道在镇上已经失去原来的模样,但村外的凤鸣桥还在,两边连接的道路虽然可以行驶拖拉机,也没有古道的风采,但凤鸣桥还保留着徐霞客见到的形态,只是桥上的亭子早已没有了,附近是大片的稻田,这种乡村风光令人着迷。

首节上一节526/1147下一节尾节目录